“八門齊開,這……這是要以命相搏啊!”四楓院夜一的嘴唇哆嗦起來,仿佛看見了世間最可怕的物事。”
“五招,五招之內勝負必分,不是宗主落敗,就是南佳掌門力盡而死。”日番谷冬獅郎眼簾低垂,似乎對任逍遙取勝不抱任何把握。
南佳也以生命為代價催動八門遁甲,身體處於絕對的超負荷狀態,五招過後用不著任逍遙動手自己就要完蛋。
話尤未落,台上的兩人已硬拼一招。
“轟!”對方的掌力像暴雨後的山洪般突破先天無上罡氣的阻隔,猛沖進任逍遙體內,後者全身神經像給激雷疾電猛劈了一下般,“哇”的噴出口鮮血。
“忍法·表蓮華。”南佳也自知八門一開,不死也要落個殘廢,哪還有什麼蓄力不蓄力,留手不留手,使得盡是敵我俱亡的狠招。
“嘩!”四掌二度相相交,任逍遙像前次般鮮血沖口而出,灼熱至似能把他的經脈燒溶的狂流,瞬間貫滿全身。
任逍遙“騰騰騰”趔趄跌退,至高台一側方始站定。
雖然沒有刀光劍影的角逐拼斗,卻令所有觀戰者生出千軍萬馬廝殺得血流成河、屍橫片野、日月無光那種慘烈感覺。
“忍法·裡蓮華。”南佳也不給任逍遙喘息的機會,健步如飛,迅速搶上,剎那間推出三股掌勁,分析對手兩肋和面門。殺氣撲面,勁流漫空。
掌力尚木及體,炙熱狠辣、凝聚精煉的真氣早撲面而至,天羅地網般把任逍遙籠罩在內,其凌厲處,遠超估計。若給如此灼熱和充滿毀滅性的勁氣侵體而入,所造成的破壞可以想見。
任逍遙橫移一步,試圖以輕功避讓開去,孰料正壓迫他的灼熱氣勁倏地消失無蹤,代之是一股陰寒徹骨的氣場,把他緊緊包裹,無孔不入的在侵蝕消融他的真氣和意志,就如在烈日曝曬的干旱沙漠,忽然給轉移到冰天雪地的環境中,那種冷和熱的變換之間,剎那的虛無飄蕩,使他難受得要命。
“這就是八門遁甲的真正威力!?”任逍遙心中一懍,如此功法他不但從未碰過,亦從未想過,可見這門禁術使南佳也的功力在短時間內達至某種能扭轉乾坤的驚人境界,先天無上罡氣雖然號稱天下第一神功,恐怕也要到能同時開啟九大竅穴後方有此神威,只是這點任逍遙已曉得這場比試凶多吉少。
三道掌勁連環發放,最怪異處是先發者緩,後發者速,當攻至任逍遙三處要害時,恰好不分先後的印襲到他身上去,這麼連催動勁氣亦快慢由心,不光是要有強橫無比的內勁,更是經過千百次的辛苦習練,才能做到分毫不差。
任逍遙身當其沖,叫苦不迭,非是已經創出“逍遙游”的他沒辦法躲開,而是通過第六感敏銳的察覺到南佳也的掌勁只是誘招,只要他被迫得離開原地,恐怕連戰都沒有站穩,南佳也的第四招就要臨身,以他寒熱兩股真力的纏繞困索,自己根本沒法再躲,而硬拼——兩次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他哪還會自不量力。
緊要關頭,任逍遙作出了一個無比大膽的決定。
硬接,硬接下這三股掌力!
怎麼接?如何擋?
掌勁隔空而發,威力自然減弱,無論以強對強或是以力化力都不難對付,問題是一旦雙手被它牽制,反應過來對方沒有上當的南佳也立刻就會撲倒,再要變招抵御抵御萬萬來不及,而單手出擊又沒有十足把握能夠完全不受損傷。
任逍遙此刻追悔莫及,在生與此的關口前,出人意料的閉上了眼睛。
逍遙無極掌、逆天神掌、降龍十八掌、大金剛掌、龍抓手、東岳劍掌……等無數絕學以電光石火的速度閃過腦際,渾成一體,兩手結出忍術中的“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連串印契,第六感“直覺”完全開啟,在無人無我的靈空裡精神無線擴展,半分不誤的拿捏到掌勁的速度、方位、角度等一切訊息。
三股掌勁同時到達,生出微妙的變化,眼看就要印在他的雙肩和鼻端處,任逍遙的雙手也同時放下,沒有絲毫招架的意思。
北辰一刀流眾人看在眼裡無不駭然失色,宗主是否給打昏頭了,哪有蠢得不擋不格的硬受掌勁的?
人人面面相覷,心驚膽戰時,任逍遙的身體猛然後仰,雙肩迅速聳搖,兩腳卻仍凝立原地,不曾移動分毫。
他先感到臉頰一陣火辣,急忙運勁相抗,掌力和眉宇間生出的先天無上罡氣相觸,發出輕微的“辟啪”聲響,由立體變作扁平,再滑浪般沿鼻端、眼角一線滑卸過去,只差分毫就讓他變成瞎子。
“蓬!蓬!”另兩道掌勁被任逍遙以肩頭的巧妙移動卸去大半,但仍餘灼熱的勁力侵入經脈,幸虧他體內的所有穴道均已消隱,七大竅穴生出的真氣運轉如意,毫無阻隔,早已隨著印契的展結匯聚於此,嚴陣以待的對南佳也的掌力迎頭痛擊,趕在侵入髒腑前把它化解的一干二淨。
加騰鷹、石田彰、宮也真守(鏡心明智流宗主)等看得目瞪口呆,以他們的武功,卸開一道掌勁或許尚能辦到,而且必須依靠掌勁或拳勁一類的功法,在及體之前施行,如此以臉去擋,實匪夷所思。
而硬受蓮勁,更是驚世駭俗、匪夷所思的修為。
難怪真宮寺龍炫會把北辰一刀流宗主的位置傳給他!
南佳也的驚駭更不在話下,他在比武前早就想好了可能遇到的一切局面,包括被迫使用八門遁甲,甚至連開啟八門後使用哪五招都經過深思熟慮,自忖能夠完全料定對手在掌勁壓迫下的每一步行動,方才那第三招目的不在於傷敵,而是要讓對手窮於應對,為接踵而來的第四計殺招做完全的准備。
然則任逍遙竟在電光火石間洞悉了他的一切布置,用玄妙至難以置信的手法強行接下了三道掌力的進襲。
“沒辦法了,看來我這這條賤命是注定要丟在這裡。”南佳也泛起絲淒涼無奈的笑容,緩緩抬手。他本打算在四招內解決戰斗,留下一招用於收勢,這樣頂多落個殘廢還不至於當場生死,但依眼前情形不用第五招決難戰勝任逍遙!
南佳也雙手平舉,以“子-午-申-午-卯”的順序迅速結印,接著右邊手臂自然下垂,左掌托住腕脈,神功潛運,聚集起無數大小不一、角度各異的氣旋,登時勁氣“環”空,古怪詭異至極點。
“這……這是……”高良杏奈眼睛都看直了。
“神谷活心流不傳之秘、僅次於八門遁甲的禁術——千鳥!”真宮寺美奈櫻唇開始哆嗦了,產生道,“把大量真力聚集在手心,制造出實體化的……”
話還沒說話,“喀喀喀喀……”的聲音已自比武場中傳來,猶如千鳥齊唱,霎時間直欲劃破雲霄,紛亂的電弧激蕩於南佳也的手臂,漸漸聚成清晰可辨的藍紫雷球,他的發梢亦隨之舞動,雙目血紅盡顯殺意,嘴角勾勒出莫名的猙獰。
霎時之間,所有觀眾的心髒隨著嘈雜的脆鳴不住振蕩起伏。
任逍遙心神晉入止水不波的境界,六感全開,雙目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對手的動作,不敢有絲毫遺漏。
身影閃爍間,南佳也保持一聲,縱身搶先,突刺而出,劃過之處帶起無數碎木,更有奪人心魄的殷殷雷聲殘留其中。如此奇招,任逍遙作夢亦未想過,千多個充滿殺傷力的氣旋全給“托”在南佳也的手腕處,往他胸口疾攻而至,那是他防御最強的一點,亦是最弱的一點。任逍遙已漸漸摸清八門遁甲的威力所在,配合洞悉南佳也一切動向的第六感自有十足把握硬捱掌鋒的戳擊,卻心知肚明無法應付先之而來十多個充滿殺傷力的氣旋進襲,所以原本最強的一點,立即淪為最大的破綻。
當然,他不會坐以待斃,兩手環抱胸前,旋又分開,迅又合攏,當掌心相距約半尺時,左右掌心分別吐出一卷勁氣,同對手一樣合而成螺旋的氣球,迎向嘶嘶鳴叫的千鳥,數目雖然不及,真力凝聚的強度卻猶有過之。“蓬!蓬!”爆擊聲不絕如縷,氣旋交觸前南佳也左手不可思議的強攻而至,以指尖戳破了任逍遙防護的兩個氣球,接著每一個氣環,均把任逍遙沖得後退一步,腦際如受雷殛,龐大無匹的元精像山洪暴發般奔騰釋放,使他氣血翻騰,五髒六腑像給撕裂開來般難受,擋到最後一個氣環時,兩人雙掌相交,已是強弩之末的任逍遙如給萬斤大鐵槌重重敲擊,立被震退,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條手臂自肩膊以下麻木至不覺疼痛,腦袋像要爆炸似的,那種難忍受的狂猛暴烈的感覺,實非任何言語筆墨能形容其萬一。
南佳也沒有絲毫停留,使出了他的第五招——心中斬首術。
他整個人陀螺般旋轉起來,忽左忽右,周遭氣流立生變化,一股股龍卷風的狂暴氣流,從四方八面向任逍遙吹襲。任逍遙發覺自己陷身於風暴攻襲的核心處,根本動彈不了,加上手臂酸麻未退,連起碼的防御都難做到。
南佳也右手撮指成刀,無聲無息不帶起任何勁氣風聲往任逍遙當胸刺來,胸口檀中大穴乃人身脆弱處,如給擊實,縱使未能破膛開胸,心脈會禁受不起沖擊而破斷,惶論以八門遁甲無限提升的真力,肯定任何護體真氣不起作用,手刀定會破膛碎骨而人,把他心髒震個粉碎,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任逍遙。
兩尺、一尺……五寸、四寸……
真宮寺美奈、龍菲芸、蘇涵碧等眾女不敢再看,林毓秀更是“哇”的一聲嚇得哭了出來。
難道說縱橫天下、傲視寰宇的風流盜俠就要在這場比武中命喪黃泉。
半寸、南佳也的指尖離任逍遙胸口只剩半寸,凜冽的勁氣霎時摧毀了他上身的全部衣衫。
但南佳也手已無法往前移動分毫,這區區半寸成了一生再難跨越的遙距。
為什麼會動不了!?
因為他的腕脈被任逍遙掐住,准確無誤的掐住。
這是內息運行的樞紐,但叫受制於人,任你武功再強也休想施展分毫。
任逍遙不是手臂酸麻?不是被困在“風暴”核心了嗎?
是,他是手臂酸麻,無力出招;是,他是被困在“風暴”核心,難動分毫,但他還有一手保命的絕招——九轉歸原勁!
之前他和南佳也硬拼兩招,並非自恃勇武,而是想摸清八門遁甲的真正威力,而後他不躲不閃生受三股掌勁,通過“直覺”徹底掌握了南佳也出手的習慣動作和運力法門,在這性命攸關的當兒咬緊牙關,勉力抬手,用九轉歸原勁強行從南佳也那裡“借”來力道,使龍抓手扣住了他的脈門。
完了,一切都完了……
南佳也虎軀劇震,面如死灰,在他的心域裡,並沒有苦惱、怨憤和悲痛,只余下一切希望破滅後的安靜。在澄明通透的心境裡,他面對的是失敗的無底深淵,阻止任逍遙成為七大派總掌門、維系武林正統的鴻圖大計已成泡影,眼前剩下的只有已經來臨的慘敗和即將來臨的死亡。
就在此心如死灰,失去一切生趣的時刻,八門遁甲催生的勁力倒灌回他瀕臨崩潰的體內,開始全面反噬,腦際轟然如受天雷殛劈,體內似有烈火燃起,焚燒著他的每一條經脈,沖擊著每一個竅穴,那種痛苦實不足為外人道。
南佳也心裡清楚,現在他經歷的是一種比修煉內功時的走火入魔或是中原道家修身時的“焚經”更要痛苦百倍的死亡過程,非但嘗遍椎心裂脈的極度苦楚,且因腦內諸脈亦不能免禍,故在喪命前會經歷由正常人瞬間變成發狂瘋子的可怕感受,那種對心靈和肉體的摧殘,實不足為外人道。
就在這時一股力量把他從站立初像牽線傀儡般提了起來,接著兩耳貫滿勁氣破空的呼嘯聲——任逍遙一計“天雷無妄”重重拍在他的背心。
無妄,剛自外來,而為主於內。動而健,剛中而應,大亨以正,天之命也。
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無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佑,行矣哉?
南佳也熟讀易經,腦中不由自主閃現出“無妄卦”的折斷彖傳部分。
乾上震下組成的“無妄”,正是逆天神掌的至高境界,也是易天寒窮三十年之功,方始窺得奧秘的至高境界。
“天雷無妄”的招式任逍遙早已練成,但“無妄”的清明心境卻始終不曾參透,直到今日身償八門遁甲之威,方有所頓悟一步跨入此境。
南佳也自忖必死,見任逍遙給自己重重一掌,心中不怒反喜。
頃刻斃命總好過受盡痛楚再死。
“蓬!”瘋狂反噬的爆炸性力量像遇上缺口的暴虐洪水,朝任逍遙手心卸去,而任逍遙的雙掌,卻送入千川百河般的強猛,投入他有如火爐似的大小經脈。
任逍遙這掌沒有殺他,反把他體內肆虐蒸騰的反噬勁氣引走大半!
隨著掌勁的送入,南佳也腹下丹田氣海的至深處忽然灼熱起來,全身竅穴天然躍動,卻沒有絲毫經脈錯亂,走火入魔之象,全身融融渾渾,真氣綿綿,彷似天地初生水火相交混混噩噩的境界。
南佳也此刻才知任逍遙是在幫他,幫他化解八門遁甲帶來的遺害,而這首要的一步就是散去他體內作亂的真氣,讓開啟的體內八門重新閉合。
他已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只得任由陰陽元氣四處游走,左半邊身子熱了起來,右半邊卻變得奇寒無比,跟著是一寒一熱兩股真氣分由左右腳底湧泉穴往上沖,左湧泉穴的寒氣直沖背脊督脈,過尾枕,經泥丸,右足的熱氣則反其道而行,逆上任脈,過眉心祖竅穴,穿泥丸而下督脈,在丹田處交匯時立即以卷纏螺旋的方式合為一股,沛然不止,一順一逆的向相反方向疾行於經脈之內。
先天無上罡氣所到處,休、生、傷、杜、景、驚、死七門一一閉合,經脈中膠結窒礙之處盡數沖破,整個人化成點點元精,朝上提升,就在頭頂上結聚,再感覺不到身體,偏又無有遺漏的清楚一切。
八門遁甲的反噬力量除了被任逍遙引走和在運行中抵消的部分,其余都被任逍遙用先天無上罡氣隨元精的提升逼到了頭頂,這裡是第一門“開”門所在,也是八門遁甲中最重要的一門,假使沒有辦法使這最後一門閉合,之前所作的努力全部都是白費,不但南佳也要死,連豁出性命救他的任逍遙也難免禍。
任逍遙沒有想到,即使經過引洩和抵消,八門遁甲的反噬力量仍比洪水猛獸,更要狠毒千百倍,先天無上罡氣能夠控制它的流動、游移,卻不能使它消除殆盡,尤其是像現在殘余的功力全部聚集在頭頂,完全超出了任逍遙的掌控范圍,即使先天無上罡氣再猛再強,面對這樣的狀況也是無能為力。
就在此時,任逍遙足尖一點,縱身掠上半空。
八門遁甲的反噬力驟施掌控,頓時將像火山熔巖般在南佳也體內爆發,激得他頭頂血管凸起,肌肉鼓脹,毛孔流出來的汗珠頃刻間被蒸發殆盡。
全場觀眾無不還然心驚,這時候就算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得出來,五下之內南佳也必全身爆裂,粉身碎骨。
陡聽半空中的任逍遙一聲大喝,兩手高舉,如大鵬展翅,十指伸張,再迅速合抱,雙掌並力,以雷霆萬鈞之勢擊向南佳也的額頭。
“任逍遙,你干什麼!?”神谷活心流眾人只道他被八門遁甲所傷,氣極敗壞,非要親手殺了南佳也報仇,紛紛叫罵起來,以森齊光為首的幾名上忍“唰唰唰”拔出太刀就要沖將過去——當著各流派數千人眾擊殺南佳也,是對神谷活心流的大不敬,即使南佳也本必死無疑,他們也不能讓任逍遙下手。
“別動,都別動!任宗主是在給掌門療傷!!!”加騰鷹陡地一聲大喝,震撼全場,無數高手中只他一人看出了任逍遙的真正用意。
“轟——”比武場巋然崩塌,掀起漫天煙塵,接著金光亂閃,任逍遙和南佳也同時被震飛出來,一齊摔在數丈之外,前者面色慘白,唇角卻猶帶笑意,後者印堂發紫,樣貌淒厲,眼耳口鼻全滲出鮮血,但命好歹是保住了。
“宗主!”森齊光等一齊沖了過去,手忙腳亂扶起南佳也,見他雖面無血色,渾身腫漲,但呼吸甚是平穩,知其性命無虞,不由得松了口氣。
任逍遙單手撐地,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喘著道:“南佳宗主,你體內八門已重新閉合,反噬之力盡數消弭,只要半年內不再妄動真氣,輔以藥物調理陰陽,逐步化解八門遁甲的遺害,明年近時定當平復如初。”
南佳也緩緩睜開眼睛,滿目俱是感激之色,差些兒留下淚來道:“大恩不言謝,任宗主義薄雲天,老夫心悅誠服。”經過任逍遙的及時施救,現在的他等若經歷嚴冬後春回大地,枯竭的川流重新注准兩水,枯毀的草樹欣欣回復生機。
任逍遙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宗主毋需掛懷。”
別看兩人說得輕巧,實則一齊在鬼門關裡走了遭,若非任逍遙習練先天無上罡氣時有過幾次真氣失控的經歷,知道怎樣對付,最後又大著膽子掌擊天靈,把失控的勁氣全部引洩出來,以九轉歸原勁散往四方,怕是兩條命都要搭在裡面。
森齊光示意弟子攙住南佳也,領著剛才准備動手的幾名上忍一齊向任逍遙拜倒,恭聲道:“我等見識短淺、目光拙劣,未能識得任宗主一番好意,唐突冒犯處還請多多包涵。”他的性子直來直去,有錯既刻承認,決不找什麼借口。
任逍遙急忙扶起眾人,同時向真宮寺美奈使個顏色,後者先是怔了一怔,旋即拼命搖頭,再看蘇涵碧也是秀眉緊顰,悄悄的在那擺手。
加騰鷹看看南佳也,再看看任逍遙,低頭沉思片刻,片晌後忽道:“任宗主,夕陽已臨,暮色將至,我們的比試放在明天吧。”他見任逍遙明明已勝券在握,卻為救治對手而身受重傷,極是贊賞此等義舉,兼之背負一代宗師的身份,豈能白占這麼個大便宜,故而說出這話話來,給任逍遙休養生息的時間。
任逍遙心中苦歎,他給真宮寺美奈打眼色就是讓她安排人手,重新搭建比武場,誰想她卻不肯答應,連一向對自己的言聽計從的蘇涵碧也不,現在倒好,加騰鷹也不想比了,難道都以為他連堅持下去的能耐都沒有?
“哈哈哈,宗主權權盛意,在下心領啦。”任逍遙豪情勃發,仰天大笑,“山本隊長,帶領一番隊隊員清理四周;四楓院隊長,率二番隊重新修建比武場;三、五、七、八、十一番隊為各流派准備吃食,其余番隊多點火把,安排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