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三派人眾的感恩戴德聲中,任逍遙等一行在十四位正副隊長的護送下離開部屋,朝著奈良城進發。
路上,大伙有說有笑,一改先前凝重緊張的氣氛,尤其是最好玩樂的林毓秀、南宮鳳姿還有水芙蓉,遇見同樣好玩的草鹿八千流,就像魚兒遇到水一般,別提有多開心,四個人你追我打,蹦蹦跳跳,為枯燥的旅程平添不少樂趣。
任逍遙也沒閒著,四楓院夜一、梢綾碎蜂、伊勢七緒等你一言我一語的的把他的出身來歷、武功家數還有此來扶桑的目的連帶一路上遇見哪些對手、如何取勝什麼的幾乎問了個遍,有些明明是早已傳遍江湖的訊息,卻非要他親口說出。
這刨根究底、什麼都要查出個所以然、幾乎和審犯人沒有兩樣的問話態度,任誰都要窩火,然而他們幾個邊問邊笑,還時不時的瞧向真宮寺美奈,分明是在替真宮寺龍炫摸清未來女婿的「老底」,容不得他任逍遙不老老實實的回答。
總算應付完她們,任逍遙拉過日番谷冬獅郎,向他問起高良杏奈的情況。
作為真宮寺美奈之前扶桑武林最年輕的上忍,日番谷冬獅郎今年二十六,正值男兒的黃金年華,長得既英俊又瀟灑,意態飄逸,儒雅風流,肩寬腿長的身體挺得像槍桿般筆直,額頭下一對虎目靈光閃動,英氣勃勃,充盈著懾人的魅力,唯一的缺憾就是那張尚帶三分稚嫩之氣的娃娃臉。
若非任逍遙曾親眼見他施展武功,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文人書生模樣,一副世家公子派頭的青年競會是護宮十三番中的隊長級人物。
但接下來日番谷冬獅郎的反應更加出乎意料,任逍遙才剛提起高良杏奈,他稚氣未脫的嫩臉登時脹紅,囁嚅道:「她……她很好,就住在城西的部屋裡,我們倆……我們倆之間沒有什麼,你別誤會……別誤會!」
任逍遙聞言一怔,日番谷冬獅郎少年得志,武功卓絕、地位顯赫就不必說了,單只他俊碩的身板、靈動眼神和娃娃臉的長相就不知有多討姑娘家喜歡,怎麼會像個十三四歲、沒見過世面的愣頭小子,談起姑娘家就變得扭捏起來。
身旁的松本亂菊咯咯笑道:「任教主別見怪,別看我們隊長早過了元服(十五歲成人,並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齡,其實從小到大只知道練武,別說娶妻生子,連怎樣和姑娘交往都不知道,除了我們護庭十三番的女忍者,他啊連看到夫人的婢女都臉紅,更別提在背後談起談論了。」
「就是、就是,你說你吧,自己有那麼大的宮殿,光大屋就有十幾間,卻不敢讓高良姑娘住進來,非把她安置在城裡的客棧,連出宮探望她都偷偷摸摸,生怕給了人撞見,你說你在怕什麼。」四楓院夜一忍不住笑了出來道。
「宗主……宗主下令虛夜宮內外戒嚴,十三番隊全體部眾進入戰備狀態,我怎麼敢……怎麼敢讓個外人住在我那裡。」日番谷冬獅紅著臉辯解道。
「哎喲,說得真好聽啊。」梢綾碎蜂掩嘴笑道,「人家霧隱示現流為了保護大小姐,派出了整整五十名忍者,結果在黑曜林遭到十四派聯盟的伏擊,連領頭的上忍『隱刀』棋木佐兵衛都當場喪生,好在有劍八和你,不然連這小姑娘的性命都難以保全。我就不信了,你照實稟報宗主,宗主會不讓他留下。」
「我……」
「我什麼我,難道要人家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頭傻等著她不知幾時才會來到奈良的娘親。」四楓院夜一擺出長輩教訓晚輩的派頭,「訓斥」道,「聽姐姐的,回到城裡立刻把她送去宮中,你那要是不方便,交給我行了罷。」
「我……我去接啊?」日番谷冬獅郎忽然冒出這句,弄得眾人哈哈大笑。
「廢話,你救的人當然你去。」四楓院夜一扳起臉孔,努力想要裝出嚴肅的神情,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男女……男女有別,我看還是亂菊去吧。」
「嘿,你把她抱回來的時候該摸的早摸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京樂春水四十有餘,卻頗有點「為老不尊」的派頭。
十三番隊任務繁雜,難得有機會湊在一起,日番谷冬獅郎是眾人眼中的小弟弟,都二十六七了還沒有成家,門派裡的漂亮姑娘給他介紹了不知多少,他卻成天練武練武,連正眼都不肯看看,難得這次讓他救了個美貌少女回來,豈能不趁機撮合,所以才聯合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非要日番谷冬獅郎親自去接。
「不,我……我不能……」日番谷冬獅郎還是不肯答應。
「天吶,你倒底在怕什麼,不就是接個小姑娘嘛。」四楓院夜一以掌加額,滿臉唏噓,「堂堂十番隊隊長親自前往那是給足了她面子,難不成還要宗主去。」
「日番谷兄是喜歡高良姑娘,這才處處為她著想,對麼?」任逍遙拍拍日番谷冬獅郎的肩膀,頗有意味的笑道。
希望各位書友能夠閱讀正版,殘劍,千古風流談笑間,您每天少發一條短信就能給殘劍堅持寫作的動力,《千古風流談笑間》保證一天一更,獻給讀者最好的作品。
「對啊、對啊,要不然的話,冬獅郎哥哥早就去了,管你姑娘不姑娘,漂亮漂亮不漂亮,他呢就當接了個短程護送的任務,早完成早好,是吧。」草鹿八千流小腳一跳,「嘩啦」蹦到了日番谷冬獅郎肩上。
日番谷冬獅郎嫩臉一紅,不敢答話。
「哈哈哈,你小子終於開竅了,難得難得。」騎著老虎的狛村左陣驅騎上前,捋鬚大笑,「要不我們先護送大小姐回宮,然後陪你一塊去接高良姑娘。說起來除了劍八、亂菊還有夜一,大伙弟都還沒見過媳婦呢。」
「別……別亂講,我是喜歡她,但……」日番谷冬獅郎急得手足無措。
「愛一個人就大膽說出來,不然緣分會從指尖溜走的。」任逍遙滿懷感觸,雙目神光一閃,旋又斂去,含情脈脈的望向真宮寺美奈。
想到兩人間由初識到相知,由相知到相愛,還有在市丸町時那番發自真心、纏綿悱惻的表白,真宮寺美奈頓時暈生雙頰,羞澀的躲進了馬車,十三番隊眾人看在眼裡,不由嘖嘖稱奇,要知道真宮寺美奈和日番谷冬獅郎一樣,從小到大除了朝夕不綴的習練刀法、忍術,從來不曾接觸過外人,更別提男女之間的情愛,沒想到出去一趟再回來,芳心已被任逍遙縛獲,「風流盜俠」果然名不虛傳。
「緣分……溜走……」日番谷冬獅郎怔了一怔,反反覆覆的念叨這幾個字。
「大宋乃禮儀之幫,任教主一定知道怎樣搏取姑娘家歡心而又不讓我們隊長覺得破壞了人家的『清譽』。」松本亂菊笑問道。
扶桑乃蠻夷之幫,婚姻嫁娶向來隨意,通常只要兩家門當戶對,連媒人說和都用不著,男方派個家臣過來講明用意,談好嫁娶的各個細節,再把看中的姑娘接走便算是嫁過去了,更別提他們這些提素來隨意的江湖中人。
不過隨著近年來兩國貿易往來日趨平凡,宋室許多宣揚儒家文化的書籍流傳到此,真宮寺龍炫對中原文化素來仰慕,極力倡導門中弟子學習研讀,日番谷冬獅郎身為隊長,自然要「以身作則」,但誰沒想到看了不少典籍著述的他別的沒學著,單記住了紛繁冗雜的儒家禮法,認定不能隨隨便便和姑娘來往。
「簡單吶,把那姑娘叫出來,一次就讓他喜歡上你,這樣就變成英雄救美女,美女慕英雄的佳話了。」任逍遙的話分明帶著幾分戲謔乖張,卻有種讓人心悅誠服、無可辯駁的魄力,「日番谷兄名動扶桑,是少年一輩中勿庸置疑的佼佼者,你能看重高良姑娘,她們家高興都來不及呢。」
「說的對,如此既成全了冬獅郎的終生大事,還把霧隱示現流的興衰榮辱和我們牢牢拴在一起,容不得高良美雪不竭盡全力扶助三皇子爭奪回原本屬於他的太子之位,何樂不為!」山本元柳齋重國忽然回過頭來,臉色變的無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