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只瞥得幾眼,任逍遙心中已有計較,愛內裡菜的衣著固然凌亂,也頗有損毀,但顯然衣料甚是華貴,確然和普通村女的粗布衫大是不同。衣裙的破洞中隱隱露出她剔透的肌膚,被風拂動下,隱約可見酥胸在急促的呼吸下緩緩起伏。烏黑的髮絲微見散亂,但不失嫻雅,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尤為引人的是她骨子裡透出的嫵媚妖嬈,極能喚起男人慾念,怪不得那群流浪武士拚死也不放人。
幾個時辰後,眾人找了處山谷稍事歇息,蘇涵碧、南宮鳳儀扶著愛內裡菜離開馬車,來到中間的一片草地上用些乾糧。龍菲芸晚風吹起,涼意大增,便欲褪去外衣,讓她暫且披著藉以御寒。不料愛內裡菜見著龍菲芸伸手解衣,嚇了一跳,驚叫道:「啊……你做什麼?不要……不要過來!」
龍菲芸一怔,愕然望著愛內裡菜。
愛內裡菜神色驚惶,嬌軀又縮在一起,紅著臉道:「你……為、為什麼脫衣服……我不……我不……」
眾女啞然失笑,心想:「這姑娘當真多疑得很。」
龍菲芸心念微動,泛起惡作劇的主意,嘿嘿笑道:「因為……因為我想……」說著身形一晃,欺到愛內裡菜身前,雙手按住了她香肩。
愛內裡菜驚叫一聲,想要逃跑,身子卻因恐懼動也動不了,眼前見到向龍菲芸近在咫尺,心底又羞又慌,一雙澄澈的眼睛閃動著驚怯的神色。
眼見愛內裡菜如此神情,龍菲芸啞然失笑,雙手旋即收回,轉而將自己的外袍蓋在她的身上,兩手反負身後,臉色板得至為嚴肅,道:「喏,就是這樣子。」
愛內裡菜不由愣住了,轉念一想,便已明瞭,暗忖:「這裡都是任公子的人,若他真要對我……對我……做那種事的話,也不用到這時候……」想到此處,不由自主的臉泛紅暈,低聲說道:「你……你不冷嗎?」龍菲芸輕笑道:「放心吧,些許微風,不礙事的。」
愛內裡菜吶吶道:「你們……你們這是送我回家嗎?」
龍菲芸柔聲道:「嗯,女孩子家單獨上路十分危險,說不定還得遇上打家劫舍的流浪武士,正巧我們和你同路,索性把你送回神奈川。」
愛內裡菜面色喜色,梨渦淺現,柔聲道:「任公子,多謝你啦。」說著又是一陣臉紅,低聲道:「我香再請向公子幫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龍菲芸見她初展笑靨,如是春暖花開,嫵媚至極,饒是女子之身,亦不覺一陣迷亂,微一定神,才道:「愛內姑娘但說無妨,但叫在下力所能及,定當效勞。」
愛內裡菜雁滿臉通紅,低垂皓首,嫩白的小手緊握在一起,只聽得她以細如蚊吶、軟綿綿的嬌柔語調,低聲道:「方纔乘車過來時,我在谷口看見條小溪,公子能否幫我瞧瞧四周有沒有人……我、我想……我想在河裡洗個澡……」一番話說來,絲毫不敢抬頭,十指搓揉,顯得既羞怯、又不安。
龍菲芸哈哈笑道:「原來是這養啊,鳳儀、涵碧、芙蓉、秀秀,你們幾個陪愛內姑娘去吧,洗完後找件新衣服給她換上。」
愛內裡菜嬌聲道:「幾位姐姐也要洗的吧,那……那由誰來把風哩。」
任逍遙聽在耳裡,眼前立刻浮現出當日在天極教總壇教主御用的池裡和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鴛鴦戲水的綺麗場景,當然也少不了田獵大會那晚與水芙蓉在小溪中野戰的狂野興奮,雖說有愛內裡菜在自己不便拉著眾女水中尋歡,起碼能在旁邊看著,過過眼癮。
誰知他站起來剛想說話,水芙蓉倏地衝將過來,頤指氣使的道:「趕車的,你去林子裡摘些野果,當作路上的乾糧。」
任逍遙「嗯」了聲,背轉過去,搖頭苦笑。小溪在南,林子在北,水芙蓉就算想提醒他別跟著去以免暴露身份,給個修修車、放放哨什麼的任務都好,何必遠遠支開呢,奈何他是「車伕」,人家是僱主,此刻縱有千萬個不情願,亦只能乖乖離開,去辦摘野果的「美差」。
龍菲芸淡淡道:「愛內姑娘若是擔心登徒浪子什麼躲在一旁偷窺,在下權且充當回衛兵,守在溪邊吧愛內裡菜心頭突突而跳,低聲道:「多謝任公子……嗯……你……」
林毓秀嬌笑著挽起愛內裡菜,嫣然道:「放心啦,大哥哥是不會偷看的。」
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陪著愛內裡菜來到溪邊,龍菲芸微提內力,使開輕功身法,繞著周圍尋了一圈,朗聲道:「放心吧,方圓百丈內沒有其他人,你們盡情洗。」說著大步離去,來到一棵高聳入雲的杉樹後。
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輕解羅裳,先後入水,愛內裡菜卻坐在岸邊,暈生雙頰,心中一片迷亂,暗思:「我怕有別人來偷看,為什麼又不擔心他來侵犯於我了?幾位姐姐都如此和藹,會是他的妻子麼。」想到不遠處的大樹後就是風采飛揚的任逍遙,自己卻在這裡沐浴,不由得越想越是害羞,卻又不自覺的十分放心,只覺他爽朗大度、言而有信,絕非暗裡偷窺的小人。
南宮鳳姿嬌呼著招手道:「愛內妹妹,快來呀,這裡的溪水好清涼喲。」
愛內裡菜輕輕除下了龍菲芸的外袍,解開了破損的綢衫,如同蛹化彩蝶,展現出了人間罕有的美麗姿態……
向揚在橋墩的另一側,雖然看不見河中情景,但憑著內力精湛,耳朵卻是聽得明白。耳聽衣服窸窣褪下之聲,足踏淺水之音,又聽到了「潑啦、潑啦」的掬水聲,偶爾聽得銀鈴般地淺笑,清脆動人,恨不得立時換回女子身份,加入到姐妹們玩水嘻戲的隊伍中。
就在這時,頭頂忽然傳來樹葉抖動的聲響,這並非風吹造成的鳴音,而是有人不慎觸動支條,從而引發的沙沙震顫,雖然聲音極輕、極細、極小,卻休想龍菲芸靈敏的耳力。是自己不小心放進來偷窺者?還是早便埋伏在此、準備伺機偷襲他們的伊賀谷、甲賀谷、柳剛流亦或霧隱示現流的忍者。
龍菲芸心如電閃,縱身直上,「唰啦」抽出九天玄穹劍,直撲樹葉茂密處,她沒時間多想,因為必須盡快解決對手,免得被眾女察覺,影響她們洗澡的心情。
隔著兩三丈遠,龍菲芸已看清那人形貌:灰黃的粗布衣衫、黝黑的面孔、肌肉虯結的手臂,可不正是改扮成車伕的任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