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頗為歉疚的說道:「怪我……怪我把持不住,害得你……」
蘇涵碧抬起皓首,美目深深凝注著任逍遙,柔情似水的:「不,錯的是我,我沒有料想到脈蘊血戎丹的藥力竟如此猛烈,功力僅只恢復兩三成的你根本抵受不住,乃至引發先天無上罡氣至烈至熱的內息反噬自身。當時如果不立刻雲雨交媾,用處女純陰之軀為你化解體內火毒,便是大羅金仙也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被翻騰捲湧的內息活活燒死。」
任逍遙目中現出溫柔神色,感歎道:「若非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將那三十年盡數收納,更不可能一夕之間修為突飛猛進,脫胎換骨。」
蘇涵碧半邊嬌軀挨往徐子陵,揍到他耳旁柔聲道:「一切都是你的福緣,我不過略盡綿力,再說既然人家喜歡上你,身子遲早是你的。」
水芙蓉撅起小嘴,沒好氣的道:「略盡綿力,這叫略盡綿力?哼,死呆子、臭呆子,見一個愛一個,真不要臉!虧得姐妹們為你提心吊膽、四處奔走,你倒好呆在香秋館裡左擁右抱,享盡溫柔。」
南宮鳳姿「噗嗤」嬌笑,掩嘴道:「只有蘇姑娘一人怎麼左擁右抱,莫非三姐你和逍遙哥哥試過。」
水芙蓉俏臉抹過紅暈,忙不迭的擺手道:「不不不,沒有,真的沒有。」
林毓秀幫腔道:「騙人,如果真的沒有,那你著急個啥。」說著將纖纖玉手伸到水芙蓉肋下,呵起她的癢來。
水芙蓉豈肯示弱,張開雙臂撲向林毓秀,南宮鳳姿最喜玩鬧,毫不猶豫加入進來,嬌喘輕笑、鶯聲燕語迴盪在碧景苑中。
蘇涵碧露出深思的神色,輕歎道:「說實在的,這門神功當真難以駕馭,那晚過後你又發過幾次狂,有一回義父比我先到,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你打成重傷,這才不得不閉關休養。」
任逍遙肅容道:「是啊,多虧你那些消毒去火的靈藥,否則不知幾時我才能徹底克制住真氣的躁動。」言畢忽然想起什麼,拉過龍菲芸,安慰的用力把她摟緊,雙目射出斬之不斷的歉意,柔聲道:「夫人,讓你為我擔驚受怕,真對不起。」
龍菲芸出奇地沒有俏臉霞生,玉容靜如止水,不見任何波動的注視他好半晌,訝道:「你叫我什麼?夫……夫人?」
任逍遙開懷大笑,故意裝出驚訝萬分的神色,道:「喂,你不會忘記自己曾經說過,只要我練成先天無上罡氣,就肯委身……」
蘇涵碧吃吃笑道:「放心啦,我提醒過龍姐姐的。」
任逍遙裝出鄭重其事的樣子,窺定龍菲芸道:「這樣吧,今晚我來找你,算是慰藉兩個月來你的辛勞。」
龍菲芸招架不住的露出女兒羞態,垂首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微嗔道:「別光顧著說我,這事鳳儀也早知道,她啊比我更傷心、更難過,常常躲在船艙裡偷偷的哭。你啊若真想做點什麼彌補心中的愧疚,就先安慰安慰她吧。」
任逍遙聳然動容,雙目射出無比深情,凝注往南宮鳳儀,長歎道:「得妻若此,夫復何求,鳳儀苦了你啦。」
南宮鳳儀橫他千嬌百媚的一眼,俏臉冰雪溶解,大地春回,輕啐道:「哼,油腔滑調,既然你傷勢痊癒且武功大進,為什麼不來封信通知咱們。」
任逍遙先是一愣,陪笑道:「唉喲喲,信我能不寫嗎。總共兩封,一封送去溫州分舵報平安,順便告訴你們不用勞師動眾的趕來赤尾嶼救我,另一封是往南海椰島,請我師父趕來相助。怎麼,你們沒收到,不對啊。」
南宮鳳儀遙搖搖頭,蘇涵碧嬌笑道:「呆子,水姐姐叫你呆子真沒錯。從赤尾嶼前往中原最少得大半個月,你十天前才發的信,幾位姐姐當然毫不知情啦。」
任逍遙拍拍腦袋,恍然道:「對對對,起初我以為你們從兩湖調集水師最少得三四十日,所以直到確定能夠成功駕馭先天無上罡氣,才請涵碧差人把信送去。我是想既然我武功大進,付前輩也相信我的清白,那麼只要等到師父前來,足以對抗邱風、蕭無羈他們,沒有必要動用數千將士,空廢糧餉,誰知你們只從分舵調些人手便迫不及待的回赤尾嶼救我。」
龍菲芸淒然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急著前來。」
任逍遙正想說:「這還用問,當然因為你們放不下我咯」,卻聽龍菲芸道:「因為兩湖水師根本不在兩湖。」
任逍遙聞言一愣,大惑不解的望著龍菲芸。
龍菲芸目泛淚光,哽咽道:「太宗皇帝龍御歸天,西夏、大遼欲趁太子新立,犯我國境。聖上先發制人,調動天極軍增守邊關,駐紮兩湖的本教水師半月前受命前往黃河,半艘船也沒剩下。」
任逍遙「撲」的伏跪床頭,臉孔埋在雙手中,全身抽搐,心如刀割,卻強忍著沒哭出聲來。雖然他從未有機會得睹聖顏,但聖旨中的一字一句莫不透出趙光義對他給予的關愛與厚望,如今這個對他無比信任、無比重用,甚至有心將他培育成超越霍去病的不敗軍神的聖明君主卻忽然駕崩,對他心靈造成的巨大打擊可想而知,他甚至覺得自己對不起冠軍侯的封號,更辜負了滿朝文武的殷切希冀。
任逍遙猛地抬頭,虎目射出無比堅毅的神色,斷然道:「既刻啟程,返回中原,我要親率天極軍討伐大遼,完成太祖、太宗皇帝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宏願!」
蘇涵碧花容失色,急阻道:「不行,你的先天無上罡氣尚有紕漏,隨時可能壓制不住。如果你長途跋涉、日夜辛勞的趕去邊關,或許仗還沒打,內勁便反噬自身,屆時不但前功盡棄,連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任逍遙失去理性的激動道:「難道要我棄三軍將士不顧,任由他們倒在遼軍的屠刀下,自己卻呆在赤尾嶼享盡溫柔!?」他越說越是激動,「呼嗤」「呼嗤」的喘著粗氣,厲吼道,「家國興往,匹夫有責!遼國、西夏大軍壓境,每一個武林中人都該為保護家園盡一份綿薄之力,況太宗皇帝封我為冠軍候,都督關東六州諸軍事,我若不回去,整個西北的防禦重擔誰來承擔。」
「哈哈哈,就算要走也得等我和易老鬼履行完十年之約再動身吧。」門外傳來爽朗的大笑。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位青袍老者油然步入屋內,赫然正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六的「瀟湘劍仙」付龍淵,他年過五旬,仍是一副精華內蘊、丰神俊朗的樣貌,體型修頎勻稱,高寬的額頭微微隆起,骨子裡透著絕頂高手的出眾稟賦,使人感到他城府深沉,不怒自威,腰佩的寶劍名為「龍之逆鱗」,
是江湖中最鋒利的神兵之一,堪與冰魄玄霜劍比擬。
眾女忙上前行禮,蘇涵碧訝道:「義父,你不是在閉關嗎」
付龍淵暢懷笑道:「區區小傷,幾日便好,何況還有你的靈藥。」走到床邊,拍拍任逍遙肩膀道:「如今你內功驟贈,欠缺的正是與高手交戰的經驗。非是老夫誇口,論及劍術、掌法,江湖上能勝過我們師兄弟的沒有幾人,我相信,看過明日的比試,你一定受益匪淺。」
蘇涵碧動容道:「這麼急?可是您……」
付龍淵現出絲充盈自信的笑意,傲然道:「義父在密室呆的十幾天與其說是療傷倒不如說是養精蓄銳更為恰當,你啊甭擔心我,還是趕緊配幾副給易老鬼,免得他敗陣後借口長途跋涉,體力不支,嚷嚷著要重賽呢。」
「付小子,少給我胡扯!」易天寒的聲音隔著大老遠的遙遙傳來,「我敢答應你明天赴約,就沒想過反悔的事。」他並沒有蓄意提高聲線,仍是字字清晰,氣脈悠長,如在每一個人耳邊訴說,可見他的內功修為已練至登峰登造極的境界。
付龍淵面色微變,喃喃道:「好傢伙,我還真低估了你,看來明日不出『殛龍斬月』休想取勝。行,就讓你在真宮寺龍炫之前先嘗嘗我苦練十年的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