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證明凶……兇手不是……不是任少俠。」人群中忽然傳出一個戰戰兢兢、結結巴巴的聲音。
「誰說的,站出來!」邱風急欲探知真相,低斥道。
「邱……邱叔,是…子怯生生的走到邱風跟前,輕聲道。
「你……你怎麼在這?」邱風大吃一驚。
「我是來看……來看……婷婷的,結果……」豆子說著漲紅了臉,目中似有淚水湧出,啞聲道,「結果看見……她和……和彭俊明在……在……我剛想走,結果……結果看見個黑衣人……黑衣人從窗戶跳……跳進去,把他們……」
「你看見兇手啦,是誰?」雷震抓著邱風肩膀,急問道。
「他……他蒙著面,我沒……沒看清。」豆子顫聲道。
「那你怎知不是任逍遙?」彭隨風追問道。
「他身材……身材比見他任少俠……矮,而且……手裡拿的……不是冰魄玄霜劍。」豆子目泛淚光,極其肯定的說道。
「如此說來便是咱們冤枉了任少俠。」邱風喃喃道。
「兇手人呢?跑哪去了?」雷震急不可耐的問道。
「不……不知道,我見他……見他殺人,嚇得拔……拔腿便……跑,結果在後院……林子裡摔……了跤,撞在樹墩上……便人事……不知,要不是……要不是你們……議論紛紛,我還……還醒不來呢。」豆子摸著通紅的額角,吶吶道。
「搜,快搜啊,兇手一定還在附近!」彭隨風心慟愛子慘死,幾乎喪失理智,氣急敗壞的大吼道。
「晚啦——」邱風仰天長歎,方纔我見龍姑娘從屋簷下縱出,立即跟了過來,想必兇手早趁此機會,悄悄從路口遁逃,哪怕咱們將周圍翻個底朝天,亦是徒勞。」
「不,就算找不到兇手,起碼也能發現些許蛛絲馬跡。」任逍遙沉吟道。
「找,立刻給我去找。」彭隨風擼起袖子,發號施令道。
「且慢!」任逍遙急阻道,「兇手或許沒走遠,或許就混在我們當中,所以只能由雷、邱、彭三位前輩和我還有菲芸、豆子六個人去找……算了,豆子有傷在身,江湖經驗也不夠,還是留下休息的好。」
五個人在雷婷的香閨附近展開排鋪式的搜索,很快發現屋後的一扇花窗有過開啟的痕跡,地上的青苔亦被人踩過,顯然兇手是由此處脫逃,然後遁入樹林,因為地點背對路口,所以任逍遙起初並未查覺。
邱風指著青苔上的足跡,沉聲道:「任少俠輕功絕頂,應該看得出這是何種步法留下的吧。」
任逍遙默思片晌,冷冷吐出三個字:「飛渡術」,言畢,目光投向龍菲芸。
龍菲芸續道:「飛渡術是南海劍派的獨門輕功,由創派始祖厲海笙所創,傳說練成後渡海如履平地……當然,這個說法有點誇張,飛渡術較之天下三大輕功,飛仙化羽、一葦渡江、攝空幻影,差距還是比較大的。」
雷震喃喃道:「南海劍派……飛渡術……你是說十年前來到赤尾嶼的南海劍派門人林逍靖、陳可淏?」
任逍遙斷然道:「不,從足印深淺判斷,兇手的飛渡術已趨登峰造極之境,林逍靖、陳可淏雖系南海派前輩高手,卻還沒練到如此境界。」
彭隨風失聲道:「這麼說來兇手便是南海派掌門『雷霆萬鈞』蕭踏天……嗯,憑他的修為加上南海派鎮派之寶青冥劍確實能一招斃命,同時刺死兩人,」
任逍遙搖頭道:「蕭踏天何等人物,豈會平白無故的來殺雷婷、彭俊明。」
邱風追問道:「既非林逍靖、陳可淏,又非蕭踏天,兇手還能是誰?」
龍菲芸美目精芒閃閃,一字一頓的說道:「蕭無羈!」
雷震訝道:「蕭無羈?此人是誰,老夫怎地從未聽過他的名頭。」
龍菲芸沉聲道:「蕭無羈乃……唉,這事關乎南海派聲譽,沒有得到林、陳兩位前輩的首肯,我實在……實在不方便說。」
彭隨風急道:「事關重大,有什麼不方便的。」
龍菲芸輕歎口氣,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任憑眾人如何逼問,始終不肯多言。
這時,圍觀的居民越聚越多,其中自有聞訊趕來的林逍靖、陳可淏。
雷震、邱風、彭隨風再三逼問,林逍靖終於極不情願的吐露實情,苦笑道:「蕭無羈是掌門和一位扶桑姑娘的私生子,按說他既非嫡出,又有一半外族血統,只能習練本派最基本的武功,然而蕭無羈天資聰穎、悟性奇高,習武三年所收的成效遠遠超過旁人七八載,兼之其母早喪,因此掌門對他寵愛有加,不但將飛渡術、寒星劍法等絕技傾囊相授,甚至連掌門位置都打算傳給他。」
陳可淏續道:「本派數百年基業怎能落於異族之手,我等眾弟子自然竭力反對,奈何掌門一意孤行,甚至為此逼死兩位師叔。林師兄氣憤不過,與我離派出走,其餘師兄弟紛紛效訪,不到半月眾門人便走的乾乾淨淨。掌門被逼無奈,只得將蕭無羈放逐,師兄弟們這才肯相繼歸返,重鎮南海派聲威,我和林師兄則在海上遇到風浪,輾轉來到赤尾嶼,因為仰慕島主威儀,所以長住於此。」
彭隨風追問道:「兩位可曾記得蕭無羈的容貌?」
林逍靖、陳可淏搖頭道:「蕭無羈被放逐時還是個孩子,如今隔了十幾年,相貌定然大變,就算面對面我倆也未必認得出來。」
眾人相顧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