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虛與獨孤宇、曉明商議片刻,朗聲道:「諸位英雄,武林大會到此結束,稍後還請丐幫、四大世家、五大劍派、蜀中唐門、十三省綠林盟的首腦人物來達摩堂一敘。」天極教退盟事關重大,自然得召集各方勢力共商對策。
群雄紛紛離場,獨孤宇走到孟如煙身邊,欣然道:「孟姑娘,令尊近來可好?」
孟如煙柔聲答道:「爹爹他好得很哩……咦,獨孤前輩怎知……」
獨孤宇微笑道:「椰島上的情況任少俠早便和我說過,孟姑娘不必驚奇。」
孟如煙秀眸明亮起來,問道:「獨孤前輩見過逍遙?他……他在會場麼?」
獨孤宇緩緩點頭,伸手指向十丈外衡山派的座席。
孟如煙順著他手指望去,卻哪有任逍遙的影子。
獨孤宇納悶道:「奇怪,方纔他明明在的。」
孟如煙冰雪聰明,自然知道任逍遙在躲她,先是花技亂顫的嬌笑起來,接著戟指斥道:「任逍遙,我數三下,三下內你若不出現,被我逮著有你好果子吃。」
本已逐漸散去的群雄問得此語,紛紛停下腳步,駐足觀望,其中大半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只聽說姑娘家爭相討好任逍遙,倒還真沒見敢過對他呼來喝去,頤指氣使的。
「一——」群雄心道:這姑娘不是瘋了吧,說說也就說說,她還真敢數啊。
「二——」群雄心道:哼,等你數完任逍遙卻不出來,看你到時如何收場。
「三——」群雄心道:哈哈,又一個被……
念頭剛在腦海裡打個轉,任逍遙倏地出現在孟如煙身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般,陪笑道:「嘿,師姐,我的好師姐,你怎麼來啦。」那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模樣惹得群雄相顧莞爾。
孟如煙俏臉生寒,不由分說的揪住任逍遙耳朵,嗔怒道:「哼,你行啊,你一走就是大半年,爹爹和我可都擔心的要命。」
任逍遙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師姐,只因孟如煙從小好動,又生性貪玩,練武稍一枯燥,就扯著師弟滿山遍野的瞎晃,時不時總鬧出些亂子。孟飛極其疼愛任逍遙,自然不會責罰於他,但教訓女兒就在所難免了,孟如煙的脾氣倒也苦怪,挨父親一回罵就把任逍遙拖出去揍一回,還威脅說要敢告發就打斷他的腿,任逍遙那會才五歲,被大自己兩年的孟如煙一脅迫,嚇的是戰戰兢兢、唯唯諾諾,從此就在師姐的「拳腳伺候」下長大,對她說過的話半點不敢違扭。
縱橫情場的風流盜俠幾時在女子面前這般狼狽,群雄個個瞪大眼睛,瞧得目瞪口呆,旋即爆發出陣陣哄笑,不少好事者甚至開始起哄。
「哇呀呀,老相好找上門啦。」
「什麼老相好,我看是原配夫人吧。」
「五美環抱,艷福不淺哦。」
「五美?」孟如煙問言,皺眉道,「你在外面認識了多少姑娘?」
「不……不多,才……」任逍遙話沒說完,臉上已「啪」的挨了個耳光。
「渾小子,你行啊。」孟如煙叉起小蠻腰,戳著任逍遙鼻子,喋喋不休的指責道,「有功夫偷香竊玉,尋花問柳,就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和爹爹。」
「師姐,咱們下去慢慢說,這裡人太多……」任逍遙拉聳著臉,哀求道。
「哼,我偏不,我偏要在台上揭你老底。」孟如煙秀眉上揚,現出個沒好氣,充滿少女氣息的嬌悄表情,高嚷道:「是誰說『師姐,我此去中原遊歷,少則三月,多則半年,一定回來看你』,結果隔了大半年影子都沒見著;是誰說『師父,徒兒定謹記您老教誨,不敢有違』最後到處惹禍生事;是誰說……」
聲音戛然而止,南宮鳳姿當先衝上高台,杏眼圓睜道:「不許你造謠生事,詆毀逍遙哥哥。」
水芙蓉、林毓秀豈肯示弱,同時搶上高台,齊聲道:「對,你再胡說我們可就不客氣啦。」
三女聽得群雄議論,還真當孟如煙是任逍遙的妻子,登時放下先前隔閡,同仇敵愾的指責起她來。
孟如煙愕然望向三女,見她們各有各的嫵媚,各有各的悄麗,哪還不心知肚明,「噗哧」嬌笑道:「好啊,原來你和她們糾纏上了,怪不得一直不肯回來。」
任逍遙老臉通紅,尷尬道:「師姐,你誤會啦,我……我實在有事脫不開身,所以……」
孟如煙美目一瞬不瞬的凝視他,沒有任何表示,似在觀察他說話的誠意。
倒是林毓秀急得有些不耐煩,倚著任逍遙右肩,嗲聲道:「大哥哥,秀秀有話和你說哩,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談好麼。」
水芙蓉急忙挽住任逍遙左臂,柔聲道:「呆子,你可答應過要陪我的喲。」
南宮鳳姿挨近少許,在任逍遙耳旁呵氣如蘭的道:「逍遙哥哥,昨晚你和姐姐在一起的事我可都知道了,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任逍遙答應誰也不好,拒絕誰都不是,滿臉躊躇與無奈。
香風襲至,南宮鳳儀甜美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逍遙,有什麼話下台再說,大伙可都看著你們呢。」
任逍遙乘機說道:「是啊,這裡人太多,好些話都不便出口。」說罷連哄帶騙的將三女拉走,逐一撫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孟如煙身上,有些好事者還嘀咕起「喜新厭舊」「沒人要咯」之類明擺著是調唆生事的言語。
孟如煙氣得秀眉緊顰,忽然一個搞怪的念頭在她腦中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