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蒙面女子的武功並不比南宮不敗遜色多少,實在是她缺乏臨敵經驗,看不穿對手的真正意圖,兼之被他劍氣所懾,這才大失水準。
絕月可是不折不扣的老江湖,瞬間便洞察出南宮不敗的心思,迅速橫移,掠至蒙面女子即將通過的路徑,搶在南宮不敗的長劍攻到前,憑虛御空,連環劈出三掌。
烈火擎天劍的厲害處,在於灼熱的真氣能以環繞的方式從任何角度襲向敵人,絕月那三掌看似劈在毫不著力的地方,實際上卻把他的勁氣切斷,化解了蒙面女子即將面臨的危機。
蒙面男子先是一愣,旋即也反應過來,長劍畫出一個完整的圓弧,幻起耀眼光影,往南宮不敗投去。
南宮不敗仰天長嘯,回身一劍,命中圈心,直有搖山撼岳之勢的勁氣迸力疾吐,震得他倒跌數丈。
眨眼間光景,他又激起漫天點點劍雨,毫無斧鑿之痕的分襲絕月與蒙面女子。在剛柔兩種劍法的交互配合下,他的每一招不但功力十足,且角度詭異刁鑽,全
無予敵反攻的破綻空隙,而以烈火擎天劍為主的大半攻勢依舊咬定蒙面女子不放,殺得她左支右絀,節節後退。
怒喝聲中,蒙面男子詭異靈動的劍法二度攻來,唰唰唰一連三招,招招針對南宮不敗的弱處而發,角度時間拿捏的精準無倫,顯然看透了烈火擎天劍的精要。
任誰輕擅其鋒,都會生出難以招架的感覺,偏偏南宮不敗運劍疾刺,輕而易舉的一一化解,四處激盪的劍芒,教人眼花繚亂,疑幻疑真。
蒙面男子並不氣餒,劍式驟然撤去,劍把運勁回撞,在被逼退的最後關頭硬生生地戳向對手。
與此同時,絕月亦瞅準機會,攔在南宮不敗身前,雙手如鮮花綻放,拳、指、掌反覆交擊,直有崩山碎石之勢,令人不敢硬櫻其鋒。以南宮不敗三十年的武學修養,驟見此等大開大罔中不失玄奇細膩的招式,亦大吃一驚,勉強擋開蒙面男子的劍柄,卻奈何不了絕月滴水難入,無懈可擊的綿密掌風,眼睜睜的看著蒙面女子閃往一旁,再也無能為力。
「呼啦」蒙面女子倒也恁地了得,略一平復心智,重又加入戰局,長劍生出潮湧的真氣,漣漪般往四方擴散,氣浪遇上南宮不敗,與他本身的真氣互相激盪,逐步削弱他抵抗的意志。
一旁的局勢亦不容樂觀,柳憲忠倚樹而立,勉強與秦傷戰個平手,南宮天闊卻心神交瘁,再也抵擋不住對手的猛攻。
「叮叮噹噹!」連串金鐵交鳴聲在他和奪魂之間響起,拆到第七招,南宮天闊慘哼一聲,厚背大刀被對手絞飛,奪魂出手如電,毫不遲疑,復又補上一劍,南宮天闊登時像驟失平衡的陀螺那樣跌轉開去,肋下鮮血泉湧,翻滾在地。
「天闊——」柳憲忠一聲淒呼,雙掌狂風暴雨般攻向秦傷,不料奪魂趁虛而入,極盡詭奇劍招從後攻至,「唰啦」一劍,將他放倒。
眼見自己視若左膀右臂的愛將殞命在即,南宮不敗心如刀割,拼著硬守對方一掌兩劍,借力橫移三丈,替柳憲忠接下了奪魂直刺胸口的致命一擊。
「宗主……我……」柳憲忠哽咽道。他心中何嘗不知,憑著南宮不敗的驚人業藝,殺下山去並非難事,可是為了營救自己,宗主卻寧可放棄逃生的良機。眼下三人均身受重傷,怕是一個都走不了。
「聽雨軒的每個人都是我手足兄弟,捨棄你們的事我做不到。」南宮不敗一把摟住他的肩頭,正容道。南宮天闊、柳憲忠一倒,自己無論如何也吃不住對方五人的猛攻,敗亡那是遲早的事,倒不如來個主僕同歸,好歹也轟轟烈烈。
「來吧。」南宮天闊掙扎著站了起來,大義凜然道。
對死,三人毫不畏懼。
「南宮不敗,今日你終於敗了,哈哈哈!」蒙面男子猙笑著走上前來,雙目凶光閃閃,一瞬不瞬的凝注著南宮不敗小腹被自己劃開的傷口,平靜至近乎冷酷的說道。
「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南宮不敗以手捂胸,強忍痛楚,嘶聲問道。
「去問閻王爺吧。」絕月得意洋洋的冷笑道。南宮不敗背心著了他一計狠手,除了任人宰割外,絕不可能再有反抗之力。
「奪魂,告訴他,死也讓人家死個明白。」蒙面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沉聲道。
「奪魂!你……你們是……」南宮不敗瞬間省悟過來。
「絕——殺——」一個滿不在乎,好整以暇,彷彿來自天外的聲音的悠然接道。
「誰?」奪魂環顧四周,不見半個人影,大喝道。
「安插內奸、擄走小姐、設下埋伏,你們以為這點微末伎倆真能瞞得過諸葛先生?」聲音響徹峰頂,帶著某種目空天下的傲意。
「吊橋!」絕月一聲厲吼,判斷出聲音的方位,蒙面男子、奪魂立刻衝了過去。
「絕月,這裡沒人。」蒙面男子略一檢視,朗聲道。
「不可能。」絕月大吃一驚,飛撲上前,舉掌掃向吊橋兩側稀疏的灌木。
「咯啦」兩棵小樹應聲而倒,依舊沒有半個人影。
「閣下何人?」蒙面女子提步上前,嬌斥道。
南宮不敗、南宮天闊、柳憲忠身邊僅僅餘下秦傷和七、八個不知所措的黑衣殺手。
「風流盜俠任逍遙!」輕嘯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