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沒走幾步,赫然發現偷襲者用來飛刺自己的長劍橫在不遠處的石堆中,心道:「我救黑衣女子時,是以彈指烈焰的真勁握在上頭的,哪知右手仍給劃得鮮血泉湧,可見這絕非尋常兵刃,若是埋沒在山谷中,豈不可惜。」當即將它拔了出來。
「逍遙哥哥,快來啊。」南宮鳳姿滿懷雀躍的叫嚷聲遙遙響起。
任逍遙將寶劍交到左手,疾速掠了過去,只見野草蔓生的花木從中,竟然有個山洞。
「裡面不會有什麼毒蛇猛獸吧?」南宮鳳儀隨後趕至,不無擔憂的說道。
「你們在外等著,我先進去看看。」任逍遙將寶劍交給南宮鳳姿,叮囑道。
「逍遙哥哥,還是你拿……」南宮鳳姿話未說完,任逍遙含笑打斷道,「我於劍法一竅不通,還是空手的好。」說罷,俯身入洞。
洞中一片漆黑,目不能視,任逍遙隨身的火折子又被打濕。正無奈間,忽然想到身邊有顆離開椰島時秦懷卿給的夜明珠,便順手取了出來。
夜明珠發出朦朦青光,亮度雖不強,已足可令他視物如白晝。
「進來吧。」任逍遙略加檢視,發現並無異狀,朗聲喚道。
南宮姐妹手拉著手,並肩走到他身邊,任逍遙現出風流倜儻的本性,含笑將夜明珠嵌進南宮鳳儀長垂至肩,如雲似瀑的秀髮的秀髮內,欣然道:「明珠贈鳳儀,寶劍送鳳姿,我待你倆還不錯吧。」
南宮鳳儀微一錯愕,秀目異采漣漣,現出意亂情迷的神色,湊過香唇,在他臉頰輕印一口,道:「這是鳳儀從小到大,收到過的最珍貴的禮物。」
「比高山流水的曲譜還要珍貴麼?」南宮鳳姿略帶嫉妒的嬌笑道。
宮鳳儀輕垂螓首,偷偷瞥了任逍遙眼,柔聲答道。湖水中的婉轉纏綿,熱情如火的激吻,讓她體會到兩情相悅的歡愉,這顆夜明珠,就像自己那晚親手贈他的玉珮,是作為定情信物的呵。
「逍遙哥哥,這邊還有路。」南宮鳳姿指著左側的石壁,柔聲道。
穿過狹窄的通道,三人來到一處更加寬廣的洞窟。在南宮鳳儀額間秀髮內的夜明珠朦朧暗淡的異芒映照下,四處充盈著某種令人難以揣度的神秘感覺,尤其是她美若天仙,清麗明媚的玉容,更為洞窟添上不能用任何語言形容的味況。
「啊——」南宮鳳姿一聲驚呼,倏地撲進任逍遙懷中,驚悚萬分的說道,「有……有鬼!」
任逍遙大覺詫異,順著她站立的方向,凝神望去。
洞窟盡頭的石筍旁,斜倚著一副骷髏骨,身上衣服已爛了七、八成,尚可分辨得出是個人形。南宮姐妹見狀均個驚駭不已,芳心崩崩亂跳。
任逍遙久歷江湖,自是不懼,示意南宮鳳儀暫時照顧南宮鳳姿,自己則走上前去,細細查探。
「逍……逍遙哥哥,咱們快出去吧,人家……人家害怕。」南宮鳳姿猶有餘悸的低聲道。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任逍遙恍如未聞,長歎道。
「任大哥,他……他……」南宮鳳儀的膽子雖較乃妹為大,但也不忍再看。
「別害怕,這位前輩和我們一樣,也是遭奸人迫害,摔下山谷的。」任逍遙柔聲安慰道,「我想他的鬼魂應該不會出來騷擾我們。」
「你……你怎麼知道。」南宮鳳儀輕撫酥胸,壓制住緊張的情緒,小聲問道。
「他的鎖骨、肋骨、脛骨都有折斷的痕跡,想來從峰頂跌落前便身受重傷。」任逍遙說罷,從南宮鳳姿手裡取過寶劍,走到遺骸邊,開始挖掘起泥土來。」
「逍遙哥哥,你要埋葬他麼?」南宮鳳姿抹了抹眼角因驚嚇湧出的淚水,略帶嗚咽道。
「是啊,這位前輩生前定是一代大俠,不知何以落得命喪荒山,死在這隱秘的洞穴中,我們做晚輩的總也該替他殮埋骸骨,寥盡人事吧。」任逍遙神色凝重,肅容道。
「他會不會是二十年前,五雲山正邪大戰中犧牲的英雄?」南宮鳳儀幽幽問道。
「很有可能。」任逍遙一邊掘土,一邊說道,「從骸骨腐爛的程度看,很可能是十五到二十年前遺留下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前輩他摔落山谷後,應該還在這裡生活了幾年,否則骨骼上的裂口不會有如此明顯的癒合跡象。」
「叮」挖著挖著,寶劍忽然碰到了一件硬物,任逍遙撥開泥土一看,原來是塊湛藍色的透明冰玉。
「是塊玉珮麼,不對,不對。」任逍遙捏住冰玉,但覺觸手生寒,用力一拉,它卻是紋絲不動,好似鑄在石裡一般。
「再挖挖看吧,說不定裡面還有東西。」南宮鳳儀提議道。
任逍遙依言往下挖掘,竟然發現這是個以冰玉為材質的劍柄,不由興趣大起,笑道:「呵呵,該不會又是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吧。」
「拔出來看看就知道了。」南宮鳳儀美目流轉,嫣然笑道。
任逍遙將手裡的寶劍交給南宮鳳姿,雙手握住冰玉劍柄,迸力一拔。
柄猶在土中,倒是他兩腿一軟,坐倒在地。
「這……這玉冷得駭人。」任逍遙皺了皺眉,失聲道。旋又再度站起,右手抓牢劍柄,左手倚住右腕,開始緩緩凝聚真力。
嗤的一聲響,長劍破土而出,亮盈盈的青芒登時填滿了整個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