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扮成慕容武,要把慕容閣主等人騙出去想也不難吧。」南宮無傷隨口問道。
「不,當時的情況下,易容術是靠不住的。」諸葛文傑搖頭道。
「為什麼?」南宮無雙追問道。
「那晚守在密室外的慕容閣主、慕容拜劍、司徒梅鳳等人與慕容武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對他的神態、動作、語言再也熟悉不過,任逍遙易容術縱精,我想也絕不可能模仿的和慕容武完全一樣,只要說錯一句不該說的話,露出一個不該露出的表情立時便要給拆穿身份。面對如此危機四伏的狀況,任逍遙仍然可以神態自若,從容不迫地將慕容閣主他們誆出密室,實在令人折服。」諸葛文傑嘖嘖稱讚道。
「看來司徒長空、上官青雲、慕容天鋒三個栽得不冤嘛。」南宮不敗哈哈大笑,隨即露出凝重之色。
「宗主,四大世家中就剩咱們聽雨軒沒給盜過,需得多加提防才是啊。」諸葛文傑放下羽扇,肅容道。
「諸葛先生大可放心,我已命人在莊內四處安置下各類機關,同時加派兩倍人手日夜巡視內宅,只要盜俠敢進四季園,包管他有來無回。」南宮無傷信心滿滿的說道。
「兩倍,那才一百三十幾人,不夠不夠,光這點別說抓他就連影子都摸不著,最少還得增加一半。」諸葛文傑搖頭道。
「太誇張了吧,我們保護的只是主樓一帶,有必要……」南宮無傷反對道。
「有!」不待他把話說完,諸葛文傑已搶先道,「忘憂閣周圍樓台林立,交錯叢雜,想要隱蔽起來並不困難,何況任逍遙輕功絕世,天下無雙,區區百來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可……」南宮無傷還待再說,南宮不敗卻打斷道,「諸葛先生之言甚合我意,就這麼辦。」
「是,宗主。」南宮無傷不敢違逆,垂首應道。
「諸葛先生,您可有妙計對付任逍遙。」南宮不敗目光灼灼的盯著諸葛文傑,含笑問道。十多年來,但凡遇到躊躇不決的難題,諸葛文傑從來沒有令自己失望過,智計百出,算無遺策的他當真不愧「在世孔明」的稱號。
「尚且沒有。」諸葛文傑露出個苦澀的笑容,沉聲道,「『盜俠』任逍遙,行事素來隨性所至,天馬行空,難依常法判斷。論武功修為,同齡者無出其右,論智謀韜略,他雖未必及我,卻也相差不遠,唉——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吶。」
「英雄?惹上我們聽雨軒,英雄也讓他變狗熊。」南宮天闊冷笑道。
「宗主,文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諸葛文傑沉吟片刻,語氣凝重至近乎莊嚴的說道。
「先生但說無妨。」南宮不敗油然道。
「任逍遙出道短短數月,便以行俠仗義,劫富濟貧而名揚江湖,黎民百姓更對他推崇倍至,讚不絕口。」諸葛文傑生出相逢恨晚的奇異感覺,霍地起立,沉聲道,「我觀此人天資聰穎,文武雙全,日後必成大器,莊主既然愛才,何不索性以陽雪凝霜琴相贈,或許他感恩之下從此投入聽雨軒也未可知。」
「哼,區區一具瑤琴就想收服我,你們把任逍遙當什麼了。」任逍遙聽罷,心中暗怒。
「笑話,陽雪凝霜琴乃本莊至寶,豈能輕易予人。」南宮無傷低叱道。
「大管家說得對,真要把琴給他,聽雨軒的面子往哪擱。」南宮天闊幫腔道。
「依我看,諸葛先生的建議……」南宮不敗正要說話,門外忽地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是憲忠送抵的密報。」南宮天闊說著推門出去,不多時便拿了張紙條回來。
宮不敗示意道。
「稟宗主,屬下探聽得實,盜俠任逍遙已於今晚抵達城內,不日即入莊探察,請多加提防。」南宮天闊正容念道。
「聽雨軒的消息真靈通啊,我從揚州趕來一路小心謹慎,未曾洩露行藏,不想甫一入城便被探知。」任逍遙心中一動,暗自吃驚,旋又舒展臉容,喃喃道,「哼,任你南宮不敗經驗老到,諸葛文傑智計通天,也休想料知本人前腳在客棧打了個轉,後腳便來夜探聽雨軒。」
「好一個盜俠任逍遙,邀月樓的密信剛剛送抵,他便到了杭州。」南宮不敗動容道。
「事不宜遲,從明早……不,今晚開始,立即加派守衛。」諸葛文傑斷然道。
「無傷、天闊立刻去辦。」南宮不敗下令道。
「是!」二人答應一聲,俱各離開。
「再不走,怕就走不了了。」任逍遙心中喚娘,忙不迭地飛身下樓,趁著南宮無傷叮囑一眾內衛加緊防禦的當兒,足尖一點疾速掠向莊外。
他從東面進來,出去卻走南面,一路逢屋過屋,穿廊跨園,不多時便來到翠微園外。出乎意料是,比之尋幽園熙熙攘攘的幾個巡夜莊丁,這裡無論在人員數目還是裝備配比的設置上都大大加強,雖然仍及不上忘憂閣外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嚴密,卻也給任逍遙的從容遁去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難道這裡住著什麼重要人物?」任逍遙心念微動,運氣將耳目的靈覺提至顛峰,毫不猶豫地潛伏過去,所到之處方圓十數丈內的任何細微響動,休想瞞他分毫。
無論左閃右避亦或躍高竄低,他都剛好避開對方的目光,有時只差一步便給看到,偏偏就在間不容髮的剎那避開。
翻過幾堵高牆,任逍遙倏地一愣,眼前掛著「神仙幽築」匾額的院落內,無論立基、裝設、欄杆、門窗、牆垣、園林、假山、造石、水池都比其他地方考究得多,即便只有燈籠的微光所以看不太清,但也能感覺出清雅宜人,匠心獨具的奇特意境。
「不管了,進去看看再說。」越過一道橫越池塘花圃的曲廊,任逍遙悄然立定,眼前一處閣兩層,寬五楹,飛簷四出,如鳥張翼的女子香閨引起了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