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富貴見三枚毒針瞬間射到了眼前,也暗暗叫苦,心道:我命休矣!那毒針來勢極快,他此時躲閃不及,知道難免一死,便只好閉上眼等死。眾人突然見門口白影一閃,接著覺得眼前一花,便見剛才進來的那書生立在了秦富貴面前,他的身法快得連眾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到那秦富貴面前的。只見那書生攤開手掌笑道:「啊!天魔針!姑娘好功夫啊!」眾人只見那白衣女子射出的三枚毒針此時躺在了那白衣書生的右手掌心上,都暗暗吃了一驚,均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這歹毒的毒針抓在手裡的,要知道這是劇毒無比的毒針,稍擦破點皮就會中毒,而且這毒針的勁力極強。
那白衣女子和上官劍南見這書生露了這一手極高明的功夫,都暗暗吃了一驚。只見那書生大步走到那個白衣女子面前,攤開手掌笑道:「姑娘!還你!」那白衣女子「哼」了一聲,站起來冷冷地道:「走!」說完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那上官劍南和那六個黑衣勁裝大漢與兩個丫鬟也連忙跟著向門口走去,只見這一行人披上斗笠和雨衣迅速出了門,片刻便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接著那馬蹄聲漸漸遠去了,想來這一行人竟是冒雨走了,眾人均猜到他們見不是這書生的對手,便灰溜溜地走了。
那書生見這一行人出了門,便攤開手掌來看了看那三枚毒針,然後歎了一口氣。突然,眾人聽到廟外傳來了一匹馬的嘶叫聲,那書生聽了那馬的嘶叫聲,頓時臉色大變,只見他連忙奔出門外,眾人見他的身影突然一閃,便不見了他的蹤影,眾人先是吃了一驚,接著頓時醒悟了過來,想來是那白衣女子見不是這書生的對手,在走的時候突然暗算了那書生騎來的坐騎,大家心裡都暗暗罵那白衣女子心腸歹毒。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那書生牽著一匹馬奔入廟裡,這廟裡本來就狹窄,那馬一進入廟裡,廟裡就更加狹窄了,但許多人剛才見這書生仗義救人,都紛紛擠出一條路,眾人只見那書生的這匹馬渾身雪白,四肢強健,高大威猛,一看就知道是西域出產的大宛良馬。
只見那書生一臉的焦急,他一邊牽馬入廟一邊大聲喊道:「有大夫嗎?誰是大夫?」柳青雲此時坐在牆角,聽到那書生的叫喊聲,便連忙站了起來道:「我就是大夫啊!」柳青雲的聲音剛落,其他人也道:「對!他就是大夫,他是我們這裡最厲害的大夫。」那白衣書生聽了連忙道:「大夫!快治治我的馬吧!」柳青雲聽了他的話,頓時啞然失笑,道:「這位兄台,我可是只會治人,不會治馬啊!要治這馬的病呀……可得找養馬的大夫啊!」那書生卻焦急地道:「不!大夫!這傷你能治,它中了那小賤人的毒針了。」眾人聽了都圍了過去觀看,果然,只見那馬的屁股上被人插了一根長長的針,那針直沒入肉裡,那馬的屁股上腫起了一個包來。
柳青雲聽了,連忙也上前查看,道:「啊!果然是中毒了!可怎麼治啊?這馬可不同人啊!」那書生連忙道:「一樣的!一樣的!你快給它敷上藥吧!」柳青雲低聲道:「可不知道它中的是什麼毒?」這時,剛才那個拿著旱煙桿的老漢擠了上前道:「快把毒針拔出來!」那書生聽了這才恍然大悟,只見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在那馬的屁股上,兩指輕輕一夾,便迅速把那毒針拔了出來,那馬負痛長嘶哀叫,猛地前腳一抬凌空揚起,眾人嚇得連忙往後退。
那書生卻抱著那匹馬的脖子道:「雪兒別動!大夫給你治病。」那馬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似的,便乖乖地站定了在那裡,還搖了搖耳朵,兩隻大眼淚汪汪地望著眾人。那書生連忙把那根毒針遞給柳青雲,柳青雲接過聞了聞,道:「啊!好像有鶴頂紅、斷腸草等好幾種毒啊!得先把它的毒血放出來才行。」說著只見柳青雲迅速掏出了一把小刀,割開那馬的傷口,但那傷口的血卻沒能流出來,這馬與人卻不同,人有穴道和奇經八脈,可以點穴道封住穴道,不讓毒血蔓延,或放血,但這馬卻無穴道,因此眾人只見那馬的傷口反而漸漸腫大了起來。
這時柳青雲也慌了手腳,道:「哎呀!這可怎麼辦呢?」那拿著旱煙桿的老者似乎經驗豐富些,突然道:「快!快去找幾隻水蛭來!」眾人聽了頓時醒悟過來,均道:「不錯!這水蛭最貪婪了,肯定能把毒血吸出來。」那秦富貴聽了連忙道:「我去!我去!」說著便見他大步奔出了廟外,連雨衣和斗笠也不披,他剛才見這書生救了他一命,這馬才被那白衣少女等人暗算的,因此特別積極,幾個人聽了也跟著道:「我也去!這個北京佬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找不到什麼叫水蛭呢!」、「對!說不定他找到了也不敢抓呢!還是我們去的好!」眾人見這書生剛才仗義救人,都暗暗佩服他,而且見這匹馬極其神駿,大家都很喜歡,不忍心看它毒發而死,因此都紛紛主動出去替他找水蛭。
眾人此時都盯在那匹白馬的身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瞬間那出去的幾個人便回到了廟裡,南方多雨水,因此這水蛭異常的多,而且多數是紅邊的大水蛭,極其粗大,足有拇指般大小。只見那秦富貴等幾人用葉子包了好幾條粗大的水蛭回到了廟裡,幾人便把那水蛭放到馬的傷口之上。果然,那幾條水蛭聞到了鮮血味,便貪婪地吸了起來,片刻便見那幾條水蛭的肚皮滾圓了起來,接著掉到地上死了,但那傷口仍然汩汩地流著黑血。原來,這水蛭剛才吸血之時,口中吐出的唾液不僅能使凝結的毒血融化,而且還使毒血流出不止。過了片刻,便見那馬的傷口上流出的血變成了紅色,眾人均吐了一口氣,那柳青雲也鬆了口氣道:「行了!」說著他迅速給那馬敷上了一些草藥,那白衣書生也向眾人連連道了謝,眾人這才紛紛七嘴八舌地罵那白衣女子歹毒。
那白衣書生也恨恨地罵道:「這小妖女好歹毒!下次撞到我的手裡,絕不輕饒她!」那秦富貴也恨恨地道:「就是啊!這一夥人剛進來就把我們趕開了,這火可是我們燒的啊!這還不算,剛才她還用毒針想傷害這位大夫和這位老伯,幸虧這位老伯身懷武功,否則這位柳大夫就遭她的毒手了。」說著秦富貴指了指那拿著旱煙袋的老漢,柳青雲道:「奇怪!這天魔宮在什麼地方?他們是些什麼人?好像我可沒得罪過他們啊?」柳青雲的聲音剛落,那火堆旁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這有什麼奇怪?因為你剛才不替她治病啊!你身為大夫,卻不替別人治病,這是你活該!」
眾人聽了均吃了一驚,大家這才想起火堆旁還有五個姑娘,剛才眾人只顧看那馬,便忘記了這幾人。柳青雲見剛才那幾個人走了,又見這幾個黑衣女子不像那個白衣女子那樣兇惡,而且剛才她們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和綽號,他便走上前對那發話的黑衣女子道:「姑娘,不是我柳青雲不肯替她治病,而是那姑娘的病確實無法醫治啊!她那病我一眼便看出來是從娘胎裡就帶出來了的,叫冠心病心絞痛,我瞧她的臉色就知道她氣虛血虛,肝鬱悶而氣滯,致使肝臟功能失調,心脈不通,因為心脈閉塞而導致心痛,加上她經常喜怒無常,愛發脾氣,更是加重了她的病情,而且這種病有時候過量飽餐會病發,每因感寒有時候也會復發,氣血虛時也會復發,變化無常,因此此病很難治,若不是她常常服補藥,恐怕早就沒命了,普通人家得這種病的話,怕早就死啦!」
那個叫雪嬌的黑衣女子聽了笑道:「這話你剛才怎麼就不說呢?如果你說了她也不會用毒針傷你啦!」眾人這時都圍到了火堆旁,特別是那白衣書生和柳青雲、秦富貴等幾人,他們剛才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濕了,因此都過來烤火。那秦富貴朝那個叫雪嬌的黑衣女子道:「姑娘,她哪像你們幾位這麼善良啊?他們剛進來就趕開了我們,這火還是我燒的呢!」那個叫雪嬌的黑衣女子聽了笑道:「那我們可得多謝你啦!」秦富貴搖搖頭道:「多謝就不必了,出門在外誰沒個三長兩短的呢!只是像他們那麼蠻橫,俺心裡就不服氣給他們烤火!」那幾個女子聽了他的話,互相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
柳青雲一邊烤火一邊道:「這天魔宮到底是個什麼門派?這幫人怎麼就這麼凶呢?跟強盜似的!難道就沒有人來管一管他們嗎?」剛才拿著旱煙袋的那老漢抽了一口旱煙歎道:「眼下邪魔勢力日益壯大,誰還能管得住他們啊!」那秦富貴聽了大聲道:「老伯,您不是約好他們明天中午在城外的火神台決鬥嗎?到時候你可要狠狠地揍他們一頓,我們也去給您老壯壯膽!」眾人聽了也紛紛跟著附和。那老漢聽了眾人的話,卻抽了一口旱煙歎道:「我哪是他們的對手啊!單是那位女子我就不是她的對手,何況還有那個叫上官劍南的男子,武功不知道高出那位女子多少倍?老漢瞧那叫上官劍南的太陽穴……就知道單是他的內力就在老漢之上,我瞧他的臉上隱有一股剛陽之氣,練的多是赤陽掌的功夫,他十有八九是當今齊魯的武林世家上官堡的人,我老漢哪是他們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