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驥笑道:「這凡夫俗子的迂腐之見,管他們幹什麼!既然兩位賢弟沒意見,那咱們三人今日就結為兄弟,來!大家就讓這美麗的西子湖為見證人。」說著他站起身拉著兩人出了亭子,自己先朝西湖跪下,楊聰和趙小豐兩人也只得跪下去,朱驥朝西湖恭敬地磕了三個頭道:「蒼天在上!西湖為證,我朱驥今日與……,」朱驥突然轉頭問道:「哎呀!還沒請教兩位賢弟的大名呢!」楊聰和趙小豐見此情景,只得如實相告,三人便朝西湖恭敬地磕了三個頭。朱驥道:「蒼天在上!西湖為證!今日我朱驥、楊聰、趙小豐三人結為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異心,願遭天打五雷劈!」三人喝了結義酒,眾人又重新歡天喜地盡情暢飲,直喝到太陽偏西,才盡興散去。
趙小豐與楊聰兩人單獨走在前面,趙小豐對楊聰笑道:「朱大哥夫婦的話倒有些道理,如果朝廷多幾個像他這樣的官,天下的老百姓也就好過多啦!」楊聰笑道:「如果朝中人人像他一樣,天下就太平啦!可惜這明朝的皇帝中就沒幾個是好皇帝,寵信小人,排斥忠臣,自古忠臣就沒幾個有好下場,於大人就是一個例子。」趙小豐笑道:「你這話也有些道理,咱們還是現在自由自在的好。」楊聰笑道:「不過聽說這當朝的皇帝明孝宗還是不錯的,老百姓都稱讚他是一個好皇帝,可惜我們沒見過他是一個怎樣的模樣。」趙小豐笑道:「這皇帝老兒豈是我們這幫江湖草莽能隨便見的?」兩人閒聊了一會兒,趙小豐見眾人遠遠地跟在後面,突然對楊聰道:「賢弟,大哥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希望你能一個幫忙,但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特別是那個翠兒姑娘。」
楊聰見他一臉的凝重,知道此事情非同小可,點頭道:「好!有什麼事情大哥請儘管開口。」趙小豐低聲道:「我想請你讓丐幫的弟兄幫助尋找一個人,這個人非常重要,千萬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現在我華山派只有卓師弟知道這個人的底細。」楊聰問道:「此人是什麼人?」趙小豐道:「此人是一個老侍衛,姓田,叫田桂華,當年他曾經隨明宣宗派出的軍隊攻打過彌勒教的總壇,知道很多彌勒教的秘密,我們此次來杭州的目的就是尋找他的下落,不知道他還健在沒有?」楊聰聽了吃了一驚,問道:「當年他曾經隨軍隊攻打過彌勒教的總壇?」趙小豐點頭道:「不錯,當時他帶著錦衣衛的人監督軍隊攻打彌勒教總壇,後來出了皇宮,在杭州隱居,眼下知道彌勒教總壇下落的人已經不多了,恩師死於他們彌勒教之手,最近姚師叔也死於他們之手,此仇不報,我怎麼能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呢?而且賢弟的令尊和許多鏢師也死在那彌勒教的手裡,難道賢弟真的讓令尊和他們含冤而死嗎?」
楊聰聽了趙小豐的話,頓時熱血沸騰,大聲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枉為人子!」趙小豐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只要咱們華山派和丐幫齊心協力,就不怕他們。」楊聰道:「我回去馬上讓錢舵主親自去查此人,一有消息就通知大哥。」兩人邊談遊覽四周的風景,楊聰見韋笑天害死自己的恩師,便不忍心把真相告訴趙小豐,楊聰邊走邊問道:「趙大哥,韋掌門生前對你們怎麼樣?」趙小豐聽了歎道:「恩師生前雖然對我們很嚴厲,但有時候也很慈祥,記得有一次我發高燒不退,他一直守了我一個晚上,我們情同父子,我和卓師弟從小就是一個孤兒,是恩師把我們撫養長大的。」楊聰瞧趙小豐的神情,知道他對韋笑天的死很是悲痛,更不敢提起這件事情了,兩人與朱驥夫婦喝了半天的酒,也都累了,兩人便分手各自回到了住處。
楊聰等人在杭州逗留了一日,見錢雲飛仍然沒有回來,幾人於是決定返回丐幫總舵,同時順便回到南京城裡,看看城裡的情況變化。眾人仍然乘船從大運河返回,趙小豐與華山派的人留在杭州尋找那老侍衛田桂華,船行了兩日,便到了南京城外的江面上。楊聰與彭長老、魯長老、韓雪楓和翠兒四人棄了船,便往南京城走去,這長江與南京城之間還有一段路,要爬過兩坐山丘,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楊聰五人慢慢向城裡走去,正當五人準備穿過那片樹林時,突然,只見前面樹林裡狼狽地奔出了兩個人,楊聰見那兩人是小商販的打扮,兩人神色慌慌張張的,看見楊聰眾人正往樹林裡走去,連忙叫道:「快回頭!快回頭!前面強盜殺人搶劫啦!」楊聰等人聽了,頓時吃了一驚,魯長老伸手拉住一個人,問道:「在哪裡?」那人臉色蒼白,回頭指著樹林裡道:「在林子裡,好多強人呢!快跑!」說著那人掙脫魯長老的手,慌慌張張向前逃去。楊聰聽了,連忙道:「咱們快去看看!」幾人飛奔向樹林裡奔去,還沒入林子裡便聽見「叮叮噹噹」的兵器相碰發出的聲音。
這片樹林比較大,幾人沿著聲音尋找而去,發現卻正在大路前面,只見一群蒙面黑衣人正圍著幾個人在廝殺,楊聰見那被圍的幾人正是朱驥等人,頓時吃驚不小,他連忙伸手一攔,把眾人攔住,低聲道:「快藏起來!」魯長老等人也發現那被圍之人是朱驥等人,連忙住了腳步,幾人連忙躲到大樹後面去。眾人見圍著朱驥等人的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三個黑衣人正圍著朱驥在廝殺,一個手持長劍,一個手持鐵扇,還有一個身材肥大、手中使一根粗大的禪杖,只見那使劍的長劍來去如風,寒芒閃閃,抖出朵朵劍花,劍勢奇幻,使的卻是正宗的青城派玄天劍法,楊聰瞧他的劍法竟不在青城派掌門玉虛子之下。
楊聰再看那使禪杖的黑衣人,手中的禪杖橫掃直劈,舞得呼呼生風,使的卻是佛門最厲害的「羅漢伏魔杖法」,而那手持鐵扇的黑衣人身手靈活,招數狠毒,手中的鐵扇點打戳刺,圍著朱驥繞身奔走,襲擊他的「廉泉」、「百會」、「神闕」等週身穴道,動作奇快,有如電光石火,竟是點穴的高手。楊聰見朱驥身法似幽靈鬼魅,右手的折扇挑、架、戳、打,伺機反攻,左手五指如鐵鉤,展開擒拿手來要奪對方的兵器,只見他出招詭異奧妙,變化莫測,雖然處在下風,卻一時間還無性命之憂。楊聰心想:這朱驥武功不低,自己上次與他在南京的天牢裡拼了五十幾招,卻仍然打了一個平手,瞧這三人定非庸手。
楊聰再看其他人,只見朱驥的妻子於承珠立在一頂轎子面前,神色鎮定自若,她的身邊立著那兩個丫鬟,那兩個丫鬟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了,顫抖著扶住那轎子,在於承珠前面不遠處,是上次眾人在杭州西湖見過的那四個家丁打扮的錦衣衛,四人正拚命地抵擋住一群蒙面黑衣人的進攻。在轎子旁邊倒著四個人,楊聰瞧那穿著打扮,竟是那四個轎夫。楊聰心想:這群蒙面人好歹毒,江湖中的強人打劫,只要腳夫和轎夫不反抗,一般都不會傷他們的性命,眼前這四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顯然是被突然襲擊而死。楊聰見圍攻於承珠幾人的有十幾個蒙面人,而且領頭的那個蒙面人似乎還是女的,武功奇高,只憑著一雙肉掌,竟逼得那四個錦衣衛的高手手忙腳亂,楊聰瞧此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