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從額頭落下,濕漉漉的頭髮和眉毛,讓許文港看起來如同一隻垂死的青蛙。呼進的空氣就如呼進了火焰,燒灼的肺部氣管火辣辣的疼。左手臂的疼痛已經轉為了麻木,身體剝去皮膚般的燒灼感變成了如同無數根針在刺身體的每一寸角落。
揮動長劍,就如揮動一座大山一般。引擎的高速轉動聲音,則像是打雷一樣在他的耳根處轟鳴。如果不是春百合還在用意識引導他,許文港已經要昏迷了過去。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有毅力,在因為鬥氣損耗太大和神經負擔過重已經半昏迷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堅持。
在半昏半醒間,許文港低聲自語道:「凡有耳的,就應該聽。凡有眼的,就有權看。凡有嘴的,就可以說。凡擄掠他人的,必當被擄掠。凡用刀殺人的,必被刀殺。這就是社會的真理,那麼,如果我下輩子做人,上天呀,能不能讓我做一個好人?」
「主人……你就這麼厭惡你的過去嗎?」春百合聽到了許文港的話,她美麗的臉龐上浮現出陰羅剎絕對不應該出現的堅毅:「可是主人,你的人生還長著呢,下一輩子的事情,到了下一輩子再想吧,現在的你,還沒有權利去死。歐若拉還在等著你呢。」
許文港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過去的景象,握著小女孩的手,手指是那樣的柔軟,圓嘟嘟的手指就像是發泡的小圓麵包。折斷這樣纖細的手指時,發出了輕微的喀嚓的聲音。
可是這個聲音在許文港的腦海中,就像是無數的雷電劈下,讓他發出了野獸般的一聲嗥叫。小女孩的身影失蹤了,天地間只有躺在培養槽中,歐若拉那冰冷的身體。
許文港頓時清醒了過來,鬥氣勃然爆發。原本已經到了極限的引擎在鬥氣注入下,再次突破了最高點,運轉起來。重裝開山鉞雙手握劍,狂風暴雨的般的斬出。劍上附帶著的強悍力量讓每一次劍斧相交,綠樹機神都被震得踉蹌後退。
石柳大叫道:「小心,這傢伙要拚命了。」他的蒼松機神也衝入戰團,雙劍連環抵擋著許文港最後的瘋狂。」
「時候到了。」隨著女人嘴角的如看到了美味的殘忍的豹子一般的笑容,地面突然裂開,兩架雷神,三架壁虎出現在東林國軍隊的後方。火神炮,雷神的大面積導彈攻擊,就如一片席捲的火雨將東林國的軍隊捲入。
聽到後方一片混亂,石柳勉強回頭一看,大驚失色。「怎麼是在後面?」
「主人,城市中的是假象,敵人一開始就將五架機神埋伏在地下了。等著我們的露出破綻。他們犧牲了士兵的生命和城市中百姓存亡,甚至是這兩架機神,只是為了消耗我們」
石柳想要抽身抵擋這五架機神,可是重裝開山鉞這時候就像是吃了春藥一般,每一劍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就如瘋了一般。反而將己方四架機神困住,轉身不得。
而飛野駕駛的雷神,這時候只能勉強招架,雖然他也想纏住敵人,但是他所面對四架綠樹機神輕鬆的擺脫了他的糾纏,向著五架紅雷國埋伏的機神衝去。
飛野用盡最後的力氣,轉過身來,幫助許文港抵抗著五架機神。雖著許文港的狂亂漸漸的平息,他的進攻也一點點弱了下去。這就像是飲鳩止渴一樣,透支了所有的鬥氣。重型開山鉞連站立的能力都沒有了。
疲憊不堪的倒了下去,清醒過來的許文港手指都不能再動一下了。「打吧,要殺就殺吧。」
飛野勉強招架著,「許先生,在一下就好。」
四架綠樹機神和一架蒼松機神正想一下子解決這兩架已經沒有還手能力的機神,卻聽到背後傳來瘋狂的女人大笑聲:「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都給我去死吧。」
一架勉強轉過身的綠樹機神駕駛鬥士發出絕望的哀鳴:「魔女……」
紅色的雷神頭上還安裝了一根三米長的獨角,兩肩隆起的半圓上各有八根尖銳的吐出利刺。手中揮舞著戰斧,和東林國的單手戰斧不同,這是長度在二十米以上巨型雙手握長柄戰斧。斧頭刃部就像是鏈鋸一樣的鋸齒,還在高速的轉動。
慘叫的綠樹機神還沒有來得及防備,巨斧就從他腰間斬過。斷裂成兩段的身體還沒有落地上半身就被雷神一腳踢向自己的同伴。那一架綠樹機神捨不下同伴,伸手抱住了這半截身體。可是巨斧當胸落下,將他和懷中的半截機神,一起從中劈開。
「三架了,哈哈哈,死傢伙,我不會比你差的。」
石柳看到剛才去阻擋的四架機神已經只有兩架被三架壁虎一架雷神分割開圍攻,看來已經不了幾秒鐘了。這四架綠樹機神被瞬間解決掉,是因為他們是分散的一個個脫離這個戰圈去迎擊敵人。又被自己的移甲蟲戰車阻攔,結果變成了一個個單獨迎擊五架敵軍機神。綠樹機神單體作戰能力不足,一敵五根本沒有招架之力,瞬間被消滅兩架。轟天速度較快,砍到了一架綠樹機神後瞬間就衝到了這個戰團。她和許文港有些相像,就是從背後出手絕對不會打招呼。
當她揮動大斧,她才發出笑聲。結果以為她還沒有到近前的綠樹機神果然上了當,被她瞬間擊垮兩台。
石柳氣的一口熱血噴出,大勢已去,己方明明實力佔優,卻面臨慘敗。但是敗局以定,雖然他很想和紅雷國的這些畜生拚個雨死破,但是為了士卒的生命,他不甘的下達了退卻的命令。
石柳來去如風,拚死將已經陷入危機的兩架綠樹機神從三架壁虎機下搶救了出來。而僅剩的兩架完好的綠樹機神,則抵擋著轟天。兩人聯手掩護下,讓轟天也一時奈何他們不得。
許文港的重裝開山鉞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的能力,而紅雷的雷神也如夏日的犬狗般,爬在地上一動不動。危機一過,他們兩人,一動也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