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醫奇俠記 正文 第37章 白頭鬼帝
    幸而,這夜再無襲擊,他們活到了天明。看小說我就去

    翌日雞鳴時分,東方剛現微明,火堆已經燃至尾聲,空氣彷彿凍結一般的寒冷。阿忘抖抖精神,運氣推宮過血,稍稍緩解已經有些麻木的下肢。半晌後,感覺腿部的刺痛稍減才挺了挺腰,看了眼仍舊窩在他懷裡酣睡的肖明玉,她這一夜倒是好眠,只是苦了他是壓根兒沒敢闔眼,終於盼來了天明,希望今天他們能有些好運。

    肖明玉很漂亮,這樣近看更加漂亮,水嫩的臉頰微泛粉紅,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淡淡的陰影,有些蒼白嘴唇輕輕地抿著,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美夢,她居然對他如此信任,像個天真的孩子般對他毫無防備,她真是不知道,這樣的她實在是個令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呢。

    天!他想什麼呢?阿忘用力掐了自己臉一下,斷然移開視線,剛剛他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個女人再可愛再天真再美麗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和她不過是保鑣和僱主的關係,到了京城差不多就該分道揚鑣了。哦,差點忘了,還有百里藥,他們還有個共同的目標--百里藥,那個都快成了他醒來後唯一生存目標的女人,找到她似乎就是他的終極使命。百里藥!一想起這個名字,他就感到心口猛地一抽,熟悉的痛又開始漫延,百里藥,百里藥,明明應該是個陌生的女人,為什麼他每次想起這個名字就會痛徹心扉?她到底是誰?她和他有關係嗎?她是那個傳說中被神化的「幻劍仙君」卓君卓大俠的未婚妻不是嗎?應該和他這個紅衣門的衛士是敵人吧?可是--這陣陣漫延開的痛,卻怎都不像是仇恨啊。這痛,彷彿來自靈魂的最深處,一陣陣,一縷縷,綿綿不絕,有什麼在騷動,在記憶的最深處好像有什麼急欲破繭而出,痛!他驚喘一聲用力抱住頭,強忍著那股令他幾欲昏厥的刺痛向記憶深處探索,快了,快了,就在前面,那片如迷霧般的空白隱蔽的某些秘密已經近在咫尺!只要他再深入一些……

    「呀!」一聲驚呼再次打斷了阿忘探索記憶的痛苦歷程,剛才那股尖銳的刺痛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就如它來時一般,可剛才那已經觸手可及的記憶之門也霍然遠去,再也摸尋不到。

    瞬間湧來的濃濃失望深深籠罩住他,令他半天不願張開眼睛有,也無心去理會懷中的人為什麼驚呼,又是在怎樣手忙腳亂地退離他的懷抱,一切都彷彿和他無關,現下他只想沉浸在黑暗中,懊惱--

    「阿忘!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白,頭又痛了嗎?」肖明玉看阿忘半天沒動眼也不睜,只是繼續抱著頭坐著,再顧不上為昨夜的一切害羞,急切地走上前來察看他是否發燒,有些害怕他一睡不起。

    「我沒事。」暗歎了口氣,也許是時候未到吧,他也不必強求了,難道要去責怪她不該在他尋找記憶最關鍵的時候醒來嗎?睜開眼,稍微活動了下手腳,才扶著樹慢慢站了起來,腰間的傷似乎已經收了些口,不再流血了,可是對他的行動仍舊造成很大的影響。

    「你怎麼樣?」看見阿忘終於睜開眼睛,肖明玉驚恐地上前扶他,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落。

    阿忘抬頭一看,被她的眼淚嚇住了,一時間吶吶無語,過了片刻才手忙腳亂地站起來,「你,你別哭,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看--嘶……」由於急著想表現自己並無大恙,動作稍大,不意牽扯到了已經收斂的傷口,撕扯的疼痛令阿忘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本還打算發兩句嬌嗔抱怨阿忘的肖明玉一見阿忘疼得彎了腰,不禁又慌了,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就撲上去查看阿忘的傷口。「別動,別動,不要亂動,你看傷口又出血了,好好的做什麼又伸胳膊又抬腿的?」

    「沒關係,只是扯了一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阿忘略轉了轉身,避開肖明玉伸過來要幫他檢查傷口的手,自己撕開布巾又撒了些傷藥。肖明玉慢慢收回了手,她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阿忘看著她的眼神明顯有些疏離,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她太大膽了?讓他誤會她是個不正經的女孩子嗎?看著阿忘的背影,不由又是委屈又是傷心,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好好的,怎麼又哭了?」阿忘頭痛地看著肖明玉,傷口陣陣抽痛,還要分神去哄這千金大小姐,保鏢果然不是好當的。

    「你,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肖明玉吸了吸鼻子,站正身子立在阿忘面前極嚴肅地問道。

    阿忘一怔,此話從何說起?她是個十足十的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若真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倒好了,這一路上可能就不會這麼風起雲湧,波瀾壯闊了。「肖姑娘,你這話問得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啊?」

    「我是說--我是說,昨天晚上的事,你不會以為我,以為我是故意要--」肖明玉咬著唇再也說不下去。請牢記

    原來是這麼回事,她也想太多了吧?「肖姑娘多慮了,阿忘豈是不知好歹之人,昨晚姑娘實是一番好意,倒是阿忘對姑娘頗多冒犯,還請姑娘不要介意才是。」阿忘的話簡直客氣得像個陌生人,說得肖明玉臉色發白。

    「夠了,不要再說了,天色已明,可以走了。」

    肖明玉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阿忘暗歎一口氣,一句話也沒再說,他只是忘了過去,人可不傻,心中當然明白肖明玉為什麼生氣,可是--他沒辦法,他就是無法回應她,所以就乾脆糊塗到底吧。

    「我們去哪兒?」

    「到下一個鎮子還有幾十里地,我身上傷不能有大動作,止血的藥也不多了,你的身子也虛,如果咱們這樣一路走過去,我看不用人來劫殺,我們自己就先得累死在半道兒上。說不得只好冒一次險回頭去找咱們的船,但願船家夫婦沒受牽累,而且我也得去趟醫館治療一下,拿些傷藥。」

    「可是,萬一那些人還在鎮上呢?」

    這可真是保不準的事,昨兒他們的人也損傷頗重,那個狐狸妖男也受了內傷,保不齊還在鎮上養傷,但現下他們也沒有別的路可走,少不得得冒些險。

    「這樣吧,你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別和我一起進去,如果我兩個時辰之內不來找你,那就是不會來了,你就自己想辦法上京吧,好在這裡已經離京城也不遠了,這幾身衣裳你拿著,別嫌髒,把自己弄得髒點可以掩人耳目。」阿忘把手上的包袱交給肖明玉,肖明玉眼淚汪汪地拉著他不肯放手,阿忘笑笑拉開她的手,「放心吧,我一定會盡量早點回來的。」

    「你一定要回來找我。」

    忘捂著還在滲血的傷口咬著牙點頭,答應的雖爽快,可是心裡卻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安頓了肖明玉,將她藏在隱蔽處,獨自前往鎮上醫館,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醫館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如果要死,他也不想死在荒郊野外。

    他的好運似乎只到昨晚為止,當他一踏入醫館大門,抬眼便看見那狐狸眼的妖異男子正大馬金刀地坐在正堂上,看到他進來似乎並沒有多少詫異之色。

    阿忘瞇了瞇眼,既來之則安之,還好有先見之明藏起了肖明玉,只是沒想到鎮上全無他們這幫殺手的影蹤,他們居然會事先等在醫館,這幫傢伙未免也太精明了吧?不過,阿忘四下望了望,卻沒看看到狐狸妖男常帶在身邊的手下,整個大堂裡就坐著他一個,是托大還是……

    「哼,想逃出本座的手掌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本座早已料到你們必然要此鎮,已經在此恭候多時,只是沒想到你們居然磨蹭至此時,著實令本座等得心焦,是不是昨夜傷得太重,連路都走不了了啊?」狐狸妖男譏嘲的目光瞟向阿忘腰間被血浸透的裹傷布。

    「哼,」阿忘冷笑一聲,挺直了脊背,輸人不輸陣,反正都到了這份上了,也不指望能逃出生天,但也看不下去這個妖人如此囂張。「以眾凌寡,真是好了不起的行徑。」

    狐狸妖男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口舌卻不肯甘休,「我們只是殺手,不是什麼英雄好漢,要的是命,不是名。」

    「這可真是我有史以來聽過最可笑的笑話。」阿忘哈哈一笑,笑聲宏大清朗,直震得屋頂上塵灰簌簌而落,笑得狐狸妖男本來得意的神情慢慢凝重。阿忘不是隨便笑笑的,他是在警告狐狸妖男他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內力卻是絲毫無損的,果然狐狸妖男被他的笑聲震攝住本打算抬起的手又略略收了些回去。

    「有何可笑?」狐狸妖男皺眉看著阿忘。

    「你口口聲聲稱自己是殺手,可是你哪裡像個殺手?簡直笑死人了。」阿忘瞅了狐狸妖男一眼,把剛才他送給自己的譏嘲表情還送給他。

    狐狸妖男挑挑眉,細長的眼睛瞇得更為細狹,神情變得格外危險「你倒說說看,哪裡不像?」看來他還覺得阿忘的嘲弄不太中肯,並不承認自己不像殺手。

    「這麼虛心啊,好吧,那我就教教你,告訴你殺手應該怎麼當。」阿忘笑笑,找了張椅子坐下,不動聲色地暗自運氣鎖閉傷口附近的穴道,待會免不了一場惡戰,即便是飲鳩止渴也顧不得了。「殺手從來都是低調行事,最忌諱露行跡於人前,從來暗伏多過明鬥,可是你不但光天化日之下與我廝鬥於酒樓茶肆,而且華衣淨容,好像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你一樣,若真是殺手怎會如此不智,我看你是另有目的,假扮殺手掩飾你的真實身份才是真,勸你從此莫要再說什麼自己是殺手的蠢話,平白惹人笑掉大牙。」

    「好一張尖牙利口,可惜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狐狸妖男不怒反笑,可惜那笑容並沒有達到眼睛。

    阿忘斜睨了他一眼,「明年是誰的忌日還不一定呢,我在這兒已經坐了有一株香了,你到現在也不問我肖姑娘為何沒有與我同來,而我也沒有看到你的手下,我看這個地方應該只有你一個人吧。你這麼乖乖地坐在那兒聽我這個重傷之人冷嘲熱諷,是不是因為自己也傷得太重動不了,想拖延時間等你的手下回來?昨天晚上他們也是損失慘重呢,現下你是不是派他們去討救兵了呢?不過我想你的主子一定氣死了,這麼長時間連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都收拾不了,真是沒用,八成不會再搭理你,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手下敗將!」

    「你!」不知是不是阿忘的話下踩在了狐狸妖男的痛腳上,只聽「哇」的一聲,狐狸妖男居然狂噴出一口鮮血,瞧那模樣果然是重傷未癒,正在調息,這會兒被阿忘的言語一激,急怒攻心,舊傷復發了。

    阿忘一看,心中大喜,看來昨天他真的將這個妖人傷得不輕,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一看機不可失,他立即騰身向外逸去,不是打不過這個妖人,只是擔心他的手下趕回來,那真是平白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為了保命,逃比打實際。不過邊跑邊想,原來他的武功著實不濟,居然保護個弱女子都保護不周全,總是給人追著逃命,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但狐狸妖男哪裡肯如此輕易放他離去,雖然身邊沒人,又被阿忘氣得吐血,但其實他的內傷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重,剛才那口血一噴出,胸中所滯濁氣反而大為減輕,見阿忘輕身逸去立即追趕而去。

    「哪裡跑!」

    一聲大喝從天而降,後面的狐狸妖男追得不耐煩了,縱身一躍踩過幾個百姓的頭頂直撲阿忘身前,阿忘抬頭一看,不由暗讚一聲,好輕功,只是現下真不是讚揚敵人的時候,他側身一閃,轉頭迎上狐狸妖男當頭劈下的利劍,還好昨夜奪下的那把鋼刀並未丟棄,否則這一劍劈下來,他連個可招架之物都沒有。

    「光天化日之下追殺良民,你眼裡還有王法沒有?」阿忘怒瞪他一眼。

    「王法?與我何干?」狐狸妖男冷哼一聲與阿忘戰至一處,阿忘腰間劇痛,知是傷口扯裂,傷勢又加重了,可是現下也顧不得,這個妖人顯然不準備放他離開,那只有拚死一戰,只求速戰速決,免得不是被他殺了,而是自己流血流死了。雖然腰間傷勢較重,影響了他的動作,可是好在他內功深厚,招勢精妙,倒也與那妖人戰了個平手。

    大街之上本是熙熙攘攘甚是熱鬧,可是當街一對惡煞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一身血污飛高竄低的,平頭百姓哪裡還敢繼續閒逛,紛紛避進四周屋舍,只敢從門縫窗隙裡向外偷瞧,一時間猶如靜街了一般,偌大的主街上除了他們刀來劍往飛縱上下就再無其他人蹤了。

    大約打了足有小半個時辰,阿忘已經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他能感到半邊褲衫都被濡濕,傷口從原先的劇痛漸漸變得有些麻木,而眼前陣陣發黑更是提醒他,他失血過多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可是現在還不是他倒下的時候,怎麼也得想辦法解決了這個妖人,不然憑肖明玉的那點腳程和偽裝的本領不出半天就得死在這個妖人手上。

    「啊--」

    阿忘眼有一黑,身形微滯動作略緩,狐狸妖男的寶劍便在他的手臂上又加了一劍,還好他閃得快,再慢一瞬,他的這條手臂就廢了。狐狸妖男面露獰笑,手中劍再緊,阿忘藉著那一痛,恢復了些許精神,反刀劃向狐狸妖男腹側,趁他提劍回護之時,左手微抬以指作劍刺向他的咽喉,狐狸妖男大驚,忙抬手擋格,卻不料正落入阿忘的計算中,這似實而虛的一抬不過是在詐他,真正的殺手卻還是手中的那把鋼刀,一拖一拽,猛進三分,饒是狐狸妖男應變如風還是被他的刀鋒割中,腹側立即見紅。

    一來一往不過是轉瞬之間,二人誰也沒沾到誰的便宜,可是阿忘呼呼直喘的狀態卻明顯落了下風。

    「找死!」狐狸妖男長眼微瞇,撫了下腰側的傷口,將沾在手指上的鮮血輕輕放在口中一吮,眸中隱隱透出一絲紅光,額上青筋爆突,似乎在凝聚一種邪功。

    阿忘微微一怔,狐狸妖男的情況似乎有點眼熟。

    狐狸妖男的眼睛逐漸變作殷紅,仿似能滴出血來一般,阿忘看著他的眼睛,腦中突然毫無預兆地跳出一個名號「白頭鬼帝!」

    白頭鬼帝子,紅眸顧人死。莫見西天雪,無路轉回生。

    白頭鬼帝,西天傲雪,並稱鬼帝魔宗,是縱橫關外兩大魔頭,白頭鬼帝春若寒長居遼東,算得遼東第一高手,縱橫關外二十年,未嘗一敗,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卻於三年前突然從江湖中銷聲匿跡,影蹤全無,有人說他終嘗一敗死在了長白山天池之畔,也有人說他看破紅塵皈依了佛門,還有人說他被人廢了武功囚禁了起來,種種傳說不一而足,卻沒有一個是有真憑實據的,不過江湖就是這樣,傳著傳著,也就慢慢淡漠了,會去追尋真相的廖廖無幾,口耳相傳的故事便成為真相了。

    不過沒想到卻在今時今日,在這樣的繁華小鎮,京畿要地不遠處突現了白頭鬼帝聞名天下的「渾天斷脈神功」。要施展這種武功,並須以內力阻斷一定的脈絡經穴,隔絕氣血正常走向,強行將所有功力凝聚至獨創的一條脈絡走向上,從而將配合此功法的劍術威力十倍提升,可是行功者也得冒絕大的風險,一旦被內力反噬,即有可能筋脈盡斷武功全失。

    阿忘腦筋急轉,四下打量著周邊環境,突然揉身竄上側面酒樓門樓的樓簷。狐狸妖男絕不放鬆,立即持劍追了上去,可是阿忘占的這個地方僅是酒樓門楣上伸出的不足兩尺寬的一道窄簷,離著屋頂有半丈距離,左右兩丈之外也無踏足之處。一躍上樓簷,阿忘立即持刀向外,謹守地利,狐狸妖男晚了一步,雖然劍勢凌厲,內功深湛,但吃虧就吃虧在人在半空無處著力,連續三次進手都全憑一股真氣連綿呵成。阿忘也不是易與之輩,施盡渾身解數,硬生生避開前兩劍,只是這第三劍卻無論如何也閃避不過,門楣之上雖然地勢顯要卻也頗受局限,身形騰閃畢竟不若空曠處那般自若,他只得持刀去擋這夾風帶勢的第三劍,不過這擋架之中也多存了卸勢。那狐狸妖男強運邪功,一劍凌厲過一劍,若全力強迎,非被他的邪功震斷心脈不可,阿忘怎麼可能做這種傻事。運盡了十成功力拚命擋架卸解總算是勉強接下了這一劍,不過阿忘的心脈還是受到了震盪,想那狐狸妖男功力本就與他相差不遠,強運邪功後功力暴增,他能接下三劍已算異數,此時喉頭泛甜,他暗叫不好,怕是已經有了內傷。

    狐狸妖男沒想到自己最得意的破軍奪心劍法配上強大的渾天斷脈神功連出三絕竟仍然奈何不了阿忘,不禁赤目滴血,強提一口真氣欲再進三劍,勢要將阿忘立斃劍下。

    阿忘提刀再擋,卻不一聲清脆錚鳴,那把厚背鋼刀居然不抵兩次強碰,就在這關鍵時刻「噹啷」一聲斷成兩截。阿忘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飛崩出去的刀尖,甩手將其當作暗器射向狐狸妖男的面門。狐狸妖男眼睛被銀光一晃,下意識地緩了緩手中劍勢,側頭躲開銀亮刀尖,阿忘瞅準時機一腳踢向狐狸妖男的腕脈,逼他臨時變劍,改刺為劈。阿忘等的就是這一招,隨手向後一抓,揚起殘刀直刺狐狸妖男下腹,人隨刀走,腳在樓壁上用力一蹬,直如破弦之箭向狐狸妖男射去。手中那僅剩半截的鋼刀幾與他化作一體直撲狐狸妖男腹下空當,狐狸妖男眼角一瞇,沒想到阿忘居然大膽如此,右手劍勢不變,左手變掌為指點向阿忘那半截鋼刀,阿忘似乎早已計算到他的後招,身體猛然一旋,鋼刀斜挑向上,堪堪撞上狐狸妖男劈下的劍鋒,不過是稍沾即放,任手中刀被他砸飛,一直緊握的左手卻突然甩開,扔出一大把灰色的暗器,或大或小,不知是何物,如此近的距離,加上他運足全力出手,暗器速度極快,狐狸妖男是斷斷沒防備他居然還有如此後招,不禁怒喝一聲,抽劍回擋,身形急速下沉,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重重一掌拍上阿忘已經沒辦法再變化身形的身體。

    兩人幾乎同時一聲悶哼,雙雙落地,只是狐狸妖男是站著的,阿忘卻是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狐狸妖男面色慘白,嘴角沁出一絲血痕,剛才阿忘甩出的那把暗器非是他物,只是他隨手從身後酒樓牆壁上抓下的一把碎磚,當作暗器扔出,大小不一,快慢不同,加上他用盡全力出手,無異於粒粒鋼砂,絕對是奪命的凶器,而那腹下丹田之處,正是人之氣海所在,狐狸妖男一身邪功全憑強運真氣,逆行筋脈,阿忘的一把碎磚打出之時恰逢他一口真氣將盡濁氣上升清氣未繼之時,雖然只有一小半打在了他身上卻足以瞬間破去他這身硬損真元而提升的功力,更可怕的是那一瞬間崩潰的真氣反噬其筋脈,已經徹底廢了他的武功。

    不過,他還只是武功被廢罷了,阿忘顯然更糟糕,為破這狐狸妖男的「渾天斷脈神功」,他也硬生生受了他一掌,雖然這一掌已經因為狐狸妖男受傷而打了些許折扣,但也足夠將他傷得只剩一口氣,他目下簡直是氣若游絲,別說戰就是站起來都不可能了,此時只要那狐狸妖男走來補他一劍,他這條小命就算是交代在這裡了。

    「住手!」一聲呼喝由遠及近急急傳來。

    啊,我回來了,各位看官大人有禮了,小女子前段時間忙於俗務,不得脫身,一月未能更新,深表愧疚,今日剛得空閒,特熬夜努力耕耘,希望能略彌補各位大人的一月來的失望之情。

    再拜稽首,望勿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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