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漆黑的森林中,懷抱著漆黑的木匣,秦淮奔跑的飛快。
腳下哪怕是泥濘的土地,也無法減慢他的速度分毫。秦淮無法欺騙自己,他在害怕,從未像如此的害怕過。
作為大商最強部隊妖獸鐵騎的指揮,每天與各種猙獰的妖魔為舞,操練著他們,秦淮以為自己早就該遺忘了什麼是恐懼了。
可是,當遇到那比妖怪更恐怖的雷震子時,秦淮的恐懼又被喚醒了……
不論對手如何,本來死亡都是同樣的概念,所以秦淮不畏懼死亡。只是,雷震子的雙眸好冰冷,感受不到猙獰,感受不到殘忍。那不是什麼恐怖戰士的目光,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將對手看成過等價的敵人?雷震子在做的,不過是驅趕一只只“老鼠”而已。將所有擅自闖入自己家的“老鼠”解決掉……
只有面對這樣的人,秦淮不想死在他的手上,因為這樣會讓自己覺得……人生好可悲……
那鹿台上的激戰顯然已驚動了這疲憊的軍營,原本軍營之間的火把被點燃的更亮,來回穿梭的腳步,兵刃出鞘的鳴叫,原本該是舟車勞頓的一群士兵,卻是在瞬間進入了戰備的狀態,轉換速度快得驚人。
或者說他們也擁有著對雷震子的恐懼?
看著四周樹叢之中攢動的人影,秦淮奔跑的更快,感覺呼吸都快停止了一般,他只希望能在預定時間之前找到自己埋伏著的部下,因為此刻,如果再去引發什麼騷動,那便是完全沒有意義的送死了。
終於,秦淮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在雷震子發現自己之前,拼命奔跑的他回到了約定的地點。
這裡是一片平靜如鏡的湖泊,要不是今天的夜空沒有配合,那麼它將是一片倒影著明月繁星的美麗景色。
而在這湖泊的岸邊,半人高的蘆葦連成了片,就如同水中生長出的水稻一般,綿延起伏。
按照約定,三十名的妖獸鐵騎士兵此刻應該全部潛伏於蘆葦之中,來到岸邊的秦淮也是輕易的找到了他們。
不過面前的景象和他想像的差上了許多……
只見夜裡的微風吹動著麥穗般的蘆葦,在平靜的湖面之上激蕩起點點的漣漪。而在這些搖擺的蘆葦之間,漂浮於水面之上都是一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黑色的血讓原本因為夜而變黑的湖水更加的漆黑。
更恐怖的是,漂浮於那裡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這些可憐的家伙身體被完全的撕碎,只剩下了一顆頭顱,臉上還帶著錯愕的表情。
所有死去的人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死去一樣,連半分要死的感覺都沒有。
看著面前的景象,秦淮在顫抖著,那懷抱於胸前的木匣都快被握碎了一般。
“不跑了嗎?”突然,一個平靜卻冰冷的語調由秦淮的身後傳來,一個背負著兩只巨大黑羽的人影從樹叢中走了出來,“本以為你會帶我去有更多同伴的位置,結果你卻讓我失望了。
這些無能的一兩百年妖獸鐵騎士兵,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帶這些廢物出來?難道是想讓我笑死嗎?”
“同樣是殺死……為什麼要下手這麼殘忍?”沒有轉身,秦淮壓低了聲音的質問著。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已經習慣了四分五裂的殺人而已。”雷震子不給自己的殘忍尋找理由,邁著平緩的步伐向著背對自己的秦淮走來,“看樣子似乎你也被妲己給拋棄了吧?堂堂妖獸鐵騎的總兵長,居然被委派著帶些廢物擅闖我的軍營。妲己那家伙還真是喜歡借刀殺人的游戲?她就差沒有直接下書函給我,要我幫她收拾你們了……怎樣,如此的主人也打算跟隨嗎?”
“你想干什麼……”秦淮的語調冰冷的厲害。
“也正因為是你,我才好心的問下,很顯然,妲己是不想要你了,何必為這樣的人死?”雷震子話語之時,已來到了秦淮的身邊,不過他看的並非面前漂浮著屍體水面,而是更遠,還沒被黑血污染的湖中央,“不過作為你變節的認可,你必須幫我做件事情,那便是引叫‘姜來’的那小子出來。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
雷震子的話未說完,猛然卻側身躍起,有些狼狽的滑行的落在了一側三米開外。只見原本還無動於衷的秦淮已是利刃出鞘,手中黝黑長劍斜向斬開了空氣。
如果剛才的雷震子慢上半分,現在他也該流點血出來了。
“你甚至沒讓我將話說完。”對於秦淮這種突然的舉動,雷震子並沒生氣。
“沒有必要讓你說完……出賣妲己那是不忠,出賣姜來那是不義。也許妲己大人真像你說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再追隨的地方……可姜來卻是真的將我當朋友在看……只有出賣他……不行!”秦淮說話的時刻都在顫抖,一手緊緊懷抱著木匣,一手握劍的哆嗦著。因為他面對著的是怪物一樣強大的雷震子,他也是在同時拒絕了等同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不過秦淮雖在害怕,但卻並非後悔自己的決定。
“真的不明白,那小子有什麼值得你留念的?”遺憾的歎息著,輕閉著雙眼,雷震子並不希望結局是這樣。他原本的算盤為在戰前收服一位大商的大將挫其銳氣,然後干掉那該死的姜來,報復父親被人侮辱的仇恨,“放心,我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還是死在這裡好了……”
沒有了任何的交談,雷震子先動。身後兩副巨大黑翼同時展開,一次揮動,健壯的人影已離地半米,宛如夜空中的幽靈,加速沖向了只身屹立的秦淮。
風壓撫過大地,秦淮只覺得面前之人到來前,自己都快飛起來了一般。
將木匣收於腰側,秦淮騰出雙手緊握劍柄,橫劍於胸,運氣於雙足穩其下盤。這是最強悍的防御姿態,但只針對人的攻擊而已。
滑過空氣,如炮彈般襲來的雷震子卻突然止步在了秦淮身前,沖擊之力完全被身後雙翼吸收,抬起的單手那麼輕柔的平放在了秦淮劍刃之上。
“千萬別死了……我還沒開始折磨你呢……”聲音細若耳邊的纏綿話語,雷震子是在幫秦淮做著祈禱,“殘風炮……”
伴隨著雷震子的祈禱,身體四周的氣壓猛然間急劇變換,秦淮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龐大沖擊就由面前襲來。哪怕秦淮重若泰山,此刻,他也是那麼輕易的雙腳脫離了地面。
一瞬間,銀白的光暈在雷震子與秦淮接觸秦淮劍刃之上爆發而出,大地被照亮。,
緊接著,秦淮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眼前的景物飛速的變化。這堅強的戰士倒飛了出去,耳邊只有鳴叫,一次次背部傳來的刺痛,還有由眼前飛過的木屑,就像去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當秦淮的雙腳再次感覺到地面的時刻,他已飛出了三十米開外,從他的位置再看雷震子是那麼的模糊。
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上,原本存在的數棵大樹斷裂了,高聳的樹干殘缺不全的亂七八糟倒在一邊,斷裂的部位如同硬生生被撕裂開一般。
到底發生了什麼?秦淮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身體好軟,連站著的身姿都在搖擺著,猛然間,前傾身軀,秦淮狂吐出一口鮮血。佝僂著身軀,秦淮如同喝醉後街邊嘔吐的醉漢,格外狼狽。
“還能吐血,看來妖獸鐵騎的總兵長也不是白當上的……”邁著平靜的步伐,雷震子欣慰的感歎著,向著秦淮走來,“說起來,你應該知道吧?我主修的便是風雷雙系法術。殘風炮,匯聚天地之間風動,以壓縮空氣團的形式推進,就是山峰也可被完全轟碎或貫穿……
剛才你問我為什麼下手殘忍?其實不光因為習慣了,只是當我出手,想留手都辦不到……”
又一次屹立在了秦淮的面前,看著他嘴帶血絲的喘息著,雷震子享受著這樣的過程。
“有什麼遺言嗎?正因為是你,我給你說的機會。”這是雷震子的仁慈。
“帶你一起死……”用盡力氣,站直了身軀,秦淮揮舞的黝黑長劍斬向了面前之人的咽喉,這一次雷震子沒有躲避,靜靜的看著。可惜生鐵鑄造的長劍劍刃,卻在揮舞中分裂成了細小的碎片,隨著風消散。這可憐的長劍早在剛才的殘風炮中便“死”去了,所以秦淮連觸及雷震皮膚的能力都辦不到。
作為一個統領大商最強妖怪兵團的領袖,此刻的秦淮是那麼的狼狽。幸好作為死去的土地,這裡是那麼的安靜,沒有什麼觀眾來嘲笑他的可悲……
“安息吧,等我干掉了姜來後一定會將你們埋在一起……誰叫你們是‘朋友’。”緩緩的舉起了赤裸的右臂,五指並合成刀,雷震子已准備好扮演一個“儈子手”的角色。
猛然,就在死亡到來之前,一個慌張的身影從一邊的樹影之間沖了出來。
“大人!終於找到您啦!”來人興奮的叫喊著,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漆黑的臉格外的嚇人。
“別打擾我!沒看見我很忙嗎?”沒有轉身,雷震子低沉的訓斥著,因為他討厭別人打擾如此“神聖”的時刻。
“出事啦大人!糧倉剛才莫名奇妙的燒起來,大家正到處找你!”這便是來人臉色漆黑的模樣,匯報的小兵在見到長官的瞬間,緊張感終於放了下來。
雷震子立刻的轉身看去,果然,遠處比夜更濃郁的黑煙正滾滾向著天空擴展著,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的森林。說起來,感覺連四周的空氣都熾熱了。
“秦淮,你還帶了其他人來嗎?”雖然是背對著,可秦淮感覺到了,雷震子周身的氣息完全改變了,就像被誰玩弄了一般的氣憤。
看到這樣的景象,已只剩下半條命的秦淮卻是用虛弱的臉龐笑了起來,“雷震子‘大人’……你家的院子著火了……怎麼?老鼠沒清理干淨嗎?”
“‘好熱’……‘熱’的想殺人了……”沒有轉身,突然,雷震子向後就是一記倒拐,手肘不偏不倚正中秦淮蒼白微笑的面部,近一點甚至能看見鼻梁斷裂向內凹陷的模樣。
強大的力道將秦淮一下掀倒在了大地之上,近乎昏厥,鼻血無法控制的留著。
“帶上他,我們走。”沒有理會地面上痛苦抽搐的人,雷震子向著熱浪的中心走去。
跟隨了大人多年的小兵格外靈光,不敢多話,快步的跑到了秦淮的身邊,抬起了秦淮的雙腳腳踝,如同拖運屍體般拉著秦淮,跟上了雷震子的步伐……
回到那像太陽般溫暖的火團中心,熊熊的大火吞沒了三萬大軍巨大的糧倉,一點都沒有留下。
占地足有數百平方的糧倉,此刻看上去就如同最為巨大的火把。內部的一切全成為了這火焰的“食糧”,燒成灰燼。
眾多的士兵圍繞著火團胡亂的跳來跳去,要知道這可是大軍未來一個月的口糧,而且是好不容易在回歸總部隊後才獲得的,甚至說全軍中所有人都還在等待明天清晨豐盛的早餐。
可現在看來,他們的“早餐”被提前做成了“宵夜”了?
剛剛建成的軍營還沒有完備的防火措施,大家只能一盆一盆將最近的水源潑向大火,可連讓熊熊的火光暗淡些許都辦不到。上萬人圍繞著大火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樣,頗有點土著篝火晚會的意味,只是他們臉上沒有土著們歡慶的表情而已……
而當所有的人都亂成一團時,卻有一個無比平靜的身影就坐立在大火之前不過數米的空地之上。
背對著大火,面前松軟的大地之上插著還未出鞘的雪白長劍,來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大概是大家都被面前的大火給嚇到了,竟然沒有人關心這陌生人影是誰?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坐立的正是本軍大將雷震子營中的交椅……
“都給我退下!!!”就在場面已經亂到有人要被推擠進火堆之時,一聲渾厚的咆哮混合在吹過大地的暴風中傳襲來。剛剛還混亂不堪的場面一下子全靜止了下來,就像所有人都來到了南極一般。
寬闊的廣場之上,沒有了喊叫,沒有了怒罵,沒有了無意義的潑水聲。
也是在這一聲的咆哮後,眾多的士兵全是向後的退去,圍繞著火團距離十米,成環形的站得整整齊齊,完全沒有了剛才緊張的模樣。好像即將到來的人遠比那大火更加可怕。
整齊的士兵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一個身著暴露鎧甲的身影緩緩走到了眾人的身前,跟隨其身後的一位小兵還在吃力拖著半死的秦淮……
“你干的?”止步在了整齊的隊列身前,收縮著兩扇巨大的黑翼,雷震子根本沒有怎麼尋找,目光是那麼自然就鎖定了那坐立於火團前的人。看看他一身黑色的鎧甲,還有那黝黑的金屬面罩,很像妖獸鐵騎的裝備,所以才讓雷震子疑惑了起來,“你的腦袋有毛病嗎?弄這麼大的陣仗還敢悠哉的坐著等我回來……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不會光是殺了你就能解決的。敢惹我西周東伐軍的家伙,連靈魂都要被摧毀。”
沒有說話,空氣中回蕩著只有火團中辟啪亂響。伴隨著赤紅的大火,那坐於大將交椅上的人影抬起了頭來,一雙犀利瞳孔只看得雷震子渾然一震。
“所以說……吸引蟲子最好的辦法就是生火了……夜裡只要有‘火’,再難找的蟲子也都找得到。”完全沒將來人放在眼中,坐於那裡的許哲目光輕易的跳過了異樣的雷震子,看向了其身後地面上恍惚的秦淮,“死了沒?”
回答許哲的,只有秦淮那微微抽搐著的小拇指,這已經是其全部的力量。
“放心,還剩下半條命,等下你也會和他……”雷震子平靜的話語就是一種威脅。
“沒有問你,別插嘴好嗎?”無理打斷了雷震子的發言,許哲輕視的語氣只讓在場所有人替許哲默哀,因為惹大人生氣的恐怖,大家都是深深的了解。
“真是愚蠢的家伙,明明知道妲己那三八下達的就是送死的命令,居然還是死腦筋的跑過來。她還沒值得到你為她死好不好?“遺憾的歎息著,單手支撐著面前的劍柄,許哲終於從屬於雷震子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好了,看來你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了,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你是……”說到最後,許哲終於說到了在那微微顫抖的雷震子身上。
“你是問我嗎?真是‘感激’你沒把我忘了,我乃西周東伐大軍大將,雷震子……在你死前,把這個名字記憶在你縮水的腦袋裡……”雷震子鄙視的提醒著。
“我知道了,那麼,因為我也燒了你們糧倉的關系,所以秦淮被打成這樣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好了。把他交給我,我要帶他離開。”許哲說的是格外輕松,如同交換糖果一樣的簡單。
“你是說他嗎?”不過微微轉身,雷震子便將地面上奄奄一息的秦淮拖到自己的身邊,接著取過的是一名士兵手中的長槍。
沒有任何的猶豫,雷震子一槍刺穿了秦淮的一只大腿,將其釘在了大地之上。近一點可以清晰的看到秦淮全身在激烈的抽搐,可硬咬著雙唇的秦淮就是不肯發出一點痛苦的慘叫,只是一點最後的尊嚴作祟……
“你挺要面子的?怎麼,怕朋友擔心嗎?放心,別看他一副輕松的模樣,其實他早就擔心的要死了。”用著銳利的鳥嘴,雷震子看著大地上辛苦的人,猙獰的笑著。
“被發現了嗎?”那握著劍柄的手在抽搐,許哲原本輕松的雙瞳透露出的是冷酷,“聽著……我不管你是誰?秦淮是我朋友,因為他我才救了更多的朋友,也因為我,他才來到了這裡。
今天,我來便是帶他走,雖然我並不打算幫妲己的忙,減輕她的壓力,可就算為了秦淮殺光你們全部,我也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准備……”
“等等!”突然,殘忍的雷震子激動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許哲,“喂……你不會就是那個曾經去見過子涯的姜來吧?”
“你認識我嗎?”許哲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樣的怪物?等等,許哲的記憶中似乎有一個身影和面前的鳥型怪物有點重合,那便是大天狗。不過兩者差別太大,甚至連效忠的對象都是南轅北轍。
“開玩笑的吧?原來這麼容易就見面了?”雷震子不敢相信的搖頭輕笑著,如同見到了戀人一般,“知道嗎?為了找你,我本來已有獨自闖進朝歌城內的打算了。沒想到你卻先來找我了,真是天意……”
“抱歉,除了煮熟的,我不太喜歡帶翅膀的‘家禽’……”許哲依然冷冷的諷刺著。
“你的笑話真是好笑,以後回憶起關於你的部分時,一定能給我帶來很多的歡樂。”雷震子已決定了,要殺了面前的人,用自己最殘忍的方式,“知道嗎?關於西周與大商的這場戰爭,我並不懂什麼叫大義,什麼叫責任,我只當這是父親吩咐給我的任務,我必須幫助子涯解決這一切而已。
所以,不管是不斷的討伐,還是不斷的殺戮,我從沒有什麼私人感情在其內,如同‘工作’。可只有你,讓我擁有如此想殺死的沖動,我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這種心情……”雷震子努力尋找著已知的詞語。
“‘欲望’,對嗎?”許哲幫了他一把。
“對,就像稱為‘欲望’的東西。姜來先生,准備好了嗎?為了你曾經對我父親做過的事情,你要死。你死了,如果我心情夠好的話,我也許會放了秦淮也說不定?”雷震子說話之時,背後雙翼瞬間的同時展開到了極限,如大鵬一般。
“你根本就不懂……如果不是‘兩個人’一起回去,那就沒有意義了。”單手支撐著劍柄,向著那個已做好准備的人,許哲抬起了一只手臂,手掌向上彎曲的擺動著招來,是赤裸的挑釁,“反正不干掉你是走不了的,要報仇什麼的,來吧……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