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舞的刃,撕咬的牙,濺出的血,逝去的生靈……
神與妖怪的戰爭就如同人類與猛獸的角鬥,什麼神的尊貴,妖怪的邪惡,全都已被遺忘。
不管是慘叫的神,或者悲鳴的妖怪,也全都只有死亡這相同的結局。
兩千五百名的鬥神長槍團,作為神之部隊的最前沿,拉出其中任何一個皆是戰鬥系中的精英。
可面對百鬼妖怪戰鬥部隊五萬之眾,足足20倍的可怕的數量,天空中的戰鬥則創造出了一個又一個詭異的「太陽」。
平均20比1的戰局,使得每一個天兵都被包圍的密不透風。也是因為天空中的戰鬥,天兵們需要面對的敵人從頭頂到腳下,無不是猙獰可怕。從那些球型的戰團中依稀可見四濺而出的妖怪黑血,神之熱血,還有天兵鎧甲的銀白。
不過每一次所見,亦是曇花一現,彷彿眨閃了兩下便消失的星星。
一些運氣好的天兵在被龐大數量包圍之前結集於了一起,以抵抗妖怪的突擊,不過最後換來的也是一個個更大的「黑色太陽」。
要不是仰仗著百慕大此特殊地點的可怕天地之靈為依托,使得神漲妖降,戰局可能從一開始就已分出了勝負。
而話說回來,就在外界打的異常激烈之時,位於那龐大飛碟型逆天戰艦艦橋的駕駛室中,屬於九尾一方的「真正主角」們,依舊是一副平靜如在看一部已知道結局的老電影一般。
看著前方巨大的全息景象,駕駛室中沒有人說話,好像連呼吸都完全的消失了。
靠坐在金屬椅上,一身黑色皮服,滿是銀色鎖扣,路西法默默的翻看著手中的厚重《聖經》。彷彿對外面發生了什麼都莫不關心,但插進了一邊堅固金屬地板中的「莫及」則在散發著強大的殺意,反應著主人心中的意念。
至於哈迪斯,坐在了原本屬於通訊人員所在的位置上。一雙人字拖,花襯衣,沙灘褲的標準打扮,抗著黝黑的鐮刀,頗有興趣的研究起了控制面板上的外星文字起來。
而大概只有八歧一人,穿著正統的雪白西服,認真的看著面前所發生的一切。一本正經的模樣,完全猜不透他在思考什麼,只有見他偶爾推動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時,嘴角露出的一絲笑容。
童子則是安靜的守侯在主人的身邊,暗暗扭動著拳頭,等待著隨時出擊的命令下達……
到是凝更為悠哉的找了一個清淨的角落,耳上掛起了耳機,聽起了重金屬的音樂。
不過所有人能在面對三主神率領的神族部隊壓近前還如此從容,也只因為今天的九尾與平常不同了……
屹立於戰艦駕駛室正中的圓形指揮台上,九尾穿上了一件美麗的雪白婚紗,不管是那絲綢的手套,還是裙擺上一顆一顆星星般的珍珠,感覺皆是格外的熟悉。這是曾經許哲在日本誤認九尾為吳倩時穿過的,不同的只是此刻修改過的婚紗,裙擺拖出了十米之上,雪白裙擺上更多的珍珠多到都已將它化為了一條人造的銀河。甚至比真實的銀河更加璀璨奪目,讓人稱舌。
當然,特別的不光九尾的穿著,那一直掛在她嘴角的笑,襯托著略施淡妝的臉龐,今天的九尾可以說是特別的美,也是特別的精神。
雖然大家當初對九尾為何一定要將戰場定於百慕大的事情疑惑不解,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要給對手如何大的優待?但,當九尾笑著說「我會解決這一切」時,所有的疑惑也就不重要了。
這不算是盲目的信任,而是相信絕對的力量……
「戰局基本持平……」看了半天,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八歧平靜的說出了這樣了結論。
「持平?」冷笑的歎息著,哈迪斯有些調侃的味道,「用遠勝於對方二十倍的數量打了半天還是持平……也不知道該說對手很強?還是我們的那些妖怪太差勁了?」
「外面的妖怪部隊可全都是日本百鬼妖中的精英部隊。」童子不滿的為同僚說著,「每一隻妖怪最差勁的也有八百年的道行,可能要與天兵單打獨鬥還差一點,可二十對一的戰爭根本沒有輸的道理。」
「都是天地之靈的影響。」一邊翻看著《聖經》,路西法平靜的說著,「說實話這裡感覺還真是不錯,流過身體的氣息變的格外的熟悉,如同回到了神界一樣。」
「你是舒服了……」哈迪斯苦悶的看向了作為好友的這墮落天使,「可大概是吞食了太多人類靈魂來補充我來到人間的消耗關係,現在天地之靈只讓我覺得噁心,就像懷孕的孕婦。要不是釋放著自身靈氣進行抵抗,我早就鬱悶死了。」
「你有這種現象,那麼那些同樣靠吞食人類靈魂而恢復過來的下界天神們,當然也有同樣的不適感。」八歧說著,回頭看向了中間指揮台上的九尾。
「就是說選擇這裡,並不一定就是對神那邊有利的嗎?」緩緩的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機,凝似乎一直在留意眾人的交談。
「我才沒有想到這麼遠的地方去……」九尾淡笑的搖了搖頭,「只是不希望那麼快就『結束』了而已,因為要有時間去等『他』的到來……不過『他』好像比我預計的更快來了……」
說話之間,鏡頭猛然向著天空的一側急速推進,妖與神的戰鬥也不再重要了。蔚藍的天空中,依托著朵朵白雲,如離弦之箭般衝來的許哲真的好快。沒有半分迷茫,也不會對捲入妖與神的戰爭而猶豫不決,平靜的臉龐彷彿他早已知道了該如何去做。
越是接近,由許哲身體上誘發出的點點靈,終於開始混合進正與邪氣矛盾的戰場。
軒轅特殊的靈場,非神的天地之靈,也非吞人而生的妖魔之靈,就和九尾一般,宛如不屬於三界的存在。他讓神與妖怪都感到親切,也都感到了恐慌……
一個戰團中,一隻直徑足有五米的巨大飛頭蠻最先做出了反應。本能的放棄了圍攻的目標,張開了一直裂到了耳邊的大嘴,露出了兩排上百顆鋒利的獠牙,嚎叫的衝向了筆直接近的許哲,嘴角邊伴隨著慣性飛出的噁心口水都拖出了粘稠的線,讓人不寒而慄。估計要是被咬上一口,即便是大象也要半個身子的被吞掉。
「那個笨蛋。」駕駛室中,凝是冷哼的罵著。其他的人則更是一副觀眾的姿態,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飛行的許哲未停,即便撲來的妖怪已近達數米,他依舊沒有要減速的意思,同樣也沒有要拔劍而出的意思。
他就是那樣直線的飛著,好像前方的道路上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
在妖怪與人擦身而過時,並沒有發生人們想像的激烈戰鬥,只是隱約似乎看見了一點銀色的光暈閃過,轉瞬即逝。
然後,許哲沿著不變的路線繼續的向著戰場中心的位置飛去。可那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妖怪卻已不動了,巨大的頭顱在顫抖著,一道巨大的傷口從嘴角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腦後。黑色的血如雨般的噴湧而出,滴落到了下方蔚藍的海水之中,污染著它的美麗。
飛頭蠻在消散,隨著風化為點點銀白的光斑隨風的消逝著。藍色的靈魂光團就如同炸開的煙火,四濺的散去。修行了八百年的妖怪,到此刻卻連讓許哲慢上半秒的作用都發揮不了。不知道該說是一種悲哀,還是天這三界的主人太過的任性,創造出了許哲這怪物般的存在……
「決定了!好啊!」在更遙遠的地方,高速航行接近的晴天航母甲板上,閻王興奮的叫喊著,因為許哲殺死的可是純正的妖怪。
「還沒有呢,你看吧。」撒旦意味深長的提醒著。
突然,只見,一個戰團中,一個天兵奮勇的咆哮了,硬用實力從二十多隻妖怪圍攻的狀態下解脫了出來。一身銀白的鎧甲比其他的天兵看上去大了許多,只因為他的身體比其他的天兵更加魁梧。
而一身原本光鮮的銀白鎧甲,此刻即便立於太陽之下也無法再反射分毫的光了。妖怪們黑色的腥臭之血只將這天兵裝點成了宛如魔神一樣的怪物。
不過他的威風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當他扭頭轉身看去時,同樣是一道黑色的光影由身邊飛過,快的天兵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樣子,完全的本能的橫槍於胸前,做著抵擋的動作。不過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在那一道曾經出現過的銀色光暈閃過之後,許哲還在繼續的前進,而呆立在半空中的天兵則是茫然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長槍。堅固的槍身從中的斷裂,斷裂處整齊光滑,彷彿它原本就是兩截一般。
接著斷裂的是胸前的鎧甲,右手,左手,身軀,身後的鎧甲……
反正是在慘叫都發不出的狀態下,那屬於神之部隊的天兵亦被斬成了兩段,鮮紅的熱血四濺。
身體開始和妖怪一樣的消逝,化為銀白美麗的光斑消散開,一些同樣屬於人類靈魂的湛藍光團到處的飛濺。
有點諷刺,妖與神的死亡過程竟是完全的一致。
「神也殺嗎?」剛剛還興奮得意的閻王茫然的張大了嘴巴,茫然的自語著……
冷汗滑過了她幼嫩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