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八日的清晨到來的太快,漫無邊際的地平線被初升的太陽染成了血色。太陽啊,它像從前每一天一樣的耀眼,可也只有今天,感覺它的光已無法再溫暖任何的東西。海水像冰一樣的冷,呼嘯的風像冰一樣的冷,鋼鐵建築的戰艦更是遠勝於冰晶的冷。
「報告!雷達上出現龐大部隊蹤影!數量不斷增加中!是巨型龐大的部隊!」
躺在華麗的床鋪上,阿爾特就在床頭通訊器焦急的匯報聲中走下了床鋪,表情是那麼的平靜,如同那焦急的匯報只是清晨一首「激烈點」的廣播。
守侯在床邊的桑美桑琪,恭敬為自己的主人穿戴著今天的服飾。
那是一套屬於中世紀騎士的銀白鎧甲,可惜缺少了頭部的盔甲,否則便是全防衛體了。
這是阿爾特特地去掉的部分,因為也只有今天,他才不願意透過狹小的縫隙去看這個世界。他要看的是決定人類命運的戰爭會變成怎樣……他要看到死去前的最後一秒……
那討厭的匯報聲音似乎傳到了很廣闊的位置,就是方向的房間中也是充斥著同樣的聲音。不過沒有關係,他早就起來了,坐在床鋪上之上,帶著習慣的微笑,正玩耍著面前跳來跳去的黑貓卡比,這大概也是卡比第一次表現出貓的特性吧?
比方向更早起床的應該就是閻王了,一大清早她就站在了比自己更高的穿衣鏡前,整理著身上那可愛的蕾絲黑紗長裙,一頭金色的卷髮黑特意在腦袋兩邊紮成了蓬鬆的辮子。
屹立於其身後的黑白無常,今天的樣子格外的沉靜,一直埋沒在一張白色面具下的黑無常,人們無從去知道他在想著什麼。而習慣將面具帶於頭頂的白無常卻是格外的凝重……
畢竟不管是和神開戰,還是與九尾對決,這一場戰爭,人類的隊伍依舊是以最脆弱的姿態登場。
撒旦呢?他似乎有著和閻王一樣的嗜好,對於今天的穿著非常的在意。一身紳士的燕尾服每一個邊角都燙的整整齊齊。比頭更大的圓頂禮帽遮擋住了撒旦頭頂特有的666天魔印記。
幼嫩的小手帶上了雪白的手套,銀色的紳士仗當然不會忘記,撒旦已經準備好了去看這場「大戲」。
而在屬於這場「大戲」主角的房間,許哲還在和戰鬥服「搏鬥」著。黑色的緊身戰鬥服完全帖服著許哲的肌膚,修飾出了纖瘦卻筆挺的身軀。可惜該死的設計師將拉鏈設計在了背後,害得許哲掙扎了許久也沒碰到拉鏈,光滑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之中。
此刻,門外傳來了清脆的敲門聲,沒有等許哲同意,那個敲門的身影已經冒昧的走了進來。
「你在幹什麼?」看著鏡子前痛苦的許哲,吳倩茫然的問著。
「你來的正好,幫我一下。」許哲得救似的歎息著。
一個人辦不到的事情,兩個人時卻是那麼的輕鬆。吳倩不過舉下手的勞動,就解決了許哲的困擾。
「我們是不是反過來了?」吳倩奇怪的說著,「像電影裡,不是總由男主角為女主角拉背後的拉鏈嗎?」
「別介意,別介意,下次我幫你拉也行啊!」許哲輕鬆的笑著,一屁股坐在了鬆軟的床鋪上,穿起了鞋子。白色的戰鬥靴一直包裹住了全部的小腿。不像鋼鐵般沉重卻具備著堅固的外殼,輕盈的彷彿沒穿一般。
「笨蛋許哲,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感受到了,好多的敵人在前面。」坐在了許哲身邊的位置,吳倩淡淡的歎息著。今天的她似乎也有些不同,平時的她一定會為許哲擔心不已,任性的非要許哲給自己承諾點什麼。不過吳倩此刻的平靜不證明她就並不擔心,也不證明她不想要那任性的承諾。只是,她不想讓那個即將前往戰場的男人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九尾方面召集了好多的妖怪,全是百鬼系列,總數不下五萬。而神的方面,你知道的,三個主神,還有哪吒,楊戩,海格,愛麗斯。兩千五百名的鬥神長槍團全是精英部隊。」
「感覺雙方實力都挺厲害的啊,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微笑的穿上了最後一件窄小的「馬夾」,和戰鬥靴同樣采制的雪白堅固鎧甲只包裹了肩頭與胸部以上的位置,重點保護的大概只有心臟吧?
「許哲,戰鬥人員已全上甲板了。」通訊器中傳來了歐陽老大的聲音,他早已趕到了駕駛室中。
「快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吳倩輕柔的說著,側頭看向了一邊。
「等我回來。」站起了身,許哲跑向了門口,可又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衝到了床邊。在吳倩完全沒有反應的狀態下,一吻已經形成了。
感覺時間流逝的好快,就在吳倩本能的抬手想抱住許哲時他已經又跑到門邊。
「回來的時候再繼續。」留下了獨自一臉緋紅的吳倩,許哲前往了甲板。
這奔跑的一路,許哲看到了一艘戰艦大戰來臨前的緊張。
奔跑穿梭的船員讓走廊裡到處充實著急促的腳步聲,由身邊擦身而過的人也是面無表情,格外嚴肅。
剛剛走上了甲板時,許哲看見的是一副現代化的戰鬥景象。噴射著藍色火焰的戰機由面前呼嘯的滑過,數百米長的甲板只用幾秒跑完。在感覺戰機墜向了大海的時候,它又是加速的從船首飛向了蔚藍的天空。
許哲和老大說的一樣,他真的來的太慢了。在「晴天」的上空,數十架的戰機早就結集成了一隻又一隻的編隊。許哲看見的也是最後一架戰機的起飛。頃刻間,偌大的甲板變得格外的空曠,只有旋轉的雷達與導彈發射器還在工作著。
而也是在這空曠的甲板上,大家都聚集在了那裡,就和昨夜一樣,不同的是現在站在這裡的每一位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你又是最後一個。」方向微笑的說著,牛仔的長褲,牛仔的夾克上衣,和習慣的裝束一樣。不同的是右手袖子已被完全的扯掉,暴露出來的臂膀上佩帶著血紅的撒旦右手,腰間的皮帶也是由黝黑的撒旦枷鎖「扮演」。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又沒有逃走。」單手插腰,迎著風,許哲走到了這一群「戰士」之中,側頭看向了12點方向的天空。伴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那裡漂浮了兩艘絕對不屬於人間的船。諾亞方舟龐大的與逆天相差無幾,在兩者周圍的天空中聚集的天兵與妖怪,由許哲的位置看去都是一些渺小的點,「還沒開始打嗎?看來我們趕到的很及時啊!」
「及時?大概只有你會為趕上了怪物和怪物的戰鬥而高興吧?」幽雅的撒旦諷刺的笑著。
「許哲,該你做決定的時候,我們到底站在哪一邊。」一身威武鎧甲的阿爾特平靜的看向了許哲。沒有他的答案,就是頭頂上飛行的戰機們,也不知道該將鎖定儀器定在誰的身上,盤旋的在戰艦上方遊走,不敢貿進。
「又是這問題,真是讓人煩躁啊……」仰頭向天,許哲似乎很討厭回答,「你們都說我是天的使徒,我的決定就是天希望的方向……可那個傢伙到現在還沒給我絲毫的提示。如何的打,打起來後也許就知道了。」話語之間,吹過身邊的風改變了,宛如引擎的轟鳴由許哲的腳下傳來。風也是由那裡向四周的吹散。只需要靈達到一定純度就能擺脫地心引力的束縛。而現在,許哲早已記憶下了飛行的感覺,身體是那麼自然的脫離了地面,帶著讓人難以理解的微笑,面向了那對壘的神邀部隊,「我先去了……」
「唪!」貫穿空氣的聲響在迴盪,一身黑色戰鬥服的許哲如超人般飛了出去,空氣中拖行出了黑色的霞,快的連頭頂戰機中的駕駛員也在流著冷汗,因為已不知道是自己的戰機快,還是那沒有翅膀的男人更快?
「這算什麼?什麼也沒說啊!」向著許哲飛走的方向,閻王氣憤的吶喊著,早已握於手中的閻羅雙劍都在咯咯作響。
「沒辦法了。「無奈的腰著頭,阿爾特歎息著,放聲高呼道,「傳我命令,晴天航母全速前進,戰機部隊保持待命!」
平靜如山峰的航母也在這聲命令後微微的震動起來,艦後拖出的水滑已變成了大浪。
「你們都不在意嗎?不知道打哪一方的戰爭……」閻王茫然的看向了身邊這一群像沒有腦袋的同伴。
「這個問題還不簡單嗎?」撒旦拉低了帽簷,以抵禦吹過身邊的大風,「只要盯著許哲,打他打的一邊就好了,不管站在哪裡,你們都沒有選擇,只能站在許哲的一邊……」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方向點頭的肯定著。
回到那彷彿凝固了的天空中,遠處已全然升起的太陽化為了諾亞方舟與逆天的背景。
不像全密封的逆天這金屬戰艦,在諾亞方舟這巨大的戰艦甲板之上,並排而立的宙斯,玉帝,上帝,全都是一副平靜且嚴肅的表情。
而在他們身前的哪吒,楊戩,海格,愛麗斯已是嚴陣以待,只等那開戰時刻的到來。
周圍天空中飛翔的天兵們手中緊握著長槍,冰冷的雙眼早就鎖定好了開戰後第一個要幹掉的傢伙。
「差不多該開始了……」側頭看向了遠方明亮的太陽,宙斯如此的說著。
「願天保佑各位……」上帝用溫柔的音調做著最後的祈禱。
「那麼……開始吧……」感覺是那麼平靜的話語,更像是一種述說,可也就是在玉帝如此的「述說」中,戰艦四周密密麻麻的天兵們咆哮的撲了上去。
而聚集在逆天身邊的妖怪們,更像是本能的反擊。戰局用一種安靜的方式開始,卻用一種瞬間的速度進入了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