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指揮所內,寬大的圓桌前只剩下了歐陽獨自的坐立在那裡,危機感覺似乎已經解除了?可歐陽並不明白為什麼心情會是這樣的沉重,如同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忘著陌生的天花板,隔著單薄的手絹,歐陽在輕聲的歎息著。
也是這樣的時刻,一名士兵走上了前來,對著歐陽行了一個軍禮。
「報告,剛剛雷達屏幕上出現了不名飛行物體,正在高速接近中。」士兵的匯報也沒讓歐陽有什麼太大的波動。
「是瑪雅的增援部隊趕來了嗎?」看看腕上的手錶,距離約定的一個小時已經相差無幾。
「應該不是……這是衛星拍攝到的畫面。」說著,士兵用那顫抖的手將一張放大了數百倍的圖片交到了歐陽的面前。
只是看到的一瞬,歐陽立刻神經緊繃,瞪大了瞳孔仔細的端詳。只希望自己看到的是什麼電腦合成的惡作劇,可當確實是真的之後,一絲冷汗不自覺的滑過了他茫然的臉龐,「這是……」
回到城堡外寂靜的戰場,升天的巨龍帶著渺小的楊戩飛向了天空,大地上感覺只剩下了猙獰的許哲,一雙血紅的瞳孔自然的凝視在了哪吒的身軀之上,畢竟他才是這裡最大的「問題」。
觀戰席的位置上,由後方又加入了新的「觀眾」,帶著一條已被鮮血模糊的右臂,魁梧了海格穿過了層層的人影來到了前方哪吒的身邊。
「海格,你的手?」愛麗斯關心的問著。
「沒事,只是經脈斷裂了而已,用靈可以自我修復,不過短時間內是用不了了。」海格平靜的述說著,感覺就像不小心摔了一交一樣的輕鬆。
「是那人類的黑巫師干的嗎?」哪吒連看都未看歸來的大力神,現在他的眼中只有許哲。
「是啊,他似乎遠比我想像的強,撒旦武裝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真是服了他了。」海格雖然是戰敗了,可嘴角卻是掛著高興的笑。
「沒關係,下次不要再這麼任性了就好。既然已經確認了他是值得交手的對手,那麼便全力的殺了他啊。」根本不用去懷疑,哪吒才不相信那大力的神會敗在人類的手中。
「沒辦法了,下次還是不要和他打賭好了。」海格的意思將用雙手抹殺那人類戰士的生命。這不是欺負,而是真正對戰士的尊敬。
「下一個問題是誰?」向著地面甩動劍鋒,濺出些許水珠,許哲向著敵人的方向走去。
不管那裡是否站著主神級的哪吒,還是眾多嚴陣以待的天兵戰士。
現在的他,唯一想做的便是抹殺掉所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問題。
可似乎沒有人理會許哲的靠近,所有的人都抬頭看向了灰暗的天空。
突然,如瓢潑的一陣大雨沖天而降,彷彿瀑布落下的大水一般,可只持續了短短數秒而已。
無視面前劉海上還在滴落的水珠,許哲也是抬頭看向了天空,不過就是看似乎也晚了……
一把巨型三叉戰戟垂直下落,粗壯槍桿就夠十米之巨,鋒利槍頭,每一分支都像一面牆壁的大小。
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屹立在那裡的許哲,瞬間被戰戟正中的鋒利菱形槍頭抹殺。
巨型三叉戰戟穩穩的叉在了大地之上,槍頭陷下了地面何止十米之深。可怕的姿態終於讓人記憶起了,楊戩的神兵正是東海中「定海神針」事實。自由變換外型的優勢讓當初的楊戩得以從許哲的身邊奪走了雪兒,而現在它又來奪走許哲的性命了。
不用懷疑,是人都會聯想到槍頭底下剩下的只有一團肉泥的景象。
「所以我最討厭爬行類了!」而在那巨型槍柄的頂端,屹立於圓形槍尾之上的楊戩就如同屹立在數百米高聳的山峰之頂,雙手插腰一臉厭惡的表情。額頭上猙獰的金瞳也說明著她是何等的生氣,「下次要變就變真的龍出來,別弄些半調子,蛇不像蛇,龍不是龍的東西來嚇唬人。」說著,楊戩已走到了槍柄邊緣處,輕鬆的半蹲看向了地面的方向,「對了,你還有下次的機會嗎?」
回答楊戩問題的是大地上傳來的轟隆巨響,以槍頭為中心的大地上,猛然爆裂凹陷出一個巨大圓形之坑。
就像面對楊戩的攻擊,連大地都變得反應遲鈍起來,現在才表現出了被攻擊的效果。
可楊戩卻只有一臉的茫然,因為她知道這不是自己幹的。
目光聚焦在該是一灘肉泥的戰戟槍頭,凹坑的中心處。許哲屹立在那裡,並沒有倒下,甚至都沒有受傷。
高高踢向天空的右足竟牢牢支撐起了頭頂如山峰般巨大的三叉戰戟。右足之上一環相扣一環的金色鎧甲楊戩並不陌生,應該說還是格外的熟悉。
「鋼鋒之足?他什麼時候凝聚的天地金之靈?」楊戩甚至沒覺察到剛才許哲有異樣的靈動反應。
結果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太大意了,這是個笑話……
第二種,許哲已經快到不被覺察的地步了……
「你很煩啊。」抬頭看向了戰戟頂端,許哲的眼中只有厭惡。
支撐於大地上的左腳180度旋轉,帶動著身軀是那麼自然的從沉重戰戟下抽身而出。
腿上的鎧甲還沒完全的消失,踏著寬大的槍頭,拖行著血紅的軒轅之劍,許哲直衝而上。
即便戰戟與地面完全是90度垂直狀態,許哲前傾身軀的奔跑模樣也如旅平地一般。腳上散去的金沙在空氣中拖出了美麗的霞。
「切,你才是煩啊!」鬱悶的向後一躍,楊戩跳到了半空之中,不過平抬一手面前原本山峰般巨大的三叉戰戟迅速化小。當許哲的腳下完全失去支撐之時,戰戟又恢復成了原來的姿態,握於了楊戩掌心中。
不過沒有關係了,反正許哲已來到了和她一樣的高度,側旋的身子將血紅的劍極限壓縮到了身後。
側向的斬擊,許哲的腦袋太容易看透了,和這種單純的傢伙打,楊戩都覺得是在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噹!」高空中傳來的金屬撞擊之聲,就像午夜教堂的鐘聲,震耳欲聾。
毫無支撐的交織於一起,攻擊的許哲與抵擋的楊戩依靠的全是蠻力,一點都不符合戰爭美學。
「小子,你還以為我是天上時的樣子嗎?」雙手持戟,楊戩一臉輕鬆的擋下了許哲的劍。
「『問題』,你還以為我是天上時的樣子嗎?」即便攻擊完全被捕捉,許哲那雙血紅的瞳孔只叫楊戩脊背發麻。
突然,楊戩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異樣,那便是許哲軒轅之劍上的枷鎖,不管如何的數,居然只剩下了四道。
那便是說,又有兩道屬於七情六慾的枷鎖被面前怪物般的男人崩潰了……
「消失。」雙手持劍,雙臂之上猛然青筋爆起,許哲劍上新生之力完全壓制住了已茫然的楊戩。
只見高空之中,拖出半圓紅霞的許哲就如同打出了飛來的棒球,楊戩瘦弱的身軀瞬間被加速成了流星一般,傾斜的一頭撞上了泥濘的大地之上,激盪出一道滑行的彈坑。
輕盈如葉般落回了大地之上,血紅的軒轅變得更加耀眼了,好像在此刻許哲的操縱下,它也墮入了魔道。
「下一個問題。」直直的看向了哪吒的方向,許哲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張嘴閉嘴都是問題,你不覺得自己很吵嗎?」哪吒有些忍無可忍了,藐視的看著那個自以為是的許哲,「想找其他人過招就先把現在的對手解決掉再說。」
沒有反駁,許哲似乎聽明白了,自然的轉身看向了那因為撞擊形成了小小土丘的地方。
帶著滿身的泥濘,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裡爬了出來。
雨水澆灌著她的身軀,幫她清洗著污跡。沒過多久,楊戩一派戰神的威嚴恢復了,冷俊的眼死死的盯在了不遠處許哲的身上。
「還沒死嗎?」詢問之時,許哲已又一次平抬起了手中的血紅之劍,軒轅之靈澎湃的灌輸進體。
不知什麼時候起,許哲的腳尖已脫離了地面,如天使一般懸停在了離地數厘米的半空之中。
新破除的封印,賦予了許哲新的力量。
「我有沒有眼花,他好像飛起來了。」海格微微顫抖的問著。
「確實飛起來了。」哪吒平靜的說著,「飛本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像天使那樣借助道具飛行的能力,還有從前托爾那種借助電磁力反重力的,都可以飛起來。
可現在的許哲和他們的方法都不一樣,依靠的純粹是靈的強大。當靈達到一定的當量之時,便能再自然不過的拋離開地心引力的束縛。從前的子涯在剩下六道枷鎖時已經能如此的飛行了,結果他卻是在剩餘四道枷鎖才學會,很容易看出他和子涯的強弱差異。」
楊戩瞭解的和哪吒一樣的多,誰叫他們便是一路走來的戰友。正因為瞭解到許哲與子涯的差異,楊戩才明白自己不會輸給這種半調子的轉世……
「哮天……」低垂著額頭,從大戰開始到現在,這是楊戩說過最溫柔的一個詞語,帶著女性才有的嬌柔。
不過這並不是說給許哲聽的……
就在那烏雲密部的天空之上,忽忽的風向著地面的方向狂亂的吹來。烏雲都被貫穿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先是一個細小的黑點,接著逐漸的變大,然後是大到了不容移目的地步。
一隻恐怖的黝黑獵犬轟隆一聲四足落地,停在了楊戩的身後。
兩百米之長的身軀,高達百米的脊樑,說它是犬,也只有那長嘴中兩排鋒利的銀白獠牙很像。
它的全身沒有怪物般強壯的肌肉,而是全由黝黑的鋼鐵打造的身軀。
越是看去,越覺得和哈迪斯的蒼穹是那麼的像。
「驚喜嗎?」巨型機械犬前的楊戩猛然的抬起了頭來,看著許哲的眼神祇有興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