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蒂斯,一個連神話傳說中都記憶很少的地方。在那蔚藍的防護罩下,大海被完全的隔離,保持著萬年不邊的祥和。
可自從不屬於這裡的客人到來後,亞特蘭蒂斯的祥和也完全的消失了……
站立於空蕩蕩的街道之上,單手插於褲袋之中,單手拖行著漆黑的死神之鐮,哈迪斯的模樣看上去是那麼的百無聊賴。
突然,只見這冥界的王極限的後仰身子,旋轉的將那鐮刀拋向了彷彿沒有盡頭的遠方。
接著,大地開始激烈的震動起來,龐大的機械戰龍,蒼穹如看見了飛盤的大狗,奔騰的從哈迪斯身後衝了出去,黝黑的龐大身軀一閃而過,在鐮刀落地之前猙獰的大嘴一下將其牢牢咬住。
真佩服蒼穹的眼力,那巨大的鐮刀在它的嘴中也只相當於牙籤的大小。揮舞著可怕的長尾,蒼穹真的像狗一樣的又將鐮刀送還了回來。壓低了額頭,蒼穹在等待主人的下一次拋出。
如果現在有一群歷史學家看見哈迪斯的這種玩法,一定非氣的吐血不可。畢竟蒼穹每一次的奔跑,每一次的搖尾,大片文物級的房屋都被化為了廢墟,到處是揚起的塵埃,還有破碎的瓦礫。
一座足夠讓世界震撼的城市,就在哈迪斯無聊打發時間中一點一點的被摧毀。
至於童子和凝,坐在某個屋頂上研究著自己發現的「玩具」,似乎是亞特蘭蒂斯人的「大富翁」?可惜凝和童子絞盡腦汁也看不懂詭異的規則文字。
八歧從來到後便一直在不停的打電話,用超加密的衛星頻道,指揮著創始集團保持其正常的運作。
也多虧的八歧的努力,否則創始集團的崩潰,估計在神妖大戰之前已將人類世界帶進了可怕的恐慌中。
而路西法卻是靜靜的跟隨在九尾的身後,她似乎是要帶墮落天使去什麼地方。
路西法沒有問,九尾不過說了一句「跟我來」而已。
於是,此刻,兩個平靜步行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城市中心,那千米金字塔的中間部位。
「如果我沒智障,你是要去塔頂對嗎?」路西法的耐心終於被消耗光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發牢騷的問著,「就算你真失去了力量,乾脆我帶你飛上去好了。」
「別那麼著急,路要真實用雙腳走才會有趣啊……」九尾拒絕了路西法的好意,微笑的默默繼續著旅途。
「有趣?不覺得,只是打擾我看書的時間,希望你能有一個充分的理由。」路西法不問,不證明自己並不好奇。
「因為所有人裡就你打發時間的方式最無聊,所以打算帶你看件有趣的東西。」九尾的話讓那路西法頓時一征,「還記得我說的,亞特蘭蒂斯是外星民族的事嗎?」
「雖然有些驚訝,不過你確實說過。」路西法當然記得這樣天方夜潭般的「歷史」。
「你認為為什麼天一定要滅亡了他們?」低垂著頭,九尾看著腳下堅實的路,看著它一步一步通往好像天的方向。
「你不是也說過嗎?因為天無法掌握他們的命運,討厭無法掌控的生靈存在自己的世界。」路西法有些茫然了。
「沒錯,可最重要的是,天在害怕啊……」九尾淡淡的笑了,「他在害怕亞特蘭蒂斯的『未來』,他們擁有比人類更優越的智慧,也就是說擁有比人類更多的可能。其實真正相比較來說,天害怕亞特蘭蒂斯的程度遠比我重,可亞特蘭蒂斯卻遠比我好對付。是不是很複雜?」
「還好,至少我聽明白了。」路西法能區分其中的關係。
「和我說的一樣,亞特蘭蒂斯人太愛這顆星球了,所以他們並沒有開發像人類那般愚蠢的兵器。在他們的時代,地球之上還沒有足夠威脅到他們的種族存在……除了語之間,九尾終於登上了千米金字塔的頂端,在這裡是一片平整的四方岩石平台,可以俯視整座沉睡的城市。由身邊呼嘯而過的風,好涼,也好悲傷,「可並不證明,亞特蘭蒂斯從前就沒有戰鬥的能力……」
「九尾,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路西法靜靜的站在九尾的身後,看著面前平靜的女孩緩緩的半蹲在了地面上。
「要記得抱緊我喔!」奇怪的提醒後,九尾纖瘦的一手撫摸過了身下地板上一寬平平無奇的石塊,可當九尾將這細小的石塊抽出了金字塔之時,整座城市開始了顫抖。並不是因為蒼穹的奔跑,而是因為金子塔發出的轟鳴。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城市的中心,童子與凝放下了古怪的棋子,八歧忘記了再打什麼電話,而哈迪斯也是不知道該將鐮刀拋向何方。
因為金字塔在崩潰,從最上層的平台向下的四分五裂,就如同定向爆破的樓房。
還好路西法反應夠快,馬上明白了九尾話中的意思,身上的鎖扣解封,三副巨大漆黑羽翼頓時展開。
路西法緊緊的抱住了差點要和岩石一塊下墜的九尾,看著懷中女人表情的自然,路西法自己反倒被驚出一聲冷汗。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我有翅膀才帶我來的?」懸停於半空之中,看著佔地數平方公里的金字塔崩潰,是件極其壯觀的景象。
「算是吧,這金字塔的構造有點像中國的孔明鎖,沒有任何的支撐或固定,全用力學幾何方式堆砌而成。只需要取出中心的『核』,『魔法箱子』也就被打開了。」九尾說的格外輕鬆,卻不知道這高達千米的金字塔是由上億萬塊各種大小的石塊組成。沒有傳授,想憑運氣拆開它可不是幾十年就能辦到的事情,「看吧,那就是亞特蘭蒂斯的『瑰寶』,喜歡嗎?」
向下伸展著雙臂,九尾像要擁抱自己的孩子一樣。隨著她的目光,路西法透過激盪起的濃密灰塵,看見了絕對不屬於三界的……「恐懼」,「那是?!」
「它真的沉睡太久了啊,就是關於它的名字也有了無數的『版本』,不過因為是我找到它的,所以我想叫它『逆天』……」九尾好高興,如同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興奮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可顫抖的絕不光只有他而已,路西法也在顫抖著。
「連天命也可以逆轉的力量嗎?真是好名字啊……」路西法慶幸,慶幸的是自己幾千年前就背叛了神界,因為這樣自己才能站在九尾的一方,永遠也不會敗的一方……
12月17日,許哲前往神界已過去了一天多的時間。在屬於方向的病房內,清晨陽光穿透過了雪白薄紗的窗簾,照射了進來,在地面上留下了班駁的痕跡。
光永遠是睡眠最討厭的敵人,不管是睡的多沉的懶蟲都會被它給喚醒,面對無奈的現實。
輕輕顫抖著眉梢,方向在做著醒前最後的一絲掙扎,簡單的說就是賴床。可惜卻有比老媽更可怕的催促者存在……
「唪!」一聲快得難以辨識的風聲刮過,方向完全是本能的極限側開了頭。
當完全的睜開了雙眼時,看見的是頭邊貫穿了枕頭與床鋪樹立在那裡的銀製紳士棍。
「早上好。」雙手規範的背於身後,站於床邊的撒旦微笑的打著招呼。
「你……你想殺了我嗎?」看看臉龐冰冷的棍子,方向好慶幸能看見今天的太陽。
「好吵啊!」一直睡於方向胸口的黑貓也被吵醒,當看清了站在一邊的撒旦時,一雙獸眼中立刻被警惕充滿。
「小貓,早上好。」撒旦的禮貌是紳士的風度。
「我不叫小貓,我叫卡比。」黑貓低鳴的提醒著。
「隨便啦。」撒旦一副感覺很熟的模樣,「方向先生,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時間可就是生命,你已經浪費自己太多的『生命』了……
至於海格力斯給你留下的創傷,應該沒事了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方向從床上下到了地面,因為天知道這魔界的君王會不會又用什麼貫穿床鋪。
「這麼好的清晨,不介意陪我出去散步吧?天天在這古堡裡呆著,我都快被憋壞了啊!」這可以看成是撒旦的邀請,不過卻是無法拒絕的邀請,因為他已抽出了那貫穿了床鋪的仗子,金屬摩擦的聲音撕心裂肺,「記得帶上我的『右手』,我在門外等你,你應該要換衣服吧?」
上下的打量一下,方向還穿著病人的服裝。
「為什麼散步要帶那東西?」方向沒等撒旦出門已開始脫了,顯然沒有紳士的禮儀。
「送給了你『機器』,總該教你點『常識』吧?就像『使用說明』什麼的。」
「有那麼麻煩嗎?」方向略帶疑惑的一問,卻讓已出去了半個身子的撒旦呆立在了原地。和門把一樣高度的撒旦,卻用一種無知的目光凝視著方向,「小子,這世界你到底瞭解多少?作為人類中佼佼者的黑巫師,你一樣只是比『無知』稍微好那麼一點而已。
想在以後的戰鬥裡活下來,勸你打起精神記下我說的每一次話……
要知道接下來你要反抗的是『神』……」歎息的關上了病房的大門,方向好像明白了什麼,平靜的臉上終於又恢復了和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