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在跳舞,左腳為點,向前滑過一個半圓,帶動著身體旋轉的移動。極限的後仰,數十把各種各樣的兵器由面前滑過,用兵器編織了網。
沒有站起,以半蹲的姿態三百六十度迴旋掃堂腿,一圈包圍的天兵們慘叫的倒地,只因為鋼峰之足踢斷了他們的腿骨,鑽心的疼就連神也是面容扭曲。
婆婆曾經說過,如果不想殺死敵人,便要讓他先放棄傷害自己的能力,其中最好的辦法便是施加在其身上無法承受的痛。穴道,特殊的痛覺神經,特殊的攻擊方式都可達到這樣的效果。
不過婆婆也說過,一般被這樣攻擊中的人,可能更希望自己能快點死去……
「第三千二百三十七個。」原地站起的許哲激烈的喘息著,零亂的劉海已被汗水濕透,被碩金包裹的右腳雖依舊威武無敵,可許哲也是真正開始累了。
從超凝聚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鐘頭,換成上次,可能許哲早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看看在他的週遭,寬闊的神台之上,到處都是倒地呻吟的天兵,不會呻吟的只證明他們已痛暈了過去。
慘狀就像正在進行的是殘忍的諾曼底登陸,只不過少了腸子亂飛,四肢到處懸掛而已。
那些還站著的天兵似乎也被身邊同伴的慘叫嚇到了,動作遠比剛開始時更加的僵硬,是恐懼。
以一己之力打趴下了三千多的天兵,而在許哲的身上甚至都找不到絲毫的傷痕,許哲擁有足夠讓人恐懼的力量。
「看不下去……」突然,就在新的天兵正準備撲上去時,封神台下,一個清脆且嘹亮的聲音停止了沒有意義的戰鬥中,「就是再打下去,你們也什麼都辦不到,用點腦子好嗎?感受一下那傢伙的靈你們就知道,他可是一級神格的姿態。或者更強……退下吧,別在這裡丟人顯眼了。」
無奈的長長歎息,單手輕提銀白三叉戰戟,楊戩的話像定神的符咒,讓那些已產生恐懼的天兵們頓時恢復了清醒。
遵從著戰神的話,搬運著受傷的同伴,天兵們如潮水般寂靜的退去。
此時,許哲才有工夫看向了神台下的四人,楊戩與李天王許哲並不認識,可在他們身邊的雪兒與閻王卻永遠無法忘記。
「不打了嗎?讓我休息後再繼續,後果很可怕的喔。」許哲「善意」的提醒著,右腳之上的鋼鋒外殼重新崩潰成了飄渺的金沙,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仔細的看,許哲那踢倒了三千多名天兵的腳也在無法克制的抽搐著。
「我當然知道,可惜我沒多少時間站在這裡看你虛脫為止,那估計要等上兩三天吧?」說話的是楊戩,再自然不過站到了眾神身前,揮動的戰戟隱約刮起了白色的氣浪。兩米之長的戰戟真不像是女人用的兵刃,一雙冰冷的眸子仰視著那神台上的「人」。
「喂,你想幹什麼?」閻王好像覺察到一些異樣。
「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打架的,其實我剛從九十九主神殿過來。老大們發話了,決定接見許哲。」楊戩在笑,單手插腰,邁著自然的步伐,走上了神台的台階,風舞動起那如羽毛般的烏黑短髮。真是有些讓人無語,明明是戰鬥的神卻透著讓人窒息的美,「我是來接你的使者。」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來到這陌生世界後的第一次輕鬆的微笑,許哲也是向著走來的女孩走去,看上去沒有任何的戒心。
「許哲……」雪兒好想呼喊的提醒,提醒許哲楊戩那背於身後的手,握著戰戟的方式變成了攻擊的姿態。
可她確被李天王抬起的一手按在了原地,眼神在說,「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閻王垂於身邊的瘦小雙手握成了拳頭,是那麼的咬牙切齒,又是那麼的無可奈何……
楊戩是最「全面」的戰神,這是神界眾所周知的事情。她的「全面」不光包括高超的戰技,渾厚的靈力,更擁有統率千軍萬馬的智慧。這也正是為什麼明明哪吒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卻也只被封為鬥神。
可楊戩的這種「智慧」,在閻王這些不屬於戰鬥系的神靈看來,便是陰險與狡詐。
「你現在是叫許哲對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從前給你牽馬的小女孩,在你還叫子涯的時候……」階梯上,撤退的天兵自然的為這走來的女孩讓開了道路,眼神充滿了敬重還有恐懼,這是楊戩平時便給他們的感覺,微笑發問的楊戩已經習以為常了被這樣的注目。
「抱歉,從前的記憶不是我的記憶,瞭解太多,腦袋會亂掉的,畢竟我只是一個人的腦袋。」許哲抱歉的歎息著,下降的步伐沒有任何的變化。
「是嗎?」楊戩臉上的笑更燦爛了,額頭上交叉的兩隻OK繃在觸動,可背後握戟的手也是變得更緊,「那麼我最好還是重新介紹吧。我叫楊戩,這天庭的三眼戰神便是我了。要知道就連我的稱號也是你賜予的,當時在朝歌與九尾的最後一戰我也有參加,可惜最後卻被九尾幹掉了。話說回來,好像當時除了你和哪吒,其他的人都被幹掉了。幸好你保住了我們的靈魂,通過你身後的封神之榜讓我終於又活了過來。」
「是嗎?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不過我看電視裡說的,楊戩都是男人來著,而且一個比一個傻呼呼。」許哲拉低了一直擋著面部的衣領,疑惑的問著。
「外型這種東西,對於我們神來說根本不重要,連你認識的閻王都可以是小女孩了,我是什麼樣子也都不重要了。如果你看不習慣,我也可以變成男人。」距離只有三米,最後的7級台階。台階兩旁的天兵全呆立在了原地,長官殺人前特有的左右扭動脖子的動作,讓他們的心臟跳得好快。
大概只有許哲無從瞭解,這第一次見面的戰神正打著什麼算盤。
神台下,閻王與雪兒全屏住了呼吸。
「其實我也沒那麼在意?」側頭看向了一邊,許哲如同害羞的男生一般,可只是這一個側頭,一直用不變的頻率前進的楊戩竟猛然加速,快的七級台階一次前傾的踏步便以到許哲的面前。不再去掩飾臉上猙獰的笑,身後的戰戟在楊戩的手中飛速旋轉,甚至刮起了狂暴的風。一些沒站穩的天兵被捲帶的飛了出去。
「轟」的一聲巨響,大地都在為之顫抖。鋒利的銀白三叉戰戟深插進了許哲身後的堅實台階之上,激盪起的灰塵遮擋了視線,沒人知道在許哲與楊戩之間發生了什麼。
「好……好快。」當一陣屬於神界的風吹過,吹散了礙事的塵埃。看著騷動的原點,李天王的身體在顫抖,為面前所發生的一切。
只見許哲身後的台階炸裂出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光滑圓形凹面,鋒利的三叉戰戟插在其中心的位置。知道神界的石料遠比人間的鑽石更堅固,便會瞭解楊戩的攻擊帶著何等可怕的破壞性。
但意外的是攻擊的戰戟並沒有貫穿過許哲的身體,只是貼著他的側臉而過,最大的傷害也只是在許哲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到甚至不必要發動靈去修復的傷口。
而在這邊,許哲的表情從被偷襲到偷襲結束都沒有變過,本空空的右手不過稍微的抬高了幾公分而已。
可就是這幾公分的移動,在許哲右手中憑空出現的軒轅劍,冰冷的劍鋒已觸及到了那楊戩細膩的咽喉之上,讓人懷疑只需要手指輕微的觸動,都能剎那讓這偷襲的傢伙人頭落地。
李天王的那句「好快」的感歎,並不是形容攻擊的楊戩,而是彷彿都沒移動過卻反擊成功的許哲。
「知道為什麼我不介意你的性別嗎?因為是男是女,我殺起來時都不會手軟……就是這樣……」許哲真的變強了,這是閻王與雪兒共同的認識,那個從前連收拾低級妖怪都要費上許多力氣的除魔師,現在卻已成為了一招便能壓制住一級天神的人。這種成長讓他活到了今天,也讓他使其他的生靈妒忌與恐懼。
「切,完全計算失誤,情報科的那些傢伙都是吃屎的廢物。」楊戩氣憤的罵著,雖然咽喉上冰冷的觸感讓人討厭,不過在這戰神的臉上卻找不到該有的恐懼,「老實對你說吧,關於你能抽出軒轅為戰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剛才我攻擊的力道,足以粉碎你使用軒轅外其他任何技巧。至於你抽出軒轅的速度,在上次你和托爾戰鬥時我已經知道了…減去情報科那群廢物計算的因你成長縮短的時間。至少也需要十秒才能看見你手中這被捆綁的『傢伙』。不過剛才……」楊戩在歎息,也可以說是一種無奈,「你只花了0.02秒便讓軒轅在體外成型,真是快的讓人想罵娘啊……」
「笨蛋,第一次慢是因為找不到劍在哪裡,當知道劍在哪裡後,誰還會浪費時間的去找?我做的不過是『拔劍出鞘』而已。」許哲說的是何等的簡單,卻不知道他所拔出的是讓三界都為只震撼的劍,「好了,無聊的餘興節目結束了,現在麻煩你發揮導航的能力,帶我去你剛才說的九十九主神殿吧,我是很認真的想見見你的『老大們』。」
「本來帶你去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也是確實接到了帶你去神殿的指示。」抬起了纖瘦的右手只用一指扣了扣發癢的臉頰,「不過我拒絕,因為我討厭被人威脅的做事,非常之極其的討厭。」
「看來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狀態……」許哲的頭微微的低垂了下來,劉海下一雙冰冷的瞳孔此刻怎麼看也只像一種生物——惡魔,「乾脆讓你再死一次好了?反正你也不是沒有死過……不過這次我可不會什麼『封神』的古怪復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