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於封神的石碑之前,許哲有一種說不出的迷戀。全新的人格讓自己無從得知三千多年前,那場由子涯率領的神妖之戰是何等的壯烈。可只是看著面前漆黑的石碑,許哲彷彿就能感受到它的哀傷。
「抱歉了子涯,雖然他們從前是你的同伴,但現在,他們卻是想傷害我的同伴。必須有一方做出『犧牲』的話,我只會選擇他們,因為人類遠比神來的脆弱……」輕聲的歎息,許哲是在道歉,向心中的另一個自己。
自然的轉過了身去,以那百米之高的「封神榜」為背景,許哲,終於抽出了一直插於褲袋中的雙手,雙眼無任何神采的俯視著四周咆哮衝來的天兵戰群,就像在看一群發瘋的螞蟻。
在這一刻,那站於封神台下的李天王不由的全身一震,只覺得許哲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不論如何,奔襲的天兵們沒有半分的遲疑,高聳的階梯只是讓他們聚集成了四條洶湧的人流。
手中各式的兵刃,猙獰的如同恨不得馬上將許哲分屍才會滿足。
「如果是在這裡……應該不用軒轅也辦得到吧?」許哲呼吸之時,正前方,一位身高兩米的魁梧天兵已衝上了神台,揮舞著手中的千斤銅錘撲了過來。
不為所動,好像已無東西可撼動此刻的許哲。微微的屈膝,握緊了空空的拳頭,許哲在呼喚,無聲的呼喚那天地間的生靈。獨特的金之靈氣在為許哲而瘋狂,方圓千里,原本安定的空間刮起了刺骨的風,全都向著許哲吹去。仔細的看,越是接近許哲,越能看見金色如沙的物質在旋轉,彷彿金色的漩渦。
那立於大地上的右腳在發生著異變,金色的沙包裹住了整條的右腿,從腳尖到大腿根部,全被密封,刺眼的金光贊現,讓攻擊的戰士也是不由的一頓。
而當光散去了……許哲的右腿之上已被附上了金色的威武鎧甲,剛毅的外殼看上是那麼的可怕,稜角分明的曲線完全以許哲的腿型為基礎衍生而出。這便是,五行禁咒,碩金符,「鋼鋒之足」。
亦是,天地金之靈超凝聚現象的產物……
不借助軒轅的獨特霸道號召力,在這天地靈氣遠高於人間的神界,許哲同樣可達到超凝聚的姿態。
「媽的,裝什麼帥?!褻瀆封神聖地,就是穿成烏龜一樣你也死定了!」雙手高舉起了恐怖的千斤銅錘,魁梧的天兵帶頭的又衝向了許哲。完全不瞭解此刻許哲的可怕,已足證明他處了魁梧的外表,基本的大腦也沒有了。
「你是不是理解錯了,鋼鋒之足並不是防禦的技能,而是攻擊的殺招。」一次呼吸吐吶,看著那比自己大上數倍的敵人來到了面前,許哲不慌不忙,以左腳腳尖為軸心,帶動著威武的右腳開始了旋轉,金色的鋼鋒足尖在空氣中拖出了一隻金色的圓圈。
然後,回轉直踢的腳背不偏不倚的正落在了那魁梧天兵的胸口,而他的銅錘也揮動的正落在了許哲的頭頂之上。
可惜銅錘無法再前進分毫讓許哲腦漿迸裂了,因為自己的主人已完全的面容扭曲。以鋼鋒攻擊的腳背為圓心,一面直徑兩米的空心圓環憑空浮現。定睛去看,緩慢旋轉的圓環竟全是金色的古怪文字。
不過沒有人會去注意如此細膩的地方的,所有的目光全放在了那第一個「吃螃蟹」的天兵身上。
他飛了起來,兩米的身軀,帶著千斤的重錘,像轟出的炮彈倒飛了出去。
速度實在太快,快的讓在他身後的同伴們甚至來不及躲避。結果,就像保齡球中的全倒。
只見,正前的階梯道路上,大片的天兵被撞翻了出去,一些傢伙已是吐血的暈了過去,丟盔棄甲沒有神的威嚴。
不過一招,數十名天兵已失去了戰鬥的能力,沒有人再輕視那屹立於封神榜前的許哲。
反倒許哲卻沒有勝利者該有的驕傲,卻是疑惑的低頭看向了自己被金色鎧甲嚴密包裹的右足。此刻才發現,圍繞著這超凝聚的鎧甲,竟然存在著一圈圈隱約的環形咒文,用自己獨特的節奏旋轉著。彷彿是圍繞燈火跳舞的飛蛾,不離不棄。
「是『鎖扣』嗎?竟然限制力量的輸出?」許哲無奈的淡淡歎息著,「一共十三級鎖扣,剛才不過是第一級鎖扣釋放……真是麻煩,就像軒轅上的封印一樣讓人討厭。不過稍微好點的就是,我好像全都可以『打開』啊?」
輕閉著雙眼,高仰著頭,在那鋼鋒之足的最末端,最大級別的咒文被許哲展開。
看上去就像以許哲的腰部為中心,一圈直徑兩米的金色咒文開始了旋轉。許哲高舉起了金色的足,沒有任何的徵兆,垂直下落,重重的踏在了神的大地之上。
接著,「轟!」的巨響傳到了千里之外,不管是在王母的瑤池,還是玉帝的靈霄寶殿,或者是眾神權利象徵的九十九主神殿,彷彿整個神界都在因為許哲的攻擊而顫抖。
指揮的李天王也同樣被震得雙足發麻,能清晰的感受到許哲那純力量的可怕。金系靈氣沒有火的熾熱,沒有水的柔和,沒有木的飄渺,沒有土的強勢。它有的,只是天地間最原始的……力量,無人可觸及的力量。
「這樣的怪物……絕對,絕對不能讓他見到主神大人們。」李天王流著冷汗的臉已說明他有了必要的覺悟,放聲的高呼著,「眾神將聽令!為捍衛神界的安全,即便犧牲也再所不惜,誅殺邪魔於封神台上!」
「嘔!!!!!!!!」眾神將的怒吼擁有著同樣震撼的力量,當生靈捨棄對生命的眷念時,他們便會化生為真正的戰士。
神台四方,數之不盡的天兵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兵刃,不再沒有意義的叫罵,一切都在寂靜無聲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向了神界的敵人。
「好像全認真起來了?」尷尬的笑了笑,許哲應戰。
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為什麼而戰鬥,這封神台上的撕殺彷彿已經延續了數千年之久。
不管許哲打倒了多少,新的士兵依舊馬上的會填補的撲上,就像在和黃河戰鬥,永遠看不見河川的盡頭。
就在神台之上,撕殺還在進行之時,兩個熟悉的身影趕到了那指揮者,李天王的身邊。
「你在幹什麼?快讓他們停下來!」矮小的閻王怒吼著,一張幼嫩的小臉冷酷的沒有了孩子該有的爛漫,她是威嚴的神,「難道你不知道嗎?他是許哲,也就是子涯,是這封神榜的主人,也是中國的眾神之父!」
「許哲……」另一個身影,穿著白色的長裙,飄逸的長髮隨風的舞動,一雙美麗的眸子此刻是含淚的恍惚,纖瘦的一隻手掌摀住了驚訝的嘴。嫦娥,或者說是雪兒,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竟能又一次見到那個曾經自己傷害過的男人,而且是現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其實在他超凝聚天地金之靈時我已發覺到了……他的靈氣中帶著軒轅的氣息。」沒有在意身邊出現的一級天神同伴,李天王始終仰望著那封神台的頂端。許哲還在戰鬥,揮動的鋼峰之足無人可擋,每每滑過空際的一瞬,便有大片的天兵倒地不起,「可只有現在,我不願意承認他的身份,因為他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哪怕他說出一句,『我是子涯』,我們便會像膜拜玉帝般的對他行君臣之禮。可現在的他,藐視神的存在,而且他的力量……太危險了……」
「你啊,還是一樣的頑固……聽說從前,你可是他麾下一員大將。」閻王稍微的冷靜了些許,因為她看出來了,許哲一直都在留手,傷人不取命,可見他已不是數月前自己認識的人了。而閻王也看到了,李天王那複雜的神情,「其實你很想他承認自己的身份吧?」
「是啊,子涯是參加過商周大戰,所有靠封神獲得神格神靈的偶像,可現在的他……為什麼不會像從前一樣?為了我們而哭泣,為了我們而憤怒。回想當初,那些被九尾殺死的同伴,每一個人的離開都會讓子涯心如刀絞。所有人都說子涯是無情的正義使者,可在我們眼中,他卻是真正被『情』所困的人,否則也不可能解不開第十三道軒轅枷鎖了。」回憶像河,李天王無奈的長歎,可是無法再回到三千多年前。
「因為他不是子涯了啊……」看著那在神台上左右搖擺,不停攻擊的許哲,嫦娥的身體在顫抖,「從他新生開始,他已不再是從前的子涯,而是叫許哲的普通人類男孩。
他不懂正義與邪惡這麼高深的東西,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在他的思想你,他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人類而已……」
「是嗎?」突然,就在三位一級天神話語之間,一個異樣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如果他不是子涯,那麼就是說可以不需顧及什麼的殺死他了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明白了啊……」
說話的人,擁有著一七零的高挑的身材,小麥色的肌膚因為身上黑色的比基尼內衣而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一條奇短無比的牛仔熱褲將那渾圓的翹臀包裹的嚴密。一頭羽毛剪的黑色短髮,修飾著尖瘦的臉龐。
最為顯眼的便是額頭正中,兩個交叉的OK繃粘在了那裡,就像不小心受了傷的孩子。
還有便是,那單手拖行在身後的銀白三叉戰戟。鋒利的刃口在神界堅實的大地上拖出了「吱吱」的刺耳之聲。
聞聲轉過身去,閻王不由的心頭一顫,「三眼戰神,楊戩?」
「好久不見了,臭閻王。」前來的女子微笑的打著招呼,可卻無法讓人感受到絲毫的友好。就像她的封號,她是中國的戰神,也是唯一可與鬥神哪吒相提並論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