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痛。伴隨著跳動的節奏,痛如病毒般侵蝕著身體。
當看著許哲停下了攻擊,當看著那魔界帝王揮動的手杖貫穿過了他的胸膛,吳倩只覺得好像那被貫穿的是自己的身體。
真的會死的,連一絲反抗也辦不到。這是心告訴給吳倩的秘密,仿佛是那撒旦趴在自己耳邊在如此的說。
他的力量是見不到底的深淵,即便付出了50%,剩下的一半也足夠讓他殺死除九尾外的任何一個生靈。
不對,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與九尾戰斗的原因?他也是一個三界的“玩家”,不會考慮後果,不會在乎他人的犧牲.某種程度上,撒旦和九尾是一樣,都是自己世界裡的王,都是足夠震撼三界的噩夢……
可即便是這樣的撒旦,並不是沒有“弱點”的啊……
吳倩聽見了,雖然聲音是如微風般的細小,可吳倩相信自己聽到了。
“瑪雅……”揮手一把扯下了身上屬於許哲的黑皮風衣,吳倩的目光改變了。
“你想干什麼?”瑪雅完全分析不出來,只見吳倩脫衣的動作並沒有停,繼續解開了和服厚實的腰帶。
“當然是幫忙。”吳倩的回答是那麼的堅定,直到脫得只剩下內衣,她才又穿上了屬於許哲的衣服,這才是真正戰斗的姿態。
“幫忙?”看了看剛才那還在許哲身後的撒旦,瑪雅都不知道如何去將“幫忙”這個詞語和“撒旦”聯系起來,“你想要准確的數據說明嗎?科學上,人體對物體來襲的正常生理反應速度為0.5秒。而像許哲那樣的怪物近乎能將身體反射弧速度降低到0.02秒,這已經不是人類可以做的事情了……
可剛才那家伙,看上去矮小的身軀短短的腳,卻是達到了百米0.01秒的移動速度。當然剛才他與許哲的距離不到百米,所以他才在0.01秒內完成了奔襲,停步,攻擊,所有的過程。
不管許哲是多麼想抵擋秒的反應差距,這是無法逾越的境界。”
“許哲不會輸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現在的許哲是最厲害的,因為他答應了帶我‘回家’。”拉上了風衣前的金屬拉鏈,吳倩傾斜著身軀,拼勁全力的向著撒旦的方向撲去。
空氣中,一點點的東西從這女孩的身上濺了出來,濺到了瑪雅的臉上。
隨手的抹下一看,“是血?”瑪雅茫然了,此刻才發現,從吳倩的雙耳中,鮮紅的血在流著。
吳倩不會再去捂住雙耳了,不會再去回避撒旦的心之聲。即便聲音是那麼的刺痛,吳倩只想聽的更多,聽的更加清晰。因為吳倩再也不想成為許哲的累贅,一定有些事情是只有自己可以做到的,為他……
許哲低頭看去,鮮紅的血正順著貫穿胸膛的棍首,滴答滴答的落在身前的大地之上。
站立於身後的撒旦沒有攻擊得手的喜悅,臉上反倒多出了些許的疑惑。
“好奇怪?我記得我是瞄准心髒的,但似乎有點刺偏了?難道說我老了嗎?”撒旦努力的思考著,完全沒在乎自己一只手所握的手杖還停留在別人的身體內,“對啦!還有一種解釋,你的身體反應已經快過了大腦所接收到的信息。即便眼睛跟不上,身體還是能最大限度的躲避攻擊,你挺厲害的嘛!”
撒旦在稱贊,這可是難得的事情,因為被他誇贊過的人沒幾個是活著的了……
“給我滾開!”強行的揮動起拳頭,許哲不偏不倚一拳錘在了自己的胸口,錘中了那穿透而過的棍頭,就像從體內轟出釘子一樣,震得撒旦也是手臂一麻向後退了兩步。
揮動著紳士手杖頂在了地面上才停下了步伐,棍身上的血順著光滑的表面流淌著。
“你真的該注意一下自己的修養與禮儀了,畢竟能使用軒轅的人並不多,你要珍惜自己的榮譽。”撒旦很反感啊,“最討厭沒有禮貌的家伙,就算擁有力量,也只是亂咬的狗而已。”
胸前的傷口在愈合,許哲轉身,握劍的手變的好緊,軒轅在發光,純白的光暈照耀著腐朽的大地,雖然面積遠不及在非洲時的模樣,可同樣能讓人感受到聖潔。
一次呼吸吐納,許哲雙手緊握著劍柄,死死盯著面前的撒旦,奔襲的身姿,一看便能感受到會卷起呼嘯的風來。
可惜的是,許哲沒有機會前踏半步了,因為撒旦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都感覺不到移動的痕跡,好像他本來就站在那裡一樣。
“我體會過你兩次的力量了,兩次都被你所推動。禮尚往來,我該還你一次才對。”世界仿佛是靜止的,許哲聽得見撒旦的聲音,雖然極力的想去做點什麼,但身體卻完全追不上撒旦的速度。
只見這瘦小的孩子,用那瘦小帶著白手套的右手,只是食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許哲的腹部,感覺是在觸摸垃圾一樣難受,撒旦是那麼的不情願。
可就是在這偌有似無的觸碰後,許哲的身體扭曲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倒“射”了出去,遠比他的奔跑來的更快。一直飛出了十米許哲才勉強揮動著手中的軒轅,插進了身下的地面,強行緩沖停了下來。和撒旦完全不用緩沖的停止不同,許哲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不是地震來襲的征兆,而是惡魔來了的證明。
“再來……”許哲重新抽出了地上的劍,剛想繼續,可前踏了一步才發現,呼吸是那麼的不暢,人中的位置暖暖的。揮臂抹過,是鼻血。
“噗!”一瞬間,雖然許哲極力的捂住了嘴,鮮紅的血還是從指縫中噴了出來。雙腳好沉,許哲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一下跪倒不起。
“沒有‘再來’的機會了……”十米開外,撒旦在笑著,“不要覺得我會像那些垃圾神一樣的無能,我摧毀的是你全部的內髒器官。力量貫穿過體,撕裂你的腎,肝,脾,肺,胃,十二指腸……
不過你強大的靈救了你,在心髒被完全摧毀前修復了部分受損區域,所以你還能跪在那裡吐血。”
“怎麼……怎麼可能?”看著所發生的一切,瑪雅無法克制的顫抖著,“明明兩個都是靈動值X的怪物,許哲竟然連還手也辦不到?那小孩甚至……甚至還沒有使用過靈……”
“當然有差別。”一直默默呆在瑪雅身邊的黑貓說話了,同樣是貓眉深鎖,惆悵的很,“在布納諾身邊學習時,那老家伙每天都會對小向說一次,魔神絕對是比神更可怕的生靈。
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神界的秩序,也沒有人界的法律。那是一塊只信奉強者的土地,因為魔族生靈的思考能力不健全,大部分是像沒有腦袋的白癡。可正是如此的優勢讓他們的靈魂成形時間是神與人無法比擬的短暫。基本只需要一年的進化輪回期,細菌的靈會成長為植物的靈魂,再過十年,植物的靈魂便可成為魔族的獸體靈魂。
正是這樣的優勢,讓他們可以毫不顧忌的殺死其他的同類,即便殺的再多也不會有絕種的危機出現。
魔界的每天都在發生著戰斗,每一個生靈的一生也都是戰斗。他們不會停,也不會退縮。
比起和平度日的神,戰斗中走出來的魔神便是強者中的強者。
而撒旦,更是那個世界裡的比在擔憂著,因為自己的主人已成為了撒旦的契約媒介。布納諾擔心與期待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不能只是看著”這個想法在方向的腦海中凝結成了實質,即便是能使用的東西本來就是對手的兵器,方向也要用這“撒旦的右手”幫助許哲拖延哪怕1秒的恢復時間。
方向明白自己的身軀已比不上許哲神般的體格,只要擁有足夠的時間,許哲便能重新的揮動軒轅。
為了這樣的信念,方向決定去阻止自己召喚出來的魔王。
可大概是受傷的關系,他奔跑的好慢,甚至慢過了從自己身邊經過的吳倩。
她比任何的人都要更快,更快的沖到了許哲的身邊。
“你沒事吧?”看著那跪立於大地上的許哲,捂著嘴的手早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吳倩突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是那麼的愚蠢。
“走啊……”許哲下達的是命令,早在出發前就已說好,自己的命令她必須要聽的。可當許哲看見吳倩的眼神時,自己知道,她又要亂來了,畢竟她是人類,無法堅持自己的承諾,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對不起,我不能一個人走的……我們是搭檔!”身子站的好直,張開了雙臂,面對著撒旦,吳倩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擋在許哲的身前。就像從前,每一個吳倩想幫助許哲的從前。
“人類?”撒旦疑惑了,因為吳倩身上的味道,更因為她鎮定的模樣,“你難道想阻止我嗎?雖然說紳士不打淑女,可不懂得收斂的女人只算是‘潑婦’而已。”撒旦的意思是,殺了你也不會破壞自己紳士的風度。
“在此,我命令你,不許傷害許哲!”吳倩很嚴肅的說,並不是說笑。她沒有用敬語,也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完全如主人在命令著僕人一般?這是自三界誕生以來,誰也不曾,也不敢對他使用的語氣。
“我決定了……你就算是淑女,我也要殺了你。”撒旦的眼神改變了,變的第一次真實的想殺死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