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板,死靜的街道之上,一個沉重的腳步正高速的奔跑,快的如同滑過空氣的一道光。不過這光卻是黑色的……
瑪雅,前傾著身子,頭帶著漆黑戰術頭盔,單手拖行悠長祭祀電磁炮,目標已被鎖定,便是那屹立於城市中心的大板之城百鬼的總部。那冰冷的炮口一直垂於地面之上,拖出了一陣激烈的火花。但她並不在意,也沒有放慢動作的打算,因為屬於她的任務正等待著她去完成……
而在那惡魔的城池之中,客房浴室內的水聲終於停了下來,換上了一身特意為自己準備的華麗和服,吳倩走了出來。
絲綢的面料,雪白的如黎明的露珠,點點血紅不知名字的小碎花圖案,零亂的點綴其上。
大概是剛洗完澡的關係吧?空氣中瀰漫著香波的味道,吳倩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溫度的變化,還是那靠坐牆邊凝視著自己的許哲?
「我……我的衣服好難聞,只能穿這個了。」吳倩側頭看向了一側,輕聲的解釋,卻不明白為什麼要解釋?
「沒什麼,我只是再想,你這麼笨怎麼會穿這麼複雜的和服的?」微笑的許哲支撐的站了起來,依舊是死性不改的冷嘲熱諷。
「你……」所有的尷尬,所有的感動,剛剛那柔情的話全被許哲的一句玩笑所破壞。吳倩現在只有抽搐的眉宇證明著心裡的不痛快。
「給你,算是為我口無遮攔的道歉好了。」許哲到轉的很快,一下牽起了吳倩雪白的右臂,一隻黑色的絲帶手鐲被輕柔的繫在了手腕之上。
「這是?」吳倩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在那絲帶的中心竟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珠,在那透明的珠子內還能隱約的看見血紅的六芒星陣,「好……好漂亮。」
「漂亮嗎?其實這也是在威尼斯的時候別人送我的,。」許哲一直將差點害蕾娜丟了性命的禮物帶在身邊。
「別人送的為什麼要轉送給我?我不能收。」吳倩可不想成人之美。
「收下吧,就當幫我保存好了。」緊緊的抓住了那吳倩還在退讓的手,許哲的表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等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只知道,至少我一定會讓你安全的離開。」
「許哲?你想一個人死在這裡?」吳倩只能從許哲的話中讀出這樣的信息,即便自己是那麼的不願意如此的想。
「不想,可卻不知道能否辦到?」許哲又笑了,還是一樣的輕鬆,緩緩放開了吳倩的手。
而此時,吳倩多希望他能再多牽自己一會……
門外,接待的童子已經到來了,將由他帶領許哲與吳倩去見尊貴的百鬼之王——九尾。
前去的一路吳倩再沒有說話,總是默默的跟隨在許哲的身後,因為和服的關係,每一步都是那麼的緩慢與輕柔。
至於許哲,一路目不斜視,雙手插於褲袋之中,就是在這百鬼的巢穴之內,漠視一切的習慣依舊沒有半分改變。
童子帶著兩人徑直的來到了頂層,這是屬於九尾寢宮的位置,整整一層如同空中樓閣,四週一圈院牆之內,全是翠綠唯美的日式庭院,正中的單層房屋也是全木頭結構,古老卻看不出君王居住的奢華。
一直來到房屋正前,該在的人全在這裡……
哈迪斯蹲在池塘邊戲弄著鯉魚,路西法靠著支撐房簷的一根木柱,滑坐在整潔的木製走廊之上,翻看著厚重的《聖經》
八歧則是一直守侯在木屋正門前,嚴肅的表情就像一名神經過敏的衛士。
而由那開啟的正門向屋內看去,九尾就在那裡,跪坐於木桌之前,穿著煞白的素面和服,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就是九尾,許哲雖然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卻是如此的確信著。因為她有著珍妮的面貌,當日潘朵拉被吞食的一目彷彿回到了眼前,許哲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牙齒緊咬,是恨,也是無力感。
是啊,許哲也許真的救了吳倩,可他卻再無任何的力量去拯救另一個女人。
畢竟此刻坐在那裡的,不再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身體……
「童子,下去和凝一起守衛城門。」正門前的八歧禮貌的打著招呼,「許哲,九尾大人已經等你很久了,進去吧。」
「我可從來沒叫她等我。」依舊沒有半分禮貌,帶著略有些怯弱的吳倩,許哲不算大搖大擺,卻也是毫不顧忌的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沒有思考這是陷阱的可能?還是已無畏所有的埋伏?
童子也是遵命的退下,這裡沒有他立足的位置……
偌大的客廳中,全採取自然的光線照明,柔和且溫暖,沒有任何的擺設,也沒有多餘的存在,踏踏米的地板堅實亦不失柔軟。
許哲看上去是那的輕鬆,自然的盤腿坐在了九尾對面的位置之上,平靜的直視那三界都懼怕的妖魔……
吳倩則沒有許哲那麼坦然,那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恐懼,在見到九尾之後又是隱隱的覺醒,使得身體無法克制的微微顫抖,怯弱的跪坐在了許哲的身邊,臉色難看。
而許哲也彷彿擁有讀心的力量,主動的抓住了吳倩那放在膝蓋上的冰冷手掌,用心說著,「不用害怕,我在這裡。」
「呵呵,在我的面前如此不避諱的牽其他女人的手,你不怕我吃醋嗎?」微笑的九尾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壓抑的氣氛只因為她的話變得更加壓抑,「難道你不記得你對我的承諾了嗎?」說著,九尾微微抬起了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還是和往常一樣的閃閃生輝。
「我的承諾是對珍妮的,不是你這霸佔了別人軀體的臭狐狸。」許哲沒有半分的顧慮,在自己的眼中,面前不過是純粹的九尾而已。
「真是冰冷的話語,好像換成今天,你可以毫不猶豫的揮劍殺了我一樣?」九尾的嬌容顯得有些遺憾。
哲的回答是肯定的。
「呵呵,你的無情只會讓懷念我從前的日子,懷念你在乎之人的軀體而已。」話語之間,九尾的目光再自然不過的看在了吳倩的身上,引得吳倩不由的一顫。
「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空氣改變了,在這屋內,甚至屋外,許哲最赤裸的殺意讓八歧警惕,路西法合上了書,哈迪斯得意的獰笑。
「真是可惜了……如果現在還可以的話,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啊?」長長的低頭歎息,九尾第一次竟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聳了聳瘦弱的肩膀,尷尬的笑著,「你很幸運,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朋友,那叫做珍妮的潘朵拉之盒,現在真的禁錮了我的靈魂。
即便我透過縫隙獲得了支配這具軀體的能力,可這已是我的極限。我的力量和我的靈魂,現在還被鎖在潘朵拉之盒中……我已變成了最普通的『人類』。」
「大人,不能說啊!」八歧慌了,只擔心此等的秘密洩露出去,神界的大軍必將更加有恃無恐。不過那些還是後話,而現在,就在大人的對面,不過一張桌子的距離,就有一個可直接威脅九尾生命的人在那裡。
「你們少在這裡一唱一喝的,當我白癡嗎?」許哲意外的並沒有奮起而攻,反倒不屑的諷刺,「變成了普通人的九尾?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三界的億萬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和普通人的九尾生活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將身上的靈氣隱藏的如此之好,但別跟我裝了。九尾永遠就是站在三界之上的九尾,絕不會出現虎弱平陽被犬欺的時候……」
屋外,那靠在柱子邊的路西法偌有所思的笑了起來,「只是『隱藏』嗎?」
「呵呵,你對我這麼的自信,真不知道我該感到榮幸,還是慚愧?」九尾沒有謊言被揭穿後的慌亂,也沒有實話被冤枉後的憤慨,一張笑臉永遠讓人無法琢磨。
「廢話說了太多,我可不是來和你聊天的,麻煩你要說就說重點,否則我已準備走人了。」許哲討厭和九尾坐在一起,也討厭跟他如此分不出敵我的狀態。
「那麼好吧,簡單點的說,找你來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想問你,有興趣加入我們嗎?」還是波瀾不驚的平靜,九尾用最簡單,也是最清晰的中文如此的說,連吳倩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後,四周陷入了一片茫然,包括最親近大人的八歧也不知道大人找許哲來竟是為了拉攏。更別說路西法與哈迪斯了,更是一頭霧水……
「我有沒有聽錯?」許哲只懷疑自己的耳朵,「我靈魂裡的子涯估計要被你的話笑死了。」
「不,你一點都沒有聽錯,也正因為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許哲,所以我才會如此的問。畢竟追根究底,真正與我勢不兩立的是子涯,而不是你。你和我的仇恨只僅限於吳倩被我封印的時候,現在,我們已沒有任何的過節,你覺得呢?」九尾的話語清晰明瞭,感覺不到絲毫被認為不可理解的地方,可但凡瞭解這兩人過去的人聽了,都會覺得這是怎樣可笑的一件事情?
「也許你說的很對?」連許哲似乎也認同了九尾的說法,一直莫不做聲坐在身邊的吳倩顫抖的看著自己的搭檔,擔憂在心中凝聚,「深究起來,也只有珍妮這一件事情可讓我恨你了,不過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因為是我害她死去的。
那麼現在說說吧?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能讓我放棄人不當,而去做妖怪?
別把我當成外面那什麼墮落的天使,神經病一樣的冥王,我可最討厭當別人的狗。」
「那小子說話聲音真大,都聽見了。」屋外的哈迪斯格外的不爽,笑容在扭曲著。
「很簡單,因為神已經遺棄了人類,三主神下界,還沒開打已有一億五千萬的生靈將被他們屠殺?我只想問,到底誰是妖?誰又是魔?」九尾的問題是那麼的具有力量,試想被稱為終極大妖的自己,整整幾千年的生命裡,九尾還沒有那些所謂正義的主神一次殺的多。
「很不錯的開頭,我有點興趣了,繼續。」許哲認真的在聽。
「我知道你屬於人性的善良,並不想見有無辜的性命犧牲。所以在你電視上威脅一出時,我便幫助你將大板的市民向外撤離,我想已能證明我的誠意。
而想挽救那剩餘一億五千萬人的命,也就只有和我連手你才做得到了,當得知你成為了我的同伴,你覺得天上的那些傢伙還有膽子下來嗎?要知道……軒轅可是天地之間的神兵之首,神魔俱恐的存在。」說到最後,九尾已顯得信心十足,好像世界一下子變成了最美麗的花園。
「來了……」突然,屋外,路西法的表情頓時凝重。
「真的來了啊……」深深的歎息,那池塘邊的哈迪斯轉過了身去,默默向著下樓的出口走去,好像突然記憶起了什麼事情。
廣闊的天空之上,本是晴空萬里景象,不知何時已被濃郁的烏雲覆蓋,彷彿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來了?!」感覺到異變的不光妖怪,就連吳倩竟然也感受到了那股壓迫著心臟的靈強,「是……是大力神……海格力斯?!」
說到這裡,吳倩面容扭曲,極其痛苦的抓住了胸口,彷彿心臟要跳出來的一般。
「你怎麼了?」許哲擔憂的抱住了身邊的同伴。
「不要太主觀意願的去聽他人的心聲,現在的你還不習慣去解讀別人心靈的秘密,這樣做會很痛苦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九尾再簡單不過的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好像對自己一樣瞭解,「真是厲害的女人,我不過在她的身體內借住了一段時間,竟然讓她學會了我的聆聽能力。幾千年來,只有兩個人能從我的這裡偷走東西,一個是她,另一個便是透走我心的子涯。」默默注視著面前一對「恩愛」的人,九尾竟不自覺的心臟絞痛。
「如果是海格力斯那傢伙……,看來我有必要也去看一下了。」收起了隨身攜帶的《聖經》,路西法也是向著出口走去,而走在前面的哈迪斯卻已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八歧,你也去會會那宙斯之子吧,我想和許哲單獨的談談。」九尾平靜了的下達了離開的命令。
「大人?!」八歧頓時的心臟緊縮,死死的凝視在了許哲的身上,「真的可以嗎?」
「放心好了,我已經說過,許哲沒有再殺我的理由。難道你還不相信你也看好的人嗎?我可是將命也賭上的在信任著他啊……」九尾完全感覺不到該有的緊張。
「我知道了。」八歧也分不出自己是相信著許哲還是相信著九尾,不過似乎有點東西讓他能不用擔心九尾的安危,這樓閣邊最後一位守衛也快步的衝向了城池底層。
「好難受……」抓著如同要爆炸的心,吳倩的呼吸是那麼的急促。
「沒關係,別害怕,輕輕的閉上眼睛。」許哲的的語氣是那麼的溫柔,只想讓吳倩相信。而當她聽話的閉上了殺眼時,許哲點中了吳倩腦後的穴道,這辛苦的女人終於安靜了下來,如孩子般乖乖的睡去。
「很正確的選擇,她大概是屬於無意識的想幫你獲得敵人的信息,所有太多她還無法解讀的心之聲才會讓她如此痛苦,看來她真的很愛你啊?」九尾大概比誰都瞭解吳倩的心靈,畢竟就在前不久,自己還和這女人共用著同一顆心,「好了,該離開的人都離開,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嗎?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玩』?」
坐正了身子,許哲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看著面前的九尾,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
「我明白了。」突然,九尾無奈的長長一歎,心領神會,「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加入我對吧?」
許哲依舊沒有說話,不是肯定也不是否認九尾的猜測。
「又是因為你身邊的這女人嗎?」斜視向了沉睡的吳倩,九尾第一次覺得她是那麼的礙眼,「和從前一樣,要是你如此的做,她會傷心的?為了她你不能殺人,為了她你不能妥協……
可笑的是,為了她,你甚至不能擁有自己的陣營?許哲,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吞了這女人的靈魂。」
「你就慶幸吧,幸虧你沒有這樣做,否則你也活不到現在了。」許哲終於開口說話,低垂著頭,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並不覺得自己是何等的狂妄,「況且,我從來沒打算加入什麼陣營,就現在這樣很好,看著你們狗咬狗,很有趣啊。」
「有趣嗎?現在也許還行吧?不過當主神們下界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有趣了。算了,反正我便沒覺得有說服你的可能?」無奈的輕聲歎息,九尾放棄了,如貓一般的爬上了面前的桌子,爬向了許哲,動作是那麼的誘惑,「即便成不了同伴,有些秘密還是可以告訴你的。這可是只有你才能知道的秘密哦,也只有你知道以後,我才覺得三界力量的格局會發生改變。」
輕輕來到了許哲的耳邊,九尾運動的嘴唇吐出了幾個簡單的話語。結果,許哲的臉色頓時凝重如鐵,彷彿知道了一些可怕的東西。
「你是認真的嗎?」許哲懷疑的問。
「當然,我從沒有如此的認真過,其實告訴你這些,才是我找你來的目的。」自在的笑,九尾彷彿一下輕鬆了不少,壓在心中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分享秘密是件快樂的事情。
回到大地之上,小巷之間,瑪雅飛速的奔跑著,完全如無視萬物,只有一個目標,大板城,可卻是在一剎那間,瑪雅分神了,因為那擦身而過的「巨人」。
不過是在一個十字路口,全副武裝的瑪雅從那海格力斯的身邊跑過,眼前的全息屏幕之上,出現了恐怖到讓瑪雅恨不得要急促呼吸的數據。
「靈動值4860?!!!怎……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怪物存在?!」瑪雅沒有回頭,大概因為自己的任務很重要吧?所以她奔跑的更快,一轉眼已消失在了街角。
可不管如何的看,她都更像是在逃跑……
「好奇怪的女人?」看著瑪雅消失的方向,同樣覺得特別的還有足有兩米五高的海格,疑惑的扣著後腦,「這麼近的距離,竟然沒覺察到她的接近?她的身上沒有任何靈的味道?難道不是生物嗎?」
想不明白,可惜現在有任務在身,海格也不好調查究竟,扭頭看向了已近在眼前的大板之城,邁著平靜的步伐筆直的向著這百鬼的城池。
寂靜的街道沒有興奮的觀眾,大道兩旁空曠的店舖寂靜無聲。頭頂上的烏雲遮蓋了太陽的光輝,彷彿連神也不願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距離那高聳的城門百米之時,海格力斯停了下來,因為自己已感受到了那門後的異樣。
緊閉的大門用一種緩慢的速度開啟,而從中走出的,只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而已。
「叔叔,好久不見。」海格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就像普通的親戚見面打招呼一樣。
「呵呵,是啊,好久不見了,我哥哥的『雜種』。」屹立於城門前,哈迪斯扛著漆黑的死神之鐮,臉上的笑容陰森的不帶任何的感情。
「叔叔說話還是一樣的『風趣』,父親最近常提起您,說您何時才能記憶起神族的尊嚴,不要再給妖怪當看門的狗了。即便記憶不起來也沒關係,至少偷偷將家裡的『蒼穹』偷出來,也該是時候還回去了吧?」不留聲色的反唇相譏,海格力斯看來沒傳說中的口詞愚笨。
「臭小子,你老爸混帳,在人間有個野種也要弄上天去當神,卻把我這正統的一級天神丟在冥界看死人?你們父子還有臉跟我提神的尊嚴?特別是你這小雜種。」對希臘神族的恨,隨著一個個暗無天日的年頭刻在了哈迪斯的骨頭之上,沒有什麼能比宙斯還有他的珍惜的人更能讓這冥王戰意四起的了。
「那也只能怪您命該如此而已,一切都是天的安排。」海格的眼神冷漠了下來,已不再虛偽的客套。
「是嗎?那麼你今天死了,也是天安排的羅?我哥哥該再去偷人造子了。」揮舞著長鐮,直垂地面,哈迪斯的額頭滿是爆起青筋。
叔侄的戰爭,沒人能預料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