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對於大板來說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位於大板城頂,那古老的過道之上。
九尾依舊穿著那雪白的樸素和服,披肩的秀髮簡單的向上盤起,露出了美麗的頸部。
空氣中帶著和往常一樣的涼,可九尾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起來,面對著已近乎滿子的圍棋棋盤,單手兩指輕輕夾著白色的磨沙棋子,微笑的思考著。
而坐在對面的八歧卻是正襟危坐,思考的目光沒有九尾那般的輕鬆,有點被閉上絕路的味道?
沒有理會這安靜「撕殺」的兩人,路西法靠左在一邊一根木柱下,習慣的翻看著自己厚重的《聖經》。最近他似乎都有很認真的看書,也沒有人打擾的樣子,所以那厚重的書本似乎還有上十頁便能看完了。
哈迪斯則好像迷上了那庭院池塘中美麗的錦鯉,手中懷抱著高級魚食,不停的灑著,就這兩天被他給撐死的鯉魚已足夠買十輛寶馬汽車的價了。
悠閒自在的環境,讓人聯繫不到這裡全是顛覆世界的惡魔,反倒更像齊樂融融的療養院。
可這份自在,還是被那平空出現的童子所打斷。
恭敬跪立行禮於八歧與九尾的身邊,童子那俊俏的臉龐此刻冷的不帶血色。
「出什麼事情了嗎?」剛剛下完了自己的一步,微笑的九尾側過了頭來,輕聲的詢問著。
「是,稟報大人,剛剛從秘密前往與神之使徒密會的日本特使那傳回了消息,已確認主神即將下界,具體時間為1月20日,使徒要求各國政府挑選出一億五千萬名人類名單,補充三位下界主神消耗的50%靈力。而三位主神人選也確定了,為天庭的玉帝,天主教派的上帝,希臘宙斯。神已正式對我們宣戰了……」這便是讓童子面如鐵青的原因。
平靜的匯報引來的也是平靜的反應,一邊的哈迪斯繼續的撐魚,路西法繼續看著書本,而八歧也在思索著下步棋的對策。
「這是必然的結果,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只是神竟然真的如此直白的屠殺人類,還算是首次吧?」九尾似乎在回憶著從前與神打交道的歷史。
「為了自己的安全,殺上一兩億的人類又算什麼?這便是神的本質,醜陋的不容正視。」一邊的路西法平靜的給神下著定論,也更肯定了自己要將神靈滅除的決心。
「呵呵,宙斯那老傢伙也打算下來了嗎?真懷念他的臉。」哈迪斯笑的站起了身,將那滿是飼料的盒子直接丟進了池塘之中,引的群魚頓時翻滾著拼搶,「路西法,上帝也要下來收拾你了羅。」
「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路西法啪的一響,終於合上了還差兩頁便要翻完的《聖經》,又要從頭開始看了……
「我到更關心那什麼所謂的神之使徒,有他們的信息嗎?」終於決定了位置,八歧下出了點睛的一枚黑子,自然的問著。
「是的,一共有三位,中國鬥神哪吒,希臘宙斯之子,大力神海格力斯,最後一位是……」說話之時,童子微微抬頭看向了那開始提子思考的九尾,「最後一位是北歐奧丁長子,雷神托爾。」
說到這裡,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在了九尾的身上,而她卻還是旁若無人的思考著棋局。
「我記得某位大人不是說過?北歐神族不是全被其覆滅了嗎?怎麼斬了草不除根來著?這可不像某位大人的作風喔?」哈迪斯的含沙射影明顯的就差說出九尾的名字。
「不巧,那天『根』不在家而已,別懷疑我的殘忍,我可不是慈善家。」九尾的回答是那麼的簡單與合理。同時也落下了終盤之棋,抬起頭來微笑的看向了八歧,「結束了,你輸我半目,最近棋藝見長啊。」
「還是輸了?明明我們走的沒有黑子讓棋的規則……」八歧無奈的輕歎,手中的棋子丟上了棋盤之上,認輸了。
「要不要我們現在去把這些什麼使徒解決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哈迪斯其實並不喜歡無聊撐魚玩的生活,因為很是無趣啊……
「萬萬不可,下界的不光只有這三位,他們還帶下來了五千鋼甲天兵,如果開戰必然是全面戰爭。」童子先一步的提出了反對。
「我也覺得不行。」路西法又是重新翻開了《聖經》,從頭閱讀,「不過我在乎的不是全面戰爭,而是白白浪費力氣。殺了他們,神依然會派新的使徒下來,沒完沒了浪費時間。要殺就滅了所有的神族,明明一顆核彈就能解決這一切。」雖然是對著《聖經》,可路西法冰冷的眼睛卻是盯在了九尾的身上。
「別亂想了,不管你怎麼的說我也不會拿出『岡格尼爾『來的。」輕柔的將那棋子一顆一顆放回原來的盒子,九尾打消了路西法的念頭,「三界之所以有趣,因為它是人神魔更存的三界,少了哪個族群,三界也就沒有意思了。」
「可神下來了,和我們真的打起來了,你覺得人類還能倖存下來多少嗎?」路西法已能想像形如廢墟的世界。
「是啊,神真的下來了,人類也就沒有退路了,弱小的他們將失去對自己世界的主導權,滅亡也只是時間問題……不過『幸福』的是……」九尾輕輕蓋上了棋盒,自然的微笑起來,「要思考這個問題的不光只有我們,人類同樣理解這個道理。當然他們也要對如此的命運做出反抗,難道你們不想看嗎,他們如何的反抗?」
「人類的反抗?」哈迪斯鄙視的笑了起來,「那種弱小像螞蟻一樣的生物嗎?九尾大人你真會說笑。」
「別小看了人類,你們想滅神用的也是人類的武器,被逼到了絕路,他們瘋狂起來可不比什麼神或魔來的簡單。況且在人類的陣營中,還有那個『偉大』的人存在。」九尾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恐慌。
「許哲嗎?如果是他知道了這一切,真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了?」八歧比誰都明白,許哲身為「人」的強大。
「隨便你吧,反正三千年前神都沒有整死你,現在他們依然辦不到的。因為神沒有成長,你卻是越來越難纏了。」長長的歎息,路西法不再說些什麼了。
「呵呵,謝謝讚美。」說著,九尾將那已裝好的黑子棋盒推到了八歧的面前,「再來一局,我讓你兩目。」
「這次我會贏了。」八歧悻然接受。
「我再去拿點魚食。」說著,哈迪斯轉身進入了內堂,而池塘的水面上又漂起了三條翻肚的鯉魚,又三輛「寶馬車」死去了……
回到漆黑的海底,同樣漆黑的「海狼」向前高速的推進著。持續了兩天的水下潛行,這艘核潛艇已行駛了三分之一赤道的長度。
不過對於一直呆在船艙中的許哲吳倩來說,時間也沒有想像中的難熬。
躺上鋪的許哲兩天來像極了屍體,每天超過14個小時都在睡覺,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幾乎都不下床來著。
而吳倩則更多的在下鋪的床上用筆記本敲打著報告,這是她的工作。
不過當那長長的報告也敲完了的現在,吳倩也開始覺察到了空氣的混濁。壓抑的心情隨之產生。
靠在床頭,藉著昏暗的橙色小燈,環視著狹小如火柴盒子一般的房間,吳倩只有用鬱悶來形容。
回想自己被封印在靈魂深處的時刻,突然覺得此刻也是無比的幸福,至少在這裡還有一盞長亮的燈。
「許哲,還有多久才到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吳倩知道許哲沒有睡著,他只是喜歡像懶豬一樣的躺著而已。
「我怎麼知道,問船長去。」許哲的回答清晰且冷漠,帶著從前熟悉的感覺,就像吳倩剛當他搭檔時一樣。
「又要去日本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點害怕?」尷尬的輕聲笑著,下鋪的吳倩抱緊了雙肩,微微的顫抖著。
是啊,她終究是人類本質的女孩……
「放心好了,沒人可以再傷害你了,因為有我在。」上鋪的許哲睜開了雙眼,無比肯定的說著。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我擔心的是……」吳倩的「你」還沒有說出來,緊閉的鋼鐵艙門被由外的推開,一位冒失的艇員直接闖了進來。
「報告,目的地已到,兩位請跟我一起去魚雷發射室。」士兵並不太願意的敬著軍禮,因為在許哲上船以前,艇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比船長更大的事實。
「走吧,你問的還有多久,已經到了。」自然的從上鋪一躍而下,許哲已穿上了那漆黑的黑皮風衣。
「終於到了。」歎息的站起身來,看著許哲的背影,吳倩的心便會有種說不出的安靜,什麼膽怯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消失不見。不過當反應過來時,似乎又一種不好的預感重新生成,「等等,為什麼到了卻要去魚雷發射室?」
「因為潛艇無法上浮,接下來要用另外一種其他的交通工具代替了。」許哲自然的解釋著。
五分鐘後,魚雷發射室中……
「這就是你說的『其他的交通工具『?」吳倩的嘴角微微的抽搐著,因為此刻自己正和許哲緊緊的抱在一起。不是感情迸發,而是兩人硬生生塞進了一隻空心魚雷之中。
「別抱怨了,他們沒用導彈我們就該感謝了。」許哲的安慰更像恐嚇,隨行的艇員隨即封閉了魚雷艙蓋,將那魚雷塞進了冰冷的發射管中。
「『曙光』魚雷,發射!」一把拉下了開關,漆黑的魚雷頓時離開了漆黑的潛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