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珍妮算不上傾國傾城的美人,皮膚雖細滑卻帶著10月小麥的顏色,一雙眼睛不大但透著靈氣,一米七三的高挑身材配上幾厘米的高根皮鞋足夠讓許多男人望而卻步。
而長期鍛煉運動的結果,致使那暴露在空氣中的雙臂與小腿上帶著肌肉的輪廓。
她真的不適合身上淑女的裝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可也只有今天珍妮想打扮的像個女孩,哪怕只是稍微像……
「抱歉,房間太大,我找了好久的衣服,只找到了這一套。」快步的走到了許哲的身前,珍妮抱歉的微笑著,撒了個小小的謊言。
「我們走吧。」可以用幽雅形容許哲的站起,再自然不過的牽起了珍妮的手拉著向酒店的大門走去。
珍妮到是格外茫然,本以為許哲的眼中會充滿了憎恨,甚至連碰一下自己的就會覺得噁心,畢竟自己是要挾他的人。
可現在,他的眼中帶著淡淡的平靜與溫柔,這是珍妮所預想不到的。
「記得明天晚上的行動。」桑美看著許哲的背影提醒著。
「忘不了。」許哲沒有回頭,帶著珍妮穿過了旋轉的玻璃大門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紐卡斯爾的空氣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是清新的很,雖帶著點點海水的鹹澀,卻洗人心肺。
放鬆的張開了雙臂,輕閉著雙眼,珍妮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深深的呼吸了一次,長達十三天等同禁閉一樣的生活,讓這喜愛運動的女孩彷彿每一根肌肉都酸疼的厲害。
「別發呆了,走吧。」許哲輕聲的呼喚著,自己已坐進了路邊一輛銀色保時捷911型跑車之中,亮麗的外表即便是在光線不足的夜晚也足夠讓路人留念注視上好久。
敞蓬的設計更是將車內的奢華配置展現給世人,感覺更像是炫耀。
「我們去哪?」看見如此的車,珍妮呆了呆,可還是不敢怠慢的坐進了副駕駛座的位置中。
在拉開車門坐進去的瞬間,路人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一分的羨慕與妒忌。
「去吃飯吧,我定了位置,你十幾天沒吃了。」發動了引擎,許哲將耀眼的車駛出了車位。
「你這一說……」珍妮的肚子同時的叫起,如同抗議主人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而珍妮忘記的東西很多,例如坐在許哲駕駛的車上忘記了扣好安全袋和買上十幾份人身意外險。
不過也只有今天,她的忘記無關緊要,許哲都會不露聲色的去照顧著。
即便他駕駛的車能在3.9秒內加速到一百公里,雙渦輪增壓6缸引擎可輕鬆的開出31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但許哲卻一反常態,將車開的很是平穩,還是在跳動的綠燈也是會乖乖的將車停下。
太過的無微不至連粗神經的珍妮也感受到了,本想問許哲是吃錯了什麼藥的。可珍妮都強忍住了好奇,以免美麗的夢被自己的不識趣所破壞。
車平靜的駛進了紐卡斯爾最為高級的西餐廳,靠近著名白沙灘的地理環境讓這裡的菜價也是高的離譜,平常基本也只招待外國腰纏萬貫的遊客,或者是明星政要。
「我們在這裡吃嗎?」看了看餐廳的名字,珍妮也不是第一次到紐卡斯爾城來,對於這天價餐廳還是有瞭解的。
直到禮貌的侍應已為她拉開了車門,珍妮也還在猶豫該不該下車。
「我打聽過,都說這裡的味道不錯,嘗下好了,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再換。」許哲說得輕鬆,如同在路面吃路邊攤一樣。
踏著血紅的地毯,許哲又一次牽起了有些膽怯的珍妮,在等候的兩排服務員的矚目下走進了二樓的餐廳。
偌大的餐廳中竟找不到一位客人,好像店舖要關門了一般。
「怎麼這麼空?從前聽說這裡連星期一也很難訂到位置的啊?」珍妮搞不明白了。
一位大堂經理利馬一臉諂媚笑容的擁了上來,「您還不知道嗎?許先生已經包下了整間餐廳。」
「別那麼多廢話,東西準備好了嗎?」許哲似乎很討厭這種趨炎附勢的傢伙。
「是,是,是,馬上便可以上菜了理恭敬的帶路到了全客廳最好的位置,身邊偌大的落地玻璃幕強能將整個美麗的白沙灘盡收眼底。
稍微不自然的坐在了許哲對於的位置上,珍妮不敢正視許哲的雙眼,如同愧疚的孩子。特別是許哲對自己越好,那份愧疚越是來的猛烈。
珍妮相信如果現在照照鏡子自己的臉一定紅的厲害……
「上菜吧。」許哲紳士的揮了揮手,大堂經理退去。接著三位身著燕尾服的小提琴手上前,拉奏起動人的音樂。
整間餐廳的燈光黯淡了下來,帶著朦朧飄渺的味道。如此的環境能讓每一位女孩為之融化,可正因為這一切的東西全是要挾來的,珍妮的心忐忑難安。
放在雙膝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珍妮終於忍不住的問起,「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許哲坐下後一直單手支撐著下巴側頭看著窗外遠處漆黑的地平線,「不是你的第一個要求,約會嗎?我當然要營造約會的氛圍。」
「可我以為你會恨我的……」珍妮真的不想繼續這樣的話題,但話題卻顯得有些不受控制。
「是啊,我恨你,感覺像被你奪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作為神的玩具,我瞭解那種被利用與欺騙的感覺。可恰恰我便是如此的在對你……」許哲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溫柔的淡淡笑容,「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看著道歉的許哲,珍妮突然發現自己竟沒有去怨恨對方的力量。雖然自己的生活是因為他的出現而被完全的打亂,也因為他的出現自己失去了珍貴的朋友,但就是無法恨如此的他啊……
暗淡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如琥珀般通透,寬闊的肩膀總能吸引人不自覺的向他靠去,溫柔的笑容彷彿就是世界的末日來到,也能讓人安心的去相信他。
「菜來了。」正巧,大廚親自推著餐車來到了座前,為許哲與珍妮端上了美味的食物。
和所有的西餐廳一樣,餐點雖可口,但也是少的可憐。
身邊的小提琴手已經拉到第八首樂章,送來的精美餐品也變成了飯後甜點,十三天的飢餓讓珍妮似乎忘記了肚子的極限。而許哲則斯文的可怕,每一份只吃得些許,好像找不到合胃口的東西一樣。
珍妮面對著面前杯中的冰淇淋,吃起來格外的小心,大概是電視劇看的太多,擔心一不小心吞下了閃爍的鑽戒。
如果換成平常,珍妮根本不用擔心,不過今天溫柔的許哲是沒有他幹不出來的事情的。
「不用找了,戒指我才不會放在吃的東西裡,太不衛生了。」許哲彷彿能看透心靈一般,自然的從口袋中掏出了黑色的小盒子,「本來你說要自己買的,不過我可不習慣陪女孩一起買戒指,所以我自己挑好了,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打開了那只漆黑的盒子,裡面的東西可不像它一樣的漆黑,鉑金的指環上鑲嵌著代表永恆的鑽石。沒有太多花哨的部分,戒指樸實無華,除了那顆十克拉的鑽石,就沒有吸引人的地方了。
但珍妮的目光卻無法從這戒指上再移開了,眼眶中閃動著淚光十分複雜。不是痛苦但比痛苦更揪心裂肺,不是幸福但卻為之動容。
「如果不喜歡也換不了了,結婚的戒指是不能隨便更換的東西。我相信人類也會神一樣的魔法,用小小的戒指便能鎖住他人的心靈。」再溫柔不過的從盒子中取住了耀眼的鑽戒,許哲紳士的走到了珍妮的身邊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在了地面之上,牽起了珍妮纖細的右手。準確點說是托起了這美麗的手腕,周圍的小提琴手心領神會的拉起了結婚進行曲。
寬闊的高級餐廳,優美的音樂,昏暗的燈光,沒有什麼比這裡更適合的求婚環境了。
但看著面前那個自己愛著的許哲,珍妮複雜的淚滑過了側臉滴在了黑色的裙擺上。
「你真的想好了嗎?即便是娶一個不愛的人也要救那個你愛的人嗎?」當戒指已移動了了無名指前,珍妮哭泣的問著,「難道你就不會後悔嗎?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為什麼為了她你能付出這麼多?!告訴我,告訴我你到底要怎樣才夠?」
「只要她能恢復從前的生活就好了,不用再因為我去承受不屬於她的噩夢,到那時候也就夠了。既然已有了死去的打算,娶你其實也沒有什麼了。相信我的承諾,答應了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說話之時,許哲始終帶著溫柔的笑,輕輕的將那銀色的戒指向上的推去,「雖然我現在並不愛你,但我會去學著適應身邊有你的存在,也會嘗試的去愛你。」
「你是騙子!你根本做不到!你忘記不了她的!」珍妮放肆的咆哮著,心是揪著在痛。這是一種最赤裸的妒忌,妒忌那個能讓許哲付出一切的女人。腦袋中甚至出現了最為惡毒的想法,要是那個女人死去多好,從不存在多好。
可稍微的冷靜後,又會發現,如果吳倩從不存在,許哲的臉上也許再也不會出現溫柔的笑容。他不會明白牽掛,不會明白愛的價值,更不會明白什麼叫做希望。
「許哲,如果救她便是你想要我做的事情。」握緊了那已佩帶著鑽戒的手,珍妮擦去了眼角的淚,瞬間變得冰冷起來,「我答應你,為你封印九尾……」站起了身,珍妮頭也不回的向著餐廳大門走去,那未說完的話便是,「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