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宏偉金字塔前異變的景象,屬於這廢棄文明遺址的寧靜似乎蕩然無存了。可它恢復的也決不是往日的繁榮,只有一對等待摧毀對方的戰士,正用一種安靜的方式揭開惡鬥的篇章。
邁著最輕柔的步伐,閻王拉高了些許裙擺,只是為了看見腳下的古老階梯向著塔底走去。八歧則還是一樣的紳士,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臉上掛著輕鬆自然的笑默默的跟隨在她的身後,如同面前小女孩的護花使者。
「八歧啊,看這陣勢似乎你連本體也召喚出來了?小心靈元被打散了,到時候就是你敬愛的九尾大人也救不了你了喔。」用著小女孩幼嫩的語氣,一邊走下高塔,閻王一邊打量著對手的大陣。怎是一句壯觀可以形容,越是靠近,越是能感覺到那陣法的龐大,空氣間瀰漫的靈氣,說實在的更接近於神而不是卑劣的妖魔。
「你還不是一樣,消耗一半的力量召喚出『鬼門關』,記得上次你在非洲召喚那東西,當場就跟要虛脫了一樣。」帶著迷人的微笑,八歧的話語可以當成一種關心,也是一種較勁。
「沒關係,這次我來到人間後就沒用過靈,一直保存著力量,現在還有大概10%的『富裕』,不說能發揮多大的作用,至少能維持我的體力不流逝。」閻王單腳向下一格一格的跳著,就像做遊戲的孩子。
「似乎你一直在為這一戰做準備?突然覺得自己好榮幸。」八歧決不是嘲笑。
「不榮幸,不榮幸,我這樣做的目的不是為了你。本來預計你們會用假名字出現在不同的塔底,我會遇上哈迪斯,路西法,甚至九尾那樣的傢伙。不過現在只有你在這裡,輕鬆多了。」閻王回頭微微一笑,孩子的天真無邪掩飾了話中的輕視。
「你好像誤會了點什麼?和落天使,冥王比起來,我們的差別其實不過只是一個『神』的稱號而已。這與強弱無關……」八歧一句平靜自然的發言,卻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最重要的是,你更是不能用狂妄反駁他。
「是嗎?那就看看吧。」說話之時,閻王已走下了高聳的金字塔,來到了滿是雜草與碎石的地面,轉身向著自己召喚出的大門走去。
「看看吧。」八歧輕聲附和,也是同樣轉過了身,走向了相反方向的巨大術之陣,越是接近,週身詭異的銀白光紋變得更加耀眼。
剛剛還坐在一起品茶似朋友的人,當閻王站在陰森詭異的大門前,八歧站到正中最大的「前」術之陣中時,兩者的臉上再也沒有相視的輕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可以毫不留情殺死對方的冷酷。
相距兩百米,閻王低垂著額頭,無風卻裙擺舞動了起來,身邊細小的沙石向四周如逃命般的散去。
「出來吧,該你們『表演聲洪亮的提醒,閻王是對門後之人的召喚。高達十米的漆黑石門緩緩的被由內的推開,並排走出的還是兩張熟悉的臉,黑無常穿著雪白長袍,白無常穿著漆黑的短裝。
「已經等好久了,這次打什麼混蛋?」一出來便不停揉捏活動著拳頭與脖子,白無常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大人,你休息下吧,交給我們來解決。」最慢條斯理的黑無常也是顯得有些熱血沸騰,自然的走到了閻王的面前,握緊了一直垂在身側的雙拳。
那扇高大陰森的鬼門在黑白無常出來後悄然關閉,又是迅速的沉入了大地之中,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至於八歧,在閻王的靈動改變的同時,自己四周八面的術之陣贊放出了可比太陽的煞白耀眼光暈。八條粗達十米的磐石巨蛇奔騰而出,帶起大片塵土,一張張血盆大嘴如同要分食了天地,八歧也是難得的將雙手從褲袋中抽了出來。
「小黑小白,別打擾我和八歧的戰鬥,憑借人形的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畢竟盡全力的八歧大蛇王是很可怕的……」自然的從想庇護自己的黑無常身後走了出來,閻王的表情已在說這一次自己不願意當旁觀者。
「老大,你的意思是……」白無常好像已經猜到。
「顯出原形吧,雖然會剝奪你們行動能力,可作為神你們只能排到二級,但作為神器……你們卻是當之無愧的戰鬥系極品神兵。」話語之間,閻王張開了雙臂,昂首向天,輕閉著雙眼呼吸吐納著。
「既然這是您的要求……」黑無常點了點頭,挺拔的身體由腳開始分解成了細小的白色光霞,在閻王那張開的右手中凝結成了一把長達一米有三,寬達三指的雪白長劍,劍托處是一塊渾圓寶石,寶石潔白無暇通透如夜明之珠,而在寶石正中則是用繁體書寫的「黑」字,證明著它便是黑無常異變之物。
「老大,和你說的一樣,當我們異變後便會失去行動力了。所以你要注意,小心點用,我可是剛剪的頭髮。」白無常擔心的提醒著,可身體也是迅速開始了分解,在閻王的左手中出現的是與右手上形狀相同,顏色則截然相反的犀利長劍,就連劍托處巨大的寶石也是黑的發光。
當雙手都握住了塌實的劍柄,閻王才睜開了雙眼,重新正視著前方群蛇亂舞中的八歧。
「閻羅……早就聽說你們的地府閻王擁有看家的神器,想不到的是竟然是將兵刃化為人形。」雖如此的說,可從八歧的臉上找不到與自己話語的驚訝,依舊是無風之湖般的平靜。
小心的解開了一隻袖口的扭扣,將那雪白的衣袖捲了起來,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右臂之上滿是縱橫交錯的銀白紋路。
「沒辦法,一般情況下我不喜歡拿著武器欺負手無寸鐵的傢伙,不過你似乎也不是空手的妖怪……」閻王小巧身軀揮動起黑白雙劍,直直插進了兩側殘缺岩石地面之中。看看那恨不得比她自身更高大的長劍,真讓人懷疑此等小孩模樣的他怎麼操控的起,「傳說在八歧大蛇的身體裡從前藏著日本三大神器之一草薙之劍,可惜被當時你們的海原之神撕裂了身體,硬生生的搶走了。不過千年之前,日本的天照大帝,率領著眾神下界群戰九尾,結果全死光了,他們的神器也自然回到了人間。」
「想知道完成的故事嗎?」提到這一段往事,八歧的臉都變了顏色,書寫著再赤裸不過的憎恨,「我本是地面上一條修煉得道的靈蛇,無意間吞食了草薙之劍更是讓我修煉到了神的級別。
按照天地萬物之靈的法則,修煉得道便可前往神界。當時身為日本海原之神的那個混蛋佐之男,下界找到了我。
本以為他是帶我去神界的使者,但他卻在灌醉我後將我的身體切成了碎片,無恥的搶走了屬於我的神器。
他留下的只有一個傳說,傳說我是每年都要吃一戶人家一個女兒的壞妖怪,而他成為了替天行道的好神?
真是諷刺,稍微有點腦袋的都知道,哪有年年家中孩兒被吃,還要不停去生的笨蛋?也只有人類這種弱智的生物才會相信這樣的謊言……而我身體上這每一道發光的裂紋全是當初九尾大人『粘補』時留下的痕跡,到現在只要催動自身之靈都能清晰的看見它們的存在。「
八歧鄙視的平行張開了那只滿是銀色裂紋的手臂,腳下的大地如地震來臨般的顫抖。青紫雷電在正中巨大術之陣內積累的跳動著。而不管如何的跳動,雷電的中心永遠就在八歧的腳邊。
一把金劍緩緩從大地之中升起,絢麗奪目之光能讓日月為之羞愧,長約一米有五,刃寬四指,與閻王的雙劍不同,草薙可謂將奢華展現到了極至。新月型的劍托上滿是鑽石,連劍柄末端都鑲嵌著一顆足有雞蛋大小的緋紅寶石,宛如中世紀歐洲帝王們才配使用的兵器。
但閻王主要感受到的是從兵刃上透發出的凌厲靈氣,比起自己來有過知而無不及。
不過這些奔騰的靈氣中也包含著無人知曉的悲傷氣息……
「如你所看見的,在日本的混蛋神們被九尾大人全部消滅之後,我也從海原那傢伙的手中拿我的屬於我的東西。」當八歧的手握住了劍柄之時,身體之上,萬千道的裂紋中遊走的銀白靈光也被金色所取代,「我唯一能報答大人的便是完成她吩咐的每一件事,特別是殺神……我會十分樂意的。」
氣氛一下變得分外緊張。
但緊張的絕不只有這裡,在阿爾特駐澳洲的華麗酒店大堂中,坐在休息區裡的許哲不停的看著腕上的手錶,臉色是難看的厲害。
坐在其身邊的桑美則更多的是疑惑與不解,而妹妹桑琪則只有忍不住的嘲笑了。
當許哲講出珍妮的要求後,桑琪的嘲笑便沒有停過。
畢竟試想一下,連神都掌控不了的男人,竟然會被一位手無伏雞之力的女人逼婚,而且對方還成功了?
傳到哪裡這都是無可厚非的天大笑話。
而許哲,為了完成第一個要求的約會,已經在這大堂中等了一個小時,格外煩躁。
不過他的等待也沒有持續上多久,那最為華麗的專用電梯大門終於開啟,在晚上7點13分的時候。
清脆的高跟鞋撞擊大理石地面的響動,彷彿迴盪在整個大堂之中。
緩緩走出的女孩讓許哲都是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一身淨面黑色連衣長裙黑的如夜,卻正好襯托珍妮小麥色的肌膚,直順的披肩金髮難得乖巧的帶上一隻發卡,高跟圓頭皮鞋就像高中生喜歡的可愛打扮。而且臉上化了些許的淡妝,更是清新托熟。
看著如此的她,許哲真是無法將她與從前那滑板褲,棒球帽裝束的假小子聯繫起來。
用一句曾經形容過吳倩的話來說便是,「今天穿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