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的鬥毆,每個夜晚,每個城市都會發生,不同的是人與人的差別而已。
打架可以看成一種人類的天性,一些未進化完全的傢伙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不惜用傷害他人的方式證明。
可許哲才沒有那麼無聊的想證明什麼,只是發洩心中的不滿而已。而且這根本不算打架,完全是教訓。
十幾個流氓還不夠鐵錘與許哲一輪練的,滿身肌肉的鐵錘幾乎一拳就潦倒一個,對方往往半天都無法呼吸,更別說站起來了。
至於許哲,下手更重,只要掏出了隨身刀具的傢伙,通通被折斷了手臂,沒有的也要斷上幾根肋骨。
相比起來,那晃晃悠悠站起來的律師反倒成為了最幸運的傢伙。
「站著都別動!」拉了拉頭頂的黑色大沿帽,一位警察訓斥的下著命令,看看肩膀上的花,還是位科長。十幾名趕到的人民警察瞬間控制了局面,畢竟沒幾個能反抗的了,「你們好大的膽子,鬧事街都敢這麼鬥毆,都給我回去調查!」
「鬥毆?」捂著還在流血的腦袋,律師衝到了那說話的科長面前,一雙眼睛氣憤的恨不得能噴出火來,「我們是受害者,是被打的!」
「你是?」科長可不認識這傢伙,但看他西裝筆挺的卻不像是能鬥毆的人。
「我姓鄧,是律師。今天陪朋友過來吃飯,那邊的兩人不分青紅皂白衝過來就是一陣亂打,快把他們抓起來!」越是敘述,這律師越是得意了起來,流血的腦袋思考著如何整死這群傢伙,畢竟法律便是自己最厲害的武器,這麼多年書可不是白讀的。
「鄧律師是嗎?按你的話說躺在地上的全都是你的朋友咯?」掃視了一下地面,這些人科長並不陌生,一個月都能在號子裡見上三回的角色,「可他們手裡都拿著刀呢?」
「那不過是正當防衛,沒看見那兩傢伙像怪物一樣厲害嗎?幸好有刀自衛,否則你們沒來我們早死了!」這所謂的律師圓起話來還真是流暢。
「詳細情況我們要回去調查清楚的,小吳,叫救護車來,多叫幾輛,把傷者先送進醫院。至於那邊的,帶回警局。」科長示意,幾位警察已來到了鐵錘與許哲的身邊。看看地面上那一張張痛苦的臉。這些警員都吞嚥起了口水,不自覺的掏出了警棍。
「抓我?」鐵錘難以置信這些傢伙還真亮出了手銬。
至於許哲,完全不在乎誰靠近,單手撐著電線桿繼續的嘔吐了個乾淨。
「你們幹什麼?」突然,那一直趴在一邊桌子上的耗子站了起來,邁著如同醉拳的步子走到了這科長的面前。掏出了衣服中的徽章,亮了一亮,這什麼科長利馬條件反射的給這醉熏熏的耗子敬起了禮來。
「長官好,不知道您在這裡,打擾了。」科長的問候已經讓一邊的律師有些不安起來,因為剛才這小子就和許哲鐵錘是坐同一桌的……
「沒什麼,都是人民公僕,那邊兩位也是同事。我們秘密調查,跟蹤這群混蛋已經很久了,今天終於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要知道他們正在策劃刺殺國家要員的恐怖襲擊,有證據證明他們和本拉登可能也有勾結。你知道怎麼辦了吧?」嘴角列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耗子此刻如同一隻惡魔。
「是!」又敬了一禮,那科長看律師的表情都變了,「小吳,不用叫救護車了,來,把這些傢伙通通帶回警局,請個醫生幫忙處理一下就好了,今晚突擊審問。」
「等等,這算什麼?恐怖分子?!他媽的太扯了啊!!!」那被抬起了老大,咆哮的吶喊著,根本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
「我會控告你的!你在濫用職權,等著接起訴書吧!」律師的臉都氣成了綠色。
「抱歉,涉及到國家安全問題,我們有權剝奪你的政治權利,起訴也要等你交代清楚問題以後。」科長才不怕這什麼可笑的律師了,畢竟身邊站的可是國安局的調查員,光是他的一段陳述就是最有利的證據。足夠讓自己無限期拘留這些傢伙,這就是國土安全的特權。
「走吧。」擦去了嘴角的殘留物,許哲已經清醒了許多,向著瑪莉的方向走去。
路過那律師身邊時,猛然爆發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側臉之上,一張原本俊俏的面容扭曲的沒有了人形。站得太近,科長的肩章上都濺到了血。
順著許哲拳頭的角度,這律師空中旋轉了三周才落回了地面,再也抗不了意了,因為已經昏了過去。
「對了,你剛才有看見什麼嗎?」耗子輕聲的問著。
「屬下明白,屬下剛才什麼都沒有看見。」三十多歲的科長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民警。
「很好很好。」滿意的點了點頭,耗子轉身跟上了前面正甩著手上血跡的許哲。
至於鐵錘最慢,蹲在了那倒霉律師的身邊,從他的口袋中翻出了一沓的鈔票,分了三分之一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剩下的放在了一邊的桌面上。
「老闆,算賠償你的,下次見了。」微笑的揮了揮手,鐵錘也是追上了前面的同伴。臉上掛著美滋滋的笑,因為這個月不用再借錢度日了。
夜漸漸的深去,風好涼,今夜誰能安睡到天亮呢?
在地球的另一邊,生存的人類根本不用擔心這樣的問題,明媚的陽光預示著美好一天的開始。
意大利,羅馬市郊,一座位於荒山上的孤兒院,現在這裡卻成為了熱鬧異常的樂園。
孩童們終於不用再起早貪黑的出去打工了,而每天能吃到的也不再是難以下嚥的玉米片了。每天的每天,各種從前只能望著流口水的食物現在打擊也可以吃到了。
孩童們每天有更多的時間聽修女老師教得課文,在新鋪的翠綠草坪上打滾嬉戲,還有各種的玩具與漂亮的新衣服。
這幾天,對於孩子們來說遠比聖誕節更加的快樂,因為大家得到了太多連做夢也不敢奢望的東西。他們並不知道天堂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感覺。可現在,大家相信,自己正生活在天堂,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而這些幸福的締造者,現在卻沉靜在痛苦之中……
在這孤兒院的頂樓,院長奶奶的房門前,方向低垂著頭默默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黑貓卡比眼神委屈的一直守在主人的身邊,不離不棄。
回來已經八天了,方向將所有的整修採買工作交給了修女們,自己則安靜的跪在奶奶的門前。
看看這不過十九歲孩子的一雙膝蓋,長時間的跪立已讓它們青一塊紅一塊的,鮮紅的血染紅了身下的地板。可方向完全沒有站立的意思,面容憔悴的很,嘴唇已是乾枯的發白。
八天來,別說進食,就是水方向也未喝過一滴……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再撐上多久?
「回去吧,繼續耗下去你會死的……」終於,屋內傳來了奶奶慈祥的聲音,微微顫抖的音符表明了奶奶也同樣的難受著。
「我『回不去了』奶奶,你應該知道的……」方向的聲音微弱的不知道屋內的奶奶還聽不聽的見,「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您的教導,您的傳授,到頭來都被我胡亂的利用著。可我真的已無法停下來了……
所以……請您再教我最後一次吧……最後的下半段召喚咒文……「
讓方向如此執著的東西,可能是將要了他性命的東西,但阿爾特的一句話卻讓自己不得不鋌而走險。
「區區一千萬美金到底能救多少的孩子?能維持他們多久幸福的生活?當然,你所在的孤兒院是得到了救贖,可其他孤兒院的孩子又有誰來關心?可惜的是,你能幫上忙的部分已經到盡頭了,如果不變得更強,我們已沒有合作的可能……」
於是,方向跪立在了這裡,渴望著力量。自己的靈魂已經出賣,就讓這出賣的靈魂變得更有價值好了。
「傻孩子,何必如此的執著?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不是神靈,不用為其他人的生命負責的,只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只要關懷別人的心沒變,大家看得見你的努力,也知道你的善良。」越是說下去,奶奶越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要說方向的悲傷是由誰給予的,大概就是自己這「狠毒」的巫婆,「你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才夠?你到底要付出多少才明白?用不了多久,你將會為自己透支的靈魂付出代價,承受連最惡毒的惡人都無法想像的痛苦……」
「那麼就在痛苦前,做我能做的一切,讓更多沒有父母的孩子知道幸福的滋味。奶奶就成全我最後一次好嗎?」方向在乞求,用孩子一樣的聲音,像從前一樣。
寂靜,這是一陣好久的寂靜……
「其實,從黑巫師被絞殺後開始,倖存下來的異教徒已不敢念誦完整的召喚咒文了。為保證後代能傳承下去,後半部咒文早就失傳。」淡淡的歎息,奶奶妥協了,就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抗衡不了方向的固執,還有就是他的善良。如果要奶奶回憶自己一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情,大概便是收了方向如此善良的孩子做為了徒弟,「向北走,一直走到一片看不見太陽的森林,那裡有人能教你更多關於黑巫術的知識,包括召喚咒文後半部分……這只是個傳說,傳說那片森林隱居著最強的黑巫師,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保證……你已經得到你想得到了,快去休息吧,我的孩子。」
「謝謝奶奶!」支撐著牆壁,帶著慘淡的笑,方向顫抖的站了起來,向的樓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