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宴 代價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渣的模樣
    「匡!匡!匡!」一連串的敲門聲,整整持續了十分鐘,許哲終於被從床上驚醒。看了看身邊的電子時鐘,已經顯示為晚上八點。

    揉著朦朧的睡眼,許哲來到了大門前,打開門才發現是耗子與鐵錘。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似乎因為等得太久了?

    「你們來了?」讓來了大門,耗子與鐵錘走了進來,鐵錘的背上還背著一大堆的東西。

    「別告訴我你是從我們走了後就開始睡覺的了?你小子是什麼變得啊?這麼能睡?」耗子無奈的搖著腦袋,「你難道就不知道餓嗎?」

    「你這麼一說。」摸了摸肚子,許哲還真有飢餓的感覺。突然,鐵錘將那背負的東西丟在了自己的身邊。

    「這些是你的東西,老大叫我們帶開給你的。」鐵錘說完,先一步的靠在了沙發之上,一天漫長的班,讓這大漢也覺得疲憊。

    「正說沒衣服穿呢。」拉開了袋子,全是自己的衣物與鞋,終於能擺脫討厭的西裝,對於許哲來說是件快樂的事情。

    站在了偌大的穿衣鏡前,許哲開始了更換。

    「許哲,你回來真的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嗎?」耗子還是不習慣沒有想法的許哲。

    「特別想的沒有,只是有點疑惑想找人幫我解決一下,耗子,還記得我們在日本認識的婆婆嗎?」許哲提到的這個人當然不會被人忘記,畢竟能擁有近百的歲數,十幾歲模樣的人真的太少……

    「她一回國就已經退休了,現在沒人知道她在哪裡,不過如果讓我找的話應該問題不大,明天給你要的消息。」平靜的話語是絕對的自信,如果要耗子幫忙除妖可能不行,可找人的話就太簡單不過了。

    「好了。」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黑色長皮風衣就和從前的裝束一樣,冷酷帶著幾分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現在幹什麼?我餓的厲害。」鐵錘揉著肚皮發起牢騷。

    正是此時,許哲與耗子的目光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記得好像說該你請客了?」許哲的話語讓鐵錘吞嚥起了口水。

    來到酒店門前,這次耗子聰明得多,沒有再開只有兩座的拉風跑車,而是許哲那貼著法拉利標籤的「瑪莉」甲殼蟲。

    吐著黑煙,破舊的車影消失在了BEIJING的夜幕之中。負責駕駛的為鐵錘,許哲負責發呆,耗子則負責著翻鐵錘的錢包。

    可就算裡三層外三層的全翻了個遍,耗子能找到的也不過是幾十塊錢的紙幣還有幾個鋼板而已。

    「有沒有搞錯,才這麼點錢,大前天不是剛發的工資嗎?兩千多塊,你都用哪去了?」耗子如同查賬的大媽,不停的追問著。

    「還上個月借的錢啊,我可是個最講信用的男人。」鐵錘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然後過兩天再開始借錢過這個月是吧?」拿著乾癟的錢包打著鐵錘的腦袋,耗子有點無可奈何。

    所以,車最後停在了一條滿是大排擋的小吃街,這大概是鐵錘現在唯一請得起的位置了。

    可以說每次輪到鐵錘請客,基本都是來這裡混上一餐。而當輪到耗子時,最差的也是啃龍蝦吃鮑魚。

    至於許哲,基本沒人再敢吃他請的飯了。因為往往吃到最後,都是被警察當通緝犯樣的帶走。這是許哲飛單的訣竅……

    找了一家熟悉的攤位前坐下,鐵錘在這裡還挺多熟悉的人,沒辦法,來的多。

    其實大排擋也有大排擋的味道,這裡的東西也許不很乾淨,但老闆的臉上總是帶著熱情的笑容。這裡的味精也許放的很重,可一桌一桌的食客總是吃得爽快。

    環境的不同決定人的不同,在酒店,也許能吃到更好的東西,卻無法像在大排擋上這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頗有梁山好漢般的豪爽。

    一條悠長的街道,擺滿了各種顏色的塑膠板凳,一盞盞明亮的燈連成了片,像地面上的一條銀河。

    近冬的夜真的好涼,可這裡卻是熱鬧的讓人想脫衣服。隨著夜幕的深去,大排擋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火鍋成為了眾多人喜歡的冬季食品。

    和鐵錘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你就不用奢望什麼安靜的進餐了。這傢伙真是名副其實的酒桶,一杯酒下肚,馬上臉紅的像關公一樣,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也忘記了自己口袋有多少的錢。

    只知道不停的叫著老闆加酒加菜,一邊的耗子只能不停的搖頭歎息,開始清點自己口袋中的「銀兩」,算是又上了鐵錘的賊船。

    看著面前一同工作了八年的同伴相互打鬧,許哲靠在廉價塑膠椅子上一口一口喝著瓶裝的啤酒,腸胃彷彿也被這冰冷的液體凍結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到買單的時間,鐵錘推著已經醉倒的耗子,畢竟自己可買不起面前這一桌子的爛攤子。

    許哲則是平靜的掃視著環境,街道上的車流也越來越少。

    突然,許哲的目光被一個桌子上的客人吸引。領頭的是位穿著名牌西服,帶著斯文眼鏡的青年,隨身帶著文件包,怎麼看怎麼不像坐在這裡吃飯的人。

    而其他的人則更襯托了他的特別,一個個五大三粗橫眉怒目的,有眼鏡就知道不是好人。

    「老闆。」輕聲的呼喊,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恭敬的跑到了許哲的身邊,「他們是什麼人?」只是順著許哲的目光,用眼角瞟了瞟旁邊的桌子,老闆都顯得有些害怕。

    「他們啊,是這一代出了名的流氓,聽說前陣子他們的老大被關進去了,可人家有錢,請了個大律師硬打官司給保出來了。真是天沒眼,這下我們也沒好日子過了,每個月幾千塊的保護費,一個月裡半個月跟他們忙活的了。」老闆將聲音壓的很低,生怕別人聽見,可心中的怨氣還是希望跟許哲發洩一下。

    「哦,你去吧。」打發走了老闆,可惜許哲沒給老闆太多的同情,畢竟這本身就是個人吃人的世界。

    等待著買單是個漫長的過程,鐵錘推了好久終於從耗子的手裡拿過了他的錢包,一副大爺的模樣叫著「買單」。

    而站起正準備走的許哲卻因為了一段對話呆在了原地……

    「鄧大律師,這次多虧您的幫忙,否則估計下半輩子我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法學院裡剛畢業的學生,要不是老大您看得起,我的律師所也開不起來了。」

    「大家是朋友,互相幫忙而已,鄧大律師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

    「既然老大您都說了,其實我一直在找一個同期同學,叫吳倩,自從畢業後就沒再見過了。」

    「哦?她跟您有過結嗎?要不要我安排兄弟整整她?只要是您想,這太簡單了。」

    「不用,這賤人其實是我大學時的女朋友,當時看她還有幾分姿色就跟她談了一年的朋友,可竟然連嘴都不讓人親,裝什麼狗屁純潔。我只不過想找到她,玩上一次就好了。」

    「以大律師您這樣的人才,還有女人不肯就範嗎?何必執著這一朵花?」

    「沒辦法,每個人都會有點固執的東西,我只是不想讓我大學生活有什麼『遺憾』而已……」淡淡的微笑,你無法想像如此斯文的律師竟能說出如此的話,可有人卻相信了……因為許哲已站在了他的身後。

    「鄧律師是嗎?」許哲平靜的問著,難得的有禮貌。

    「你認識我?」轉過了身來,律師並不認識這陌生的人。

    「不認識,只是想看看人渣長什麼樣子?還有,你的『遺憾』可能是別人連睡覺都能噁心醒的回憶。」猛然從身後揮出了那只自己只喝了一半的啤酒瓶,鮮血帶著酒沫,伴著四濺的玻璃碎片讓這熱鬧的大排擋陷入了一片死靜。

    伴隨著一聲慘叫,這剛才還威風無限的律師抱著腦袋倒在了骯髒的地面上,可同桌的流氓卻全站了起來。

    「你混哪的?敢動我的人?!」用大拇指指著鼻子,老大的臉都變的顏色。

    「別惹我,現在我心情不好……會死人的……」這是許哲的警告,至於有沒有人聽的明白就不知道了。

    「臭小子,打架也不叫上我?!」連路都走不直的鐵錘興奮的衝了上來,單手搭在許哲的肩膀,回頭看向了耗子的方向,「喂,你想來嗎?難得許哲主動找架打啊!」

    「別指望我,我可是技術人員,打鍵盤還行,打人?你們自己玩吧!」趴在桌子上,耗子揮著手說「不要」。

    「媽的,你們還打人?今天你們就是被挨打的!兄弟們,動手!」老大帶頭,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敲碎了底部,十幾名流氓頓時圍了上去。

    周圍的客人一見情況不對,飯也別吃了,甩了筷子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可憐了排擋的老闆,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看著自己的攤位變成了戰場,就當最近沒燒香拜佛,做了缺德事吧!

    一時間,本是用來吃飯的位置變得碗筷亂飛,原本悠長的「銀河」騷動起來。

    一些膽小的市民馬上撥通了報警的電話,現在也只寄希望於人民警察了。

    大約過去了十五分鐘,叫囂的幾輛警車開了過來,可惜打鬥已經結束了。地面上躺滿了碎片與流氓,剛才什麼所謂的老大已經是面容扭曲像包子,右手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至於許哲,滿身帶血,卻全是別人的血,雙手支撐著膝蓋在路邊嘔吐了起來。終於相信,酒後切勿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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