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鬆,小蝶無法控制的癱軟在了地面之上,額頭上趴滿了冷汗,呼吸急促的跟剛跑完馬拉松一般。
「媽的,到底是什麼妖怪?!竟然能放出這麼恐怖的妖氣……」雙手支撐在地面之上,小蝶無法控制的顫抖著,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剛才是如何支撐身體屹立不倒的。
可憐了這對靈感異常敏感的狐狸精,畢竟越是敏感越能明白八歧是何等的可怕。
相比下,吳倩還有走動的能力,第一時間的衝到了許哲的身邊。
可許哲並沒有給任何人照料自己的機會,支撐著身體自然的站立了起來。
「你沒事吧?」停在了這許哲的面前,吳倩仔細的上下打量,並沒有任何的外傷。
「我沒有……」話未說完,許哲一個匍匐,趴在了吳倩的胸口,激烈的咳嗽著。
角度的關係讓吳倩看不見許哲的表情,只覺得胸口變得格外的濕潤。
伸手一摸,掌心中全是鮮紅的血,粘稠的液體甚至還帶著許哲的體溫。
「怎麼會這樣?!」吳倩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剛才風並沒有做什麼實質的攻擊,可許哲卻彷彿內臟破裂了一般。
「笨蛋,竟然強衝那怪物的結界?難道你真不怕死嗎?」小蝶微微低垂著頭,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妒忌,「要不是他施加的結界強度並不大,現在你已經被反吞的靈氣殺死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太「專業」的詞語,讓吳倩無法理解。
「我們在說什麼?」小蝶鄙視的笑,「我們就是在說,剛才他為了救你,差點丟了性命!」
「我……」吳倩茫然了。
「不要再說了!」許哲停止了咳嗽,站直了身子,眼神依舊是那麼的冷酷,不帶任何的感情。揮動著手臂擦乾了嘴角殘餘的血,「我沒有事,只是吐點血而已。小蝶你還有事情嗎?沒事快走吧……」
「許哲……」由地面上一躍而起,小蝶的眼中只有責怪,「你帶著她,遲早會被害死的。」
該說的話說完,幾個跳躍的前衝,小蝶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公園只剩下了這一對搭檔,如果換上一對,一場轟轟裂裂的愛情可能就從這裡開始萌發。
但正因為是許哲,所以他沒有看吳倩那愧疚的雙眸,沒有看她哽咽的模樣。轉過身,向著公園的出口走去。
跟上了許哲的步伐,吳倩不敢太過的靠近,也不願意離開的太遠。
只是默默的跟隨著……
小蝶的話就如同刀子一樣切割著吳倩的心,努力回想兩人在一起的這幾天,自己真的和小蝶說的一樣。
不斷讓許哲陷入沒必要的危險,而作為搭檔,自己唯一幫的上忙的地方便只有開車而已。
換成任何一個司機可能都比自己做的更好吧?
低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可還是感覺不到力量的存在。
從踏入社會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無能?什麼法學院第一的成績,什麼國家公務員的稱號,全都無法掩飾自己的無能……
「你在發什麼呆?」前面的許哲停了下來,已經隨手攔下了一輛TAXI,正開門等待著後面的人。
車向著總部的方向行駛著,司機難得的很安靜,沒有無話找話的囉嗦,大概是發現車中的氣氛不對吧?
從上車後,許哲便一直側頭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而吳倩卻是異常的忐忑,時不時側頭看下許哲的反應,好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個紅燈,車停了下來,引擎的轟鳴聲很大,似乎在催促著什麼?
深吸了口涼氣,吳倩鼓起了勇氣……
「對……」
「謝謝你。」許哲的話將吳倩的「對不起」堵在了喉嚨中。
「謝謝我?」吳倩茫然了。
「好話不說第二遍……」從始至終,許哲都是看著窗外,表情是那麼的平淡,「現在有個命令給你。」
「你說!」雖然不明白許哲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但知道他並沒有生自己的氣,這已經夠了。
「今天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就是你的報告都不許寫。」
「為什麼?」吳倩不明白了。
「你知道潘朵拉之盒的故事嗎?」許哲突然莫名其妙的問著。
「是希臘神話中的潘朵拉嗎?」吳倩並不是只有看教科書。
「在神話故事中,潘朵拉之盒包含了世界上所有的災難。病痛與瘟疫,不幸與痛苦,自私與貪慾。」輕輕的靠在了搖起的車窗之上,許哲的樣子感覺是那麼的疲憊,「這些都是他媽騙人的鬼話,是人類給自己的貪婪,與殘暴找的借口而已。
整個故事唯一真實的便是,世界真的需要一個可憧憬的『希望』。
即便它是渺小的和螢火蟲一樣,它都必須存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吳倩是說真的。
「我想表達的很簡單,我就是那最後的希望。現代的社會已經被神遺棄了,能救人類的只有人類……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就是『希望』在那傢伙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在被殺死前,人心會更早『死』去……」
真的是那麼的疲憊,伴隨著窗外的霓虹,許哲就這樣的睡去。
看著窗戶上許哲那張倒映的臉,吳倩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悲哀。
「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背負的這麼多?明明總是一副天下與我無關的態度……」
車繼續行駛在擁擠的馬路上,這一夜吳倩看見了許哲不為人知的溫柔與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