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無法控制的湧出,已經模糊了視線。
那被踩在許哲腳下的怪物,莫明的顫抖著。憤怒與恐懼交織的複雜情感,讓它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父母的雙亡,還有臨近自己的死期。
「你還想繼續詢問點什麼嗎?」單指輕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風依舊微笑的問著,感覺是那麼的和藹。可那一直懸停在身側的左手,卻還在滴落著黑色的粘稠液體。
沒有任何的回答,許哲低垂著頭,手中的寬大劍身揮動,用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插進了腳下怪物的腦中,結束了它的生命。
「污點證人」開始緩緩的消失,生前的醜陋和死時的絢麗,根本不成正比。
「看來你並不是我想像中的沒有大腦……」風笑了,是讚許的笑,「你知道,如果你硬要扣留足夠威脅到我計劃的人,我將不得不動手清除了你……」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抬起那張熟悉的臉,許哲沒有絲毫稱為恐懼的表情,「殺了它,只因為帶著累贅就不好殺你!」
改變往往只在一瞬之間……
發力的前踏彷彿要將地面踏穿一般,換取的強大衝擊力帶動著身體如離弦之箭直衝向了該死的人。
「幼稚……」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此的說,許哲從未感受過這般接近的話語,就像說話的人就在耳邊。
事實也確實如此……
沒有等奔跑中的許哲反應過來,一隻黑色的手不偏不倚的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阻攔。
就像撞上了一面隱形的鋼板……
「轟!」一聲低沉的撞擊,許哲被硬生生按在了地面之上。
那遮擋住臉的手指移動,讓許哲能從指縫間明白,是誰將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擊倒在地。
「聽過這樣一句話嗎?衝動是魔鬼,不要被它佔據你的心……」風在歎息,或者說是惋惜,只因為自己看中的人竟如此不愛護自己的生命。
「你到底想怎樣?!」許哲的牙齒已咬的生疼,卻沒有絲毫力量移動身體半分,彷彿那壓在自己身上的手就是一副枷鎖。
「這個問題,似乎應該由我問你才對。」風半蹲在許哲的身邊,是那麼困惑的看著身下的人,「許哲,你到底想怎樣?我已經對你提出了邀請,你可以加入這場屬於我們的宴會。而從你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我只覺得你想破壞它。甚至想阻止我們宴會的正常進行……你的行為讓我很頭痛……」
「終於想殺我了嗎?」許哲在笑,笑聲是那麼的犀利。
「不……這樣就太沒意思了……」風搖了搖頭,「如果當這一切都是遊戲的話,被你阻止了宴會,或者我被迫殺了你,我就算是輸了。
只有成功的拉攏到你,我才能體會到贏家的快感。」
「你認為你有拉攏我的資本嗎?」許哲的眼神中只有鄙視。
「還記得你腦袋中的『炸彈』嗎?想不想讓自己生命的沙漏不要流逝的太快?」輕撫在許哲的耳邊,風的聲音是那麼的細膩。
可這句話卻如同強心針般打進了許哲的體內,引得他頓時瞳孔發大。
就在風等待許哲思考給自己他的答案前,一點不和諧的聲音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微微的抬起了頭,看著的是正用那黑洞洞槍口指著自己的吳倩,剛剛拉動槍栓的聲響已經證明子彈上膛。
「馬上離開許哲,你是在襲擊國家調查人員。如再不離開,我有權開槍射擊你!」吳倩在顫抖,應該說在害怕。風那純粹的妖氣即便是自己都能清晰的覺察。
可本能還是讓自己掏出了槍,也不管子彈是否能起到絲毫的作用。
「有趣的女孩,為什麼你身邊的人都這麼有趣?」目光雖盯在吳倩的身上,可風卻是在對許哲說。
那茫然中的許哲終於恢復了正常,放聲的大喊,「把槍放下!!!!!!」
「喂,你不會是認真的吧?」站在一邊的小蝶表情木然。
「我數3聲……」手指輕點著冰冷的扳機,吳倩的掌心已滿是汗水,「1……」
「不要。」許哲已能覺察到風細微的改變,那壓在自己臉上的手在有規律的減少力道。
「2……」
「看來她是很認真的。」風笑了。
「3……」
最後的倒數計時,那纖細的手指扣動下了扳機。
「啪!」清脆的槍聲迴盪在空曠的公園上空,接下來是死般的寂靜。
微風撫過,樹影晃動,發出的沙沙聲就像一首安眠的歌。
看下敢射擊「神」的女人,吳倩的槍口直指向天,還在冒著青煙。而小蝶則抓著她的手臂,剛才應該是她試圖阻止吳倩瘋狂的行為。
有效果嗎?
再看那依舊半蹲在地面的風,一滴血滑過了那白皙的臉龐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他並沒有攻擊,甚至有些茫然,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那地上的許哲,因為自己按在他臉上的手掌被牢牢的抓住。
這本該被自己結界困住的人,竟然在自己要發動攻擊的瞬間突破了自己對其施加的結界。
「她對你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能讓你突破我的結界?」風疑惑的問著,而在心中卻帶著一絲恐懼。
「她雖然很笨,但她是我的搭檔。你沒資格殺她……」許哲的吐詞清晰,一字一字都透著蘊藏的力量。
「算了……」淡淡的歎息,風緩緩的站了起來,也解除了施加在許哲身上的結界,「今天就到這裡,反正我也沒打算殺了你……
希望你能記得我今天對你說過的話……
那麼,我走了……」說完,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男人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臨走前那犀利的目光還盯了吳倩一眼。
一個眼神,就讓吳倩明白,剛才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錯誤。
偌大的公園只留下兩人一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