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瑟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會那麼倒霉,他期待的人往往都不會忘記出場的最佳時機。
一個巨大的多邊形圓台,上面雕刻滿了三眼族的文字以及其他怪異的符號,圓台用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中心有一個像眼睛形狀深不可測的空洞,這圓台是遠古時三眼族的祭祀台,那眼狀空洞就是神眼所在。
三眼族就是了為了這個祭祀台而大費周章,不過他們現在卻直愣愣地瞪著這個祭祀台,一步都不敢走上前。
瑟也呆住了,他千辛萬苦防止某人待在他身邊,但偏偏那可惡的某人卻像鬼魂一樣陰魂不散。
東方易正在向洞口裡張望,直到耳邊傳來一些熟悉的說話聲他才轉頭看著這些意外到來的人。
「東方!」幾個女孩高興異常,想上前卻被三眼族攔了下來,對他們來說,她們四個現在是最佳的人質。
「東方……」舞雖同其他女孩一樣驚喜萬分,但瑟和淼婆婆分別拉住她兩隻手,讓她寸步難行。
東方易慢慢走下祭祀台,他對女孩揮手示意先別說話,他走到瑟的身前笑道:「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嗎?我都不知道天上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你想做什麼?」瑟死死地盯著他,知道嘉亞並沒能威脅到他。
「之前跟你們玩爭奪領地遊戲玩膩了,我現在想玩點其他的,只是不知道你有興趣沒?」
「趕快離開這裡,否則,否則……」瑟一時竟想不起有什麼可以威脅東方易的,而他看來對自己手頭的四個人質並不太在意,他對這四個曾幫過他的人界女孩也下不了狠手。
「看來你似乎沒興趣,那好吧,把我的人交還給我吧,我會馬上離開這裡。」
瑟跟淼婆婆對望一眼,後者點了點頭,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吧,只要你答應不再來煩我們,把她們放了。」瑟對族人揮揮手,四女被鬆開並跑回到了東方易身邊。
「很好,不過……你似乎還忘了一樣東西,她還沒交給我。」東方易指了指瑟的身後,手指指向赫然是舞。
「你別太得寸進尺了。」瑟再忍無可忍了,身為一族之長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逼得東躲西藏已是十分丟臉的事了,現在都沒動手就被對方壓得被迫將人質歸還,這些他都可以忍,只要他答應離開。
可是一提舞,他唯一的女兒,讓她跟東方易待在一起是絕對不允許的,三眼族人是絕不能跟獸有關係的,他不允許相同的事再發生,更不能在舞身上發生,他要杜絕這件事發生,不能讓舞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但他也知道東方易身為獸的事實,三眼族戰勝不了獸也是事實,獸狂性大發毀了他在人界駐地的情況他也看到了,那力量絕對恐怖,他這才對東方易一再忍讓。
可當東方易一再相逼,一再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之後,他再無法容忍了。
「族長,冷靜一點,神眼快出世了啊,千萬不要節外生枝。」淼婆婆急忙勸道。
「我要先殺了他,不能再讓他破壞了。」瑟額頭第三隻眼猛然睜開,一道白色的光芒從眼瞳中央急速射出。
東方易往旁退後一步想躲開,沒想那道光竟急速停頓下來轉了一個彎再次衝向他。
「你們別打了,快停下來啊。」舞急得發慌,但是她現在幾乎是連行動能力都欠佳,更別說去阻止他們了。
「是該變成獸了,否則他這神眼之力實在吃不消。」東方易念頭一定,身上不同位置即刻隱現出不同的獸紋,一時間面目大變,算不上可憎,反而讓人覺得威嚴萬分。
周圍的三眼族馬上感到壓力大增,連觀戰的他們都是這樣,那麼最靠近東方易的瑟更是舉步維艱,要不是神眼全開,他大概會被獸的氣息直接逼到窒息。
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瑟還是硬撐了下來,心中更是堅定了決心:「要是讓舞跟他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受得了他這股力量,所以我才說三眼族是不能跟獸相處的。」
不過他顯然忘了前一個獸跟他一個族人所發生的事,既然那兩人可以,為什麼現在這兩人不行呢?
東方易慢慢踱步向前,將瑟逼得一步步後退,天敵就是天敵,單單身上獸的氣息就能將對方逼到這種境地。
「該死!」瑟赫然將神眼之力開到最大,那第三隻眼綻放出的光芒更甚之前,眼瞳因為超過負荷而充斥著無數血絲。
「你知道沒用的,即使你豁盡所有氣力,對我也造成不了傷害。」東方易全身被神眼放射出的光芒籠罩著,但依舊談笑自如。
他慢慢地走向瑟,他的強大是壓倒性的,一瞬間他似乎找回了當初被瑟欺騙的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感覺是不該產生的,但這是不可抑制的。
「東方,別傷害父親。」舞大聲叫喊道,急切的聲音讓東方易的腳步一滯。
「好險!」東方易暗叫慶幸,他還是不能完全控制變成獸後的那股衝動,情緒波動也很大。
瑟被女兒這一叫,怒氣也去了一些,他猶豫是不是該收手了,但他突然看到不遠處祭祀台上一道紅光急衝而出,知道神眼就要出世了,他急忙喊道:「淼婆婆,帶舞去神眼。」自己說完朝前撲了上去。
東方易一個不小心被瑟攔腰抱住,慣性讓他們兩人倒在了地上。
這時淼婆婆已強行拉著舞將她帶上祭祀台,並催促道:「舞,快跳進去,你的病馬上就能好了。」
「神眼?這裡面的神眼真能治好我的病?」舞有些猶豫,她覺得淼婆婆和父親都有事瞞著她。
「沒錯的,族長為了這件事可是費了很大心力,你要是再不體諒他的話……」
舞打斷了淼婆婆,默默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照做就是了。」
她轉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東方易,她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父親堅決的目光把她就要說出的話又嚥了回去,她轉過身,望著漆黑的洞口,鬼知道裡面那個傳說中的神眼是什麼樣子,但她必須跳下去,一縱身,那洞轉瞬將她吞噬了進去。
東方易眼睜睜看著舞跳進去,這時他也才掙脫開瑟,而瑟站起身肆意大笑了起來。
「東方易,最終你還是沒能阻止我,舞已經進到神眼裡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走吧。」
「神眼到底是什麼東西?」東方易死死地盯著瑟,心裡升起一絲不祥預感。
「神眼是三眼族的聖物,它能做到很多事,其中它有一種能力,我們稱之為淨化,就跟人界的淨化機器相似,把三眼族人身體中的雜質驅除,但最重要的的是,它還能將三眼族人還原到最初的狀態,從神眼出來的舞會不再認識你,關於你的記憶會原原本本從她腦子裡除去,她只會是當初那個從沉睡中醒來的舞,這次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起你的事了。」
「什麼?」東方易大驚,急忙跑向祭祀台,那道紅光抗拒他的力量,一直將他往台下推。
「沒用的,神眼出世的力量足可睥睨天地,你是無法進入的,只有等到舞出來,但那時你不會再有進去的念頭,死了心吧,獸是注定無法跟三眼族在一起的。」瑟一句一句數落著東方易,而後者卻顯得異常平靜。
「喂,你這老頭是不是太過分了點,說夠了沒啊。」冷傲雪實在氣不過,當場大罵起來。
「啪啪!」兩聲清脆的響聲讓冷傲雪的話停了下,那兩個巴掌不是打在她臉上,但她還是呆住了。
瑟只覺得兩邊臉頰火辣辣的,眼前人影晃得他連是誰都看不清,直到不遠處有個身影動了一下他才察覺到,讓人震驚的是那不是東方易而是他身邊的一個女孩,他驚駭於對方的速度,更恐懼於對方一瞬間散發出的氣息。
他的感覺要是沒錯的話,那氣息是他最為恐懼的。
「獸!沒錯,那確實是對獸的恐懼感,可是……可是她明明是一個人界女人啊。」
瑟萬分不解,但是出手的龍曉雯心中卻明瞭,這種情況很久之前就有了,她知道自從以前為了修煉幻冥之術而喝了東方易的血後,她的身體就開始發生了變化,而從東方易開始解除羿加在身上的封印之後,她身上也隱約能感覺跟獸相似的氣息,這點其他女孩同樣也是,只不過她們在三眼族時都將這個壓了下來。
「東方,你說的沒錯,幻冥之術可以將獸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龍曉雯顯得很興奮,她竟能那麼輕易打到瑟,不過她僥倖的成分比較大,獸的氣息讓瑟變得有些遲鈍了她才能這麼輕易得手。
「瑟,我尊重你是舞的父親,我保證當舞出來之後,我一定會帶走她。」東方易知道假若他真的惹惱了三眼族人,他對付全部三眼族還是沒勝算的,但現在身邊多了龍曉雯等四個女孩,他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你……」瑟顯然沒想到東方易會來這招,不過當淼婆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之後,他立時笑了起來。
「東方易,你還是走吧,舞出來之後你是無法帶走她的。她會帶著神眼出來,而不認識你的舞只會聽我的話將你趕走,你是抵抗不了神眼的。」瑟得意地大笑,他不屑地看著東方易失望的神情,轉頭悄聲問淼婆婆道,「舞怎麼還不出來?比預定的時間要長太多了。」
淼婆婆搖了搖頭,她早想提醒瑟了,祭祀台上發出的紅光不但沒有消退,反而有越來越強的趨勢,而瑟這時也注意到了。
眾人奇怪地望著那道紅光突然一閃一暗,然後紅光一滅又猛地直衝而出,每個人都驚訝地看著舞被紅光托出送到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