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衛國戰爭史》草一頁、第一行上這樣寫到:“保衛祖國的戰斗,是在西方邊境上一座名叫奎斯傑裡茵的小鎮最先打響的。”
奎斯傑裡茵鎮,隸屬遽衛軍西部集團軍群也就是帝國第十三軍區的邊疆防區,教歷800年4月29日,鎮長一家終於離開了生活了無數代的故居,他們是最後撤離小鎮的居民。
在早些時候,迎接新世紀的喜悅迅速就被大戰的恐慌所取代,盡管邊疆地區集中著數以萬計的近衛軍,但小鎮居民還是按照帝國緊急事態法案上的規定避入內地。
4月30號,暖春的陽光准時光臨奎斯傑裡茵,小鎮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從附近趕來的野狗堂而皇之地走街過巷,不斷瘋長的爬牆類植物在失去園丁的維護之後已經蔓延至陰涼濕潤的水井裡。
兩名近衛軍士兵在向井水投放毒藥,毒藥是最便宜的那種,普通的藥店都能買得到。年紀輕些的戰士一直在向老戰士抱怨,他說老戰士總是搞錯藥量。老戰士對新兵的說法嗤之以鼻,他說即使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但讓敵人多吃一些苦頭也沒什麼不好。
於是爭論繼續下去,從鎮裡的一口水井到下一口水井。
最後,新兵和老戰士一塊兒坐在鎮心教堂的台階上,年輕的戰士為老戰士卷了一支紙煙。然後對老戰士說。“父親,為什麼是我們?”
戰士地父親竟然就是這名老戰士,他拍了拍兒子地頭盔,“小家伙,我也不知道!你只能抱怨咱們的男爵大人運氣太差了!”
教堂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戰士,他們都聽到老兵的話,“是啊!咱們軍有十幾位團長,抓鬧靠的就是運氣,男爵大人真是倒霉透了!連帶咱們也……”
“你們應該感到榮幸!“近衛軍中校蒂凡塞男爵走出了教堂。他看到自己的戰士們懶懶散散地呆在原地,不過有些出奇,以治軍嚴明著稱整個集團軍的蒂凡塞中校並沒有指責這些戰士的無禮,因為戰士們說的沒錯,他在抓閹時抽到了這個死亡任務,戰士們應該抱怨。蒂凡塞中校剛剛完成了一封家信,是寫給妻子的。他在信中說,“即便我地騎兵田面對的是百倍於己的敵人。但我仍要完成泰坦戰士建築在傳統和榮譽基礎上的光輝使命。”
相信大家都有些好奇。這項建築在傳統和榮譽基礎上的光輝使命到底是什麼?
《泰坦衛國戰爭史》第一頁、第二行上寫到。“在我們的帶國遭遇入侵的威脅時,最堅定、最頑強的戰士會在敵人跨越邊境時發動凶猛地反擊!也許……這只是一場象征性地抵抗,因為我們地祖國為近衛軍提供了廣闊的戰略縱深,但我們在國門前的抗擊是必須的,這驗證了我們的民族決心和抵御外辱的精神!也是千千萬萬地泰坦戰士投入保家衛國這一偉大歷史使命的依據!”
蒂凡塞中校想了想,他還是記不起上一次完成這項使命的那個人。據他的部下說。上一次是一位將軍,在多瑙卡丹平原。不過那位將軍就很走運,他有一個步兵師,並且擊潰了對方的一個騎兵軍!
近衛軍中校望了望小鎮的西方,歷史將打響衛國戰爭第一戰的人選換成是他,可他只有一個二流的騎兵團。所以……真正該抱怨的人走他才對。
教歷800年4月30日正午,近衛軍第十三軍區第三軍第二師第一團的騎士們剛剛用過午餐,盡管廚師班的菜色很豐盛,可大部分的士兵都吃得食不知味,他們捧著生命中的最後一餐,在銜道和屋簷下面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談論著彼此的過往。有的戰士在說家裡的稻谷、有的戰士在形容早年的初戀情人,有的在檢查身上戰具、有的在對著天空和莫名其妙的角落發呆。
臨近1點,小鎮教堂尖塔上的哨兵終於敲響警鍾,十三軍區三二一團的司號手立刻吹響集合號。蒂凡塞中校從冥想中驚醒,他推開身前囊後的戰士,第一個沖向教堂的尖塔。
哨兵在人群中找到了指揮官的嘉影,這名有些年輕的老兵望了望西方的地平線,又看了看滿臉焦急的指揮官,“65個千人方陣!”哨兵的手語忠實地表述著他所看到的一切。
“65個千人陣?”蒂凡塞中校和周圍的戰士面面相覷,他們的幻想和一切希冀都已破滅。
“集合隊伍,准備出擊!”蒂凡塞戴上了自己的頭盔。
在奎斯傑裡茵的教堂前,三二一團貪員集合,這是1014名近衛軍戰士,他們來自祖國各地。戰士們的指揮官、洌霉的蒂凡塞男爵為自己換上了一套軍禮服,他竟將鎧甲丟到一邊。這位男爵滯領心4近衛軍戰士進行了最後一次禱告,然後他躍上自己的戰馬,率先沖出小鎮。
近衛軍戰士在煙塵的霧藹中高速前進,他們排列著整齊的陣型,長長的騎槍在上下顛動,就像移動的海浪或是跳躍著的森林。最後,三二一團停下來了,他們停在國境線削近,他們的指揮宮在象征帝國疆土的界牌旁邊勒住馬,他輕輕掉轉馬頭,然後他便看到一個令人畢生難忘的場景。
侵略者的隊列仿若無窮無盡,這此打著各色軍旗的異國士兵從遠處的高地傾洩而下,很快便在泰坦戰士渺小的沖擊陣型之前積聚成一片刀槍鎧甲構建的鋼鐵叢林。
泰坦戰士神情肅穆。他們一直在抱怨。可直到此時他們才豁然發現,原來彼此在內心深處早已接受了這項建築在傳統和榮譽基礎上地偉大使命。
侵略者地陣營斧出一隊將校,他們弛向泰坦帝國的國境線。
在三二一團團長面前,侵略者停了下來,一位上將軍銜的老人向年紀輕輕的蒂凡塞中校不卑不亢地敬過軍禮。
“我是法蘭王國軍前敵總指揮……”
“法蘭在南邊,您迷路了嗎?”蒂凡塞打斷了這位老將軍的話,泰坦戰士立刻對團長的搶白抱以大聲的哄笑。
龐蒂埃·貢瓦日將軍咽了口吐沫,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中校,難道泰坦近衛軍沒有教曉他分辨軍銜?老龐蒂埃決定抬出一位足以震懾對方的大人物。
“這位……”法蘭將軍向雋邊一位“花枝招展”地將領。“這位是荷茵蘭國王……”
“哈哈哈哈!”蒂凡寒突然笑了起來,他轉向身旁的掌旗手,“喂!這家伙更離譜,荷茵蘭在海邊……”
泰坦戰士的陣營爆發出更劇烈的嘲笑聲。
荷茵蘭國王盧塞七世陛下揮了揮他的金絲馬鞭,他並不願與泰坦人打交道,他認為泰坦人都像他那愛嘮叨的妻子一樣不可理喻。
望著絕塵而去的敵人,蒂凡塞收起了一切輕視的神情,在這時。
侵略者龐大地前鋒陣營已經排出一列三座方陣組成地騎兵陣營。蒂凡塞轉向他地戰士們。作為指揮官。他總要對這群可愛的士兵說點什麼,可是……在這種時候……”要說些什麼呢?
《泰坦衛國戰爭史》第一頁最末一行,“奎斯傑裡茵先行者之戰”的指揮官對他的1014名戰士說,“近衛軍的士兵們注意了!我不是命令你們去抵抗!也不是命令你們去進墳!而是命令你們去死!”
蒂凡塞·塞阿利男爵是這樣說的,他和他地1014名戰士也是這樣做的!當後來的人們偶爾翻開衛國戰爭史的宏偉篇章時,他們總會被這位中校的言行深深打動。泰坦子民都相信。在這部宏偉篇章的第二頁、第三頁、直至他的最末頁,所有這一切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就是為了祖國母親給予的信念慷慨赴死!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奎斯傑裡茵郊外的戰場上遍布屍骸,侵略者避開了這處死地,望不到邊的隊列在戰場外圍陸續通過泰坦人的國境線。戰場中心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一名渾囊浴血的小戰士懷抱著一具染滿血水的屍體,那應是他的父親。
侵略者沒有理會這名僥幸存活下來的敵人,他們只對哭聲傳來的方向投去冷漠的一瞥。
入侵者的統帥將近衛軍第十三軍區三二一團的軍旗丟在小戰士的身上,這位荷茵蘭國王還為小戰士准備了一匹快馬。
“回去吧小家伙!告訴你的師長、告訴你的軍長、告訴你的軍區司令,你的戰友用英勇的犧牲完成了戰斗使命!”
“你是誰?”小戰士抹了一把渾濁的淚水。
“盧塞七世,荷茵蘭國王!”
小戰士站了起來,“我是克利斯,泰坦近衛軍下士!”
“我記住了!”盧塞七世點了點頭,他避開了這名低級士兵的視線,然後便帶著他的衛隊離開了遍布屍骸的戰場。
克利斯下士收起了三二一團的軍旗,他已經把敵人的面目深深地刻印在腦海裡。他堅定地相信,與敵人再次相遇的日期並不遙遠。
君士坦布爾給泰坦人的感覺就是遙遠。從帝國首都出發,在走過高山、平原、丘陵和峽谷之後還要穿越波瀾壯闊的海峽。而且……這一走就是一個半月!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4月30日傍晚才見到來自都林軍部的通訊官,這名通訊官帶來兩封信,一封是魯賓元帥寫給帝國親王的私人信件,另外一村是帝國軍部向所有在職軍官派發的戰時動員令。
奧斯卡先揀取了魯賓元帥的私人信件,就像他預想中的那樣,魯賓元帥與阿蘭元帥達成共識。最後地戰場預定為南起瓦倫北至傑布靈地傳統防線。
魯賓元帥還說。帝國儲君的狀況並不算理想,阿萊尼斯的身體非常糟糕,都林人都在擔心公主殿下要在輪椅上度過余下的歲月。
在奧斯卡蹙緊眉頭的時候,他的波西斯妻子纏了上來,阿赫拉伊娜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裙,她將一雙大腿盤住丈夫的脊背,又將丈夫的頭埋入自己地雙峰。
“現在不行……”奧斯卡呻吟了一聲,可他還是將信件甩到一邊。
“為什麼不行?”阿赫拉伊娜用身上所有的柔軟挑撥著男人的神經。
奧斯卡輕輕推開急切的妻子,他知道妻子的把戲。這位波西斯公主只是想盡快受孕,然後擺脫他的身影。
年輕的泰坦親王、近衛軍元帥將自己的軍衣披在妻子身上,他從堆滿軟枕和地毯地臥榻上站了起來。透過舷窗,大海將腥甜地海風送進室內,火燭在風中擺蕩,暖爐中地熏香漸漸飄散,這一切都令奧斯卡的心神為之一清。
妻子的薄紗也被海風掀起一角,奧斯卡就看到女人的乳房。他得承認。妻子的乳房美得異乎尋常。多少個日夜令他愛不釋手。把玩不放。可現在,他的認知中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地念頭,他突然對此時此刻的一切產生一種懷疑,他並不清楚君士坦布爾的***和異族領地發生的一切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只知道命運的跡象逐漸模糊,當他出離船艙走上甲板的時候。落日的灰燼點燃了大海,他對人生終點的認識就更加混沌,就像摩加迫沙王公送給他的這艘大帆船,不知何時會靠岸。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為自己的大帆船取了一個很動聽的名字“龍鱗勇士”這與他的懸份完金契合,當他在婚禮匕展示那把傳說中的神兵時,天敵的族群最終放棄了敵視和懷疑,他們認為萬能的宇宙真神既然將奧斯曼哈裡發大帝的榮耀交給安魯,那麼其中的寓意便非常明顯。
龍鱗勇士號懸掛著巨大的風帆,它停靠在接遽海峽長城的山壁下面。這艘大船是新近下水的,它的龍骨在幾年前就已完成,只不過摩加迫沙王公的匠人為了船上的裝飾工作又忙活了五年。
船上的水手是清一色的波西斯人,除此之外還有一隊奧斯曼武士。武士的首領是那位少言寡語的黑帶刀手,奧斯卡在百無聊賴的時候曾與對方交談過幾次,他對這位黑帶武士的作為非常不理解,但武士解釋說,他守護的不是安魯的家長,而是奧斯曼哈裡發大帝的榮耀和真神賜予的信物。
奧斯卡就將逆龍鱗遞到武士面前,“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把它帶在身上吧!”
黑帶武士立刻跪了下來,他沒有接過傳說中的神兵,只是不斷誦經。奧斯卡便聳了聳肩,“真是個嘴硬的家伙!“然後他就再也沒有理會過“嘴硬”的黑帶武士,只不過他的貼身隨從在保爾和黑魔的基礎上又多了一個沉默的家伙,這件事……姑且不算太壞。
重新歸入熟悉的生活領域,這對泰坦親王的車夫來說是一種心靈上的解放。奧斯卡承認,他的導師在君士坦布爾就像變了一個人!渥薩卡·穆罕默德是誰?這個問題令許多不明就裡的摩加迪沙貴族不停地追問。
最後,大王公在車夫口中確認,渥薩卡·穆罕默德是曾經強盛一時的黎魯特真主黨派的黑帶武士,是那位主宰帝國東線戰場命運的最高指揮官。不邊……這些都是好多年前的舊聞,渥薩卡敗給了東方王朝的邊防軍,之後又卷入宮廷內亂,他被當權者拋棄,而黎魯特真主教派的輝煌也隨著武裝力量的瓦解成為一段歷史灰塵。
“真神原諒我!記得……是我將您送出國門!”摩加迫沙大王公在提起這件事時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童。
渥薩卡看了看大王公斷去一截的小指,“是那時留下的嗎?”
“是的!在得到您遇難的消息之後!”大王公點了點頭。
“那麼您已經獲得我的諒解!”渥薩卡握住對方地手。並用象征永時友好地傳統禮節親吻了對方的鼻梁。
摩加迫沙大王公興奮地搓了搓手。“安魯打算重建我的主力騎兵軍!”
渥薩卡穆軍默德就笑了起來,“您可別指望我,當初我可敗得一文不剩!”
摩加迫沙大王公連連搖頭,“您是敗給東方人,真神在上!如果對手是東方人,那麼結果自然另當別論!”
渥薩卡也搖頭,他關心的並不是這件事。“安魯怎麼會允許你的部族重建主力騎兵軍?”
摩加迪沙大王公這才露出悲憤的神色。“那是因為……費戈安魯底波第元帥要用我在黑海沿岸所有的城堡和海上船艦做交換。”
“你把海軍交給安魯……然後安魯就為你保留陸上武裝力量?”
摩加迫沙大王公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安魯就能用最短的時間融入一支成形的海軍,接下來他們就能在實際上控制整個黑海地區。”
渥薩卡並不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只知道這項協議還算公平。
摩加迫沙大王公說到這裡便不再言語了,海軍在奧斯曼波西斯帝國地歷史上成形最晚,不過直到今日仍被習慣騎馬的王公階層所鄙視。但摩加迫沙王公卻不那樣認為,他的領土囊括最具戰略意義的東西方交界水域,沒人比他更清楚一支強大的海軍能為這一地區帶來怎樣的變化。
不過……在征服者的面前,他已經失去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沒有陸上力量保護地海軍形同虛設!再說……他連王宮和最寶貴地女兒都已交給征服者地統帥,更何況是幾艘船!
“是五百七十九艘大小船艦!”費戈安魯底波第像奸詐的意利亞商人那樣瞇縫著眼睛。他的部屬無奈地打量著興奮莫名的統帥。他們都對剛剛完成的這項交易有些抵觸。用完全不熟悉的海軍換取對方地主力騎兵軍。這根本就是冒險。
“我們可以從水手這一行慢慢學起!在這一點上,波西斯人是我們的老師!這是我保留那些船員的根本原因!”費戈仍然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您要用海軍做什麼?”終於,一位水仙軍宮忍不住了。
費戈輕蔑地瞪了過去,“用海軍做什麼?我們可以用海軍運載騎兵,到達那些陸地上難以靠近的地方。”水仙騎士的絞,帥用一雙大手按住了波西斯灣,地圖上的那片藍色水域距離聖城巴格達西亞只有兩百多公裡。
“我們的騎士不習慣海船!”
費戈冷冷地哼了一聲。“所以我要他們都到船上生活一段時間,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適應?”
軍人們不再說話了。海……這對身處大陸內地的水仙人來說確實比較遙遠,可征服者的步伐卻將他們帶到這片水天相接的地域,如果他們熟悉歷史,這些囊負重任的軍人就會發現,歷史的潮流不並會輕易發生轉折,它總是在無形中發生發展,而這種發生發展卻又蘊涵一成不變的規則和介乎偶然與必然之間的歷史淵源。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龍鱗勇士號在夜幕完全降臨的時候才抵達海岸上的碼頭,船長並沒選擇氣勢恢弘的王室口岸,而是就近選擇了一處民用渡口。“龍鱗勇士”的巨大身影將***通明的碼頭完金遮掩起來,停靠在碼頭上的小帆船和各種滑艇都已避到附近的水域,一些身份低賤的市民還自動燃起船上的***,為“龍鱗勇士”照亮航線。
奧斯卡在甲板上告別了他的波西斯妻子,不過只是暫時的,他在晚些時候還要回到船上過夜。年輕的泰坦親王在奧斯曼神廟武士的層層護衛下登臨口岸,在他上馬之後,附近的水手和碼頭上的人群便跪了下來,直到猛虎水仙旗下的隊伍離開碼頭之後才恢復常態。
夜幕下伊斯坦丁堡具有浪漫、舒緩等等用以形容柔和的氣質,這座干年古城經歷過的風雨都在班駁的石壁和高大的古跡殘骸上得到最充分的印證。這裡的住民是遠從東方遷徙而來地波西斯奧斯曼人。
應該說……這個民族具有激情四射地藝術和強者為尊的適應意識。
水仙騎士的降臨並沒為城市生活帶來沮喪、頹廢的感情色彩。這裡的市民仍像數百年來那樣祈禱,仍在若無其事的生息繁衍。
***為晚間的夜市帶來光明,烤肉和熏魚的香味似乎溶入了整個城市的血脈。真神給這座羅曼人地城市送去清真寺和一切預示征服的印痕,聖索菲亞大教堂中的彩色天窗就是明證,不過再次出入城市的光明神僕並未過多地關注異教徒占據的信仰中心,這些遠從羅曼教廷趕到安納托利亞的神職人員在乎的是這片土地的未來。
當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和他地隨行人員抵達拜占庭最後地國家宮時,他地哥哥並沒像往常那樣的出門迎接他,他是在一間金碧輝煌的波西斯浴室找到了費戈。
費戈將身體藏在蒸氣裡,只將腦袋露出水面。他哼著古老的水仙歌謠,當他看到小弟弟的時候便將手裡的酒杯放在漂浮在水面上地鍋盤裡。
“蜜月結束了?”
奧斯卡輕笑了一聲,一群波西斯侍女正在為他解脫衣物,有個冒失的小姑娘碰到了他的癢癢肉。
“我以為你不會上岸了呢?”費戈安魯底波第愜意地喘息著,浴室內的蒸氣和侍女的按摩令他徹底放松下來。
奧斯卡步入水池,水溫令他皺起眉頭,蒸氣很快就把他變成一只煮熟的大對蝦,紅通通的。看上去極為誘人。
“來!讓我看看你!”費戈招呼著弟弟。不過他並沒注視奧斯卡的面孔。而是扳過他的後背。
“哦啦哦啦!”老二學著弟弟的口氣呼喊起來,他點了點弟弟背上的“爪痕”“看來你的婚姻生活非常美滿!”
奧斯卡笑著拍開哥哥的手臂,“別那麼無聊好不好?”
費戈也笑了,他對弟弟低聲說,“你的新妻子怎麼樣?”
奧斯卡神秘一笑。“如果從波西斯女人的角度衡量我的妻子,那麼……她是極品!”
“哈哈哈哈哈……”靜戈惡形惡狀地大笑出聲,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被落寂取代了。“你要離開我們了嗎?”
奧斯卡想了想,他就說,“保家衛國,是一名軍人的責任。近衛軍軍宮要行動起來,勇敢地擔負起歷史和偉大的祖國賊予軍人的使命,在敵人的屍山血海上建立新的抗勳。”
最後奧斯卡沖哥哥攤開手,“軍部的作戰動員令就是這麼說的。”
費戈聳了聳肩,他對近衛軍那一套說辭一點都不感興趣。“考慮好了嗎?怎麼安置薩沙和你的那位妻子?”
奧斯卡歎息了一聲,“國人會用看待怪物的眼光盯著阿赫拉伊娜,我不會帶她回泰坦。至於薩沙……我還沒想好呢!”
“你去問問薩沙不就得了嗎?”費戈沒好氣地打量著小弟弟,“不是我說你,你在對待女人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優柔寡斷。”
“是嗎?”奧斯卡從浴池中坐了起來,“有那麼糟糕?”
費戈點點頭,“是的!糟糕透了!”
奧斯卡只得苦笑,“我不放心,可怎麼說呢““我怕薩沙會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天!她的心理年齡竟然水遠停留在我剛剛認識她的時候!”
費戈抓住弟弟的手臂,“不管怎麼說,薩沙已經是你的妻子,不管你面對怎樣的情況也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這是你的責任,也是家族賦予你的使命!”
“我知道……”奧斯卡不斷點頭,但他突然出神地盯著水面,水面上浮現出阿萊尼斯的面孔。
“我決定了……”安魯的家長突然撇開頭,他那位即將成為女皇的妻子立刻在水面上消失無蹤。
“決定什麼?”費戈擔心地打量著小弟弟。
“我決定……與教庭攤牌!而且必須是盡快!”
“為什麼?這得慢慢來,我們商量好了的!”費戈也坐了起來,事情說到這裡就必須認真對待了。
奧斯卡揮退了浴室中地侍女。他專注地思考著整件事地可行性。
最後他終於把前後的思路金部理順好了。
“費戈,我們都應該看到!安納托利亞大平原上的一系列勝利雖然出於騎士們的忘我作戰,可你仔細想想,有多少人向騎士團捐款捐物,有多少西方志願者加入我們的隊伍,從799年發動東征的時候開始計算,向家族宣誓效忠的騎士已由最初的四十余萬上開為今世今日的五十六萬!你覺得……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今日地局面?”
費戈仔細想了想,他不得不承認……“是教廷發動了整個神教世界!”
“沒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教廷為東征投入了大量的物力和財力!而拉德裡耶六世教宗陛下也不是傻瓜。他不會白白為我們送來這些戰爭資源和強勢的宣傳鼓動。”“你到底想說什麼?”費戈瞇起了眼睛,他知道拉德裡耶六世教宗陛下不是傻瓜,所以才將最後的讀判拖延至今。
奧斯卡指了指西方,“那裡……西方王國聯盟正在發動針對泰坦的巨大攻勢,而都林的皇儲始終得不到教廷的回應。”
“你是說……是教廷促成這一切?”費戈瞪大眼睛。
奧斯卡點了點頭,“不管教廷在為西方王國聯盟擔任什麼樣地角色,他在孤立莫瑞塞特皇室卻是事實,他在對我地妻子施加壓力!”
“這與咱們有什麼關系?”費戈嗤之以鼻地別開頭。他可管不了都林地事情。
奧斯卡望向浴室的天花板。那裡有精美的雕塑和鑲嵌金飾的瓷磚。
“我相信……我們若不與教廷達成令拉德裡耶六世滿意的協議。他就會將泰坦新皇的加冕典禮無限期地拖延下去,就像我們對他做的一樣。”奧斯卡收回目光,他再次轉向哥哥。
“可現在的關錠問題就是,阿萊尼斯只有獲得神明授予的冠冕,她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泰坦皇帝,而在這之前。西方王國聯盟確實具有對她的身份進行挑戰和質疑的權利,畢竟他們擁有兩位曾經的泰坦公主。這兩位公主的丈夫仍在泰坦皇室的選擇范圍之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費戈已經了然,“你要把阿萊尼斯的皇冠變成協議的條件。”
“是的!”奧斯卡點了點頭,“只要阿菜尼斯登上皇位,再加上軍事上的勝利……”
“等等!等等!”費戈即時叫停,他不想知道都林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只想知道家族與教廷協議會捋他的安納托利亞變成什麼樣。
“說說你能做出的讓步吧!我要知道那是不是還在我的容忍限度之內。”
奧斯卡撓了撓頭,“我想……我會對教廷的使者斑……我與那位波西斯公主的繼承人,會在安納托利亞重現古拜占庭的榮光!”
“你開什麼玩笑?”費戈大聲叫喊起來,他擰住小弟弟的面孔。
“我的小奧斯卡,看看我們四周!現世的安納托利亞是波西斯奧斯曼人的領土,是他們的真神在統治這片大地,我們不能強行栽種光明神的信仰,更不能強迫那些異教徒離開這個地方,那對處身於此的安魯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奧斯卡突然笑了起來,“我的哥哥,你別緊張!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那你拿這種事是跟教廷開玩笑嗎?”
奧斯卡聳了聳肩,“反正在與教廷的協議E簽字的人走你,我可不會承認!”
“你是說……”
“沒錯!就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攬住哥哥的肩膀,“欺騙、訛詐、出而反爾,總之隨便教廷怎麼詆毀我都行!我現在只想讓拉德裡耶六世教宗陛下將那頂神明賜福的皇冠戴在我的妻子阿萊尼斯的頭頂。”
“哦不……”費戈安魯底波第揉著額頭,“這樣一來……”當到教廷發現事實真相的時候,他所代表的一切就會成為你的敵人!”
奧斯卡聳了聳肩。“管他呢!我那位波西斯妻子地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協議中地繼承人還是沒譜的事情。”
費戈不信任地瞪著弟弟,“我看事情可沒你說得那麼樂觀!聽說這此日子你很少離開臥室,你的妻子可是卯足了勁兒……”
奧斯卡又撓了撓頭,說到這裡他也有些擔心,妻子在做愛時的瘋狂可不是裝出來的,她將急切和期盼全都用古老的波西斯調情藥劑塗在身體最敏感的位置上。
“是不是……我得早點回都林?”奧斯卡向哥哥征詢意見。
“我看也是……”費戈最後將浴巾蒙在弟弟頭上。
夜晚最後的喧囂在圓月登臨天頂的時候才陷入最終地平寂,穹蒼閃爍著耀眼的星辰,人們崇信的神明操縱著流星。流星帶著祝福和失落一閃而過,似乎沒人能抓住那一瞬間的壯觀。
都林的夜陰森恐怖,許多學者的文人都曾討論過這個問題,為什麼這座偉大的都市在褪盡白晝的鉛華之後只剩下猙獰地陰影?
都林城地街巷少有街燈,街燈中地蠟燭和煤油常被游手好閒的小偷光顧。黑暗中的路面呈現出光滑的石扳,石板反射著依稀的月光,這種微弱的光亮在城市中心隨處可見,包括古老地教堂、輝煌的宮殿、和狹窄蕭條的貧民陋巷。
戰爭給古老的泰坦滯來了什麼?帝國的南方呀從暴亂的泥沼中掙扎而出。看看那裡的解釋就會知曉這個答案!可富裕殷實的首都貴族卻沒經歷過那種苦難!再確切一點說。他們已有兩百多年都未真正見識動蕩的戰亂。他們自詡為真正的貴族。而真正的貴族會在環境幽雅的辦公室裡討論帝國的政務,要用精心梳理過的羽毛筆刻畫帝國的模樣。可當這一切都成為宮僚主義的習慣時,英雄塔的戰斗警訊帶來的不是同仇敵愾的大氣魄,而是膽顫心驚淒惶恐懼的人心震顫。
“敵人打到哪裡了?”
“他們搶劫了許多城市嗎?”
“近衛軍要退到什麼時候?”
“帝國的最高執政在干嘛?還在養病嗎?”
大部分的時間,菲力普古裡安伯爵聽到的都是這種疑問,他在皇室宮廷長官的競選中落馬。又被年紀輕輕的阿萊妮斯公主解除了機要秘書的職務,所以說,現在的古裡安伯爵處於人生中最郁悶的時節。
內閣總協調官?菲力普笑了一聲,這個職務聽上去好聽,但與他之前的職權比起來,這個內閣總協調官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而這個小角色的腳本只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聽聽內閣成員的抱怨;二是向皇室轉達這些一文不值的嘮叨。看得出,這絕對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角色,這種變遷令菲力普開始懷疑,如果當初不對奧斯涅親王那麼熱心,現在的他會不會遇到另一番境況。
“殿下!大人們都到齊了!”菲力普向輪椅上的帝國皇儲深深鞠躬,他換來的只是阿萊尼斯公主用鼻子發出的一聲哼音。
菲力普識趣地退出宮殿。他知道此時的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稍好一點的可憐蟲,很多比他更倒霉的人在阿萊尼斯皇儲殿下的宮廷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朝廷的變化日新月異,得勢的人高談闊論,失勢的人夾著尾巴扮可憐!而且事情永遠都是這樣。
從前的皇帝機要秘書低低地啐了一口,他看得很明白,不需要再為這種事費神。
宮廷侍衛總長巴西利肯尼尼上校將帝國儲君推入漢密爾頓宮的議事大廳,大廳中的閣員以及政府各部長宮都聚在各自的小***裡,他們在見到宮門開啟的時候遍立刻圍攏上去,用虛偽的關注和假意的逢迎取悅他們的新主人。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仍是那副剛剛“還魂”的嘴臉,她的面孔只有唇膏和眼影在散發光彩,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虛無的昏暗。
“魯賓元帥,為大家介紹一下吧!”帶國儲君稍稍轉頭,她向軍人的陣營望了過去。
近衛軍總參謀長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師從閃耀成一片光滯的軍銜章間脫身而出,他用最標准的軍姿向帝國的最高執政者致敬。
“殿下,戰況其實很簡單,南北方向至今仍未發現敵人的蹤影,我們可以確定,反坦聯盟還是打算進攻傳統防線。”
阿萊尼斯垂下頭,父親的皇冠就被她接在手裡,一天不能加冕,她就必須多看一天,真想知道自己戴上皇冠會是怎樣一副模樣,雖然地在私底下完全可以照照鏡子,可地就是不敢那樣嘗試,她怕會給宮殿裡的有心人落下口實,更怕這頂皇冠並不適合她的身形。
“防線怎樣?”憔悴的儲君收回投在皇冠上的視線。
魯賓元師微微弓身,對待這個問題,他只能用只有公主一人才能聽到的聲音。
“仍在由後方軍區追加防御兵員,我們打算等到物資……”
“得了吧!”一位耳朵尖尖的大臣突然打斷近衛軍總參謀長的低語,“前線在撤退,後方在調兵,我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能將來犯的敵人趕出國門!”
“是啊是啊!”又一名大臣尖利地叫了起來,“奎斯傑裡茵在今天中午已經打響先行者之戰!難道近衛軍只能投入一個團?”
首都貴族的口水立刻變成喧囂的浪潮,這此腦滿腸肥的大人紛紛指向沉默的軍人,他們不斷地詰問,不斷地指貴,就像這些軍人欠了他們幾個金泰一樣。
“都閉嘴!”阿萊尼斯猛然爆發的怒吼在整座宮殿中回蕩。她用譏諷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大臣。
“你們總是在問,這個帝國在做什麼?可我卻想問一聲,你們為這個帝國做什麼了?”
大臣們停止了爭論,似乎……他們為這個帝國所做的一切只能概括為不斷地制造口水。
阿萊尼斯垠難地移動輪椅,“沒有發言權的人都給我滾到左邊!”
號穿各種花式宮廷禮服的首都貴族灰溜溜地湧向帝國最高執政的左手邊,而面相嚴肅軍容整齊的近衛軍將校則在原地立正。
阿萊尼斯面向她的軍人,“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你們擔心後方軍區輸送的兵員和物資跟不上戰事進度:你們擔心敵人會向戰場追加更多的軍團;你們還在擔心,年輕的小公主能不能從輪椅上站起來,她能不能順利登上皇位,繼續這個王朝的統治!”
公主的目光在軍人中來回掃視著,她突然支起雙臀,並用冷厲至極的眼光逼視她的將士。
“今天……我想告訴你們!不管敵人的兵勢多麼強橫,我仍對你們和身邊的一切充滿信心!”
阿萊尼斯的額頭布滿汗珠,但地仍在努力,她努力撐起全身的重量,努力撐起酸麻沉重的雙腿。
最後,在人群的驚呼聲中,泰坦帝國年輕的皇儲殿下站起來了!
地在顫抖,她在搖曳,可是帝國的軍人已經拔出配劍,向這位新的主宰者山呼萬歲!
漢密爾頓宮殿在聲聲萬歲中輕微抖顫!菲力普古裡安伯爵正在用冷淡的眼光打量發生在這兒的一切,在他看來……或者說,他不得不承認!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確實已經具備登基加冕的一切條件,尤其是她那大無畏的氣魄和絕強的自信凝結而成的霸者權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