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人生 第二卷 遊蕩的妖魔 第一一五章 被人當作槍使
    十三號,星期五,這兩個數字連在一起被西方人認為是厄運的日子,猶大出賣了耶是在十三號星期五,法王下令對騎士團動手也是在一個「黑色星期五」。

    這一天,黑海的氣溫是零上兩到五度。

    一個瑟瑟發抖的年輕人被押上了甲板,他不是因為寒冷而發抖,而是因為恐懼。

    醉醺醺的卡爾索斯基揮舞著一挺機槍,不停的怒吼著。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是那位年輕人貪了他的部分貨款。

    這是示威,還是純粹的酒後無德。舒暢把臉籠罩在濃濃的煙霧中,他一言不發的看著船上這副吵鬧的樣子。

    沉重的槍口已倒在那位年輕人滿臉是血,他連聲哀求、痛哭流涕的懺悔著,但他的求饒並沒有吸引卡爾索斯基的目光。

    「扒了他的衣服,現在,我要他立刻跳進大海。」遊艇龐大的身軀擋在克裡木島岸邊,那位年輕人跳入冰冷的海水中,立刻奮力向最近的鑽進平台游去。不過,估計他這輩子游不到目的地。卡爾索斯基用機槍猛烈的掃射,滾落的子彈殼撞到甲板上發出瀑布墜落的清脆連續音。

    據說,鋼琴的簧片就是用銅做的,這樣鋼琴發出來的聲音才能清脆綿長。子彈殼也是銅做的。

    卡爾索斯基似乎很欣賞這股以殺戮為主旨的音樂,他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想如吸煙般,將每個音符吸入肺中,然後他扔下了機槍,清醒了。

    「好吧。讓我們接著談,談到哪裡了……你有位好廚子,是的,談到這裡了,五千萬美元,外加那個廚子。」

    「你真是位蘇聯人」,舒暢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他只好順著對方的話哼哼哈哈的:「現在。地球文明的主流是解放奴隸,蘇聯崩潰,我本以為歐洲沒有奴隸可尋……」

    「我說的不是那位廚子,我並沒有想讓她當做奴隸,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奴隸社會,我會付給她薪水。你付給她多少?我給她加三倍。」

    「八千萬……」舒暢故作沉吟。卡爾索斯基果然接口:「我雖然相信『紅眼』地信用,但讓我不看貨物就下訂單,這不是我的風格。你觸及了我的底線,happy先生,八千萬是我能出的最高價格。」

    明白了,舒暢這回徹底被耍了。卡爾索斯基談論的是教授,「紅眼」把教授賣給了這位軍火大亨。而舒暢的接頭只不過是被人當作槍使。事後,阿薩邁人是否履行諾言都沒關係,反正有舒暢頂缸。

    果然,阿拉伯的諾言不可信。

    在這種情況下,舒暢即使擊退了阿薩邁人的搶奪,還得乖乖把東西交出去,因為卡爾索斯基才是真正地「大蟒」。這條地頭蛇的能量連阿薩邁人都要低頭談合作。

    「我只是中間人」,舒暢立刻撇清自己的關係:「不。嚴格地說我是另一名受雇者。我是雇來執行這個行動,把東西搶回去。至於賣給誰,價格是多少,我恐怕做不了主。」

    卡爾索斯基奸詐的笑了:「我只和那東西的擁有者交易,不管他是誰。」舒暢從濃煙中伸出一隻手,指點著剛才那位年輕人跳海的方向:「我要是那樣做了,豈不和他一樣了?先生。你已經發出了警告。我收到了。」

    卡爾索斯基欣賞地笑了:「難怪你的心理那麼好。連你的敵人都承認這一點。」

    這話裡透出另一種信息——敵人,有誰自認是舒暢的敵人。並且一點不向卡爾索斯基掩飾?

    舒暢沒有回答,他擺出了那副冷酷到底的神情,泰然自若的噴吐著煙霧。

    「克裡木島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今天我醉了,不適合談論生意問題,我只剩下尋花問柳地精力了,明天,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們上岸,這裡有很多值得遊覽的地方,希望你玩的愉快。」

    幾名大漢站在舒暢身後,看情形,不是想讓舒暢返回自己的船上,舒暢順著對方的指引抬起屁股,往艙室走去,臨下甲板前,他用通紅的煙蒂指了指那位年輕人的跳海方向,酷酷的說:「一顆子彈就能解決地問題,你用了上百發,真是奢侈。」

    「哈哈哈哈」,舒暢的冷酷徹底征服了這群軍火販子,他們發出爽朗的大笑,笑聲裡全是對舒暢的欣賞。

    這是間豪華至極的艙室,艙裡所用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奢侈品,甚至包括那個一件七千美金的床單。據說是大豆蛋白製成地。

    七千美金,這個價格可以在美國買兩輛韓國地「順風」轎車。

    身下鋪著價值兩輛汽車地床單是個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自登船以來,舒暢便收斂了自己的心跳次數,竭力散發出那股冰冷地氣質。因為他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虎狼窩,這裡的人只尊敬強權。

    因為血液流動變化,所以舒暢才比卡爾索斯基的酒精反應來的緩慢——當然,飲慣烈酒的卡爾索斯基也根本沒醉,他只不過是在借酒撒瘋而已。

    國外的稅收政策是不同於中國的,他們執行的是單一稅率,就是一筆收入只征一次稅,一件商品無論經過多少流通環節,它曾交納的稅種便不再徵收。

    不管卡爾索斯基的收入是否是灰色的,那麼當他交納過收入稅後,他便不能把錢變成固定資產,因為這需要繳納固定資產稅。而他消費的,購買的商品裡頭含有營業稅,消費稅等等稅種。稅務部門就需要給他退稅。

    國外電影中,我們常看到那些老外保留購物單據,年底一起找稅務部門要求退稅,就是這條法律的體現。

    這條法律的目的就是刺激消費,因為多消費了,工廠就需要多生產,商店就需要多營業,國家經濟進入良性循環。稅入反而增加。

    那些俄羅斯新貴們之所以窮奢極欲的消費,也是基於這點,為了減少需交納的稅額,所以他們各樣都選貴地,而且能浪費就浪費。

    在俄國,他們這樣做不是一種罪行,反而為他們贏得了尊敬,因為他們的浪費增加了就業率。

    在這種氣氛下。舒暢看到房間內窮奢極欲的佈置,便不足為奇了。

    房門傳來辟啪的敲門聲,舒暢躺在沙發上,好像沒聽見這敲門聲一樣,毫無反應的抬著頭看電視。

    電視裡播放的是一段俄語廣告,事情誇張。推銷的是男性剃鬚液。舒暢看得很專注,好像除此之外,再沒有他關心的事。

    「先生,你喜歡這段?」

    似乎是電視裡面那位模特突然跳出了屏幕,站在電視機旁沖舒暢搔手弄肢。把舒暢嚇得一跳,良久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模特也參加了這趟軍火聚會。

    據說俄羅斯新貴們最喜歡包養明星。而那些小明星們,也喜歡向這些富豪出租自己。在那位俄羅斯首富地包機裡頭,坐滿了趕赴這種富豪聚會的俄羅斯美女們,以至於有一次,法國警方誤認為這是一個國際賣淫集團,而那位俄羅斯首富就是幕後「皮條王」。

    舒暢依舊是一副冰冷的神情,他上下打量著這個美女,淡淡地說:「從電視裡我就看出。她的左腳不靈便,似乎患上了輕微的鞘炎,現在,果然。」

    舒暢說話,伸手掀翻了這名俄羅斯美女,他的手順著對方地膝蓋往下捋,急得那位美女直喊:「錯了錯了。方向錯了……哎呀。」

    那美女的腿突然向空中高高翹起。緊繃的白色足弓像一隻美好的芭蕾舞鞋。優雅的在空中畫出一幅美麗的風景。而後她重重一挺身,直挺挺的躺在那兒。

    「你是按摩師嗎?這一下抓得我好舒服……難道你是醫生」。那位美女氣喘吁吁地問。

    「我精通解剖人體」,舒暢含糊的回答。

    「真是個可怕的職業……我可以叫你剪刀手愛德華嗎?」,這位模特顯然知道卡爾索斯基交往的都是些什麼人,她巧妙的終結話題,伸手輕輕撫上舒暢的胸:「我們還可以來點別的,你願意嗎?」

    清晨,模特睜開眼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她身上每個細胞都殘留著高潮地餘韻。正準備再撒幾個嬌,她伸展的胳膊卻碰到了一個空的枕頭。

    房間裡有點冷,升降式舷窗已經落下,整個房間完全裸露在海風中,海潮聲陣陣入耳,甲板上的喧鬧也清晰可聞。模特抱了抱胳膊,往鴨絨被裡縮了縮,眼角已瞥見站在舷窗邊煙影裡的舒暢。

    這是一個背影,他渾身赤裸,站在寒風中,皮膚表面卻一點雞皮疙瘩都沒起,光滑的皮膚顯得健美,帶有點希臘雕塑感。但他既沒有保鏢那滿身的疙瘩肉,也沒有富翁那鬆弛地啤酒肚。

    從背影看,那副身軀沒有一點多餘地脂肪,他雖然站在那,卻充滿了躍動感,彷彿一隻見到食物地豹子,隨時都會閃電般的撲出。

    「我該付你多少錢?」,舒暢地話很彆扭,完全沒有歡愉過後應有激情,直到這時他還沒有詢問模特的姓名,彷彿那毫不值得留意。

    「五萬歐元,這是通常的價格,我不介意多收點小費。」本來還想多聊幾句,多親熱幾下,可舒暢的冰冷立刻使她想起了對方的身份——剪刀手愛德華。

    門再度敲響,這次敲門的人很有禮貌,舒暢沒開口請進,他一直彬彬有禮的站在門外敲著房門,等他獲准進來時,舒暢和那名模特已穿戴整齊。

    「昨晚過得怎樣?」卡爾索斯基熱情的笑著問,隨著他的揮手,那位模特拎起自己的手袋快速的消失。

    舒暢沒有回答,只是專注著擺弄著他的雪茄繭。

    「好吧,我需要一點時間安排,在此期間,我請你瀏覽克裡木,我昨天說過,這裡有很多值得瀏覽的地方。」

    克裡木半島半島又稱克里米亞。它在世界史中的地位無以倫比——第一次現代戰爭便爆發於此,戰爭中,鐵甲船和現代的爆炸性炮彈第一次被使用。它也是歷史上第一次塹壕戰和靜止戰。

    電報首次在戰爭中被使用,火車首次被用來運送補給和增援。記者第一次使用了攝影術來記載戰爭的殘暴和英雄事跡。弗羅倫斯.南丁格爾是在這裡登上了世界舞台,而在半島名城雅爾塔簽訂的《雅爾塔條約》決定了後二戰時代的世界格局。蘇聯崩潰後,在由頑固派發動的、最終流產的復辟,蘇聯首任也是最後一任總統戈爾巴喬夫就被囚禁在這裡的鄉間別墅中……

    在克里米亞戰爭中,還爆發了一場名留千古的死亡衝鋒。英軍第七輕騎兵旅直接衝向敵軍炮口。673衝下1.6公里長峽谷的官兵中,只有不到200還。這一死亡是第一次被攝影機記錄下的新聞事件,在世界新聞史上有著里程碑意義。

    英國詩人阿爾弗雷德丁尼生在《命運眷顧勇者》描述了他們的英勇,並在詩後說「他們的榮耀何時會褪色?啊,他們進行過最狂野的衝鋒!」

    由這句詩歌延伸出來的意思,就是中國人非常熟悉的名言:有些人活著,但他死了;有些人死了,無聲無息;但勇者永遠不死。

    站在當初英國第七輕騎兵旅衝鋒的谷裡,舒暢眺望著山口。那裡是俄軍的炮兵陣地,現在,為了開發旅遊,烏克蘭當局複製了當初的戰爭場景。每年都有克裡木戰爭節,在那時候,世界各地的古戰爭愛好者都會穿著當時的戰爭服裝,重現這場載入史冊的死亡衝鋒。

    除了這些戰爭愛好者之外,還有一部分職業戰爭演員參與重演戰場。他們恰好是匈牙利騎射學校與保加利亞騎射學校的學員。擁有那兩所騎射學校的學員在戰爭重演方面很受各國旅遊部門歡迎。因為他們有豐富的古戰爭歷史,常常能協助旅遊部門完成繁瑣的準備工作。

    這些人一年到頭不停的乘飛機世界各地的飛行,細心的人一會會在意大利的重演「羅馬」軍團中看到他們的新聞臉,一會會在美國的「葛德斯堡戰役重演」中看到他們的背影,不久他們又會出現在法國「滑鐵盧戰役重演」中。

    舒暢在保加利亞騎射學校看到的那批學員還沒有畢業,他們顯然還沒有資格參與這樣掙大錢的「重演」中,他到是在人群中看到幾名向軍事愛好者兜售古代武器的學員。其中甚至包括那名買玫瑰精油的接頭人。

    向戰爭愛好者兜售武器,並幫助他們保養和維護那些古董武器也是那群騎射學校學員的收入之一。據說,他們當中的佼佼者年收入能達到數百萬美元,而且飛往世界各地,機票住宿費用全由舉辦者承擔。

    舒暢招手喚過那名買玫瑰精油的,他穿著一身蘇聯紅軍衣服,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因而生意似乎特別旺。

    「你怎麼在這,我不記得克里米亞戰爭發生在這個日子裡,為什麼還會有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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