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回想起自己在古堡中所見到的種種怪現象,他搖搖頭,將自己的疑惑拋在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異端?!在我印象中,中世紀的異端似乎都是指哪些科學家,或者是那些行為較特殊的人。但……但哈根他們的出現,卻顛覆了我的看法。」
「歷史的真相誰能說得清」,伯爵歎息了一聲,那年輕的令人髮指的臉上多了一堆皺紋。
哈根和解地伸出手:「看來,我們溝通得不夠,你一直對我們有誤會。
聽我說,其實,我們最早在這個世界亮相前,與普通人完全一樣——生長在普通人的家庭,受著普通人的教育,有自己最愛的人、喜歡卡通、喜歡飆車……一切都是那麼普通。
我們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哦,那是在聖地戰爭爆發後,隨著戰爭陷入僵持,騎士團迫切需求強力戰士打開局面,於是,煉金術士們便開始研究各種提高體能的興奮劑。
隨著研究的深入,煉金術士們發現,在某些勇士的血脈中,似乎隱藏著一種特殊的力量,通過特定的藥劑可以讓這種力量覺醒。而這種力量一旦覺醒,他們的戰鬥力令敵人恐懼。
為了製造更多的強力戰士,煉金術士們四處尋找這種特殊血脈者,並追根尋源,查找這一血脈出現的原因,隨後,一群特殊的戰鬥者出現在地球。
經過上千年的尋找,至今,我們已經找齊了世上所有具備狼人血脈的人,因為我們是如此獨特,所以我們只能緊密團結在一起,守望相助。
我們不知道,當初上帝為什麼創造這樣一個特殊族群,我們的體質、我們的基因令我們成為天生的戰士,戰鬥是我們的本能。
童年時代我們與常人沒什麼兩樣。成年後,父母會告告訴我們自己體質的特殊性,然後讓孩子們選擇,是否喚醒自己的能力。
並不是每個孩子的能力都能被喚醒,不過,一旦他的能力被喚醒,由於覺醒藥劑的原因,他會出現某些不受控制的習性,比如:在月圓時刻血液沸騰,神志暴躁;聞到血腥控制不住殺戮慾望,等等……
此外,還有一些體貌特徵,比如雄性激素旺盛導致我們毛髮茂密……也因此,人們以訛傳訛,把我們稱之為『狼人』……」
伯爵似乎與外界隔絕的太久,他對外界的一切消息都興趣盎然,看到哈根只顧說些成年舊事,他打斷哈根的解釋,關切地問:「老布倫怎麼樣了——他還在與狼族來往,說明他這些年躲在深山裡,並沒有丟棄自己的研究。
哼!他的背叛讓許多人染血,如今他也嘗到痛失親友的滋味了。還『隱居』,這真是個臭名昭著的詞。」
「布倫家族眼看快失去傳承」,哈根恭了恭身,回答:「老布倫的兒子叛逆,他數年前離家出走,目前已有六年沒有音信,官方已經判定他為失蹤人口。
失蹤前,他雖然處處沾花惹草,但只留下了一個後代,這是一個小女孩,她的母親將她遺棄在孤兒院裡。為了尋找兒子,老布倫翻遍了整個歐洲,只找到這個被遺忘的小女孩。
此後,老布倫把她接回身邊親自教導,這位芙蘿婭小姐就是舒先生的荒島同伴——也是我們這次求助的目的。」
「如果范·布倫家族消失,對你們可是個災難」,伯爵笑了:「你們的覺醒劑失去了供應來源。哈哈,依貢這麼做,等於同整個狼族開戰,難怪你們那麼緊張……那麼,依貢究竟對那小女孩做了什麼?
哈根在敘述時,舒暢幾次張嘴想插話,等到伯爵說到這兒,他找見機會,目光盯著伯爵,殷殷地懇求:「按理說,我與芙蘿婭所遭受的基因改造完全相同,但不知怎的,芙蘿婭的DNa結構提前進入了衰變——她新產生的細胞還是雙螺旋。
這樣一來,她體內新舊細胞相互衝突,相當於患上癌症——非常嚴重的癌症。我不知道布倫先生許諾給你什麼,但布倫先生說,只有你能幫她。」
舒暢合上雙手,虔誠地說:「請幫幫她?」
伯爵沉默了片刻,拖著貴族腔慢悠悠地說:「看來,人類探索自己的努力已到了關鍵時刻,布倫家族也不甘寂寞,打算參與其中,是不是?哈根百夫長——我應該叫你哈根幕僚長吧?」
哈根誠惶誠恐地點點頭。伯爵轉向了舒暢,充滿誘惑地說:「其實,你也需要一個救助,不是嗎?那個小女孩的細胞提前陷入了衰退,你早晚也有這麼一天,難道你從不擔心?」
舒暢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伯爵,回答:「其實,我並不在意自己,我只想躲開世人的目光,靜靜地消失。真要有那麼一天,我有一千種方法結束自己的苦難。而我之所以還在堅持,是因為芙蘿婭的治療需要我的基因作參考。
其實,我本以為自己已不再有好奇心,所以狼人的秘密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但現在,我想知道,伯爵先生你算什麼異端?因為這個問題,關係到你的治療手段……你不是個醫生,不是嗎?」
伯爵淡淡地反問」「難道你沒有猜測?」
「我不能肯定,……我知道你不是狼人,肯定不是!我認為,你也是『異端分子』中的一員,請問,你能拯救芙蘿婭麼?「
伯爵桀桀地笑了:「我想,你的猜測很正確,我是一個鬼族——吸血鬼族。」
伯爵露出牙齒,尖利的獠牙突出唇外:「你可以想像我的救治方法。」
舒暢的椅子轟然倒地。他嗖地跳起來,擺出戒備的姿勢,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伯爵優雅地轉身離開桌子,無聲無息地在地板上滑動著,語音渺渺地說:「霍霍霍霍……反應好大!可現在是什麼世界,一個你在網上公然聲稱自己是吸血鬼,都沒人驚奇的世界。
真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一個驚奇者,好好笑,這讓我多年不再跳動的心,也有了一絲顫動。」
舒暢望著伯爵的背影,驚疑不定:「居然真有……你們竟然找他……」
哈根憐憫地看著舒暢:「你走時走得那麼匆忙,從不聽我們把話說完,其實,我們彼此需要更多地瞭解……哦,傳說中的東西多少有點真實的影子。
吸血鬼一族身體有強大的自我更新、自我修復能力,依靠這種能力,布倫小姐能夠獲得自我恢復的喘息之機會……我們希望得到伯爵的『初次擁抱』,但要范·布隆克霍斯特獻出初擁,我們還需要做更多的事?
依貢的手段沒那麼好破解,我不敢肯定這樣做有效,但不這麼做,布倫小姐也許等不到她爺爺的研究取得突破,也許……」
舒暢投袂而起:「需要我怎麼配合,你儘管吩咐。」
哈根滿意地點頭:「乘這時間,我們彼此溝通一下,將誤會消除。現在讓我們玩個問答遊戲,一問一答,我有優先權——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用過去時態談起依貢,要知道,主持攻擊行動是我們,但我們也不能肯定依貢死於那次行動?」
舒暢神態有點扭捏:「哈,你知道,我被注入了鷹眼基因,對動態換面尤其敏銳……」
哈根憐憫地說:「那一定是很痛苦的經歷——芙蘿婭小姐只做了一項基因改造試驗,現在她纏綿於病榻,瀕臨死亡。而你被『試驗』了兩次……」他拍拍舒暢的肩膀,假惺惺地說:「我同情你!」
舒暢對哈根的幸災樂禍沒有怨氣,他自得其樂地說:「我想,他們也因此受到了懲罰……」
哈根好奇地問:「怎麼說?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