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流傾洩而下,倚在他的肩頭,痛聲道:「胤祥,謝謝你!」
十三慢慢地放開我,扶著我的肩,打趣道:「快讓化兒回來吧,我可不想天天看著你的小哭臉,被你的眼淚淹沒。」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傻樣,我含著淚笑出了聲,十三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道:「啊喲,沒見過越長越小的人,年歲都長哪裡去了,還總說比我大,大哪兒了,我怎沒見著,丟人。」
我白了他一眼,撅著嘴沒好氣地道:「十三爺少挖苦人,容月只是不記得一段記憶,可沒變傻。」
十三微微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江山亦改,本性難移,狐狸尾巴又露出來了。以後不許再哭了,爺可不想被一個女人煩死。」
看著十三背影,我心又撕開了傷口。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用自己的真心包容了我,幫助了我,卻不求回報,不得不承認,他已是一個鐵錚錚地男子漢了。從前當他是孩子,如今卻不敢有任何想法,我跟他們的人生經歷,跟他們的立場天壤之別,或許真跟他有了感情,還是會有太多的分岐,姻緣真是非心力所能定啊!
四阿哥大概不會輕易放過我了吧?慢慢地磨吧,總有他失去耐心的一天,再說我既無家勢,又無傾國之貌,等到他確定自己所需的時候,早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或許就是古人說的,人不風流往少年,一場夢而已。既便是為了他,為了我自己,我相信自己的抉擇決不會錯。
從十三的舉指來看,真的把我當成了朋友。或許在他的心裡,希望他的四哥得嘗所願。我常內疚不已,覺得對不起十三也對不起四阿哥,畢竟他們與我有恩,有情。十三本要帶我去四阿哥壽宴,被我婉言拒絕了。我怕自己還是會情不自禁,怕再一次趟進混濁的河裡,爭風吃醋向來是我這種孤芳自賞人的弱項。十四來過幾回,看見我唯唯諾諾的樣子,大失所望,再未來十三所,我倒是樂個清靜。
四阿哥每回來,雖再無上次的激動情緒,但那悵然的目光,讓我又進退兩難。面對坦然,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不知不覺迎來了康熙四十年的春天,迎著溫暖的春風,每個細胞都似從冬天甦醒過來,過往漸漸地被我強埋在心底深處。
讓小李子找來材料,做了一隻小燕子形狀的風箏。在翅膀上鬼使神差的題上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等到覺之不妥時,已來不及了。想想罷了,反正放到天上去,也只有神仙得知。
御花園中春意盎然,桃紅柳綠,大有江南春景的意境。環顧四周,見無人,跑到空曠處,慢慢地把風箏放上了天,小燕子隨風越攀越高。正想把它放掉,讓它自由而去,遠處傳來一小孩清脆聲:「飛得好高,姐姐讓我也玩玩。」
十五公主帶著兩個差不多高,一個略矮的小男孩,跑到了我的面前。睛婉見我遲疑了一下,仰著笑臉說道:「對了,你不記得了對不對?我是睛婉,這幾位是十五弟、十六弟和十七弟。」
我忙給他們請安,不知這幾個小布點怎湊在一起了,拍小十七身上的灰塵,柔聲道:「為什麼沒人跟著你們?」
幾個得意洋洋地大笑道:「我們在園中碰到後,想了法把他們給甩了。」
連十七屁點大的孩子,也嗝嗝仰面大笑,真是受不了,做奴婢可真夠難的,就這些小人精都難對付,就別說長大的那些個了。睛婉見我笑著搖頭,忙上前搶我手中的線,嚷道:「姐姐借我們也玩玩嘛。」
十五、十六也不該落後,我怕線拉開手,手微微一鬆,線頭瞬間被風力扯斷,風箏瞬間消失在視線裡。十五公主一臉失望,小十六索性哭鬧起來,弄得我一頭莫展。十七也跟著哇的一聲,我哄這個安慰這個,心想不會這麼倒霉吧,難得溜出十三所,就被這群小冤家給纏上了。小屁孩還越來越來勁了,若是讓他們那些媽看見了,我非落個護主不周。
情婉也一臉懊悔,看著兩個小鬼搖頭。我收斂起笑容,大聲道:「都給我打住。」
十六與十七被我的喊聲震住,止了哭抬起頭看著我。這幾個小鬼真是敬酒不吃喜吃罰灑。自然不能強制壓,還得給點甜點。我蹲下來,笑呵呵地哄道:「幾位主子,不就是只燕子嗎?瞧那邊還有許多呢?我一邊唱一邊做遊戲好不好?」
兩個小鬼流著鼻涕拍手,笑嚷道:「好,好。」
睛婉與十五阿哥也跟著起哄,我搖頭幫這些大爺擦鼻涕,心想趕明長大了不拿今天的事跡,樂一樂,可白忙了。讓他們排成一排,一邊教他們動作,一邊笑唱道:「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
「姐姐,你慢點,我們一下沒記住,做慢點。」十六不好意思的紅著小臉說道。
我放慢了動作,不愧是康熙的兒子,連小十七一會兒都會了。我也來了興致,笑著道:「大家準備好了嗎?我們再來一次,預備開始。小燕子,穿花衣……」
看著小十七人最小,穿得又多,轉個圈,明顯比別人慢,還樂呵呵地,瞧他的小樣,樂得我
抿著嘴強忍著笑。睛婉拉著我的手,撒嬌道:「姐姐,再教一個吧,這些曲好有趣。」
這些關在深宮裡的公主、阿哥,除了吃穿就是啃書,想想這樣的童年怪可憐的。風和日麗,當回小園丁也不錯。牽起小十七的手,笑道:「好吧,那咱們接著學下一曲,不過這曲可別忘了,等一下連起來,再唱一遍。」
得異口同聲,想著組成個兒童樂團才好。想起湖南電視台晶晶演的小品,於是讓睛婉領唱,大家合唱了一曲「踏雪尋梅」。等到唱齊了後,我越來越有興致,原些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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