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我,沒有那麼容易!」佛子寇仲冷哼道:「你與我的實力相差無比,千招也分不出勝負。」
「大錯特錯。」身披黯金之甲的寇仲哈哈大笑,豪氣萬丈地笑道:「我遠勝於你,而且還有獨特打敗你的秘法。你在長安所做的一切,也讓我在你離開長安的時候,統統接手了,你暗中扶助的傀儡
太子李建成很快就會謀反,而等他廢掉李淵再與李元吉火拚之後,秦王就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你想
接手李唐,那是癡心妄想。」
「你竟然膽敢冒我之名?」佛子寇仲爆怒,吼道。
「你本來就是一個影子,冒的都是別人的名字,又何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身披黯金之甲的寇仲豪笑聲中飛天而下,帶著一陣淡淡的金芒,又拳爆轟而下。
佛子寇仲卻絲毫不懼,揮拳相迎,轟然互擊,將對方震飛半空。
他在之前的對戰時,已經深知對手的能力,對方的功力和招式與自己一般無疑,根本就沒有任何值得畏懼的地方。
雙腿踏地,直射而起,拳槍重轟於對方的胸膛。
千招之數,他也有信心戰平,如果對方後力不繼。還有可能佔優,最重要的是,在身後在著自己的授藝強者。天僧。而對手,則只有自己。若論到現在地實力,還是自己這一方要佔盡優勢。天僧對
大戰過後浴血渾身的大雷神,必勝無疑。
而寧道奇對天刀宋缺,以中原第一高手對天下第一刀,明顯佔優,縱然戰平,也無敗理。
邪帝向雨田對上邪王石之軒,以魔門中威赫天下的邪帝對後起之秀地邪王。也稍勝一籌。
武尊畢玄對刀劍狂人跋鋒寒,以三大宗師之一的實力對戰年輕小輩,必勝無疑。而了空大師實力尚在四大聖僧任意其一之上,佛門玄功通天徹地。縱然不勝奕劍大師傅采林。也不可能落敗。草原副
國師對戰蝴蝶公子陰顯鶴,也是持平之數。只有頡利大汗迎戰徐子陵,稍稍可能處於下風。
但是對於徐子陵,天僧尚有秘法必定制伏,包括跋鋒寒和陰顯鶴三人,根本不中不懼。
所以佛子寇仲算過又算,根本不必要畏縮不前,他只需要迎戰對手,將對方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寇仲打倒,那麼天下之間。就只剩下他一個寇仲了,那麼到時候又可以重拾起寇仲和徐子陵的
一切。
身披黯金之甲的寇仲忽然大笑。毫不躲閃,一記拳槍回擊,似乎是依賴黯金之甲的防禦硬抗。
帳之中,那真理一般存在的悅耳聲音輕輕喝斥道。
於剎那,身披黯金之甲的寇仲那一身黯金之甲,竟然盡數分解開來,毫無防禦地讓佛子寇仲一記拳槍將他打個對穿。眾人大驚,沒有想到那個黯金之甲竟然會讓天僧一句話就解除掉。佛子完仲得勢
不饒人,在那滿臉驚愕的對手胸口以螺旋功絞動,讓對手噴血如瀑。
腿斧重斬,正在對方地後腰側,幾乎將渾身披甲的豪邁寇仲斬成兩半。
借得天僧之助,佛子寇仲大獲全勝,雖然雙方在各方面都勢均力敵,但是稍稍一助佑,就能打破平衡。
「死!」佛子寇仲十指如劍,金光閃閃,帶著漫天金星輝映,交織成一個巨大的佛門金劍,直刺入豪邁寇仲的天靈,一邊喝斥道。
「這正是我想說地。」豪邁寇仲口血濺飛,但是臉上地大笑不減。
他在佛子寇仲將金劍重入自己腦門之際,忽然捉握住對方手臂,一個逆轉,身倒扭曲如卷,那腿膝形成巨大的戰斧,重重地斬在佛子寇仲的腦門之上。了空一看不好,身形滑過,但是徐子陵卻不知
何時已經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了空手中的金鐘。
「當……」了空輕輕擊鐘,鐘聲沉如大地之響,震顫心神。
就在那一刻,了空像忽然能夠融入天上的夜空去一般,他的身體似乎是廣闊無邊,而感應上彷彿那法力無窮,無處不是可乘的破綻,卻無一是可乘之破綻。
他托鍾而立,看著徐子陵。
了空看的是徐子陵,敲打的是金鐘,可是豪邁寇仲的雙耳鼓卻有鮮血飛炸開來,形成一道詭異的艷紅。
「遲了。」豪邁寇仲大笑,身上的氣勢忽然爆升,一個旋身投擲,將佛子寇仲砸扔到地面上。佛子寇仲剛在腦後受到一記重斬,還沒有完全恢復戰力,整個讓他砸進土裡。佛子寇仲身形深深陷入,
但以雙手撐地,弓腰彈射,想急速逃離。
豪邁寇仲拳頭已經揍在他的後腦,等佛子寇仲揮臂擋架相助卸勁之際,他的膝頭,又化巨錘,重重地憾上佛子寇仲的面門。
一顆念珠,自豪邁寇仲的胸口射出。
帶出一大篷血花,但是,豪邁寇仲卻似乎毫無所感。他身上的氣息爆升近倍,達到驚怖之境,腿腳化成黯金之斧,旋斬在佛子寇仲的頸側。佛子寇仲讓他按著,竟然掙扎不能,連連中招,慘嚎不斷。豪邁寇仲將佛子寇仲抓舉起來,過頂,然後大笑地看著他。
佛子寇仲狂揍對手扼住自己頭頸之間的手臂,拼盡全力。
可是現在的豪邁寇仲,卻似乎已經提升到更強大的境界,幾乎將他的攻擊統統無視掉。黯金之甲覆於身上。佛子寇仲窮極所有地攻擊,也無法撼動對手分毫。
相反,豪邁寇仲的一記拳槍。就將佛子寇仲整個打得呆滯了。
又有一顆佛珠向豪邁寇仲緩緩飛來,豪邁寇仲伸手一接,卻讓那顆平淡無奇的佛珠把手射個對穿,甚至還洞穿了手臂後面地肩膀。這記攻擊自然來自金帳裡的天僧,他還沒有顯身,但是單憑兩顆佛珠,就已經將豪邁寇仲披覆著黯金之甲的身體射穿兩次。
徐子陵向豪邁寇仲飛掠而去,但是此時卻輪到了空如影隨形地跟上,迫向徐子陵。
了空那超越世情、智慧深廣的眼神。似是能瞧透徐子陵心中的每一個意圖,無有疏忽,無有遺漏。徐子陵一看他的眼神,就像讓人狠狠揍了一拳。
忽然打從深心中。就湧起一種自己也無法解釋的驚畏與恐慌。這種是他幾乎從來未曾試過在與敵手交鋒前生出的情緒,就像登山者突然面對拔起千仞的險峰。駕舟者在浪高風急遠離岸陸地黑夜怒海
中掙扎,生出不能克服的無力感覺。
但是,在心中,他也有一種明悟,這是了空的精神威壓所致。
佛門的武功最講精神威壓,縱然與他地功力相近,也無法匹敵對方那種佛門正宗金剛威伏,所以,一切雜學之類的武功。在佛門的武功之下,未打先敗。越打越弱。如果徐子陵不是《長生訣》的傳人,身上具有道家天道自然的長生真氣,相信那種感覺會更加凜烈。
了空整個如佛體般發光,右手托著的金鐘似變得重逾萬斤,又若輕如羽毛;既龐大如山,又虛渺如無物。
徐子陵心魔一閃,雖然馬上壓制,但是那種見佛而震的自傷,讓胸口悶翳,差點吐血。
了空一敲金銅,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寶相莊嚴,具有佛形。
徐子陵似乎聽見在西天之際,有人朗聲吟頌,又或者是雷鳴於耳邊炸響道:「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不著他求,全由心造;心外無法,滿目玄黃,一切具足。」
他沒有聽到了空說話,但是通過金鐘奏響,他竟然聽過了對方心中念頌的佛理。
如果說天刀宋缺的刀意是形,那麼了空這個修練閉口禪的佛門和尚的禪意就是『音』。天刀宋缺可以製出任何需要的幻象,讓人根本無法真假,在人心反映,就連徐子陵也無法抵禦,三刀慘敗。了
空沒有製出任何有形地幻像,但是他製造的是聲音,他心中念頌佛理裡地聲音。
徐子陵覺得頭暈眼花,雙耳陣陣轟鳴。
如果不是他護體氣勁已經是天下一絕,若果他不是身具道家《長生訣》,心清體透,相信也會像豪邁寇仲那樣雙耳震裂,鮮血激射。
徐子陵後退一步,緩緩坐下,心神晉人井中月的至境。
盤膝,心神向天地之間擴散,而神識以他最大的感應向天地之間四周延伸,直運載天之涯,海之角,天地融渾為一,而他本身,則化成宇宙之心。
天、地、人無分彼我。
徐子陵做了一個手勢,一手指上,一手指下,臉上盡帶慈悲。了空一看,本來高舉的金鐘,忽然覺得就像一座山般壓著他,而那敲鐘的小金杵,無論如何,也無法敲打下去。連退三步,胸口起伏,
最後好久,才能緩緩平息。那邊的豪邁寇仲,扼著佛子寇仲緩緩向徐子陵走來。
佛子寇仲還在掙扎,可是此時卻絲毫無用,豪邁寇仲的傷殘之軀,像石柱一般不可動搖,而他自己,卻像可憐的蜻蜒。每一次致命的受傷,豪邁寇仲的實力就提升一倍,在這個傷殘纍纍之際,他的
實力已經超越了佛子寇仲數倍已上。
天僧的佛珠飛來,豪邁寇仲竟然隨手將它接住,並不會像剛才那樣讓它射穿而過。
隨手將拋起,伸指彈飛,豪邁寇仲大笑,再一口血噴在佛子寇仲的臉上,血星箭矢般將他的臉射得一塌糊塗。揮臂,如黯金之劍,斬下佛子寇仲的首級,再將那軀體踢飛。
「一直沒有能為你做些什麼,我雖然是假的寇仲,但是,也有他衛護你的想法。」豪邁寇仲哈哈大笑,把佛子寇仲的首級遞給徐子陵,道:「寇仲太偉大了,他是世間最好的大哥。我比不上他,能
做他的影子,我已經很滿足,更是自豪。這個人,不配做他的影子,更不配叫做寇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