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使匕首的黑奴如影子一般,連幻出數道人影,分別撲向最近的周老方,金壞真,周老歎。
而楊文干,則功聚全身,冒出一股黑氣,化作黑甲,整個人變成巨大無比,如巨靈降世一般,以鐵拳重轟向曹應龍,還有那蒙面不語的三聖使。
匕首如天星閃耀,可是周老方,金壞真,周老歎三人卻不閃不避,彷彿是木偶一般。
帶著藍芒斑點的匕首一揚手即有十數把,比那個黑奴的影子更快,疾射三人的額頭和心臟。三人似乎想躲避,可是卻來不及,動作非常的遲緩,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匕首穿額透體而過。
那個黑奴似乎一呆,並不是高興,而是感到詭異。
那些匕首穿額而過的人,怎麼不死?怎麼不倒?怎麼沒有任何的反應?
忽然,一雙巨大炙熱的赤手憑空出現,重重地印在一個虛空的地方,而另一雙帶著黑氣繚繞的巨手,也重重地轟在這個虛空的前方。
虛空中忽然有個影子閃現,那個黑奴的前胸及後背同時中掌,前後夾擊,由赤手教主周老方和暗氣周老歎這對孿生兄弟,反偷襲成功。那個瘦小的黑奴剛剛張口,還沒有來得及慘叫出聲,一隻外鋒內渾的金環將他嘴巴的整個上胯和下巴割開,在鬼哭般的陰笑聲中,一隻纖纖玉手化成鬼爪,將黑奴上面大半個害下的頭顱抓在手中。
而另一邊的楊文干,重拳轟中的曹應龍,也有如紙人一般,讓他一拳搗穿。
不知何時,就有一張暗綠色的怪網兜頭罩下,楊文干心中冷笑,即使十張魚網,在橫練神功之下也能輕易地撕粉碎,又豈會怕什麼魚網偷襲。
楊文干重拳轟出黑色罡勁,划動雙臂,如雙龍出水。
可是他的罡勁對這個暗綠色的怪魚網絲毫無用,楊文幹一下子給怪魚網罩在中間。楊文干雙手抓網,運勁一撕,怪魚網變形,可是竟然完好無損,讓楊文干大出意料之外。兩根鋼矛重重地射向地面,在楊文干還沒有來得及變招之前,化作環掃,敲打在楊文干的左右腳踝之上。
一擊之下,轟然作響。
鋼矛彎曲如蛇,貼在楊文干足踝之上。
楊文干覺得腳下一片疼痛,如果不是橫練神功刀槍不入,防禦超強,相信早就讓那兩根鋼矛打碎足踝。
「果然不愧是一個鐵烏龜。」有人在楊文干的面前讚歎道,可是詭異地是,楊文干卻看不見他的人影,只能聽到聲音,彷彿那人是看不見的鬼魂似的。接著,有兩雙腳飛夾過來,將楊文干左右兩腳分別夾住,在楊文干強烈抵抗之下,在骨骼格格聲中。四條腿不可逆轉地將楊文干整個人舉起,倒摔下地面,再一左一右地拉開,彎折,扭曲。
楊文干拚命運勁相抗,卻發現左右兩邊,任何一方的實力都不在他之下,合兩人之力,他簡直無從掙扎無力反抗。楊文幹上半身上那怪魚網纏著,運勁相助不得,整個下半身讓對方合力扭曲,背後一隻腳重重地踏上他的後背心,將楊文干整個人踩進那鋪著波斯毛氈的地面中去。
另一人下腿更加陰損些,自把開雙腿的中間,有一隻腳狠狠地踢在楊文干的襠部。
在楊文干慘嚎聲中,他下結論道:「果然是一個死太監。」
「他是香家的人,不能這樣把他殺了,要抓回去慢慢折磨。」徐子陵站在兩個面色似乎不太好的魔將軍面前,淡淡地問:「兩位,你們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牢房三月游?保證你們一遊盡興,樂不思蜀。」
「這是怎麼回事?」右邊那個眼睛綠芒如針的魔將軍冷哼,問道。
「很簡單。」跋鋒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兩個魔將軍的身後,大笑道:「在徐小子的長生力場裡,你們所看到和所感應到的,全是錯誤的東西,全是這小子搞的鬼。」
「雖然沒有攻擊威力是個大缺點。」侯希白站在跋鋒寒的身後,他瀟瀟灑灑地搖著美人扇,風度翩翩斯文有禮道:「不過這實在很有用,本公子還沒有看過,讓人摸到面前還不覺的高手,而且還是超級高手,真是讓人意外。」
左邊那個眼帶紅意的魔將軍看了正捲曲著全身,讓曹應龍與三聖使拳打腳踢痛打狂毆的楊文干,大喝一聲,道:「衛兵!」
門口馬上有人應道:「來了。」
接著在外面扔進十幾個人頭,個個呲牙裂嘴,面容扭曲,死不瞑目,顯然在死前受過一番極痛苦的折磨。十幾個血淋淋的人頭在大廳裡滾動,散落一地,看得兩位魔將軍眼角都在抽搐。
「兩位魔將軍的鎮定功夫不錯。」徐子陵讚許道:「你們雖然一個很接近天君席應,一個很接近南海仙翁晁公錯的水平,可是你們的鎮定功夫,簡直比得上三大宗師之首寧道奇。兩位魔將軍不是以為本公子在唬你們吧?為了表示本公子的試意,就先殺掉你們中間一個好了。」
個眼中帶有紅意的魔將軍怒哼一聲,手一揮,烈焰熊熊而燃,整個人化作一個烈火巨人般沖天而起,半空一折,向徐子陵轟去。
徐子陵雙手結出『不動根本印,和『金剛伏魔印」口中一張,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是整個空間都停滯了。
那烈火巨拳轟到面前,可是在徐子陵面前的一寸處,停滯不前。
那個眼中帶有一絲絲紅意的魔將軍雙耳忽然爆裂,有血箭射出。口徐子陵剛才那一記無聲的真言,竟然比雷霆咆哮還要刺耳,一下子把他的耳鼓震得粉碎。「朱雀,那個魔將軍發現自已大喝的聲音,沙啞晦澀奇弱無比,根本就無法大喝出來。在徐子陵的結印之下,他發現自已攻擊發不出一半的威力。
雖然他飛在半空,可是徐子陵背後閃現的金剛威能之像,比他高出十數倍,直抵大廳之頂,怒目俯視,
「南方朱雀是嗎?」徐子陵冷哼一聲,將那個魔將軍盡力射出有如熊熊火鳥般的氣勁以井中月和星變匕閃織的刀芒劍氣生生吞噬掉。身形一折,整個人詭異地倒逆過來,雙腳飛踢在那個魔將軍的格擋手臂之下,大喝道:「還給你。」
剛才那個讓徐子陵以刀芒劍氣吞噬掉的烈火氣勁,轟然爆發在那個魔將軍手臂之上。
那個魔將軍有如女子般細膩的手臂登時焦烏一片,燒得皮開肉綻,慘叫一聲,整個人沖天而起,另一手掌借彈射之勁破開大廳的層頂,怒射而出。
「小鳳凰,看你厲害還是什麼朱雀厲害。」徐子陵也不追趕,揚聲道。
天空中有人咭咭地笑,千萬道劍氣,有如來自九天之上的碧落星空飛刺而下,彷彿連天空,也讓這些劍氣割裂了一般。那個魔將軍一看,目中儘是懼然,於那些割空劍氣襲體之前,在那個魔將軍不可置信的眼光之中,一隻穿著鳳紋長靴的纖足,踩踏在魔將軍的額頭之上。在那之前,它還先將魔將軍迎擊手掌上的五隻手指挨個踩折。
「轟,一聲。
那個魔將軍重重地摔在徐子陵的面前,狼狽不堪。他的額頭穿一大洞,血流滿面,一隻手臂上的皮肉燒脫爆裂,另一隻手皮肉無損五指盡折,痛得他禁不住慘嚎一聲,深身顫抖。不知有多少年,他再沒有受過傷,不知多少年,他再沒有受過這樣的痛苦。在多年來的享受和養尊處優之後,此時的傷創更加讓他倍感痛苦和折辱。相比起他,另一個眼睛帶有綠芒的魔將軍要狼狽十倍,在跋鋒寒的刀劍交加之下,在侯希白瀟灑的美人扇下,在歐陽希夷的雷霆巨劍之下,他本來就已經難以支撐,此時還有周老方,金環真,周老歎的暗襲,在這一剎那,他明白了什麼叫做圍毆。難怪他們要說搶,因為幾乎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流的高手,合起來隱隱帶有一種戰陣形式的夾擊,簡直百上加斤,讓人難以支撐。
更加這個眼有綠芒的魔將軍恐懼的是,這些人幾乎個個都不要命。
那個刀劍狂人不說,他簡直就是個瘋子,打的完全是拚命的招式,特別是那霸烈的刀法,簡直是天下第一亡命徒使出來的。在眾人之中他的武功最高,威脅最大,只要讓他刀劍斬中,必然一擊致命。功力最高的是那個白髮老頭,他護體氣勁驚人之極,絲毫不畏懼攻擊,招招互拼,讓他的巨劍斬中,也絕對會一分為二。他與周老歎周老方兩個同時互換一掌,發現他們比刀劍狂人還要瘋狂。他們似乎不要命了,硬受自已重爪,立時還以重掌。
「青龍……」眼有綠芒的魔將軍拼出最大的功力,化成一個碧綠龍頭,硬受跋鋒寒的旋轉飛踢以及歐陽希夷的重拳,強受脅骨盡裂破體而出之痛,狂噬向侯希白。這是在這一群瘋子之中,唯一會躲避自已攻擊的人。不過他也是在所有人中,身法最好的人。
眼有綠芒的魔將軍不指望自已能夠一擊破敵,他只希望侯希白讓出一個缺口,一個供他逃生的缺口。如他所願,侯希白瀟灑一閃,躲過氣勁的狂噬,讓開了一條路,但美人扇上下翻飛,如飛花的氣勁在眼有綠芒的魔將軍強行奪路而去的時候,將他的後背劃出一道道的傷痕,鮮血飛濺,如花嬌艷。
眼有綠芒的魔將軍狂喜,不顧一切,飛身急射向歐陽希夷原來破牆而進的那個缺口。
無論功力和身法,四大魔將軍之中,以他這個屬於「東青龍,的天風將軍為最。
他很有信心,在敵人的伏擊之下逃生。
因為在所有人中的最強者,那個華夏軍之主徐子陵,對付的是他的同伴,『南朱雀,天雲將軍,而不是更懂得隱忍之道的他。
東青龍天風將軍身如游龍,整個人如青龍出水,極速直射,向缺口遁逃而去,就連擁有『花間舞步,侯希白和『魔月連環,的跋鋒寒,也追之不及。他大喜過望,因為此時天上的南朱雀天雲將軍正讓對手的伏兵重擊而下,不但引開了外面的高手,甚至還阻礙了華夏軍之主徐子陵不過,在外面還有一人。這是一個中年婦人,雖然身穿著老年人的大錦長袍,手裡也拿著老年人的碧玉杖,但面容卻是一個中年婦人沒錯。她面色紅潤,皺紋全無,除了頭髮的尾端,帶一點花白之外,根本就看不出一絲的老態。但是這一個中年婦人,卻老氣橫秋地微微咳嗽,雖然中氣十足,卻彷彿那是一種很自然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