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掠而來的人正是唐皇李淵,他一看徐子陵轉身想走,急急趕來。
在他的身後,尚有一大班人馬,也急速飛掠而過護駕。
「神醫。」李淵一把抓住徐子陵的雙手,感動地道:「今日得見神醫,李淵何幸?你們都讓開,請神醫進內奉茶,不要弄些凡禮俗節,讓人笑話。神醫,請憐張捷妤一個弱女子,為李淵試食,卻身中奇毒,此等衛護之心,萬望神醫重憐……」
「剛才那個做法雖然慢點,卻也是根除『燙經散,的好方法啊!」徐子陵奇道:「既然有法可解,莫為就不便在皇庭深宮內久處,更不必與皇上的愛妃相見,以免增加她的憂心。」
「燙經散?」李淵一聽,即大喜若狂道:「神醫高明,還不曾見過張捷妤之面,也不曾把脈,但是已經能夠辨識出奇毒之名,又道出解毒之法,真是驚世神醫!李淵拜服!韋醫士,你趕快依神醫之言去製藥吧!小德子,你把神醫剛才解毒之法告之韋醫士,莫神醫,我們這邊走,此等事讓他們去做便可,李淵尚有許多事欲請教神醫。」
「燙經散……」那個四十來歲的年紀,長著一把及閥的美髯,貌相清奇的醫士,便是有『活華佗,之稱的韋正興,是李世民推薦給李淵作為宮中御醫的名醫。他一聽徐子陵連病人還沒有看,隨口道出毒名,再聽那個滿頭大汗但是如獲重釋的小太監一連串跟他說解毒方法,不由掠叫一聲,幾乎摔倒。
「怎麼啦?」李淵一看他的表情,微微皺眉道:「韋醫士,有什麼不對嗎?」
「微臣該死,之前救治娘娘的藥中,有一味可能會催發燙經散的毒性,故現在神醫此法可能…」…」」韋正興也滿頭大汗,跪下叩頭不止,連連請罪。
「醫者心定如清,豈能如此惶恐?」徐子陵溫言,但是卻帶著一種語重心長的味道教訓道:「之前你開的那一味藥是燈盞花吧?又不曾內服,不會相沖相剋,更不會有太影響。你不必驚慌,儘管著手去做吧!」
「是,是……」韋正興此時不敢再質疑徐子陵是不是真正的神醫。他讓徐子陵的先知先覺嚇破了膽。
李淵一看這個神醫莫為簡直比傳說中還要神奇,如果有誰敢說他不是神醫,他都會覺得那個人瘋了。一個還沒有看見病人,光在外面相距數十丈的地方一站,便知道病人中了什麼毒,便隨口道出讓眾醫束手無策的解毒奇方,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可以任由別人去醫治,達到這一種神奇的程度。
這樣的人不是神醫,天下間誰是神醫?
那個韋正興有活華佗之稱,可是在他的面前,簡直就像未入門的掌徒。
李淵都要為自已的運氣感動,他剛剛不知如何搞好民心仁政,對抗華夏軍的超強聲望,這個時候,送來了一個神醫莫為。
有了這個神醫莫為,不但聲名日隆,而且放心。有他在,自已根本無須擔心病患毒害這些東西。現在還不知道這個神醫會不會長生的煉丹之道,如果他懂得這個,那麼自已的生命又能延年益壽,甚至能在男女陰陽方面進行助益,更是錦上添花。
李淵雖然心急,但是不會一開口就問徐子陵會不會增加生命的煉丹之術,會不會製作增加性趣的春藥。
他得先跟這一個神醫打好關係,用盡一切辦法,把他留在長安,為已所用。
眾人讓李淵驅盡,只剩下一個韋憐香這個裝成半死不活的老太監跟著。
凝碧閣。
一路哈哈大笑,李淵顯得心情特別舒暢,不但連忙那些美婢太監們免禮,還裝成很親切地親自請徐子陵進門。一進廳堂,又進閏閣,在兩名太監和數名宮女簇擁下,李淵與徐子陵大步而去。只見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兒擁被坐在一張臥榻上,一副嬌慷無力,我見猶憐的抱病樣兒。
「美人不必擔猶,本皇巳經把神醫給你請來了,哈哈哈……」李淵極其興奮,上前握住那個病美人的小手,又止住她掙扎欲拜的舉動,大笑安慰道。
「求神醫垂憐,救救哀家。」那個張捷妤在李淵的面前,自然是裝得有多麼可憐就有多麼可憐了。
「莫神醫,勿要顧忌宮中禮節,有神技之法,請盡施妙手無妨,美人為李淵受苦,實教李淵慚愧!」李淵是個多情種子,一看美人的病態,又裝出三分氣喘急速,又欲氣絕的樣子,那心也要碎了,差點沒有給徐子陵來個拱手作揖,苦苦衷求。
「那麼請皇上搭手於另一邊脈門。」徐子陵之前擺足神醫的架子,不出點真功夫,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一看李淵乖乖照做,徐子陵心中暗暗好笑。
徐子陵伸出手,五指一輪,以真氣凝出一張銀色竹葉形的真氣,隨手一彈,將不遠處桌子上的一盆小巧玲瓏的假山射中。
那片銀色的竹葉射中之後,沒有一絲的震動,也沒有使假山發生碎裂和爆炸。相反,那般假山之上,似是有如神仙施術一般,忽然青綠起來,極速長出了不少苔蘚,披綠整個小巧玲瓏的假山,甚至還有幾棵古怪的小草長長地伸出青綠之葉,開出幾朵小小的花。
李淵一看,差點沒有大叫神仙。
「此盆假山,有幾株回春草。」徐子陵淡淡地道:「正因為有它們在,所以才有一絲牽制燙經散裡的副配藥的春敗花、夏枯草、秋落實、冬腐根的古怪毒性,娘娘的病才沒有因為燈盞花的催生而發作。好好養著這一盆回春草吧,有很多用處的。」
徐子陵沒有說有什麼用處,可是眾人現在巳經把那一盆裝飾用的假山當成寶貝了。
「不要怕。」徐子陵的右手心朝上,那顆古怪的『眼睛,中間。忽然有綠光一閃,然後一極碧玉般的小小竹枝伸出來,上面有幾張極其翠綠極其精緻的竹葉,漸漸延長,直伸向那個張捷妤。
那個張捷妤看見如此神奇,非但不怕,而且禁不住心喜,伸手過去相迎。
卻發現那只不過是虛影,那隻小手在竹葉的幻影中一穿而過。不過,似乎有一綻真氣,極其輕微地潛進她地經脈之中。然後有一股既暖又涼之氣,直延手臂而上,有一種極其滋潤的感覺,直滋潤入心底。登時,張捷妤整個人舒服地呻吟一聲,順勢倒入李淵的懷中。
於李淵搭住脈門的這一隻手臂,則漸漸帶點古怪的紫色。
越來越濃,最後形成一小片紫色的斑痕,還會蠕蠕而動,極其噁心和可怖。
不用徐子陵吩咐,李淵早就運氣迫住這些紫色之斑,再一邊伸出那一隻大手,輕輕地撫慰美人玉背,示意她放鬆安心。
徐子陵手一動,那些竹葉幻影散去,再隨口吩咐一個目瞪口呆的宮女道:「銀針。」
那個宮女還傻傻地看著徐子陵,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只有韋憐香那個老太監微微咳嗽一下,遞過來一支銀光閃閃地銀針。
徐子陵不接,伸指一彈。
那支銀針在半空中飄飛,出奇的輕盈,最後輕輕地飛刺在張捷妤的手指之上。張挽妤自已帶點奇怪地看著手指上的銀針,帶點驚奇地看著,似乎在為這支銀針刺在手指上,為什麼沒有痛楚而感到奇怪。
「皇上,請動氣驅毒。」徐子陵淡淡地道:「等到娘娘呼疼,毒便去盡了。」
李淵一看徐子陵給個機會,讓自已在妃子面前露一手,自然極是高興,馬上照言而運氣迫毒。
那個張捷妤一看李淵親自為自已驅毒,更是歡喜無限,心中暗暗感激徐子陵給她和李淵創造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有此親熱的舉動,相信她的寵信會更加遠勝別地妃子。
不過,她的驚喜還沒有完。
「準備熱茶只」徐子陵冬吩咐道:「加進生薑絲兩絲,再請皇上滴些指血進去,讓娘娘服下,定神睡一覺之後,便會恢復如常了。「
「快去準備。」李淵一聽,自然不會放過滴血讓愛妃安神的機會。
「多謝皇上聖恩!」張捷妤感動得流下珠淚來,一旦李淵為她滴血為藥,相信這個寵信會持久無比,因為這也算是夫妻血脈交融的一種。
人血可以安神,幾乎滴任何人的血也是一樣,滴個宮女也可以。
可是徐子陵卻指明要滴李淵的血,讓他的血與自已血脈相融,這教張捷妤如何不感動。
「美人應該多謝神醫!哈哈哈……」李淵一看毒巳將盡,美人回復艷光,雖然還有一絲倦意,但是眉間的暗氣早盡,目中神采亦回復清明,不由大喜。
約百數之後,一滴滴紫黑色的血滴盡之後,換成是鮮紅的血。
那個張捷妤一聲禁不住的呼疼,宣告祛毒巳經結束。李淵自然緊擁美人,又以銀針另一端刺破自已的指肚,迫出三滴鮮血,在準備好的姜茶化開,再給張捷妤小口服下。
更神奇的是,張捷妤服下茶水不久,真的躲在李淵的懷中沉沉睡去,讓眾宮女太監差點沒有歡呼起來。
不過李淵卻細心地把張捷妤親手抱回被窩,又細心地蓋上被子,最後輕柔地替她拂開額前的亂髮,輕手輕腳地起來,小聲讓人看好。
此時的李淵,簡直差點沒有要親自封個神仙的稱號給徐子陵,這個神醫實在太神了。
他看過不知多少醫士,可是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神奇的醫術。
這簡直不是醫術,而是仙術。
「娘娘身體剛快復,不宜大補。」徐子陵口氣極淡,不過讓李淵卻帶一絲窘態,不過隨後更是歡喜,因為徐子陵道:「即使情動,這兩天也不宜夫妻之道。皇上雖然內功深厚,可是久戰必疲,理當調理,…」……。」
「求神醫指點。」李淵一聽,馬上讓左右退下,又恭敬請徐子陵在廳中坐下,自已同坐一邊,帶著無限期望地道:「李淵恭聽神醫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