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如閣,貴賓房。
此應為最大的一間貴賓雅間,裡間寬敞無比,佈置豪華,溫暖如春。
徐子陵、雷九指、蒙臉白紗的女子、胡小仙,坐在一張超長的賭桌一邊,賈充、查海、還有一名叫做劉安的男子在另一邊,各人面前早擺滿美酒肉食,甚至還有冬天很難得的鮮果。如果不是有那個臉蒙白紗的女子和胡小仙在場,相信那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侍還會坐到徐子陵他們的懷中去,實行投懷入抱的香艷大賭。
一個女輕貌美身段惹火衣著大膽的女莊官代表賭場為各人驗骰,把那些骰子用一個骰盅搖晃,再倒在一個玉碗之上,由另一個女侍端給各人察看。
雷九指比徐子陵還像一個大色狼,他竟然在那個女侍走過來要他驗骰時,鹹豬手去摸那個女侍的豐臀。
完了還跟徐子陵大笑道:「手感不錯。」
「真的?」徐子陵一聽,眼光一亮,也伸出手去,大笑道:「老子也要驗一驗!」
誰不料邊上臉蒙白紗女子伸出小手,狠打了一下徐子陵的手臂,讓徐子陵大痛,大吼道:「搞什麼?你這個瘋女人!」臉蒙白紗女子眼波一橫,理也不理他,另一邊的胡小仙則捂著小嘴直樂,笑嘻嘻地道:「活該!」
結果這麼一搞亂,除了查海和那個賈充還有那個劉安,誰也沒有驗過那些骰子。
那個劉安皺著眉,裝著行家的樣子,疑道:「這些象牙骰似乎有些重,還是換過骰子再看看」
「可以。」那個自我介紹叫做玲姑的漂亮女莊官點頭同意道:「來人,馬上再換過另一批骰子來!」查海此時也點頭道:「多拿幾副骰寶,讓客人檢驗對比清楚些。」
「等等。」徐子陵揮手止住道:「老子聽說,一些破爛的賭場會先拿出好骰讓人檢查,再說是歹骰,然後真的就換歹骰上來騙人的。這骰子是象牙的,老子看它沒有問題,別麻煩了。對了,那個你,你他媽地吱吱歪歪,你算什麼東西?你有金子嗎?」
徐子陵喝問的是那個新來的劉安,此言一出,雷九指這個暴發戶連忙喝住準備去拿骰的女侍。
漂亮的女莊官玲姑微微一笑,也不介意。
「金子不多。」那個劉安微哼一聲,自懷中掏了幾錠金子出來,道:「這裡有金子五十兩,陪幾位大爺玩兩把好了。」
「金子沒有。」那個賈充慢吞吞地自袖中掏出兩根大金條,放要賭桌上,淡笑道:「金條兩根,一根三十。」
「這些大黃魚的成色不錯。」查海一看賈充的大金條,讚道。
「查老闆要出什麼呢?大黃魚還是小黃魚?金葉子還是金餅子?,那個賈充臉有得色地反問道。
「元寶。」查海大笑。揮手讓人捧出一個錦皮包裹的匣子,打開,自裡間拿出軟飾銀住的兩錠大元寶,又倒出銀在匣子邊間的幾錠小元寶,最後哈哈大笑道:「百兩之數.查某若輸此匣。如若諸位仍然有興,必再捧出來與諸位豪賭。」
「你沒有金子吧?」徐子陵衝著那個臉蒙白紗的女子大笑道:「你拿什麼來賭?」
「人家沒有,難道你這個冤家沒有嗎?」那個臉蒙白紗的女子卻眼波一動,嬌笑如鈴道:「再說,人家手中不是還有一顆夜明珠嗎?金子再好,又怎及得上人家的夜明珠?」
「那是老子的寶貝,快快還來。」徐子陵一見,便想伸手去搶。不過那個臉蒙白紗的女子看也不看他,輕輕褐起胸衣,把那顆珠子放進去,讓徐子陵的大手伸在那個高聳的山峰邊上半天也收不回去。胡小仙一看,吃吃地笑個不停。
她倒是也有金子,只是不多,但銀子卻由外面的女侍捧了進來,足有幾百兩之多。
「人家有金子,一百兩。」臉蒙白紗地女子一指徐子陵,笑道:「他出。」
「老子又不認識你,憑什麼幫你出錢?你這個瘋女人!」徐子陵抓狂地道:「你沒有金子賭什麼錢?老子的夜明珠讓你偷了,還得幫你出賭資,老子前世欠你了?真是氣死老子了!」
「人家不是正想找你談生意嗎?」臉蒙白紗地女子笑道:「如果談成,那麼人家就會有很多金子,到時你從中扣除了一點不就行了!」
「如果談不成呢?」徐子陵問。
「談不成,那人家就沒有辦法了。」臉蒙白紗的女子小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先說說你的生意是什麼。」徐子陵問:「如果是普通貨色,老子可沒有鬧功夫去管,老子可是很忙的!」
「煙花。」蒙面女子笑道:「放起來很漂亮地煙花。」
「老子最恨的就是煙花.一爆就過去了,燒的都是錢。」徐子陵搖頭道:「不稀罕,這生意談不成了。」
「還有一個比煙花還漂亮的女子。」蒙面女子又笑道:「如果弓大爺肯買人家的煙花,那比煙花還漂亮的女子,就送你了。」
「這個……」徐子陵一聽有漂亮的女子贈送,有些心動,道:「老子考慮考慮!」
「大色狼。」胡小仙一聽,小嘴巴一張,雖然沒有聲音說出來,但是口型說的就是這三個字,小鼻子還非常不滿地一皺,如春水之池,輕風徐來,柳條拂面。
「還考慮什麼。」臉蒙白紗的女子卻笑嘻嘻地伸手入懷,在徐子陵懷中亂摸了一遍,才拿出兩錠金子,放在賭桌之上。正想再摸,卻讓徐子陵眼睛一瞪,手一拂,擋開她的猖狂小手,於腰間挖了兩錠金子出來,氣鼓鼓地扔給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看也不看,卻搖頭示意不夠。
徐子陵大罵一聲,站起來,脫下一隻靴,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裡面有金子有銀子,倒了一桌,讓人看得傻了眼。
「分你一點。」那個臉蒙白紗的女子大慷他人之慨,衝著胡小仙道。
「我不要。」胡小仙大搖其頭,輕笑不止道:「因為,是臭的。」
「誰說?」徐子陵一聽,大怒。吼道:「老子上個月才洗過腳,怎麼是臭的?再說,就算是臭的,那也是金子!」
徐子陵一說,兩女登時笑翻了。
「這位兄台實在多金。」雷九指羨慕非常地道。一邊把腰帶解下來,抖出近十錠金子,大笑道:「還是我們外地人多金子一點,這位兄台,賭桌上不論親,但是我們一會兒賭完了,不如一起到邊上的春在樓去吃兩杯花酒如何?本人姑田,姓田名雨,未請教兄台大名。」
「老子弓辰春。」徐子陵大笑道:「因為長得特別俊,所以別人就很嫉妒地叫老子刀疤客,其實老子臉上雖然有疤,但是傷疤是男子漢的象徵,你不覺得老子有了傷疤之後特別威風嗎?一般的小白臉豈有老子這般有男人味?」
「是很有男人味。」臉蒙白紗地女子以小手輕拂薄紗前的小鼻端,輕扇著風笑問道:「很有男人味的弓大爺.你有多久沒有洗過澡了?」
「這個……」徐子陵抓抓頭髮道:「是三個月還是四個月?具體的時間忘了……記得樓風剛起的時候,老子洗過一次,現在大冷天的,誰要進那洗冷水澡的罪啊?喂,你問這是什麼意思?」
「難怪敢說自已很有男人味。」胡小仙恍然大悟,躲開小臉偷笑不止。
「弓兄真是同道中人也。」雷九指哈哈大笑道:「本人天生忌水,算命先生淡字說五行水太足,最好少沾水,所以本人平時也很少洗澡。」
賈充與劉安一看賭桌上的金子越來越多,不由目中的喜意更盛,就那面目陰沉的查海,也禁不住露出貪婪之色。那個女莊官玲姑,更是激動得身形微顫,顯然平時也很少看見如此之多地金子於桌上豪賭,幾個女侍那更不用說,幾次走不到了。
一個查海的護衛悄悄出門,在門口做了個手勢,無聲地讓人看住房門,然後像一溜煙般走了。
「既然各位的金子俱在桌上了。」查海微咳一聲,道:「那麼就開始吧!只是不知幾位想怎麼玩?賭大小還是猜骰?」
「老子的手一般只摸女人,很少摸骰。」徐子陵大咧咧地道:「不過怎麼玩不要緊,老子隨便你們。」
「人家也沒有意見。」臉蒙白紗的女子衝著胡小仙道:「不如……就由小妹妹你來拿個主意吧!」
「等等。」雷九指卻反對道:「你三個認識,他們三個是本地人,只有本人一個是單支,你們拿主意對我很不公平。為了公平起見,我覺得還是我來拿主意,就猜骰好了。」
「憑什麼?」徐子陵一聽,馬上怒道:「你人少更應該聽我們的,老子偏偏就不猜骰,偏偏就賭大小。」
「兩位莫急,不如先來猜骰,再來擲骰定大小如何?」查海一看這些人原來不是一夥的,只有徐子陵與那個蒙面女子最可疑,但是他們做得那麼明顯然多半不會是真的搭檔,而且就算是,也不能做什麼明顯的手腳。
至於那個胡小仙,之前肯定就不可能認識這個什麼弓辰春,她雖然賭術最精,但是金子卻是最少,讓她贏一點金子,反倒不會讓人起疑。
賈充也覺得自已這邊有三個人,而且配合巳久,還有女莊官在明,這些內哄的肥羊不切個乾淨才怪。
至於劉安,已經想好,一會兒贏錢之後,這個弓辰春肯定發脾氣,一定會打起來,自己一會兒往哪裡躲的路線了。
「我也贊成先猜骰,無莊,誰猜中了,就通殺全場。」賈充微笑道。
「如果兩人或者以上猜中呢?」劉安配合地發出疑問道。
「平分。」這回是雷九指搶著回答,急道:「你們三個本地地,雖然不知是不是一夥的,但不准猜個一樣地數字,否則本人不玩。你們三個也是一樣!」
他後一句是衝著徐子陵說的。
「你的疑心比老子還大。」徐子陵哼道:「放心,老子最喜歡獨特,保證跟你們誰也不一樣,你這個膽小鬼別跟老子猜的一樣,否則老子翻臉。」
「骰盅一蓋,誰敢說猜得正好?」白紗蒙臉的女子笑聲如鈴,道:「就三顆骰子罷,太多了,我怕大家猜半天,誰也猜不中一次。小妹妹,姐姐跟你猜的一樣好不好?」她這麼一開口,誰也知道她的猜骰水平其實有限,表面親近,其實是拉一個幫手,賭得放心些罷了。
「隨便姐姐,小仙也不一定猜得中呢!」胡小仙微微一笑,小手輕示,請那個女莊官玲姑搖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