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分曹射覆蠟燈紅 第四百二十一章 陰癸諸女
    當婠婠自天空中飛降而下,所有人的心魂頓時為之一滯。

    長長如瀑的黑髮倒飛於空,半遮著神秘的天顏嬌容,獵獵而舞,讓人心怦然而動,更讓人魂魄驚顫,神為之奪。一雙完美無暇的赤足,輕輕點著天空中不時何時開始飄灑的雪花,妙舞而下。

    最後比一隻小蜻蜓還要輕盈,那赤足輕輕地點在徐子陵伸出的手掌之上,如玉,佇立。那天魔絲帶在她在身上如有生命一般飄舞,纏綿,無盡。

    庭園裡有風,吹過了她雪白的衣角,似雪,飛揚。

    長睫半醒,微抬,剪水瞳人卻沒有去看任何人,但眾人的心魂卻情不自禁地為之融化。

    「大寒天的,你穿成這個樣子不冷嗎?」徐子陵聲音微帶暗啞地道:「而且飛那麼高再飄下來,也不怕走光?幸好現在沒有狗仔隊,否則你就上八卦雜誌了……」

    「一條命都沒有了半條。」婠婠輕哼了一聲,聲音有如清泉於石上流動一般的清澈無痕,道:「還管別人?」

    「不是還有半條嗎?」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你以為大明尊的尊主和善母的全力聯擊那麼好挨?如果不是我抵禦力夠強,早就倒地身亡了。幸好你來得還算及時,否則等給我收屍得了!」

    「好人不長命。」婠婠忽然嬉笑一聲,有如調皮的小溪自石下躍下,濺得人一身的水氣般靈動,她雖然高高地站在徐子陵伸出的手掌之上,但微懂長睫的眼神卻看下去,調皮得像一個百變精靈,笑道:「你這種大壞蛋,應該會活很久的。」

    「單單來一個人,就想活命,簡直就是笑話。」王弘烈放聲大笑。他手持寶劍,大吼道:「你們兩個想活命。問過大明尊國師、善母和諸位護法,也問過我們一千皇城親衛答不答應!對了,國師,這一個女孩子似乎不錯,可否饒她一命……她好像是讓這一個出身低微的徐小混混騙了。喂,那個徐子陵出身只是一個揚州的小混混,本公子是玄應太子,不。玄應皇上親封的魏王。你來跟本王怎麼樣?本王保你一生富貴!」

    「謝謝魏王。」婠婠輕笑如天籟清鳴。道:「魏王如此厚愛。小女子就送魏王一個小小的禮物表表心意吧!」

    婠婠地天魔絲帶一揮,身上的天魔力場一現。

    那天魔力場裡地魔氣開始極淡極薄,若有若無,可是似乎連光也逃不出它的吞噬。

    極速,人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

    那個天魔力場就極限地縮小,最後化作一個比拳頭還有大一點的黑色魔球。如有實質般旋轉。

    婠婠那天魔絲帶一彈一抖,那顆黑色的天魔之球急射而出,直向王弘烈而去。大明尊的人看得個個心中微凜。即使有能力之人,也沒有誰願意輕易招惹這一顆貯藏了無窮魔氣的天魔之球。

    另一邊的王行本大吼小心。可是那天魔之球速度轉眼而至,王弘烈避無可避。他只有閃電般揮出手中寶劍,運起全身的勁力,重斬向那個天魔之球。當劍斬中那個天魔球之後,似乎有什麼聲音古怪地響起,但又似乎是錯覺,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事發生。

    眾人正驚疑不定。

    可是剎那,整一個空間都讓那淡淡地黑氣撕裂和扭曲了。在王弘烈身邊一丈範圍之內,所有地東西,都讓那些詭異的黑氣撕得粉碎,一層層,一片片,一點點,就連空氣,也彷彿有無形的魔手將它揉碎一般。淡淡的黑氣之中似乎還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它在作一種怪異又奧妙無比的旋轉。

    在最中心,彷彿連光也逃不過那些黑氣地吸引,似乎天地萬物都在慢慢地吞噬進去,最後無痕無跡無聲無息地消失。

    等那些天魔之氣漸漸淡薄,漸漸消失。

    庭園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陷凹,於青石鋪設地庭園之上,如一張裂開的大口,嘲笑著無知地世人。

    除了那個巨大的陷凹之外,再也什麼都沒有了。那一個王弘烈,還有他身邊的幾個親兵,他們的身體和衣甲,刀劍和站立的地面,一切東西都消失無痕了。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簡直都要懷疑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王弘烈這一個人。

    在高處的天空,不知何時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血球,一直在緩緩旋轉。

    當人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變成血雨傾洩下來,澆淋得它下面的近百位士兵一頭一臉儘是。裡面也不儘是血雨,還有些殘肢斷刃碎甲爛盔之類的,灑摔在那些士兵的身上,嚇得那些人一下子就軟倒在地上,不過來不及驚恐地喊叫出來,喉嚨間就有一股無法抑止的嘔意噴薄而出。

    莫非這一些血肉不分的東西就是那個魏王王弘烈和那些親兵?

    除了大明尊教的人,幾乎所有的士兵一反應過來,就嚇得軟倒在地上,嘔吐者,哭泣者,尿褲者,顫抖者,軟癱者,昏迷者,無數。

    「看來你的功力又進步了。」徐子陵暗啞地道。

    「婠婠無事可做,天天清閒,天天練功,自然功力就會進步得快一點。」婠婠微微一笑,那絕世天顏讓天地為之黯然,根本無法讓人相信剛才那一個恐怖的天魔之球就是出自她手。婠婠忽然看了一眼庭園之外,輕輕歎息了一聲道:「如果婠婠再不進步,恐怕就會讓人超過了呢!」

    「我也想超過師姐。」庭園之處忽然有銀鈴一般的聲音響起來,在這飛雪飄飄的天氣格外清新悅耳,那銀鈴般的聲音笑道:「可是還差老遠,師姐又不肯等人家,人家才要歎息呢!」

    一個面覆白紗的女孩子推門而入,她的小手拉著另一個跟她相差無比,同樣輕紗覆面,只是在頭飾上稍有不同的女子一同進來。那個先行半步的女孩子一看見徐子陵,馬上高興地揮手,銀鈴般的笑聲一下子響徹整個庭園來。道:「喂,我們又見面了!」

    「我不叫喂。」徐子陵沒好氣地道:「我現在身受重傷。心情很不好,不想多說話。」

    「又不是人家打傷你的。」那個聲音如鈴地女孩子滿不在乎地道。

    「看來傷得還真重。」一個聲音嗔怪地道。

    不過這一把聲音雖然頗帶嗔怪之味,但卻讓人聽得心頭暖絨絨的幾欲流出淚來。這一份關切,這一份溫暖,這一份嗔怪,正是所有人心中所最需要地東西,無可替代。

    這一份關切於極小極小,還在襁袱之中時。就曾聽過。就可以感應到。

    而且它一直都在伴著自己成長。最後在注視的目光中漸遠,但一直存在。甚至,當這一份注視升到了天空,它也會化成星星,永遠地陪伴著自己。

    當人遠離和逃避這份嗔怪時,會變得孤獨。寂寞,心中會無盡地思念它,儘管口中不說。不認。

    但也會隨著年月的思念而增,最後轉化成遺憾。和歎息。

    又一個女子輕輕地踏步而進,她的臉上帶著微笑。那微笑中散發著溫柔,溫柔中帶著慈愛。雖然她的年紀並不大,但是她身上的輝光,能滋潤著所有渴望和思念不息的心田,讓人感而涕下。她邁步於庭園之中,就像走在大家的心路之上。就連最堅強地硬漢,也情不自禁跪倒於地,虎目淚流不止。

    她輕輕地抱起徐子陵,毫無顧慮,她輕輕地擁著他,用她地雙臂。

    在這一個人地面前,就連婠婠和哪個調皮的鈴聲少女,也變得靜靜而佇,不再出聲相向。在這一個人的面前,一對樣貌相像如同孿生姐妹一般的錦服艷美夫人隨後而進,眾人也絲毫不覺。

    她,就是東溟夫人。

    「不要緊。」東溟夫人輕輕地安慰徐子陵,玉手輕輕地按在那個黑色的手印之上,緩緩道:「這些邪氣雖凶,以我們的合力應該可以驅得出來。」

    她另一隻手輕動,忽然多了一條雪白地絲巾,輕輕擦拭在那個黑色的手印之上。

    那個黑色的手印在每一次擦拭之後,就暗淡一分,而那條雪白地絲巾,則暗污一分。最後,那條黑色的絲巾在空中一拋,竟然化作黑色地火焰熊熊燒起。而徐子陵則大聲咳嗽起來,一道黑色的血絲自口角咳出,不過徐子陵的臉色,漸漸恢復如常了。

    「這怎麼可能?」大明尊教的黑衣大尊冷哼道:「天下間竟有人可以驅去我的邪火?」

    「還有我的逍遙氣。」善母莎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也輕哼道:「就算你們陰癸能救回徐子陵,那又怎麼樣?以你們幾個的實力,最多自保,莫非還想與我們大明尊爭鋒?」

    「那麼加上本後又如何呢?」自極遠處,傳來一聲淡漠的聲音。

    不知道這聲音傳自多遠,但彷彿就在眾人的耳邊輕輕說起。明明是淡漠的聲音,但聽在眾人的耳中,就如山崩海嘯一般洶湧。更恐怖的是一句之後,就應該寂靜無聲,可是耳朵中卻有種恐怖的聲音在越來越響,幾乎在將腦袋整個炸裂開來。

    「御盡萬花,烈火宏光衣蒙面大尊怒吼,雙手作烈火燃燒升騰之勢,氣息如火山爆發。

    經他如雷貫耳的一聲巨吼,所有人士兵才如夢初醒,不過個個都暈頭轉向,站立不穩,一個個皆拋刀棄劍,軟坐於地上,驚懼地看著場中眾人。

    「雖然徐公子的條件有些不足。」天邊,有個人影淡淡一現,等眾人定神再看,她已經站在庭園門口。她黑衣長袍,黑紗覆面,目垂如瞑,輕輕地拾階而進,一邊平靜如水地道:「不過洛陽乃中原心腹之地,本後絕對不會讓你們在這裡深扎生根開枝散葉的。大明尊教的眾人,之前的警告你們不聽,就莫怪本後無情了。」

    陰後一到,陰癸一門個個皆俯身致禮。

    就連東溟夫人單美仙,也微啟絳唇,輕道:「母親安好。」

    「歡迎。」徐子陵此時不但面色恢復如常,而且聲音也清澈無比,他大笑道:「陰後來得真及時,否則大明尊的眾人,就會像上次一般持著人多欺負你們陰癸門下這些小輩了。」

    「徐公子一說,倒提醒了本後。」陰後祝玉妍淡淡地道:「善母娘娘上一次的盛情,本後就在今次返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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