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生的所有事之中,最讓徐子陵高興的莫過於那個簫音天女托人送來的《換日大法》和《霸刀六十四式》。當然這跟什麼武功沒有絲毫的關係,只是表明她已經相信自己的誠意,看見那個約定的兩年之期將至,托人送來原來約定的《換日大法》,乃是想借助徐子陵之力減殺於岳山的大仇人天君席應。
徐子陵足足等了兩年,不見她行動,還以為她不信任自己。
之前去靜念禪院裝成岳山搗亂,也是想透過這一種方式告訴她,自己可是有能力也有誠意的。
可是誰不知岳山一事還沒有傳出去,她早就托人把《換日大法》送來了。如果徐子陵早見過東溟夫人的話,也許就不會再裝成岳山去靜念禪院了,可是如果沒有去靜念禪院自己也不會碰到不嗔大師,沒有碰到不嗔大師那麼也不會發生後面那許多的事。
如果這個簫音天女早早把這個《換日大法》送來,那麼徐子陵又將錯過一些東西。
一切一切,原來於無形之中都有一種緣分在牽引,似一根無形的絲線。當人以為可以改變中間什麼東西的時候,誰不知恰恰還在它的牽引其中。徐子陵取出《換日大法》與那《霸刀六十四式》,心中頓時感觸良多。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表示她願意拋開心中的壁壘隔閡,試著相信徐子陵了。
徐子陵一直的等待,終於於兩年後的今天有了回報。
為了她,這個在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女孩子。徐子陵有著一種莫名的心疼,願意用盡平生的心血來溫柔地呵護她,而且儘管那樣,也唯恐不夠。
如果說在徐子陵的心目中還有一個女孩子或以與那個赤足精靈相提並論的話,那麼肯定是這一個現在還對自己戒心重重的簫音天女。她的一切一切,讓他心牽魂引,哪怕是一個在背後遠遠看見的倩影,也會在他的夢中百轉千回地思念。
為了他,徐子陵願意去做任何事情。
就像為了那個赤足精靈,徐子陵願意一再地出手,為了呵護心中的玉人,為她減盡強敵。
現在那個赤足精靈一時沒有太多的大事,她在派中日多,而且頑敵半除,除了師尊的矛盾之外,她幾乎只需要勤練武功,來達到那個天魔十八層之境就行了。可是現在那個簫音天女的事才剛剛開始,她對他的信任也剛剛開始。
四大兇徒,天君席應,還有一個最讓徐子陵頭疼的邪王石之軒。
如果不是一定要化解這一段戾氣,徐子陵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與邪王石之軒扯上什麼關係。這一個邪王石之軒不是徐子陵自己願意招惹的,因為他擁有智慧和武功都超絕常人,如果李世民說成是徐子陵的人生第一大勁敵,那麼邪王石之軒絕對可算是徐子陵人生第二大敵。
這樣的一個人物,如果不是因為簫音天女她的心結所在,徐子陵簡直不可能會去做這一種危險之極的事。
既然岳山已經『出山』,已經重出江湖,那麼如果連霸刀都不會,就太說不過去了。
之前沒有條件,可是現在那個簫音天女把《霸刀六十四式》也送來了。她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可能,就用躍上地霸刀來替他復仇。她,已經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托付於他的身上了。老實說,徐子陵還從來沒有學過任何高明的刀法,他的井中月的揮砍削旋等都是他自己隨心所欲而使出來的。
至於那把巨大的斬馬刀就更不用說了,那只能在戰場中對付不會武功的士兵。那無需任何招式,只需要以殺戮之心驅動,狠狠地斬殺就可以了。
徐子陵一早起來無事,為了裝扮成岳山更加精準更加毫無破綻些,他研究起來了簫音天女送來地《霸刀六十四式》。這個岳山的霸刀之法與徐子陵的斬馬刀的揮砍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以殺驅刀,不過相比起來又高明很多,畢竟那上面澆注了岳山大半生的心血,他的刀藝修為。
徐子陵在前世時聽說過不少武學上的大道理,可是那些大道理只有理論,而沒有實際,與原來空白得一無所有的徐子陵相距遙遠。就像一個明知大地是沒有盡頭的,可是偏偏不能走得到那樣。經過幾年來的潛心苦修,又經過無數次與強敵交手磨練,徐子陵的武功一步一步成長起來了,他形成了自己獨特的一套東西。
也許他不能修煉更多的武功,心須在《長生訣》這一門道家秘訣之中專一的進步,可是長生真氣帶給了他一切一切。他用它隨心所欲地利用它來模仿對方的招式,雖然真氣和心法還是《長生訣》,可是功效卻絲毫不差於原來的武功。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徐子陵的長生真氣的神奇是他進步成長最重要的東西,沒有玄奧無窮洞察一切的《長生訣》,絕對沒有今天的徐子陵。
之前與對手交戰,時間往往不會太長,而且在生死關頭,能學到對方的東西是在太少。徐子陵雖然武功在一天天進步,也在一次次對敵中進步,可是從來也沒有看過什麼武功秘笈而得到提升,至少以前就一直沒有這種機會。
直到今天。
這個《霸刀六十四式》對於一個不會武功地人可能要花上十多年的時間去修煉,對於一個高手,也許都需要數月的世間去磨練。可是對於一個自己本身就沒有任何招式的徐子陵來說,簡直就像一個巧手工匠要雕刻一具精美的塑像,平時靠憑空想像,現在卻給配上了圖紙一般容易。
有圖有文有心得經驗,甚至還有修煉方法和註解。
這對於徐子陵來說,簡直比瞌睡時有人送來一個舒服地枕頭還要稱心如意。
跋鋒寒看見徐子陵簡直就像看到一個怪物似的。
他無法想像一直能一刀殺敵甚至敢教訓自己的刀上修為不夠的人,竟然一種刀法也不會。
對於《霸刀六十四式》,跋鋒寒覺得以自己的領悟,能在十天半月內完全參透,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可是他不能想像,徐子陵一看完,問了幾個近乎白癡的低級問題,就可以準確無誤的使用這一個《霸刀六十四式》了。
相比之下,徐子陵也覺得看懂這一個刀法那些畫的亂七八糟的圖形要比學會這種刀法難多了》
第一次看刀法秘笈的他,還要請教跋鋒寒那個圖畫裡的小人揮刀的黑線是人在旋轉還是刀在旋轉這種超級低級的問題。如果不是跋鋒寒看見他一臉真誠的請教,簡直以為徐子陵在愚弄自己。
虛心請教一輪之後。
不可思議的『徒弟』學會了《霸刀六十四式》,剛剛為人師表還不及沾沾自喜的跋鋒寒很鬱悶的發現,自己還沒有學會。他看見徐子陵拿出井中月緩緩地用自己的領悟在做一種古怪的緩慢練習,就不禁火光,一把搶過《霸刀六十四式》,氣沖沖地回放去了。
當然,看徐子陵完整地使出來那相信很快就可以學會,可是跋鋒寒心中的驕傲絕對不容許自己這一個剛剛為人師表的『老師』又向白癡一般的『徒弟』學習刀法,特別是在宋師道和侯希白他們的注視之下。
跋鋒寒就不相信,自己就學不會。
宋師道和侯希白笑得直打跌,對於徐子陵的神奇和古怪,他們已經深有體會。
一個可以在跟對手作生死相拼的同時還能偷學對方武功的徐子陵,一上午學會《霸刀六十四式》有什麼奇怪?何況跋鋒寒這一個刀法啟蒙老師教的實在不錯。
對於《換日大法》,徐子陵還在擔心專一不亂的問題,在自己慢慢體會出不嗔大師留在自己記憶中的那些密宗秘法之前,徐子陵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要莫伊這一種密宗奇功的好。《換日大法》相比起那些密宗秘法當然要淺顯的多,它只是作為一種武功而存在,缺少佛法的真髓,也不可能擁有像不嗔大師那種佛門神通,不過始終都是另一門的東西。
徐子陵一看上面在最後寫的部分,還真有男女雙修的部分,不過卻又與不嗔大師的密宗秘法相距甚遠。
所以在沒有完全領悟參透不嗔大師的功法之前,徐子陵還不想用長生真氣去模擬這個《換日大法》。
多情公子寄心於畫,對密宗的東西毫無興趣。對徐子陵提點的『由畫入武,由武入境,由境入聖』倒有一點點興趣,所以對徐子陵手中的那本《換日大法》眼角也不多看一下,施施然出門找小美人去了。
不過宋師道卻不在乎。
宋家雖然也有不少武功秘笈,不過宋家一直有個古怪的規定,那就是一旦族人中某人在武功某一方面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那麼全族之內,則必須放棄這一種武功修為,以示對那個超凡入聖的高手在心中有一份至誠的尊敬。
就像天刀宋缺,他的刀法在族人中無出其右。
那宋家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使刀的。
這一種既保持對超強者尊敬由暗中鞭策後要在多種途徑超越前人的做法有利有弊。利處是對於久遠來說,肯定是一件好事,因為族人會越來越多不同功法和武道修為的高手。可是弊處則是,對於短期,一旦得不到最強者的指導,那麼後輩要想在別的方面自己摸索,那肯定會比別人慢上許多。
宋師道不能學刀,不能繼承父親天刀的刀法和經驗,武功相比別的大閥中同齡一輩要遜色不少,如果不是後來遇上徐子陵,曾痛下過苦功,那相信他會是四閥之中眾年輕小輩中武功最弱的一個。
對於這一本徐子陵說可以起死回生易經洗髓的《換日大法》,他接受了徐子陵的好意,而不在乎它是不是密宗的武功。反正徐子陵說好,那麼他就來練來試試。他進步的心絕對不比別人差,只是一直靠自己自行摸索而進境緩慢罷了。
有了徐子陵的長生真氣,又因為他身受重傷,全身筋脈傷殘纍纍,正合《換日大法》破而後立的功訣。
宋師道足夠有修煉《換日大法》的可能。
宋師道最大的心願是能夠代表宋家對徐子陵作出最真誠和有力的援助,所以,他願意自薦去當那個西征歐洲大軍的主帥,也願意接受徐子陵的好意,修煉《換日大法》,以提升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