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除了你說的那一幫李家的人馬之後,還隱有一群更陰險的勢力。」徐子陵微微一笑道:「相信你上次聽我提醒之後,也有點兒警覺了。」
「他們有很惡毒的計謀,一心想吞掉飛馬牧場,之前四大寇就是他們所驅使而來的。」徐子陵一邊拉著商秀珣緩緩而行,一邊輕輕的道:「這一次李家派人來,更中他們的下懷,他會通過種種手段陷害飛馬牧場,使你們與四方交惡,甚至會借各種借口誘出你們的人,到時他們就會藉機吞掉牧場。如果四大寇大戰我們不是勝得那麼快,如果不是黯魔隊和力士隊全殲掉他們的埋伏起來的精銳,飛馬牧場現在還姓不姓商都難說呢!」
「你是說,李密的人還在?」商秀珣帶點驚疑地問。
子陵肯定地道:「應該說,李密的人一直都在。」
「那個給你放走的李天凡不是沒有人了嗎?」商秀珣驚訝地道:「他的士兵都全死光了,還憑什麼來搶我的牧場?」
「他的士兵是死光了。」徐子陵微笑道:「他老爹李密的士兵還在。四大寇之戰,本來就是李密借刀殺人之計,如果四大寇勝了,那他們就可以攻擊四大寇,博得世人稱讚的同時,又可以輕易獲得你們的牧場,如果你們勝了,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損失,除了沒有意料到我們會殲滅他一支小分部的精銳之外,他們大部分的勢力都在暗處藏得好好的。」
「你是說他們還會來?他們會怎麼樣做?」商秀珣現在始覺得周邊的局勢原來並不太妙。
「借口周邊的求援,然後誘出你們的部隊。」徐子陵點點頭道:「有內鬼裡應外合,相信飛馬牧場並不會太難攻下。」
「我們有天險!」商秀珣微微不服氣。
「你們雖然有天險,可是他們並不強攻。」徐子陵一指遠處的山口,笑笑道:「假如他們只圍不攻,專門伏擊你們回援的族人,然後再抓住你們的士兵再威脅裡面的守衛,到時人心惶惶,又有內鬼打開大門或者打開地道,你以為牧場的弟子真的能夠抵擋李密的數萬大軍嗎?如果老杜他虎視眈眈地威脅著李密,他早就攻過來了!你也不想想你們的戰馬到底有多麼的讓世人眼紅!」
「說到打仗。」商秀珣聽了,輕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牧場這些弟子的確比不上真正在戰場上歷練過的士兵。不要說比你的黯魔隊和力士隊,就是杜伏威的士兵也差得太遠了。雖然不太想承認,可是,我們的確只和四大寇的賊兵差不多。」
「老杜那一千多士兵已經是他的心血,已經是他最大的戰力了。」徐子陵聽了失笑道:「你們不要跟那些精銳中精銳相比,老杜為了這一支部隊花了不少氣力,世上也沒幾支這樣的精銳。」
「為什麼我們也天天操練,戰力卻相差那麼遠?」商秀珣還是不服氣。
「因為你們的生活太好了。」徐子陵解釋道:「安逸的生活能讓人士氣意志戰力削弱最低水平,如果你們沒有天天操練,別說人,就是一匹匹戰馬也早就變成肉馬了,那裡還能跑得動?」
「……」商秀珣聽了,微歎一下,再也沒有答話。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徐子陵戴上天魔面具,又極速換上一身黑衣,向商秀珣伸出手道:「來,我來背著你,你只要不出聲,保證就能看到一出最精彩的好戲。」
「是嗎?」商秀珣一聽徐子陵要背她,小臉不由有些喜意,不過心裡卻還有疑惑道:「現在都天黑了,哪裡還會有什麼東西好看的?你不要哄人,否則我可是要生氣了!喂,問你個問題,你怎麼會知道別人那麼多秘密的啊?你是不是能看透別人的心呢?」
「我很想有,可是沒有。」徐子陵笑了,他輕輕托起商秀珣輕柔的嬌軀,如一隻夜鷹,向山崖下盤旋而下。
此時,落日西沉,霞光漸暗,如燒盡的火炭,天邊,只剩一抹殘紅。
大地早已經一片灰蒙,迷茫,牧場家家燃起燈光,星星點點,比天上那廖廖的晚星還要燦爛。
除了極少之人,大多數人都在家中享受著晚餐,享受著一天過後的安寧。有幾大家中熱鬧非凡,他們正在歡樂地慶賀著讓人歡喜的勝利,自三天之前,他們就一直沒有讓歡樂暫停,自三天前,他們就一直沒有讓酒杯在手中溜走,讓笑容在臉上稍稍平息。
有著意料不到的勝利,他們有慶祝理由。
當然,也有人正在恨聲。只是,這些聲音太微太小,又在黑暗中悄悄而發,倒一點兒也沒有讓牧場有什麼不和諧。
一座小院子的房頂上,徐子陵收起飛翼,背著商秀珣,無聲無息地飄了下來。
他的雙足一沾瓦頂即輕輕飄起,將商秀珣自身後抄到面前摟住,雙腳又自一個探出的屋簷夾好,然後帶著商秀珣無聲無息地倒懸下來,輕靈得比一隻夜蝠還要自然。他把商秀珣輕摟,讓她的嬌軀盡量地貼近簷下的牆壁。
牆壁上本來什麼也沒有,可是徐子陵用手輕輕一抹,手多了一張紙卷,牆壁上就多了一個小小的洞,一道小小的燈光射出來。商秀珣探出螓首一看,立即就發現了裡面有人。
屋裡有人。
甚至,其中有一個她是認識的。
她一看這個人,心火就起來,她恨不得馬上殺進去,將那一個人抓住,再責問她為什麼要那樣做,可是她沒有那樣做。因為徐子陵把手輕輕地按在了她的香唇之上,他在示意她不要出聲,相反,要她多看。
屋裡有一個女人,她正和一個麻臉的男子在不住地親嘴,手足相纏,上下四摸,一副飢渴的怨婦的模樣。
那個麻臉的男子臉上還有不少傷痕,一聽手的尾指還纏著厚厚的白布,不過這一切都不妨礙他的行動和色慾,他整個大頭埋在那個女子羅衣半解的胸膛之上,貪婪地舔來舔去,伸出長長的舌頭,口中還出去淫穢的聲音,他的一雙大手正按那個女子的臀部揉來捏去,讓那個女子口中更是不住地喘息。
「小聲點,浪蹄子,你難道要把整個飛馬牧場的人都要吵醒嗎?」那個麻臉男子口中雖然如此說,可是手上卻越發大力,他將那個女子整個抱起來,一把用力地扒著她的衣服,一邊大逞手足之樂。
「這會兒……大家都在喝酒,那個老鬼不喝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你這人如此鐵石心腸,上一次弄得人家不上不下就罷手,這一回,你怎麼也得……噢!噢……」那個女子媚眼如絲,淫聲不斷。那個男子一聽,更是興奮得有如狂牛,他拚命地扯著那個女子的衣服,又摟著那個女子狂親。
「老子上一次受傷未好,現在保證餵飽你這個騷貨。」那個麻臉男子開始把那個女子扒得差不多了。
「等日後你成事了。」那個渾身變成了一個白羊的女子扭動著水蛇腰,也在幫那個男子除去衣物,一邊膩聲道:「到時不要忘了人家才好…噢,你快點……」
商秀珣一看下面就要發生大戰了,雖然心中有點好奇,可是禁不住羞恥,加上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地越來越是無力,越來越是發熱,她差一點以為自己身體出了什麼毛病,不過作為女孩子的直覺,她又隱約明白到是怎麼一回來事,如此一來,更是羞不自勝。
她用小手輕擰徐子陵的脅部,一邊深恨他帶自己來看這個羞人的東西,一邊示意他快點帶自己走,離開這個淫穢的地方。
徐子陵一看她臉上紅暈遍生,猜想她肯定是看了一點少兒不宜的東西,加上聽到那個女子淫聲喘息,心中早明白了裡面可能正準備發生槍戰,連忙帶她離開這一個是非之地。
等一到安全地方,他就讓羞澀難忍的商秀珣用小拳頭揍了好幾拳。
特別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讓商秀珣渾身發軟的語兒之後,更是讓她揚起小拳頭狠追了兩里路也不肯罷休。
飛鳥園,商秀珣的小樓之頂,兩人靜坐。
好久不語。
天上,漸漸多了星。繁星遍天,點點斑斑,閃耀不止。在商秀珣的明眸之中,也映有點點的星光,那明湖一般的美眸,正在仰視著星斗之空,一眨不眨。
她的身體緩緩地靠過來,最後舒服地枕在徐子陵的肩膀之上,可是,那一雙明眸,卻還在看著天上的星斗,一眨不眨地。
「不知為什麼,我不想說話。」商秀珣自相矛盾地道:「你也不要說。」
「好,我不說。」徐子陵帶一絲好笑,不過輕輕禁忍住,道:「如果我想說,那什麼時候說呢?」
「等我想說的時候。」商秀珣輕輕地道。
「那你什麼時候想說呢?」徐子陵伸手,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臉頰,他手掌的柔軟和溫暖一下子讓她感應到了,她舒服得小鼻子輕哼,那一雙不肯關閉的美眸,也無力地輕輕合上了,甚至在小嘴巴裡,還若有若無地打了一個小呵欠。
「反正不是現在……」商秀珣小手一動,纏上徐子陵的手臂,她抱著他的手臂,螓首輕輕地枕著他的肩膀,在一句夢囈般的聲音之後,鼻息漸長。
徐子陵看著此時沉沉睡去的商秀珣,不禁一陣愛憐,一個平時高高在上的場主,日理萬機,人前總是那麼的鎮靜,總是那麼可信,總是那麼高高在上。只要在這個時候,她才真正地變回一個小女孩,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安穩地睡上一覺,不再理會牧場中的任何事情,不再理會世間的一切一切。
只要在現在,她才做回她自己,而不是別人的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