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點頭拿出塊玉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張凌風,因為出城的時候遇到意外,所以來晚了。」黑衣人解釋說。
聽到聲音,夏飛胭抬頭驚喜地叫道:「凌風。」
張凌風也已經看見了夏飛胭:「你怎麼在這裡?」
夏飛胭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抽泣著說:「野哥,他傷得很重,你快想辦法救他。」
「啊,袁兄也在?」張凌風這才快步走進涼亭,蹲下,仔細看才看清楚這個混身是血的人原來是袁野。
「張大人,附近發現敵人。」有探子報到。
張凌風簡單看看袁野的傷勢,為了難:「飛胭,我現在任務在身,我先派人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現在要知道他傷勢如何。」明空打斷了張凌風的話,然後又強調了一句:「怎麼樣可以保證救活他?」
張凌風答道:「他傷勢嚴重,血流不止,需要馬上拔箭止血,才有存活的可能。」
「你們之中誰會拔箭?」明空說話乾脆利落。
「他這箭上有倒鉤。這裡恐怕只有我可以一試。」張凌風已經聽明白明空想救袁野地決心。如果送回城。不要說城門突然換防。自己剛才帶人出來都困難。現在帶人回去就更不可能。現在洛陽城裡勢力複雜。自己帶人保護明空也是要繞過洛陽回去長安。城是萬萬再回去不得地。
那麼自己保護明空出發。把袁野他們在城外找地方安置一夜。明早再到城裡請大夫。但是看袁野地情況生命垂危刻不容緩。肯定是熬不到那個時候。
自己親自動手。現在要明空性命地人在暗處正蠢蠢欲動。萬一有閃失。自己無法向皇上交代。
「好。我們馬上找個合適地地方。你立即給他拔箭。」明空地語氣是不容商談地命令。
張凌風略一思忖回到:「在下地職責是保護您地安全。在不能確定您地安全以前。我不能分心去做別地事情。」
「張凌風。你——無情無義!」夏飛胭抱住袁野地頭。生氣地說:「我和野哥都看錯了你。特別是野哥。那麼相信你。放棄了虎頭山地一切。沒想到。現在他快死了。你卻見死不救。」
「飛胭,我們是朋友,袁兄現在這樣,你以為我就不想幫他嗎?你們有事我自當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可是我現在是以朝廷官員的身份在執行公務,我不能因私廢公,還請你體諒。」張凌風說完,指揮眾人上馬。
夏飛胭知道,對於中國的歷史長河來說,一個微不足道的袁野和以後叱吒風雲的一代女皇,誰輕誰重是毋庸置疑的,張凌風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在她的心裡,現在沒有什麼比救活袁野更重要,只要他活的心情,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
但是張凌風如果不出手,又能怎麼辦?
自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袁野死在自己懷裡嗎?夏飛胭的心都要碎了。
「張大人,如果你不先救治袁野,我是不會就這樣跟你走的。」明空冷冷道:「他是為救我才身受重傷,如果今日我就這樣棄她們而去,以後會被人唾罵一輩子,良心不安,所以現在救人為先,別的你就不要想那麼多,日後如果有人問起,我自當會講清楚今日發生的事情。」
明空的話,張凌風不得不遵從:「在下有個朋友老宅在附近,今晚可以到那裡暫住一宿,不過在下先言明,如果那裡不安全,我當安排人先確保明空師傅的安全。」
張凌風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如果明空的生命受到威脅,他要力保的是明空,袁野就未必顧得上了。
並非張凌風對袁野有什麼成見,而是當他的身份受到朝廷官員這個限制的時候,他要考慮的首先是朝廷的利益,然後才是個人,今天受傷的是袁野,所以夏飛胭會認為他無情無義,實際上,如果是張凌風自己,他也會直接要大家棄了自己保明空走,反而沒有現在這般為難。
一隊人馬在山裡七轉八繞,很快來到一處山坳裡的老宅,從外面看上去不大的宅子黑乎乎的,張凌風率先下馬,大聲叫門,不一會出來個老頭,顫巍巍地,看樣子是留在這裡打掃屋子的老僕人,他倒是認識張凌風,寒暄了幾句,張凌風說明來意,老僕將眾人迎進屋子。
張凌風叮囑了大家一句在這裡不要隨意出屋走動,就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救治袁野身上。
為了看得清楚,張凌風命人將床擺到屋中間,四周燃起數十支火把,將袁野的上衣脫掉,這是件很花功夫的事情,血浸透了衣服粘在袁野身上,完全不能用正常的辦法脫下來,張凌風就一點點地撕開,到了傷口附近,只能拿了小刀慢慢將衣服一片片割開揭下來。
胭怕那些男人粗手笨腳地碰到袁野的傷口,執意要幫T(打來水簡單地幫袁野擦了擦身上的血漬。
這時,張凌風找來了繩子,將袁野的手腳捆牢,固定在床上。
「你這是?」夏飛胭不解地看著他。
「他等下肯定會疼醒,為了以防他掙扎影響我取箭,所以這是必需的。」張凌風說。
「難道就沒有什麼麻醉藥,或者蒙汗藥之類的東西嗎?」夏飛胭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那些東西,總之就這樣活生生的在人身上動刀子,是不是太可怕了些?
張凌風停下手裡的動作,對夏飛胭解釋說:「我們不是去打劫的強盜,不會隨身帶著那些東西,現在半夜也沒地方去找,可是袁野不能再拖下去了,還有,你可能受不了等下那個場面,還是換個人來幫忙,會比較好。」
「不,我一定要在這裡,野哥他肯定希望看見我陪他,」夏飛胭嚥了口唾沫:「我不會被嚇倒的,只要能救活他。」
張凌風鼓勵地拍了拍夏飛胭的肩膀,點點頭。
張凌風做好準備工作,下刀前最後對夏飛胭說:「最後我要告訴你,他有沒有傷到內臟我不清楚,現在他身體非常虛弱,熬不熬得過去,我也不知道,你心裡要有準備,我開始了就不能停,必須一直要做完。」
夏飛胭知道他的意思是袁野隨時有可能在取箭的過程中喪命,但是現在她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張凌風一刀下去,血迅速地從傷處更快地流淌了出來,袁野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卻是無意識茫然而空洞。
張凌風就當什麼也聽不到,專注著自己的事情。
越來越強烈地痛感刺激著袁野的每一根神經,他低吟著手腳開始無力而徒勞地掙扎。
「野哥,你撐著點,很快就好了。」夏飛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結束,但是這樣說,多少能安撫一下袁野,讓他有點盼頭吧,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得到自己說話。
「放開。」袁野慢慢地停止了掙扎,嘶啞著喉嚨說。
夏飛胭忙解釋:「這樣安全點,完了就給你鬆開。」
「我說,放開。」袁野拚力低吼,讓人這樣綁著擺佈,他心裡千萬個不願意,他是山大王,是鏢頭,是能主宰自己的男人,不讓讓人看輕了他,小瞧了他。
夏飛胭看看張凌風,張凌風看看袁野,袁野瞪著血紅的眼珠也看著他們。
「他說松就松吧,我看他現在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張凌風說完,埋頭不再理會袁野。
夏飛胭鬆開袁野的綁繩。
袁野已經疼得渾身是汗,肌肉也在顫動不已,但他只是抓緊了床板,一動不動,除了一開始在沒有意識的狀態下發出過呻吟,再也沒叫過一聲。
看看神情專注而忙碌的張凌風和痛苦不堪的袁野,夏飛胭覺得現在最沒用的人就是自己,她不能替袁野分擔創傷也幫不了張凌風取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了袁野的頭讓他有點依靠和安慰。
袁野幾次三番地因為身體虛弱承受不了這巨大的痛苦而要昏厥過去,下一刻又在更劇烈地疼痛中清醒過來,身體肌肉更是完全不受控制地開始抽搐,上下牙磕得直響,汗水和著血水濕浸透了身下的被褥。
夏飛胭見他在生死邊緣掙扎的如此慘狀,抓住袁野的手,哽咽著說:「野哥,你是不是很疼?我以後再也不要你去冒那樣的險了,求你別死,我真的不想你死。」
袁野的神智也是一會迷糊一會清醒,隱約聽見夏飛胭在哭著叫自己的名字,他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她的模樣,卻怎麼也看不太清楚。
「胭,胭,是不是你?」袁野聽自己的聲音都非常遙遠。
這時候袁野說話聲很微弱,夏飛胭見他嘴唇蠕動,忙把頭低下去才聽清楚他的話。
「是我,野哥,你想說什麼?」夏飛胭連連點頭。
「我,我不會死的,別怕。」袁野將目光盡量定在夏飛胭的臉上,肯定地說。
他都這樣了還想著安慰自己,夏飛胭的眼淚象決堤的水流得更凶了。
她拿了帕子幫袁野擦汗,到了他的嘴邊卻再也動不了,原來袁野疼得用力咬住了帕子。
她的淚水不斷落在袁野臉上,袁野顫抖著手,萬分艱難地想幫夏飛胭擦淚水,剛勉強抬起來,一陣強烈地暈眩將他迅速拉進了一個沒有知覺的世界裡。
「野哥,你怎麼了,千萬別再嚇我。」夏飛胭看見袁野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再也不動,心中充滿了巨大的恐懼感,趕緊回頭去看張凌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