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胭剛到青園門前,正好碰見黃哥從外面進來,夏飛胭忙問:「他在嗎?」
「誰?」黃哥一看夏飛胭的表情馬上醒悟她問的誰了:「你看我剛從外面回來,還不太清楚,不過大當家的應該是在的吧,怎麼還生氣呢?」
「誰生氣啦,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最寬宏大量啦,只是有點事情要找他。」夏飛胭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
黃哥看見夏飛胭身後的杜子騰主僕問:「他們是?」
夏飛胭本來是要找袁野直接安排杜子騰,現在見黃哥問,轉念一想袁野說不定大字都不識一個,他哪知道杜子騰會不會做賬,不如把杜子騰交給黃哥去考核一下,於是把杜子騰的事情跟黃哥說了一遍。
黃哥一看杜子騰就是個讀書人的樣,斯文,有禮,透著靈秀之氣,笑著帶了杜子騰主僕去了帳房。
夏飛胭獨自一人溜溜躂達向後院走去,那些往日的山賊如今的鏢師們見了她來都主動打招呼,不用問也有人告訴她袁家兄妹三個都在後面院子裡。
經過假山的時候,夏飛胭想起那個神秘的白衣男子來,既然他在這裡出現過,青園裡面應該有人認識他的吧?
可是自己又不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問呢?再說知道他是誰在哪裡,難道自己真要告訴長孫玲瓏好去找他算賬?
說實在話,白衣人對自己真沒有什麼惡意,仔細想想昨天晚上那傢伙默不吭聲地跟在自己身後倒好像是護送自己回家的意思。
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夏飛胭進了袁家三兄妹住的小院,一眼就看見在葡萄籐下的那塊平滑的大青石上躺著個男子,一身白衣,旁邊地上臥著的虎仔感覺到有人來,稍稍抬起頭瞇眼看了看夏飛胭。又一動不動躺下繼續睡覺。
這不就是下午打長孫玲瓏那傢伙嗎?他好像在這裡混地挺熟地啊。看樣子他不是那天臨時來地客人。是住在這裡。
自己才多久沒來呀。居然來了這麼個人都不知道。連虎仔都和他這麼親近了。
夏飛胭心裡覺地有點不爽。徑直走了過去。先摸了摸虎仔。然後一推白衣人。那人微一睜眼。正懶懶地準備翻身再接著睡。突然醒悟過來面前站地是誰。他慌忙一下坐了起來。看著夏飛胭。很快又被夏飛胭直楞楞審視地目光看地垂了眼簾。
乖乖。他長地可真帥呀。在擂台上那麼飛揚跋扈。現在地神情卻有乖地有點可愛。夏飛胭覺地自己快要流口水了。
「還想裝啞巴?」夏飛胭想起他在自己面前從來沒說過一個字。害自己一直把他當成啞巴還心生同情。不由瞪起眼睛用手指著他地鼻子沒好氣地說。
白衣男子轉動了一下又圓又大地眼睛。正在考慮怎麼跟夏飛胭解釋。只聽見中間屋子裡傳來袁芬地大嗓門:「吃飯啦。吃飯啦。」
「我現在有重要事情,等下回頭找你算賬,你敢開溜試試。」夏飛胭算定白衣男子是新來的鏢師,肯定跑不掉,眼下先找到袁野談正事重要。
說完。夏飛胭轉身進了屋子。
袁芬正擺弄飯菜,看見夏飛胭進來,高興的忙拉了夏飛胭的手說:「夏姐姐,還是大哥親自去請你比什麼都見效啊。」
「你大哥找過我嗎?」夏飛胭想了想好像沒這回事:「我沒見過他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今天中午啊,昨天鏢局開業你沒來,晚上大家都說肯定是上次的事情你還生氣呢,要大哥去跟你講個和。別看當時大哥嘴硬說不去,中午我和二哥看他出門往縣衙那個方向去了,他沒去找你呀。」袁芬奇怪地問,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真沒看見你大哥,也許他是辦別地事情去了。」夏飛胭笑笑:「你大哥呢?我找他有點事情。」
「他剛才還在外面,你沒看見嗎?先不說這個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拿副碗筷來。」袁芬說著跑出門去。
夏飛胭看看桌上不是小盆就是大盤裝的菜,想起他們兄妹三個吃飯的海量。驚人而豪放。卻從不掩飾他們對食物的喜愛和渴望,還頗有些可愛之處。不禁微笑起來。
聽見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夏飛胭一轉身。看見白衣男子居然也進了屋,直接走到上首的地方就要坐下。
「你幹嘛?」夏飛胭搶上一步,沒等他坐下去就一把將白衣男子給推開了,心想這人還真不客氣,沒看上面擺的這四副碗筷,正好是袁家三兄妹和黃哥用的,這還不說,他一上來就要坐袁野的位置,那怎麼行。
白衣男子一甩手,瞪了夏飛胭一眼。
這眼神好像有些熟悉。
夏飛胭還在想,只聽見門口傳來黃哥地聲音:「你們怎麼不吃飯,大眼瞪小眼的就可以飽肚子了啊。」
「他誰啊?一來就要坐鬍子大叔的位置,誰請他來這吃飯的?」夏飛胭忙走到黃哥身邊告狀。
沒等黃哥開口,袁猛一頭衝了進來,大聲囔:「可餓死我了,大哥,你怎麼回來這麼晚?芬說一定要等你回來才吃飯,等的累死我了。」說到這裡袁猛端起碗扒了一大口飯,才注意到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吃,忙含著飯招呼道:「你們都不餓啊,夏姐姐來了,快一起吃。」
袁猛這聲「大哥」喊的夏飛胭有點懵:「猛子,你說的大哥不會是——他?」
夏飛胭一看這裡沒有別人,萬分懷疑地用手指了指那白衣男子。
「不然你以為他是誰?!」黃哥笑起來。
夏飛胭圍著白衣男子轉過去又轉過來仔細打量了個夠,無論如何不能把眼前這個乾淨清爽帥的那麼與眾不同地男子和那個蓬頭垢面髒的像個乞丐的袁野聯繫起來。
「你說句話我聽聽。」夏飛胭已經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他從頭至尾都不和自己說一句話了。
因為袁野的聲音太有特點太好聽,只要他一開口,夏飛胭肯定馬上就聽的出來,既然從一開始夏飛胭就沒認出他來,他索性就把嘴巴閉上一言不發。
這不是故意耍自己開心嗎?
這也怨不得袁野,看這身形還有他顯示的功力。自己早該想到白衣人就是袁野啊,夏飛胭自己都覺地自己笨。
夏飛胭已經對袁野的身份肯定了個八,九不離十,但是還很不甘心被他耍,偏要他說句話來聽做最後的證實。
袁野見包括剛走進門來地袁芬在內,一屋子人好像在準備聽一個剛學會說話地孩子那樣好奇地等著自己開口,不自在地磨蹭了一會大著嗓門來了句:「說什麼說,吃飯。」
「砰」夏飛胭一聽可不正是袁野的聲音,就使勁在他厚實地背上拍了一下。氣呼呼地說:「好你個鬍子大——」
不對,袁野這一收拾乾淨了,看他年齡最多不過二十三,四歲,什麼大叔?大哥還差不多。
可惡啊,可惡,佔了自己那麼久便宜,他肯定很得意吧,夏飛胭你可真是個豬腦袋。
夏飛胭在心裡罵著自己。他這麼年輕的聲音,怎麼會是個大叔嘛。
「你們太欺負人了,大叔,大哥,大王,大當家地,呸,你個死野人頭,袁野。」夏飛胭現在地嗓門比誰都大:「你怎麼能這樣佔我的便宜?」
袁野滿臉的無辜樣,睜著大眼睛說:「我佔你什麼便宜了?你自己要喊我大叔,又不是我要你喊的。」
「你,啊!氣死我了,你們幾個還幸災樂禍?」夏飛胭被袁野的話弄的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看見袁芬他們三個想笑又憋著不敢笑,馬上把矛頭轉了過去:「你們更可惡,明知道他不是大叔。也不來提醒我,小芬,虧我把你當妹妹看,你也和他們一起來騙我?」
袁芬趕緊拚命搖手申辯:「大哥他的確比我們大許多,喊個大叔,我覺的也沒什麼呀。」
可不,袁芬比袁野小了差不多快十歲,她當然覺地大哥年齡已經很大了。
夏飛胭頭上快冒煙了,把目光投向了袁猛。袁猛一看戰火燒到了自己這裡。很努力地把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咀嚼就囫圇嚥了下去:「不要罵我啊,是黃哥他說。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好了,不要我們管。」
「黃哥。」夏飛胭一臉陰笑。黃哥全身一麻,背後好像有一陣陰風吹過冷的一哆嗦。
「夏姑娘,這話是我說的沒錯,可是我第一次聽見你這麼叫大當家的時候,真的很想提醒你,但是大當家的他不讓我說啊,他默許的。」黃哥最後又把皮球踢回到了袁野這裡。
袁野沒想到大家會為求自保一起「出賣」自己,趁夏飛胭的腳剛抬起來,一閃身跳到了一邊:「你要真覺的吃了虧,那我讓你把便宜占回去,你喊了我幾個月大叔,我就喊你幾個月大嬸好了。」
袁野說這話地時候表情一本正經,夏飛胭一腳踢空,被他這套歪理氣的哭笑不得,旁邊那幾個已經快忍到極限。
夏飛胭真要抓狂了,拍的桌子「咚咚」響地出氣說:「你們一個個平時都像對我多好似的,原來都聯合起來把我當猴耍,我不管了,今天都不准吃飯。」
夏飛胭這麼用力拍,桌上的盆子,碗都隨著震動「嘩啦,嘩啦」地響。
黃哥他們開始還覺的好笑,現在見夏飛胭好像真的生氣了,一個個面面相覷,看著夏飛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好。
「拍什麼拍?拍到地上把糧食浪費了別怪老子不客氣。」袁野是個十分愛惜糧食的人,見夏飛胭拿吃地耍性子急了,忍不住大吼起來:「吃飯,有什麼事情吃完再說。」
夏飛胭也被他吼的怔住了,手舉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在袁芬的拉扯下嘟著嘴坐下來。
袁野見夏飛胭不高興地慢慢往嘴裡只是挑著吃白飯,伸了手把夏飛胭以前愛吃的菜往她那邊推了推,也不說話埋頭吃起飯來。
冷靜下來,夏飛胭覺的自己剛才有些過分了,不管怎麼說自己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自己還不是經常想些花樣耍了這個耍那個,別人也沒怎麼發脾氣呀,別人拿自己開個玩笑又不是惡意的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夏飛胭想通了有點不好意思,夾了袁野推過來的菜算是講和。
黃哥三人才暗暗鬆了氣,開始故意東拉西扯地講些別地事情來活躍氣氛。
夏飛胭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光顧了發脾氣把杜子騰他們都給忘了,忙問黃哥:「杜子騰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