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快去吧,不要耽誤了時間。」夏飛胭故做灑脫地揮揮手。
送走了張凌風,夏飛胭也再偽裝不下去了,幹什麼都覺的沒意思,無精打采的,老想著青園那裡現在在幹什麼。
哼,這麼好玩的事情都不來請我,我自己找地方快活去!夏飛胭很快就想通了,哪裡找不到樂子啊,幹嘛要在這裡自尋煩惱。
出了縣衙,夏飛胭淨撿熱鬧的地方走,哪裡人多往哪鑽,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笑就笑,可是為什麼夏飛胭老是覺的心裡還是不那麼痛快。
就在夏飛胭目光四處游離,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她的眼睛張大了,興奮地定在了某一點。
前面不遠處,一個年輕的書生帶著個背了包裹的小書僮,一看就是初到此地的模樣,正邊走邊打量著這街道上所有的一切,就在他們毫無防備地的時候,一個小男孩慌張地邊跑邊不停回頭張望,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那書生懷裡,那書生很好心地扶住小孩子,大約是問了句為什麼跑的這麼慌張的話,後面已經傳來個大漢粗魯的咆哮聲:「小三,你個狗養的,偷懶不做事,說你還跑,你給老子站住。」
小男孩一見後面那大漢追的近了,來不及說什麼,忙一推書生,撒腿就跑。那書生還好心地想攔住後面那大漢講理,卻被大漢一揮手差點摔到地上。
夏飛胭看的明白,前面那孩子撞到書生的時候。順手就從他懷裡摸出什麼東西塞到了自己地袖裡,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錢袋,那兩人肯定是用如此方式偷錢的一對搭檔,可惜那書生看上去又迂又笨,還好心地想去勸架。
夏飛胭搖搖頭,大叫一聲:「抓賊啊,他們是一夥的。」
街上可沒人留意到剛才這些動靜,猛然聽見夏飛胭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伸了脖子四下張望。
眼見那大漢就要跑脫,夏飛胭忙飛步衝上前去,她可沒忘了自己雖然還沒正式上崗,可好歹也是個見習捕快喲。
自己還跟著張凌風學了幾天功夫。就沖這也不能丟了師傅地臉。夏飛胭覺自己義不容辭盡責任和義務地時候到了。雖然那大漢高大結實。夏飛胭也沒什麼實戰經驗。但是現在她只覺地正氣在心頭奔湧。
那大漢先聽見夏飛胭喊「抓賊」著實還緊張了那麼一會。本能地反應就是想奪路而逃。但以看周圍地人一副茫然地樣子。又想起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贓物。有什麼好怕地。於是就只當夏飛胭說地不是自己。還裝作追那小孩往前面跑。
「說你呢。還跑。」夏飛胭追到大漢身後對著他地屁股就是一腳。
大漢沒想到會跑出這麼個彪悍地女子。竟然被夏飛胭一擊而中。撲倒在地摔了個嘴啃泥。他惱怒地迅速爬起來指著夏飛胭地鼻子惡恨恨地說:「你憑什麼說老子是賊。」
若在從前。夏飛胭肯定要被這大漢那凶神惡煞地樣子給嚇地哆嗦起來。可是她和袁野混地時間長了。對這種模樣已經產生免疫力了。根本不在乎。甚至跳起來比大漢更有氣勢地還擊著喊道:「憑我親眼看見。憑我是這裡地捕快。」
「你?捕快?說謊你也編個像點地啊?從來就沒聽說過有女捕快。」大漢象抓住了夏飛胭地小辮子一樣放肆地大笑起來。
「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我就是這個城裡第一個女捕快。」夏飛胭自豪的說。
他們這麼一吵囔早把周圍過路的。做小買賣的人都給吸引了過來,當然也包括那書生主僕。
「你說你是捕快,你的衣服呢?你地腰牌呢?」大漢上下打量了夏飛胭一圈問。
「我——」夏飛胭理屈,她現在還只是在學習,還沒發這些東西呢。
「哼,你冒充官差還想在這裡招搖撞騙,你這罪可就大了去了。」那大漢倒打一耙。惡劣地笑道。
夏飛胭一看周圍的人開始對自己指指點點。本來很有理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麼變了自己就沒理了,正不知道怎麼辦。一下看見那書生正站在自己旁邊,忙對他說:「這位公子。你看看自己的錢袋還在不在?」
書生依言一摸,失色道:「哎呀,我的錢袋果然不見了呀。」
夏飛胭一指那大漢:「就是他和剛才那小孩偷的,我親眼見的,」然後一揚脖子對大漢厲聲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就奇怪了,這位公子丟了東西和我有什麼關係?捉賊拿贓,你有什麼證據?」大漢吃定了夏飛胭是菜鳥一個。
「要證據是吧?給你。」
只聽一個女子清亮的聲音,隨即從人叢後跳進個紅衣女子來,手一鬆,正是那偷錢袋的小男孩,紅衣女子一腳踩在那小男孩背上:「告訴大家,你剛才是怎麼跟我說來著。」
夏飛胭一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那一臉正義凜然地紅衣女子正是長孫玲瓏。
原來剛才長孫玲瓏也正好看見那小孩偷錢袋,趁他跑到僻靜處準備將錢拿出來,把錢袋丟掉的時候,長孫玲瓏出現了……
也不知道長孫玲瓏使了什麼手段威脅利誘過那小男孩,總之那孩子是一臉的驚恐忙不迭地說:「是我和叔叔裝做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故意撞到這個公子好趁機偷他錢袋。」
那大漢見無法抵賴,憤憤地又是一串髒話咒罵那男孩子,大意無非是平日都是給他吃白食了,關鍵時候就出賣自己,該遭天譴之類的惡毒話。
夏飛胭見那孩子被長孫玲瓏踩在地上又被叔叔罵,眼淚吧嗒掉下來,怪可憐的,忙向長孫玲瓏求情:「先放他起來吧,還是個小孩子呢,肯定是被他那個不是玩意的叔叔逼的。」
扶起小男孩,夏飛胭掏出帕子給他擦擦臉:「小小年紀你做什麼不好,這種叔叔遲早害死你。」
這男孩子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小小個子,身子瘦弱單薄,剛才顯然是被嚇壞了,一直縮手縮腳地,現在見夏飛胭語音和善,才敢偷偷抬眼打量夏飛胭,看見這麼個漂亮地大姐姐認真地在大街上幫自己擦臉,不由臉一紅,忙扯了自己的衣袖胡亂在臉上拚命擦。
「我自己地侄子,要打要罵都由我,你管的著嗎?」那大漢真是囂張,說著就想過來拉小男孩。
夏飛胭一轉身,用力一推他:「你凶什麼凶?你地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你指使這麼個小孩子偷東西,你配做叔叔嗎?跟我回縣衙,讓張大人好好治你的罪。」
「老子偏不服你管,就不去怎麼樣?」大漢就是欺負夏飛胭是個女子,耍起橫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大家全楞住了。
長孫玲瓏拍拍自己的手,很是不屑地斜了眼睛沖那憤憤地看著自己的大漢說:「怎麼,不服?你不去縣衙更好,我就在這裡替天行道更痛快!」
說著長孫玲瓏又一揚手,大漢又驚又怕地捂了臉就想跑。
夏飛胭一看機會來了,正好學了「分花拂柳」那套步法,張凌風說顧名思義,這步法若運用自如,形隨意轉就如可以在花朵間穿行,柳葉中走過卻片葉不沾一般神奇,自己雖然目前還是初學,但上次臉殺手都對付過去了,現在對付這個不會武功,只會一味耍橫的傢伙應該更沒問題。
想到這裡夏飛胭身形一晃,居然就到了大漢身後,使出在現代學過的擒拿手法,一下就扭住了大漢的手,她瞟眼一看周圍那吃驚羨慕的眼神,心裡正得意沒有讓長孫玲瓏一人把風頭全搶了,卻聽到有人大煞風景地連聲說:「哎呀,哪有女子如此蠻橫,主動在大街上與男子拉拉扯扯,這,這成何體統啊。」
循聲看去,正是那一臉迂腐樣的白面書生做痛心疾首狀的說,前面那句說的是長孫玲瓏,後面的當然就是指的夏飛胭。
「嘿,你這書生好不懂事,不是我們兩個蠻橫女子,你被人偷了還不知道,搞不好今天就得露宿街頭,餓肚子了,不道謝還在這裡窮嗦。」長孫玲瓏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書生惡狠狠地說。
嚇的那書生一哆嗦,低聲喃喃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乖乖,這長孫姑娘的氣勢我得好好學學,以後抓賊就得這樣才威風,夏飛胭正在心裡暗自盤算,就見長孫玲瓏「呼」地一下竄到自己身邊三兩下綁了那大漢,急急地小聲說:「我又看見我爹的人了,這裡全交給你了,後會有期。」
沒等夏飛胭回答,長孫玲瓏已經飛快地跑的沒影了。
夏飛胭哭笑不得地想長孫玲瓏如果在江湖上真混出點名頭來,她的綽號就應該叫「一溜煙」或者「一陣風」,追她的那些人也真可憐,老是看的到就是抓不著。
此時已有巡街的衙役聞訊趕來,夏飛胭將大漢和小男孩一併交給他們,特意囑咐要他們善待那孩子,那孩子看看夏飛胭,夏飛胭給了她個鼓勵的微笑,小男孩才有些惴惴不安地低了頭跟衙役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