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養的才有意思嘛,不過,這裡面好像都是觀賞魚,以後統統換掉,想吃魚就釣,又方便又節約,還很好玩呢,一舉三得,上哪找這好事去?」夏飛胭興高采烈地說著蹦蹦跳跳走過小石橋,和袁野來到後面的院子。
「這裡房間好多啊,雖然比虎頭寨小,但是住個幾十上百人也不難啊,門前這麼安靜,可是離市集又不太遠,真是又清靜又方便,鬍子大叔,你喜歡這地方嗎?」夏飛胭自言自語說了半天,忽然一下把話頭甩給了袁野。
「什麼破地方,老子——」袁野很少在夏飛胭面前說粗話,剛才見她那麼高興地說這房子如何好,心裡就覺的不爽,現在一開口差點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不喜歡這破地方,沒有一點比虎頭寨好的,沒有那麼大,也沒那裡自由,你要喜歡自己住吧,我要走了,你要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好好看你身上那張地圖。」
夏飛胭不好意思一吐舌頭:「你都知道了呀,沒辦法呀,誰要我是個路癡,這裡我也第一次來,所以求凌風給我畫了個圖咯,能把你帶到這裡就很不錯了,真是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麼走了,連聲謝謝都不說,也太沒禮貌了吧。」
「謝你?我就是個山賊,不懂那麼多客套話,也弄不出這樣的大房子給你玩,不喜歡聽我說話你就不要聽,反正以後我們也沒什麼機會見面讓你看的不順眼了。」袁野手一揮,甩開夏飛胭就往外走。
「誰說的?如果你搬到這裡來住,我可以經常來看你的呀。」夏飛胭趕緊跑到袁野前面攔住他,把大實話說了出來:「這裡原本是錢縣令修建了給自己享受的,還沒來得及住呢,現在全被官府查封了,凌風本來不要我現在就告訴你的,他想等案子完,去接你們下山。就把你們安排在這裡住,我一時好奇就和你提前來看看,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的,現在修改一下還來得及呀。」
袁野仔細看看夏飛胭的表情,不相信地問:「這裡給我們住?」
夏飛胭點點頭。
「哼」袁野冷笑一聲:「姓張的果然聰明啊,他把我們都弄到城裡來。怕我們在虎頭山再打劫,上面說他剿匪不利吧,看起來送個房子倒好像是便宜我們了。」
夏飛胭急的一跺腳:「你幹嘛老是對他有那麼大地成見啊,實話說了吧,是我想你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會功夫,以後不打劫了,就憑這身本事也絕對不會沒飯吃,所以我找凌風說要他考慮一下安排個合適的地方給你們開鏢局,凌風說這個地方最合適。哪裡是你想的那樣。」
「開鏢局?」袁野已經被夏飛胭說的一串事情給弄亂了,一下整不出個頭緒來。
「我為了陪你。還沒吃晚飯呢。我們現在找個地方吃飯。然後邊吃邊說好不好?看你。餓著肚子火氣那麼大。」夏飛胭笑著拉了袁野往外走。
袁野也早就肚子餓了。夏飛胭這麼一說正合他地心意。兩人出了青園也沒走遠就在附近找了個麵攤。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小麵攤上挑了盞燈籠。煮麵地麵攤老闆。鍋裡翻騰地湯水。麵攤前擺地兩張小桌都籠罩在這昏黃而帶著暖意地光線中。
「老闆。我看看你這還有多少面?」夏飛胭剛一坐下想起什麼來。又站了起來走到麵攤前。對那掛著和善笑容地老闆問。
看看還有小半簍麵條。夏飛胭滿意地點頭:「這些差不多了。老闆。這些我們都要了。你就別再賣給別人了。先下三碗。等我們開始吃了。你就下第四碗。一直這麼煮下去。直到面全部做完。明白了嗎?」
老闆看看夏飛胭。再看看坐在桌邊地袁野。眼神有些疑惑。他懷疑這兩個人有那麼大肚量嗎?這些面一般起碼要下十碗左右。三五個大漢吃還差不多。
「老闆,你儘管下。我保證不會少你錢。做的好吃點,我們吃的好以後會經常來地。」夏飛胭輕笑著說。「還有誰要來?」袁野分明聽見夏飛胭要了三碗麵。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十分懷疑張凌風是不是馬上會出現在這裡。
夏飛胭坐在她對面說:「就我們兩個啊,張凌風他負責找房子,我就負責勸你搬進去,我們各負其責,所以在我和你談這個問題的是時候是不會有第三個人出現的。」
夏飛胭笑著指指自己地鼻子。
不一會,三碗麵條端了上來,碧綠的青菜,粉嫩的肉片,泛著金黃色的油花和著勾人食慾的香味,只是天熱,面燙,袁野不能像平時吃飯那樣「呼啦」幾口就全倒進肚裡,只好耐了性子邊吃邊吹。
不過即使這樣,他的速度還是相當的快,沒等夏飛胭覺的自己好像還沒吃幾口,袁野的碗就空了。
「吃吧,這個沒那麼燙啦。」夏飛胭把第三碗麵條推到袁野面前。
原來夏飛胭要多下一碗是這個意思,等自己上一碗吃完,下一碗溫度就比較合適入口了,袁野看了夏飛胭一眼,她那女子特有地細膩心思令袁野心裡一暖。
但是袁野臉上什麼也沒有表露,拿過碗來就埋頭悶聲接著「呼嚕嚕」吃起來。
夏飛胭一碗麵條就足夠了,所以她也不急,慢慢邊吃,邊把搬過來的好處說給袁野聽。
實際上要袁野他們改賊為鏢師夏飛胭很久以前就有的想法,畢竟山賊們都比較粗魯,做一般的買賣,估計他們沒那耐心,也沒那鑽營的頭腦,做鏢師嘛,至少武功是現成拿來用,把東西從一地送到另一個地方相對比較容易,況且這附近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劫袁野他們的東西呀,單他們的來歷和名頭就要嚇死人了。
夏飛胭想到做這行後在城裡觀察過,這城裡做買賣的不少。鏢局嘛,好像還沒有,如果真要做,可是獨家買賣啊。
她向一些做生意的老闆打聽,他們是不需要保鏢還是因為沒有鏢局他們只好自己運送貨物。
原來老闆們不是不想找鏢局保,而是誰不知道虎頭山地賊厲害。敢從他們眼皮下把東西保進城,那完全靠運氣,可運氣不能當護身符,這明擺著,誰開鏢局誰倒霉,所以誰也不敢冒這個破產的險去開鏢局。
那些老闆平時也只敢趁了天黑偷偷運些貨,或者繞上很遠的路花錢費時間地運貨,運輸量的減少和成本的增加對生意的發展是很不利的,他們急需有鏢局的出現。
哎呀。這個對別人來說天大難題,對袁野他們來說那算什麼問題呀。
夏飛胭越想就越覺地要虎頭山地人來開鏢局這想法絕對可行。
可是要開鏢局首先就得進城,還得有地方住才行啊。夏飛胭可變不出房子來,只好找張凌風想辦法,張凌風也覺的夏飛胭這辦法不錯,所以收繳了錢縣令貪污錢財置辦地產業時,他就留意上了「青園」。
張凌風奉有當今天子的口諭,對那些比他官階小的貪官污吏,他有權在維護朝廷利益的基礎上決定他們的生死和財產分配,由此,皇上對張凌風的信任和倚重可見一斑。
袁野嘴裡吃著面。耳朵很認真地聽夏飛胭頭頭是道地分析進城開鏢局地種種好處,等麵攤上的面都吃到肚子裡,夏飛胭的話也基本說完了。
袁野用手一抹嘴:「他把這宅子給我們用,不就等於他貪了這宅子,和姓錢地有什麼分別?」
「給你用不假啊,可是這宅子也不是張凌風自己佔了呀,是官府的,只是他優先把這個宅子給我們用,你可以買下來或者交租金。這你不用擔心了,我都幫你想好了,買,暫時是買不起,租的話,你的鏢局還沒開始營業,也沒收入,做為對你們下山進城的獎勵,我建議要凌風免你們三年房屋租金還有各種賦稅。他說沒問題。怎麼樣?我夠意思吧。」夏飛胭得意地向袁野邀功。
夏飛胭說的這些條件的確是非常優厚的待遇,三年的時間不出意外地話。足夠袁野他們把鏢局做好做大。
但是袁野更在乎的卻是這個宅子是屬於誰的:「你是說這個宅子是官府的,不算是張凌風自己的?」
「當然啊,如果他辦個貪官,就把東西收了自己用,那他不就成了最大的貪官啦,皇帝還不早吧他給辦了呀,凌風收的東西都從來不碰的。」夏飛胭想袁野有時候細心起來還真是想的多,管它這地方誰地呢,現在的情況就是說白用三年啊,這便宜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還那麼認真追究是誰的幹嘛呀。
袁野自然想的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就是不願意張凌風給便宜自己占,不過既然是官府的,借用又何妨?本來自己那不用錢的寨子不住,跑這裡來開鏢局就是給了官府和張凌風天大的面子了,他們做出補償也很應該。
袁野想著,突然驚覺自己的思維怎麼不覺間就接受了夏飛胭幾乎所有的建議……
他對自己解釋說,因為夏飛胭地確說地有理,所以虎頭寨可以接受這些條件下山。
此時城門早已經關閉,夏飛胭極力邀請袁野去縣衙歇息一晚上,袁野卻執意不肯。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在寂靜的街道上向縣衙地方向走去,就在他們還沒商量出個結果的時候,前面有火光閃耀,卻是張凌風帶了一隊衙役過來。
「袁兄,和飛胭談的這麼樣?」張凌風微笑著問袁野,迅速地看了一眼夏飛胭,見夏飛胭微笑點頭,心裡已經知道袁野態度鬆動。
袁野卻好像在想別的什麼事情,張凌風連喊他幾聲,袁野才答非所問地回答了句:「我跟你回縣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