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空之中苦笑著,苦笑的模樣也是說不出的恐怖,時的他不明白這到底算不算是笑。
他也記不起自己到底在傳承的記憶中輪迴了多少次,反正能知道的是,這十二萬多次人生的每一個場面,他都記憶由心,此時的感覺,就彷彿那曾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一般。
此時,即便是沉入輪迴,對蕭易於而言也沒了作用,就算是修煉之時,竟然也有了分心的念頭,不論意念集中在何處,那處身虛無的感覺都不會退去。
孤單,孤獨。
蕭易於從來不知道孤獨遠來是這樣的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的心中早已經有著一團火再燃燒在燃燒著他的理智,只要他稍稍疏忽,那團火焰就可以讓他的全身仙元都沸騰起來。蕭易於努力的壓制著,儘管他知道這樣下去,治標不治本,越是壓抑,這團火焰便越旺盛,只要等自己真的壓制不住時,這火焰就會在瞬間將自己吞噬。
這是一場耐力與意志的考驗,心中不斷的有聲音在吶喊著。
「放棄吧,只要你放棄了,你就輕鬆了,就解脫了,死有什麼可怕?魂飛魄散有什麼可怕?總比孤獨的呆在這一片虛無之中要好得多。」
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雜,蕭易於堅守著靈台的寸地。
如此寂靜地情況下。腦海中的聲音越漸大了起來,直要將蕭易於的意思都淹沒。
堅持。
堅持。
蕭易於心中漸漸的沒有了別的念頭,唯有這兩個字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易於的心境終於承受不住,露出了一絲破綻,雜念匯聚成流,在識海之中肆虐著,蕭易於的意識就如同處身在狂風暴雨之中。
意識被這些雜念割裂成一片一片。眼見就要粉碎消失。突然之間,識海之中,一道冰涼的氣流如同微風徐徐地在識海中撫過。原本狂亂的雜念剎那間停了下來。
蕭易於只覺得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靈台一時清明。
只是清醒之後面對的依舊是那無邊的虛空。
瘋狂,情形。瘋狂,清醒……
蕭易於就在這瘋狂與清醒之間交替。
蕭易於根本無法計算在這裡到底呆了多久,能清楚的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能堅持地時間越來越久。
神煉?這就是神煉?這真是神煉?
在清醒的那些時間中,蕭易於回努力的轉移注意力,不去想眼前的事情。
回憶以前見過的每一個人,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看到過的每一個細節。甚至是心中曾閃過的每一個想法。
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幻?
難道自己真在這裡呆了億萬年?
蕭易於不知道。也沒有答案。
「如果真是如此,還不若真地瘋狂掉算了。」蕭易於苦笑著。只是眉心的天龍佩卻一又一次將自己從深淵地邊緣給拉了回來。
蕭易於甚至想到乾脆自暴元神,不過,最後卻將這念頭壓了下去。
自己可以死,但不可以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死,更不能如同懦夫一樣自殺。
不知何時,這樣地一個念頭,在蕭易於的心中如同紮了根一樣,任憑狂風暴雨。都無法撼動。
孤獨,蕭易於依舊感到十分的孤獨。但不知何時,蕭易於卻忽然的發現,自己竟然能直視眼前的一切,就彷彿麻木、冷漠了。
將所有心神都收斂起來的蕭易於,看著這這無盡的虛空,他很平靜,他也不清楚到底維持了多久這樣的平靜,反正心中一念不起,也沒有任何時間地概念。
歲月的流失,在這不知不覺間已經失去了意義,蕭易於就如時間長河之中永恆存在。
至靜,至空,則心至明。
不起一念地蕭易於雙目空洞的望著前方,在這不知不覺間,這穩定的空間,彷彿在不斷的分解,呈現在蕭易於眼中的,是細小到極點的微粒,這空間再非無隙可擊。
只是此時的蕭易於並沒有意識到。
熾天峰上,青色的光柱自星空落下,八大高手依舊圍在陣法的四周,盤坐在地,手持印結,口吐真言。
天行之躺在一張椅子之上顫抖著嘴唇看著被星光籠罩的陣法,此時的他更加的衰弱了,已經再無力量支撐他戰起來。在他的身邊,他的孫子天允文,正握著他的手,天允文此時的身上不時有強悍的氣息波動傳出,卻是不能對自己的力量穩定控制的緣故,在半個月前,老者將一身的修為傳給了他。
而天行之,此時是真正的命不長已,現在的壽命,完全依靠孫子的力量,和族內的聖藥維持著。
他要等,他不甘心在此時歸去,他想見證守護一族億萬年使命的完成。
天族之人都全神戒備著。
如此大的動靜,不可能完全將風聲掩蓋。
玄黃山的高手傾巢而出,圍攻偷襲天族,在這些日子之中,已經有不少天族之人受傷,甚至身隕。
因陣法,天寂、天滅境界的高手被牽制,玄黃山之人雖然因為這熾天峰的陣法無法攻進來,但光是那叫陣的話語,也足以讓橫行以久的天族之人無法忍受,雖族內嚴禁族人出去,但依舊有人忍不住叫罵,跑了出去。
整個天族都在忍受著前所未有的屈辱。
「出事了,出事了。」一道人影驚慌失措的奔向廣場。
天允文皺眉轉過頭去:「玄星,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遇事要穩重冷靜。」
天玄星聽得責罵,但驚容未改:「小叔,出大事了。」
天允文見聽得這話,知道定然事情嚴重,但依舊穩著神色,道:「有什麼事,慢慢說。」
「叛……叛變了。天玄星的氣息終於稍微平息。「三叔、秦傳生幾個叛變了。」
「什麼?!」天允文面色一變,眉毛倒豎,秦傳生乃是依附在天族的幾個外姓高手的之一,而且在那之中威望頗高,而天玄星口中的三叔更是天族直系血脈,其父親在九百年前,因犯法規被處死,他的力量並不強,但讓人擔憂的卻是他是天族之人,掌握著天族陣法的一些奧秘。
「咳行之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幾下。
「爺爺,你有什麼話要說?」天允文低頭傾聽。
過了片刻,天允文站直了身子,沉聲道:「開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