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早飯時段,蕭寂都默不作聲。只是他時不時抬頭神看我,弄得我有點莫名其妙。
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我默默的吃飯,等紫瞳收走了碗筷,我才去問蕭寂:「八哥,我臉上時不時沾了什麼東西?你盯著我看什麼呢?」
蕭寂帶著挺嚴肅的表情,垂著眼皮思忖了一陣子才看向我,可他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了我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離兒,你昨晚用掉了幾成內力?」
「嗯?大概三成,怎麼了?」
「難道今天不覺得倦怠?通常練武之人失掉兩成以上功力都會覺察到不適,可我看你臉色正常,精神飽滿……」
「啊說這個啊」我揮了揮拳腳,嬉笑道:「看,我沒什麼問題,你不用一直把此事掛在心上。」
「你要不要運功試試看,現在你的體內剩餘幾成功力?」
我一愣,十減去三等於七,這麼明顯的事情我幹嘛還要專門去驗證?
蕭寂看出我的惑,他上前一步,更仔細的觀察起我的臉,看的我一陣窘迫。
「離兒,因為我練的內功非常特殊,所以對於內力有很敏銳的觀察力。你現在的樣子,絕對不像是內力有所損失。快運功看看吧。」
聽蕭寂這麼說。我才覺察到事情可能有一點不同尋常。按他說地。我回到床上盤腿坐下。兩手置於腿上。試著運功調息。充盈地內力在我地四肢百骸遊走。絲毫不見損失地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我收功之後盯著蕭寂問。就算他早晨來我房間我沒有及時察覺。可他絕不可能趁機過度內力給我地。我地警惕性還沒有差到那個地步。他對我過度內力我沒可能不會覺。
「怎麼?內力恢復了多少?」
「這……怎麼說……好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昨天從你體內吸取地內力又回來了。才短短幾個時辰過去。這怎麼說得通?」
「果然。」蕭寂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坐到桌邊去倒了兩盅熱茶。
果然什麼啊果然?八哥你既然知道就明說啊。幹嘛賣關子!
我也來到桌邊,跟蕭寂面對面坐下,端起他為我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關於給你體內中蠱的那個男人……」
「黑祈。」我提醒了一句,「是黑格地親生兄弟。」
「嗯。他沒有跟你提起過這方面的事?」
「沒有。」我立刻搖頭,黑祈那傢伙怕是連這蠱蟲種進我身體後究竟能達到什麼效果,自己也還不確定吧。
「那蠱蟲是用他自己餘下的生命煉就的,此生只有可能種下一次,所以他也不清楚吧。反正他告訴我的非常有限,不過我知道黑格的巫術傷不了我,所有的蠱蟲也都控制不了我。」
蕭寂抿唇笑了一笑,我驚了,不會吧?蕭寂也會笑?而且……笑起來樣子還蠻好看的……
「八哥,你的氣色也好了很多。」仔細看過他之後,我才現他的面色比起平時,要紅潤很多,蒼白地嘴唇也有了血色。
「嗯。每當吸過內力,我的樣子就會變回正常。而你的內力甚為精純,只得到了三成也已經讓我精神百倍了。」
「這麼說,你這個狀態下的武功會比平時高強很多?」我想當然說了這麼一句。
蕭寂又笑了笑,「是啊,所以我來找你一起練功。走吧。」
天,八哥你就別笑了,看你的笑,沒來由的會讓我覺得非常詭異!
蕭寂腰上別了一把普通的長劍,我仍然是用我右手地指刃。在客棧後面馬廄邊寬闊的空地上,我跟蕭寂比劃了幾下,驚奇的現此事蕭寂的功夫絕對不會輸給墨焰或蕭染。
「你還沒有用出全力,是不是?」我躍到馬廄的草棚頂上,蹲下來問站在地上被風吹亂了一頭黑的蕭寂。
「呵呵……」蕭寂有笑了,我在冷風中顫抖了一下,他好像心情很好。
看著他這麼反常,卻這麼快樂,我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
「八哥,既然我的內力就算失去也會很快就恢復回來,不如以後你有需要的時候就來找我,我負責提供你需要的內力。」
蕭寂臉色一變,蹙眉道:「這怎麼可以?不行,絕對不行!」
我輕盈地落到蕭寂面前,不解道:「怎麼不行?反正我就像是一個絕對不會乾涸的水井,而你是永遠無法填滿的深洞,把我這邊滿溢的內力給你,這不是很順便的事情麼?」
「不行就是不行!離兒,你不要再說了。我們……該啟程回宮了。」
蕭寂撂下話之後,施展輕功幾個躍步就回了客棧裡面,留下我一個人丈二的和尚莫不著頭腦。
這傢伙幹什麼這麼牴觸我的內力?他得到我地內力之後明明就很爽,狀態很好啊!
想不通,蕭家王朝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更難以捉摸。
不知道我跟蕭寂之
了什麼的墨焰和紫瞳,一路上有說有笑。我並沒有而是讓馬匹小跑步,我們則坐在馬背上走走看看,怡然自得。
到了一條小路,紫瞳見許多人家都晾曬著冬棗,他叫墨焰陪他去農戶家裡買寫棗子解饞。我點頭後,墨焰陪紫瞳去了,我策馬來到蕭寂身邊。
「八哥。」
「你什麼都不用說,這件事是萬萬不行的。我就當你沒有說過,你也趕快忘記吧。」
「喂,八哥,你就算拒絕,也至少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啊!」
「……」
蕭寂一張臉憋地有些脹紅,他訥訥的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要是沒有充分地理由,那我絕對會一意孤行的。」
「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執著?把內力給我,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蕭寂學聰明了,反過來追問我。
「好處?」我撓撓頭,「很多啊,比如你性格會變好,讓我覺得很舒服;比如你武功大增,可以提升我們地戰鬥力;比如你臉色變回正常,不會再嚇到路過的百姓;再比如……」
「離兒。」蕭寂地眉頭又一次蹙了起來,「不是八哥不識好歹拒絕你的好意,我有我的苦衷。」
「什麼苦衷,你倒是說說看啊!」
我快要火了,這男人長地嬌小,性格也彆扭,乾脆做女人算了。
「若是常常讓離兒過度內力給我,那麼我就會對離兒產生依賴,我的身體更是會因為習慣了離兒的內力,慢慢的拒絕接受其他人的內力,並且隔一段時間得不到滿足,就會更加痛苦不堪。你難道願意把我的命運跟你緊緊的綁在一起麼?」
蕭寂一口氣倒出他擔憂的問題,我倒是沒考慮這麼多。聽他一說,有道理是有道理,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被他忽略的先決條件。
我豪邁的拍拍蕭寂地肩膀,「八哥,其實我們的命運早就牽連在一起了不是麼?你已經是我的男寵,難不成你的心另有所屬?不過就算是那樣,我成全了你們,你也還是我的八哥。作為妹妹,時不時給你些對我來說無足輕重的內力算得了什麼?小小的內力難道比我們兄妹之間地感情還重要麼?」
什麼感情不感情的,我其實也並不是真的這麼想。我只是覺得蕭寂計較的問題比較沒有意義,想說服他罷了。
畢竟他不是每天都需要內力的,隔三岔五給他一點,他不要太遠離我的身邊就可以了。說什麼命運不命運,這不是搞笑麼!
「我沒有喜歡別人。自從被離兒選作男寵後,我心裡就只有你一人。」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狠狠的嗆了一下,蕭寂關切的過來幫我拍拍後背,我對他擺擺手,示意我沒事,不過咳嗽還是持續了一會兒才停止。
「那你還真是不擅長表達情感啊……」我恢復說話能力後,訕訕地揶揄蕭寂。
蕭寂沉吟片刻,「嗯」了一聲。我徹底被他打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在紫瞳跟墨焰已經回來,紫瞳手裡的布袋裝滿了洗過的冬棗,他獻寶一樣把袋子交給我。
「公主快嘗嘗!我跟墨焰哥哥已經試過了,沒有毒的。很甜哦!八王子殿下也嘗嘗吧?」
紫瞳平日裡不太敢跟蕭寂說話的,今天可能是看蕭寂臉色不錯,才裝著膽子討好道。蕭寂也極給面子,抓了一大把冬棗,往嘴裡丟了一顆,咀嚼出清脆的聲音,「嗯,很甜。」
「嘿嘿……」紫瞳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蹭蹭鼻子,又催我,「公主快點吃吧,這是用溫水洗過的,等一下又要被風吹涼了。」
「一起吃吧。」我抓了一些放在紫瞳手裡,又分給墨焰一些。
四個人,每個都忙著嚼棗子,一時間全是咀嚼地聲音,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儘管,在寒風中,臉被凍的有點刺痛,可此時,我們的心中卻都是暖洋洋的,非常平和。
「不知道樓軒到沒到三城。」我自言自語,嘴裡有東西,說話的聲音烏裡烏塗地。
「肯定到了啦!我們離開的時候,三城那裡地小動物都跑光了,肯定被樓軒叫走啦!」紫瞳大剌剌的回話。
想起樓軒跟墨焰墨雪屬於同一個門派,我便又想起了那個自稱是我爹地人。
他的一來一去,就如同飛雁掠過,雖然沒留下實質地痕跡,可卻有雁的鳴叫留在了我的記憶裡。
已然平靜的心中,莫名有掀起一陣漣漪。
爹,我也有爹啊。怎麼想,都是極諷刺的一件事,倒讓我給碰個正著。如果墨雪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怎麼勸我?
一定是讓我好好的接受爹,不要與他,也不要與我自己為難吧。呵呵,墨雪就是這樣的男人,我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