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幾天琉璃那小丫頭偷偷跑出來去杭州了?」楊望真詢問道,葉無道點點頭,回答說:「是的,不過剛到我身邊,就要回成都了,結果她回來的消息不知道怎麼的被老頭知道了,直接被老頭從天津接走了,現在還在天津呢,不過說好了,過些天會來看望外公。」楊望真笑瞇瞇地說:「那個小丫頭到真是不愧天生奇才四個字,不過」楊望真皺皺眉頭,言語中有些不滿:「她千里迢迢回來為的就是你,而你怎麼能就這麼輕易把她放回天津?想必她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說完,隨即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懶得多管些什麼。不過,明天你外婆就回來了,說是說什麼也要見見琉璃小丫頭。」
外婆?腦海中浮現起那個疼愛自己的信佛的外婆,雖然小時候起就一年到頭不能和外婆見多幾次面,但是每一次外婆從外面回來卻總能夠給自己帶來許多佛家的寶貝玩意,外婆可以說是自己佛學理論的啟蒙老師了,想到那個每每自己「折磨」死了外公的蘭花就會擋在自己身前幫自己的外婆,葉無道從心底洋溢起一股子難言的溫暖。
「外公。」葉無道叫住了正要起身的楊望真,滿臉的天真和純潔,搓了搓手,葉無道小心翼翼地問:「能和說說你和外婆是怎麼認識的麼?」
楊望真想不到葉無道竟然會問這麼一個問題,一愣之後老臉破天荒地一紅,板著臉道:「問那麼多幹什麼,自己管好自己,別整天讓我們這些老頭子老婆子給你操心。」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不過那身形在葉無道看來怎麼看都有落荒而逃的意思「另外,你自己想要做什麼只管放手去做,就不要有什麼顧忌了,你們還年輕,還來得及犯錯,要是等到了我這個年齡,真正要輕狂一把就來不及了,我們雖然是老骨頭一把,但是終究還能給你們撐幾年,再者說了,渾渾噩噩一輩子,要是真的讓自己的子孫受了欺負,我們這把老骨頭還活著幹什麼。」楊望真站在樓梯口頭也不回地說完這句話,然後慢慢地上了二樓,葉無道坐在客廳裡,聽到從二樓傳來的房間門關上的沉重而寂寞的聲響,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情。
過了一夜,第二天葉無道陪外公吃完了早餐正在客廳看報紙,忽然門口伸進來一個大腦袋,趙寶鯤把腦袋伸進來四處瞄了瞄見到沒有楊望真的身影,鬆了一口氣然後朝葉無道拚命招收,壓著嗓子喊:「葉子哥,快出來。」葉無道挑眉望去,見到趙寶鯤的萎縮樣子放下報紙笑道:「站在門口幹什麼,進來說話。」
葉無道說話的當,趙寶鯤臉都發緊,深怕這聲音會把楊望真給招來,哭著臉剛要說話,就聽見楊望真的聲音:「是寶鯤吧,進來吧,我又不會吃人,那麼怕我幹什麼。」趙寶鯤嘿嘿乾笑,站直了身體點頭哈腰地進來了。
「葉子哥,我們出去吧,在這裡,我血壓高」趙寶鯤坐在葉無道身邊,臉上苦兮兮地。
「等會我外婆就要回來了,本來我還是要出去接她的,但是她不願意,就讓我在家裡等她,所以我現在還出不去。」葉無道隨意地瀏覽著報紙上面的信息,回答道,忽然想到了什麼,放下報紙轉頭問:「昨天晚上你爺爺對你說什麼沒?」
趙寶鯤聽到林鹿鳴要回來的消息很是鬱悶了一番,要是林鹿鳴回來的話葉無道今天自然要留在家裡陪外婆,而本來還打算今天和葉子哥一起去市裡玩玩的呢。
「沒說什麼,還破天荒地在晚飯的時候和我一起喝了幾杯酒。」趙寶鯤的臉色越說越怪,說完,自己和自己嘀咕了一會,忽然甚是緊張地低聲問葉無道:「葉子哥,你說這會不會是上斷頭台之前的最後一頓飯啊?」
葉無道哈哈大笑,很有義氣地拍了拍趙寶鯤的肩膀:「放心,死不了,大不了殘個廢,丟只胳膊少只腿什麼的。」
「什麼丟只胳膊少只腿的,無道,能不能和外婆解釋解釋是怎麼回事?」滑落音,從趙寶鯤打開沒關上的門口走進來一個老人,一頭雪花一樣的銀絲,有著些許皺紋的臉上卻是紅光滿面,身量有些矮小,但步伐矯健顯然非常健康,行走間,一股淡泊如秋水的氣息就如同溫水般滋潤進每一個人的心田,浩然的溫和,這股彷彿帶著佛香的氣息是葉無道的外婆林鹿鳴所獨有的。
「外婆!」葉無道忙起身走幾步結果外婆手上的行李,林鹿鳴看著對面的孫子,伸出手抓住葉無道的手,不住地點頭:「好,好,無道,都長這麼大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林鹿鳴的眼睛有些濕潤,雖然不管世事,但是自己外孫這三年來所遭受的罪她卻都是知道,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外孫,眨眼間,當年闖了禍那個躲在自己後面避難的小外孫都已經成為人父,頗多有些感慨的林鹿鳴修了幾十年佛的心境也微微泛起了漣漪。
「林奶奶好,那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改天再來向林奶奶問好,我還有些事,先走了。」趙寶鯤起身很是識趣地說,說著,眼睛還不住地向葉無道使眼色,林鹿鳴笑瞇瞇地說:「這就是寶鯤吧,還天天闖禍吧,這麼大一個人了,不要天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惹得你爺爺天天給你勞心勞神。」趙寶鯤很是溫順地點頭應是,林鹿鳴這才放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