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會出現什麼驚天動地橋段的廖璧支起耳朵仔仔細細地聽著,卻見趙寶鯤咧開大嘴笑得無比淫蕩:「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北京遇上傅大器和那小子在較真,見那小子忒囂張我就讓他和我打賭,誰輸了誰脫光了繞著跑一圈,結果那小子輸了不認帳,結果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賭什麼?」虎妞很是疑惑地問,在她的心目中,趙寶鯤這廝就完全屬於狐假葉子哥威的典範,幹架踩人欺負那些公子哥那是沖的比誰都快,但是要是讓她想出一點趙寶鯤的除了打架之外的本事,虎妞的腦海中則是完全一片空白「賭誰的鳥大!」趙寶鯤猛然仰天大笑三聲,得意洋洋地跨步一聳一聳,彷彿還在回味他寶爺的巨鳥君臨天下的那種快意,虎妞臉上掛著一片寒霜,還沒等她什麼動作葉無道就一個迴旋踢乾淨利落地把騷包的趙寶鯤踹出去老遠,虎妞看著慘兮兮地皺巴著一張臉做哀怨狀的趙寶鯤,鄙夷地扔出一句話來:「明騷易躲,暗賤難防!」
趙寶鯤仔仔細細地回味了半天這句話,嘀咕道:「雖然要胸沒有胸,要屁股沒有屁股,但是就憑這句話,就不和你這個小娘們計較了。」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趙寶鯤挺著他的鳥在黃石和傅大器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葉無道猛然就想到了跟隨在慕容雪痕身邊的龍五這廝,雙手抱胸,斷絕了自己的妖孽想法葉無道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道:「傅大器對你說什麼沒有?」正在和虎妞糾纏的趙寶鯤回答道:「有啊,我來的時候他還哭著喊著拉著我,說一定要讓葉子哥你去趟北京,說是靠在大樹底下好乘涼,最好是把那個瘸子帶上,當然,前提是他沒被他老子整死。」很標誌性地聳聳肩膀,趙寶鯤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聳都聳不出葉子哥的味道,無奈只好感慨葉子哥就是葉子哥,就連聳聳肩膀都不一般。
「瘸子?」徐遠清和李鎮平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個字,繼而馬上就聯想到了他們這一代中唯一的一個瘸子,端木子房。北京太子黨最大派系的首領。被稱作是最有可能繼承白陽鉉衣缽的男人,繼趙師道之後最有希望完全統一整個北京太子黨的男人,這個評價,即便是白陽鉉都不曾擁有。
「是他。」葉無道輕笑一聲,坐在路邊的座椅上,手指敲打著椅背,面沉如水,似笑非笑的眸子就像是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別那副呆頭鵝的表情,端木子房,跟著葉子哥混了。」趙寶鯤一屁股擠在葉無道身邊對著徐遠清和李鎮平說道,似乎對兩人臉上那啼笑皆非的表情感到很不滿。
剛說完這句話,趙寶鯤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落地進入李鎮平和徐遠清的耳中,就見趙寶鯤猛然扭腰轉身,斗大的拳頭狠狠地擊向後方,而更加恐怖的是這一擊的目標那個疾馳而來的足球竟然被硬生生地打爆。
徐遠清翻了翻白眼,說了句:「變態。」
而遠處,顯然被這一幕嚇到了的幾個踢足球的十多歲大小的孩子猶猶豫豫不敢走上前來,在他們的嚴重,趙寶鯤儼然已經和怪獸沒有什麼區別。
廖璧著唯恐天下不亂的丫頭用指頭勾著殘破得幾乎變成兩半的足球,對對面的孩子喊道:「誰踢的?給姑奶奶我滾出來!」
這群孩子同時把腦袋扭向了其中一個瘦弱的同伴,瘦弱的同伴並沒有想像中的驚慌和同伴一樣的失措,帶著些小緊張但是總算還識得大體,慢慢走出來走到廖璧的面前,用眼角偷偷打量著那個一直背對著他們的男人,下意識地,他能夠敏銳地感受到這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男人才是這群人中的核心。
「小屁孩,你們老師沒有教你們要尊老愛幼?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姐姐站在這裡你們都敢把球往我身上踢?」廖璧的第一句話就差點讓趙寶鯤一口氣把自己嗆死。
「靠,就是老子踢的怎麼了?在這軍區大院裡還沒見誰敢和老子這麼說話的,看什麼看?一拳頭把足球打爆了了不起?覺得自己賊牛逼了?告訴你們,這年頭大家都是文明人,玩的是頭腦,武力?這玩意是沒腦子的人用的,誰怕誰啊,在軍區特種大隊隨便拎出一個來誰打不了啊,有種你們就把老子打死打殘,但是只要有一口氣你們就等著找人給自己收屍吧!」給自己收屍?葉無道聽後不禁莞爾生出後生可畏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來,如今這南北兩地偌大一個中國的地盤上敢對趙寶鯤說出這句話的人還真沒有。
趙寶鯤呀哈一聲,伸手在那孩子腦門上一拍,拍得那孩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趙寶鯤磨著牙帶著些玩味的笑意說:「哪冒出來的刺兒頭,寶爺我還沒挪窩幾天呢,軍區大院裡就出現這麼一幫稱王稱霸的毛孩子了?」
那少年被打了一掌倒也沒有燒了腦子衝上去給自己報仇,只是用一種近乎平靜的目光看著趙寶鯤。
「算了。寶寶,和這些孩子計較些什麼。」這小子,比自己當初到是強了不少,想起自己那個充斥著花花公子的童年,葉無道對眼前的這場鬧劇有些意興闌珊,站起身來,轉身總算是正眼看了一眼那個孩子,見到少年如臨大敵的緊張,忽然想到自己當年在李凌峰的面前何曾不是一樣的幼稚,葉無道彎起眸子,收起那份尖銳的刻薄,對面前的少年縱使生不出成都軍區大院後繼有人的荒謬感受,但是也正是因為這點眼前的這個囂張跋扈的孩子還引不起他那抹殺世界上任何一個天才的心思,葉無道開口說道:「好好幹,總有一天你會把紈褲公子這個偉大的職業發揚光大。」
看著葉無道宛如上級領導下來視察對下級單位發言一樣正經的表情,趙寶鯤看著徐遠清兩人的彆扭表情發出一聲古怪的笑聲。
帶著徐遠清幾人慢慢離開,或許是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總之那個少年死死地盯著葉無道的背影胸膛劇烈地起伏,猛然大喊道:「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你對面擁有和你平等對話的資格!甚至。我要站得比你更高!」少年的話並沒有引起這群人生經歷比普通人幾十輩子都豐富的年輕人絲毫的波瀾,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而這一點,也讓少年更加羞憤!
正要再做些什麼,身後剛才見到少年被趙寶鯤拍了一巴掌而跑出去的幾個孩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死死地拉住了少年的身體,喘著大氣。其中一個跑慘了的小胖子死命地半坐在地上抱著少年的大腿說:少,別,,爸爸說,今天那個人回來了,那個人,就是你最崇拜的太子啊!……」
「什麼!?」少年愣愣地看著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難以置信地喃喃念道。
許久沒有回來軍區大院的徐遠清李鎮平當然有自己的親戚家人需要走訪,加上趙寶鯤這廝是因為葉無道得關係被特赦出來的,雖然很不情願,但是趙寶鯤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半個小時之後回去了,徐遠清李鎮平他們回去自己家之後葉無道身邊就跟著一個無所事事抱著他手臂咯咯傻笑的虎妞,葉無道牽過虎妞的手,說:「我現在可要回去見我外公了,怎麼,你打算一起去?」虎妞一聽說是去見那個不苟言笑的老人,忙縮了縮脖子吐著舌頭說:「去見楊爺爺啊,我才不去呢,楊爺爺一看我我就渾身不自在。緊張。葉子哥,多陪陪我嘛,你看,我一個人孤單寂寞,都沒有人理我……」
說完,一副泫然欲泣的受不了起伏的柔弱表情看著葉無道。
說實話,虎妞之所以是虎妞是因為她的彪悍本質,而第一眼見到虎妞的人無論是誰都不太可能把這個彪悍的外號和這個水靈靈的小丫頭聯繫在一起,那看似柔弱的雙手,葉無道卻清晰地記得這雙手曾經一拳打死過一頭狼。
「天天纏著我,要是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葉無道拉著虎妞向自己家走去,因為兩家原本就挨在一起,所以也全當是送虎妞回家了。虎妞狡黠一笑,看似玩笑地說:「那葉子哥就養我一輩子咯,反正都是你害得我嫁不出去的,沒人要,那葉子哥就要我。」
葉無道笑而不語,忽然站住身體說:「你家到了,要是再向前面走就是真的去我家了。雖然我不介意。」虎妞一看,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自己家門口,而站在門口的兩個警衛眼神莫名,好像在忍些什麼。
虎妞大臊,破天荒地竟然紅了紅臉,到家門口了自己說出那種話葉子哥竟然不提醒自己,全都被別人聽去了,完了,這以後還怎麼混啊,虎妞現在殺人滅口的心思都有。
狠狠地瞪了兩個跟在自己爺爺身邊五六年的警衛一眼,虎妞惡狠狠地說:「趙叔,王叔,你們剛才都聽到什麼了?」甚至虎妞絕對惹不得的兩個警衛連忙把眼珠子甩到天上去,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剛才正在思考首長對我們的教導,所以沒有注意別的聲音,所以抱歉,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虎妞滿意地點點頭,回頭一看,葉無道卻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跺了跺腳,虎妞氣呼呼地進了自己的家。
「外公。」回到家裡,見到楊望真正好從書房出來,葉無道喊了一聲,順便坐下來給自己的楊望真倒了一杯茶。
應了一聲楊望真坐在沙發上端起面前的茶水,淺淺地喝了一口,笑道:「還是丫頭比較細心,每過三個月就會送一些茶葉過來,搞得我這個老頭子都了,沒有喝到丫頭送來的茶渾身不舒服。」
絲毫不覺的心虛慚愧的葉無道大點其頭,煞有其事地說道:「所以說啊,生孩子就要生女兒,細心,體貼,嘿嘿。」楊望真笑罵一聲:「混賬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