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曹仁,一是為我軍留下一條後路,二是有意讓天下人看清我和曹操的區別。
曹操將文丑毫不留情的斬殺,還將所俘虜的袁紹士兵盡皆殘殺。
在他自身的角度,這麼做無可厚非,他不單可以威懾天下,還可以避免俘虜的拖累。
可是天下人怎麼去看他?任何一個仁人志士,面對曹軍,都將拼盡全力死戰。
曹操無形中已經為自己樹立了數不清的敵人。
後世三國鼎立,為什麼劉備和孫權都不願與曹操妥協,這也是原因之一。
曹操親自為他的曹魏天下,挖好了墳墓。
我放過曹仁正可以讓天下人知道,仁慈並不是一種錯誤,仁慈才是為君為王需要具備的品質。
我的做法可以令天下志士歸心,靠向我們勢力,這種無形中的影響力,比我殺掉曹仁要有意義的多。
再,曹仁自我反省,說不定還能一心向善,少沾許多殺戮。
放過許褚,基本上屬於我的私心作祟,許褚是三國時代,少有的直爽之人,他的勇猛和忠義,讓我對他喜愛非常,可惜,正因為他的愚忠,才不會加入我方陣營,為我效力。
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命喪我軍之手,所以殺不得,只好放他回到曹操身邊。
不過我算準了許褚的直爽個性,既然被我軍放了,就再不會與我軍作對。
這和我曾經放過典韋的用意相差不多,典韋自從被我們放走,就再不曾出現在我軍與曹軍對壘的戰場之上。
曹操多次想派典韋與我軍交戰,都被典韋毅然拒絕,不管曹操用任何手段,都改變不了典韋的心意,甚至曹操威脅要以軍法處置,典韋都堅持不變。
曹操痛惜的感歎,說是我用魔法迷惑了典韋的心。
如今,我用魔法又迷惑了他的另一員虎將,夠他難受一陣子的了。
我率領大軍回到陳留,陳宮和張遼都迎了上來,一見面他們都問我:「曹仁和許褚都放走了?」
我點點頭,給了他們肯定的答案。
放走曹仁和許褚是我們提前都商量好的,本來陳宮和張遼都不理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等我將其中原因說出,他們都表示贊同。
張遼豪情萬丈的說道:「這次放走了他們,下次還能將他們逮住,放不放又有什麼關係,下回逮住他們,還放。」
我們三人相互對視,開懷大笑。
我們擁有必勝的信念,因為我們知道,像曹操這樣置天下利益不顧的人,和我們對戰,注定是要滅亡的。
陳留已經被大火燒成廢墟,曹仁率領的三萬曹軍和許褚率領的三千鐵甲軍,基本上都葬身火海。
即使有些逃出火場的曹兵,也都成為了我軍亂箭之下的遊魂。
最後能回到曹營的,不過就是曹仁和許褚身邊的數十名將士。
這場戰爭比起曹操對戰袁紹時的大勝,毫不遜色。
我軍幾乎就是一兵未損,就取得了勝利。
按我們的計算,曹操的八萬大軍,應該只剩下了五萬人。
相較之下,我軍仍然處於劣勢。
我們並不知道,曹操已經派夏侯惇率領三萬人,去堵截我們的後路。
我們仍然以為曹操統率五萬大軍押後。
匆匆的收攏了一些曹軍遺留的武器裝備。
我們整軍準備撤往虎牢關。
曹操在中軍大帳中見到了返回的曹仁,也知道的三萬大軍盡皆覆滅的消息。
曹操一下就傻了,愣愣的說不話來。
大帳中一片肅靜,鴉雀無聲,所有的謀士將領都如木雕一樣,呆立當場。
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將人打擊的膽氣皆喪。
呂布還是呂布,不是可以讓人小視的,曹操又一次嘗到了失敗的苦果。
剛剛大勝了袁紹,曹操不免有些驕傲之氣,以為呂布和袁紹一樣,一擊就潰。
他忘了宛城遭遇的慘敗,他忘了布下的彌天大網,被呂布徹底撕碎。
三萬大軍,說沒就沒了,那可是他多年來積攢的用以爭霸天下的本錢啊!
曹操看向荀彧,看向郭嘉,看向程昱,這些智謀高絕之士,怎麼就沒有提醒他一下?
荀彧低頭,郭嘉扭頭,程昱撓頭,他們被曹操看得十分不自在,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曹仁跪在地上,說道:「這次大軍覆滅,是因為我沒有識破呂布的計謀,還請主公賜我一死。」
曹仁伏身不起,請罪求死。
曹操看在眼裡,一聲不吭。
這時,大帳外,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一人大步流星的走進大帳。
眾人一看,原來是許褚。
曹仁抬頭,看見許褚,面現驚慌,心虛不已。
許褚跪倒在曹仁的旁邊,對曹操說道:「主公,我回來了,呂布不肯殺我,放我回來了。」
許褚的話震驚了大帳中的所有人,他們品味著許褚話裡的意思,琢磨著呂布這麼做的用意。
曹操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看向曹仁,他並沒有細問曹仁是如何離開戰場的。
曹仁見曹操盯著他,寒意遍佈全身,腦袋向後縮了縮,低聲說道:「我是呂布放回來的。」
來曹仁已經和逃回的身邊眾將說好,如果主公問起,就說是殺出戰場的。
畢竟被敵人釋放,也是身為主將的一種奇恥大辱,他並不準備對曹操說出實情。
可是他沒想到,許褚竟然也被呂布給放了回來。
他在心中細想,呂布多半會把釋放他的事情告訴許褚,因此主動對曹操說出了實情。
曹操用手撫上了額頭,閉上了眼睛。
他的頭痛病又犯了,非常難受。
他擺擺手,讓眾將離去,只留下了荀彧和郭嘉兩人。
曹仁和許褚見此情形,悄悄站起身,隨著眾人,離開了大帳。
離開大帳之後,曹仁狠狠的瞪了許褚一眼,沒有說話,匆匆離去。
許褚和等在一旁的典韋一起離去,他們倆現在又多了一個共同的話題,都被我釋放過,自然要對呂布品評一番。
曹操側躺在座位上,瞇著眼睛問荀彧:「我們是否應該回許都了?」